丁澍珩看屋裏沒有電腦,臉耷拉的老長:“我才不住這個屋,連個電腦都沒有。”


    “傻兒子,這個屋最大,光線又好,聽媽的就住這個屋,讓你姐給你買個電腦裝在這不就行了。”


    丁母輕點丁澍珩的腦門,疼愛之情溢於言表。


    丁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滯在原地:“你說什麽?”


    丁母翻看著丁寧梳妝台上的護膚品和化妝品,全是不認識的牌子,肯定都是好東西,也不想著給自己買幾套寄迴家去,這個女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別在那跟我裝,我可都知道了,你背著我交了男朋友,媽怎麽跟你說的,談男朋友一定得媽同意才能談,好在你這個男朋友有錢,媽就不跟你計較了。”


    丁寧咬著嘴唇,對丁母的話感到很不可思議,她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有男朋友,也沒透露過自己的住址,媽為什麽會知道這些?


    丁寧說出了自己的疑問,丁母正忙著往臉上擦護膚品,嗯,香,細膩,吸收好,果然是好東西。


    “你管我從哪裏知道的幹嘛,重要的是你竟然敢瞞著我,有錢了也不想著點家裏,隻顧著自己享福。”


    丁母想起來這件事,就對丁寧沒個好臉色,拿出當家做主的架子,對著丁寧頤氣指使。


    “丁寧你先給你弟打個百八十萬的零花錢,花完了再說,你這房子不錯,給你弟也買一套,算了,把這套給他吧,省得裝修了,甲醛那東西聞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弟身子骨又弱,渾身沒個幾兩肉的。”


    “對了,你收拾一下,我們一家子人一會兒出去轉轉,給你弟買點衣服鞋子什麽的,再給他買輛車,你幫著給挑挑,海城太大了,沒個代步工具可不行。”


    “再買個商鋪給你弟做生意用,雇倆勤快點的人,可別累著你弟。”


    丁寧看著丁母的嘴一張一合,像個機關槍一樣,同以前並無二狀,思緒不禁飄迴了那些,在丁家時挨打挨罵的日子裏去了。


    “哎,我跟你說話呢,你這丫頭發什麽呆呢?”丁母瞧自己說了這麽多沒得到一聲迴應,不滿地推了一把丁寧。


    丁寧迴過神來,沉著道:“你們來了就不準備走了?”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麽話,眼看你在海城混的這麽好,沒道理我們在小縣城裏吃苦受罪呀。”


    丁母叉著腰,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想讓他們離開海城迴老家去,哼,想得美,誰不知道享福啊,眼看著電話裏哪個人說的都是真的,她老年癡呆了才會走!


    丁寧緊捏著衣角,看著丁母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你們愛走不走,但別指望我會給你們買單,我沒有這個義務,也沒這個財力。”


    丁母一聽丁寧竟然敢拒絕,瞪大了眼睛擼起袖子就準備給丁寧一個大耳刮子,一想著錢和東西還沒到手,揚起的胳膊又放了下來。


    等把錢要過來再收拾這個死丫頭!


    丁母換上了別扭的笑臉,拉著丁寧在沙發上坐下,輕輕拍著丁寧的手,儼然是一副慈母的模樣。


    “你這孩子,事到如今了還瞞著媽,你男朋友可是有三個億啊!三個億,可不是三百塊,一輩子都花不完,澍珩是你弟弟了,打斷骨頭連著筋,血濃於水,你不幫他幫誰啊!”


    丁寧對母親的話感到不可思議,她可從來沒跟母親說過她有男朋友,更別提三個億了。


    “你聽誰說的!”


    “你管我聽誰說的,反正媽知道我閨女現在是出息了,你這麽乖,肯定不會虧待你弟弟的。”


    丁母見丁寧板著臉不說話,壓著心頭的怒火,默念著“都是為了錢,都是為了錢”,好聲好氣的哄著丁寧:“哪有姐姐發達了,就不顧弟弟的,傳出去可要被人笑話的。”


    “笑話?”丁寧掙脫了丁母的手:“指望女兒去養兒子才是笑話,我還是那句話,丁澍珩又不是我生的,養不起你們就別生,別指望我替你們養兒子!”


    “你怎麽跟你媽說話呢!”一進屋就沉默地丁父忍不住了,站起身來高聲指責丁寧:“要不是我們把你生下來,養到這麽大還送你去讀書,你能傍到大款過上好日子,做夢去吧你!”


    丁寧被父親的話氣的渾身顫抖,話都差點說不利索:“我讓你們生我了嗎?誰稀罕被你們生下來!要是能選,我托生在狗肚子裏我都不做你的女兒!”


    “我叫你胡沁!”


    丁父一巴掌扇在了丁寧的臉上,用了十足十的力氣,丁寧的臉瞬間腫了起來。


    捂著臉,丁寧眼中充滿了恨意,她狠狠瞪著父親,母親,弟弟,這就是她的家人,絲毫不關心她這些年來在外麵吃了多少苦,更沒想過要來看她,一聽說有血可吸,立馬巴巴地找上門。


    “你們養我,誰養誰?初中的時候我就開始打工,掙的錢全被你搶走了,上了大學我每個月都往家裏打錢,你養我的錢,我早就還清了!”


    “那是你該的!我跟你把話說清楚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錢,要是我拿不到,我就要你好看!別以為你在大城市裏生活了幾年翅膀就硬了,老娘有的是法子治你!”


    丁母使勁兒掐了一把丁寧腰間的車欠肉,丁寧的眼淚瞬間飆了出來,拍掉母親的手,丁寧的聲音倔強中帶著哽咽。


    “要命一條,我沒錢給你們!”


    丁母嗤笑一聲,用力推了一把丁寧:“誰稀罕你那條賤命,我隻要錢,你沒有,你男朋友可是有,不知道你在他心裏值多少錢?”


    丁寧被母親的無恥給驚呆了:“那是他的錢,跟我有什麽關係?!”


    “怎麽沒關係,你被他白睡了這麽長時間嗎?出去嫖也要付錢的吧,我不管你怎麽跟他要,沒拿到房子和五千萬,我就和你沒完!”


    丁母盤算了很久,還是覺得要五千萬最合適,太少了不甘心,太多了怕人家不給,再加上房子和車子,勉勉強強能接受吧,做人也不能太貪心不是。


    丁寧氣急了反而平靜下來:“我要是不給呢?”


    “不給?嗤,丁寧,我可知道你在哪上班,大不了我去鬧一場,讓你的同事都知道你丁寧一發達就棄父母於不顧!”


    丁母斜著眼嘴上帶笑:“我一個半截兒入土的人可不怕人笑話,隻要你不嫌丟人就行,對了,我還能找記者登報,讓大家都來罵你這個不孝女!”


    丁寧慘然一笑,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就是跟他分手,也不會給你一分錢!”


    “你敢,養你這麽大,好不容易到了你報答我們的時候,你還跟人家分手?我告訴你,哪怕是他不要你了,你死纏爛打跪下磕頭也得給我巴著他!”


    丁母恨不得一巴掌抽死這個賤丫頭,笑話,好不容易釣上了金龜婿,哪有輕易放走的道理,丁家以後可就指著這個路江學發財了。


    “你看我敢不敢!”丁寧脖子一梗,眼睛通紅,她一直知道父母不疼她,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在他們眼裏一文不值,估計有人出錢買她,隻要價格滿意,父母就會把她雙手奉上。


    不得不說,丁寧同學,你真相了。


    丁母實在忍不了了,揚起巴掌就朝丁寧臉上抽去,丁寧下意識的蜷起身子閉上了眼睛,巴掌卻沒落到臉上。


    緩緩睜開眼,母親的手腕被一個男人的手牢牢握住,一看到他的臉,丁寧的眼淚瞬間掉了了下來,滿腔的委屈終於宣泄了出來。


    路江學看到丁寧的消息,立即往家裏趕,甚至還違反了交通規則闖了紅燈,沒想到還是來晚了,看著丁寧腫起的臉,路江學抓著丁母的手狠狠地甩到了一旁。


    路江學將丁寧攬在懷裏,看著屋內的三人,眼神淩厲:“在我的地盤撒野,好大的威風啊!”


    丁母本來還想發火,一看他就是照片中的男人,活生生的錢袋子啊,臉上立馬堆著笑,眼角的褶子都擠出了好幾層。


    “這不是路女婿嗎?你迴來了,老丁,快來,看看咱女婿,長得真是一表人才,我們丁寧可真有福氣。”


    丁父掐滅了手中的香煙,手在褲子上使勁兒搓了搓,自顧自的握住了路江學的手,用力搖了搖:“路女婿啊,我閨女承蒙你照顧了,她有不對的地方你隻管打罵,我們絕不多言,不多言,嘿嘿。”


    路江學抽出手,扶著丁寧在搖椅上坐下:“誰是你女婿,我可不記得有你們這門親戚。”


    丁母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她幾十歲的人了,一看就知道這個路江學對自己的閨女用情頗深,這就好辦了,要錢也相對容易點。


    “瞧路女婿說的這話,我們是丁寧的父母,你又是丁寧的男朋友,可不就是我們的女婿嗎?”


    丁母為了拿到錢,再伏低做小她也願意,衝老公使了個眼色,悄悄退到了一旁。


    “咳,路女婿啊,我們這次來是想跟你談談你和丁寧的婚事,你們也老大不小了,該結婚了。”


    丁父接到信號,說出了一早準備好的話,端等著路江學上鉤。


    路江學從冰箱裏拿出冰袋,小心的替丁寧敷著,漫不經心地搭茬:“是該結婚了。”


    丁父丁母聽了大喜過望,一想到很快就能拿到一大筆錢,興奮地搓了搓手,突然意識到神色太過露骨,連忙壓住了內心的喜悅,故作矜持的開口。


    “那不知道,路女婿準備給我們丁家多少彩禮?”


    路江學瞟了他們一眼,手指摸了摸下巴:“是啊,給多少彩禮好呢?我可得好好想一想。”


    丁父丁母伸直了脖子等著路江學的答案,滿眼的期待:興許,他能說出個比五千萬還高的數字呢?


    路江學拖了半晌,直拖得他們眼中出現了錯愛煩的神色,這才張口:“我想好了,一個子兒也不給。”


    丁父丁母蹭的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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