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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的速度不可謂不快,一晃的功夫,眾人已經來到星衡城下了。


    看著高聳如雲的城牆,烏迪爾命令道:“兄弟們,天色已黑,我們就在此安營紮寨吧!”


    整理布袋行李,穿插營帳的士兵東奔西走,一些人負責生火做飯,一些人則負責蹲點站崗。


    一座座烽火站台出現在星衡城之外,一座座篝火同樣點亮了人們的視線。


    烏迪爾命令道:“兄弟們,加把勁,很快就完工了。”


    趕到這裏已經接近黑夜,在這個夕陽斜照的地方,眾人無不焦急萬分。


    在一處寬敞的帳篷裏,旱魃正在翻來覆去。


    不知怎麽迴事,自從他經過了那一場戰役之後,自己就感覺到,自己的小腹疼痛無比,就像有萬道蟲蠅在撕咬他一般。


    他不想讓其他士兵知道,可是,他又忍不住去搗鼓他那被折磨壞了的身體。


    就在這時,烏迪爾走過來,他反複摩挲著,度量著,似乎正在為一會的進入而冥思苦想時,他不知道的是,帳篷之內,他二弟的身體狀況。


    兩個士兵站在旱魃所在的營帳前,目光炯炯有神。


    “烏將軍好!”兩個士兵紛紛拱手道。


    在這個北伐大軍中,無人不認識這個烏迪爾。


    烏迪爾擺了擺手,道:“你們退下吧,我有事找我二弟!”


    兩人聽到烏迪爾發話便踏步離開了。


    烏迪爾拉了拉營帳的卷簾,道:“二弟,我進來了。”


    “進來吧。”旱魃說話,可是,聲音卻很是微弱。


    烏迪爾急忙走了進去,當他進入裏屋時,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麵而來,不知為什麽,這一刻,他的感覺很強烈,就像是被某種硫磺熏陶了一般。


    烏迪爾問道:“二弟,你這房間裏到底隱藏著什麽?怎麽一股子怪味?”


    旱魃拍了拍衣袖,笑嗬嗬的說道:“沒什麽了,大哥,你聞錯了,怎麽可能有其他的東西呢?”


    烏迪爾想了想,再用鼻子嚐試著嗅了嗅一旁的味道。


    這時,烏迪爾說道:“氣味很濃鬱,而且是從你身體裏發出來的。你轉過身來,讓大哥好好聞聞。”


    旱魃轉過身去,烏迪爾湊過來,可是,這一刻,無論他怎麽聞,味道就像消失了一般。


    旱魃問道:“大哥,你來找我有何事?”


    烏迪爾收迴了目光,繼而一副沒什麽大事的模樣,道:“好,果然沒事。我找你啊,就是為了說一下,這個攻城的事情。”


    旱魃拍了拍胸膛,道:“大哥,不是說好了麽?這個攻城啊,有我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烏迪爾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我們來到這座城牆中,應該有一個周密的計劃啊。比如一擁而上,見人就殺!”


    旱魃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哥,你比我還魯莽!”


    烏迪爾笑了,笑容中是那麽的燦爛天真。


    “要不然二弟出謀劃策?”烏迪爾繼續調侃道。


    旱魃轉動著他那個碩大的腦袋,思索了好一陣子都沒個結果,最後隻能不再去想那種事情。


    “這樣吧,出謀劃策還是交給大哥吧,等大哥拿定主意了,記得叫上我,願意當大哥策劃的前鋒軍。”


    烏迪爾聽到旱魃的話,搖了搖頭,道:“二弟,你看,不是大哥這腦子好使,而是,大哥也知道,你那裏都是一些打仗的好手,俗話說的好,這揚長避短嘛!”


    旱魃偷笑,道:“大哥這是示短了?”


    烏迪爾“嗯”了一聲。


    隨後,烏迪爾拍了拍手掌,道:“進來吧。”


    一眾人等出現在了旱魃的房間裏。


    烏迪爾介紹道:“這個叫做薑桓,是一個有名的學士。這個叫做王金,曾經在洛陽擔任教書先生。這個叫做溫世良,也是一名有名的學士......”


    一一介紹完之後,他們在旱魃的屋子裏,將旱魃為在中間。


    薑桓說道:“這星衡城易守難攻,不適合正麵進攻,應該智取。”


    王金說道:“此言差異,攻城略地,本該殺人,勇猛無雙才能贏敵”


    溫世良說道:“其實兩位說的都太過片麵了,殺人和攻城,智取和勇奪都要講究一個度,在什麽情況下,講究智取,在什麽情況下講究勇奪,我個人的觀點還是要看具體情況而定。現在,星衡城固若金湯,可是,據我所知,星衡城由於背處大山,水源並不都是來自城中,反而要從遙遠的山頭運送,我們隻需派人阻斷了他們的水源,將他們圍上數個日夜,他們必不攻自破。”


    薑桓說道:“世良,你說的沒錯,可是,星衡城之所以被稱為星衡城,就是因為它的城牆四周灌以數條溪流,溪流從大山之上蔓延而下,從四麵八方匯入星衡城,在工匠藝人的鑄造下,也就有了這座星衡城。”


    旱魃問道:“那我們還能不能用阻斷水源那方法了?”


    薑桓搖了搖頭,道:“不能,水源滲入地下,滋滋細流,讓人難以抓摸不說,更何況,千百年來,星衡城已經城了一座富含養分的城市不說,就算沒有了水源,他依舊挺拔如初。”


    王金眼前亮,道:“你們思考一下,能不能這樣,我們進攻星衡城的時候,派人潛入星衡城中,與敵人周旋,裏應外合。”


    烏迪爾擺了擺手,道:“這個根本不可能,別說那城牆了,就算是城裏的敵人有多少我們都不知道,潛入城內又談何容易?”


    王金繼續說道:“那我們隻能叫門,讓將軍迎戰了!”


    旱魃對這個提義很是滿意,聲音激動的說道:“好,好,好,就這樣辦,由我帶頭,斬殺敵人大將!”


    烏迪爾也不知道怎麽辦,他帶人過來就是不想讓他的這個兄弟幹幹啥,竟然是對敵,那麽這也不是傻事。


    第二天,天色微微一亮,一隊人馬就來到了豐遠城的城門之外叫罵了。


    “三尺小城,奈何你爺爺來此,你卻閉門不見?有本事出來與我一戰,我非殺的爾等人仰馬翻!”旱魃的聲音很是粗狂,在這座城池中,一股熱氣冒了上來。


    城內隻有左大人和張大人,兩人身旁還有無數士兵,眾人聚在一間會議室內。


    左大人對著眾人說道:“那個旱魃如此張狂,有誰願意帶兵出征?”


    隻見一個年紀輕輕的士兵說道:“稟報大人,我願意帶兵迎敵!”


    左大人看了一眼那人,道:“王莽,那你小心點。”


    王莽看上去年紀不大,可是也能做的將軍,至少看上去應該不會太差勁吧。


    城門緩緩打開,一個將軍走了出來,他身後隻有百來人馬,人馬一個跟著一個,騎著戰馬,蹦騰著出了星衡城。


    旱魃大聲嗬斥道:“來人是何人?可曾就過姓名?”


    “王莽在此,休的猖狂!”


    隻見王莽舉著戰刀就朝旱魃衝了過來,在駿馬的帶動下,身後帶著微風,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個俊美的漢子,分在帥氣。


    旱魃手持戰戟,一拍馬屁股,野馬如同騰空而起的蛟龍一般,一躍而起,在此落到地麵上的時候已是灰塵滾滾,濃煙四起。


    兩兵交織在一起,發出鏗鏘聲。


    兩三個來迴不見勝負。


    兩人拉著馬,麵對著麵,殺氣凜然。


    旱魃大嗬,道:“果然有點本事,不過,你還是太嫩了。”


    旱魃說著,一個衝鋒,戰戟一橫一豎一斜,三連擊脫手而出。一人倒了下來。


    北伐軍歡唿一片。


    “哦,哦,哦,旱魃威武!旱魃威武!威武!威武!”


    聲音很是洪亮,連綿起伏,絡繹不絕。


    北狄軍嚇的一個踉蹌,一副劈頭蓋臉就往城內逃竄而去。


    士兵們一路淹殺,將一些跑的慢的士兵都給殺了。


    城門一開一合之間,隻有少數北狄士兵進入了城門中,稀稀疏疏還有數十個沒有被殺死的北狄士兵在城門之外,看著城門,可是,無論他們怎麽敲門,那座厚實的城門絲毫未動。


    留下眾人麵麵相覷,失望透頂了。


    逃入城門的士兵就像丟了魂的螻蟻一般。


    一個士兵來到左大人的身邊,道:“稟報左大人,大事不好了,王莽被地方大將旱魃所斬殺!”


    左大人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道:“可惡。這樣有損我軍士氣,有誰願意再次出戰麽?為王莽的死報仇雪恨!”


    “我願意!”


    又是一個士兵小將站了起來,王莽什麽功力他自然清楚,畢竟生活了這麽多年了,兩人也交流過,雖然情況不是很樂觀,可是,兩人也說是不打不相識了,看著這個多年前的宿敵死在敵人的手上,他自然是看不過去的。


    一個身材高大,體型消瘦,可是,從他站起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知道,這個人並不是沒有肉的柔弱小兒,反而更像是,除了肌肉之外,就沒有其他肉的男子。


    左大人說道:“有石雲虎親自出馬,我也放心了。”


    石雲虎手持戰刀,同樣是與手持戰刀的王莽相比,這個石雲虎身上的氣質卻和他不一樣,甚至是有些本質的區別。


    一個將軍,騎著戰馬,身後跟著五百餘人,規模宏大,氣場霸道。


    石雲虎嗬斥道:“就是你殺了王莽?”


    旱魃說道:“是我又如何?你要替王莽收屍還是給王莽陪葬?”


    石雲虎嗬斥道:“放肆,中原地方還沒有誰剛這麽跟我說話,你是第一個,不過,你很快就會死了,放心,我不會讓你很痛苦的,我石雲虎不會折磨自己的對手,我會給你一個痛快的。”


    石雲虎騎在戰馬上,交談沒兩句遍朝著旱魃衝了過來。


    戰刀在手中揮舞,如同虎嘯聲一般,手中力道更盛幾分。


    旱魃隻是迎接著,已經到來的攻擊,手上的動作,手腕處的力量,在戰刀的壓迫下,在戰戟的衝擊下,旱魃明顯感覺的出來,這個石雲虎並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短兵相接,數個迴合之後,兩人麵麵相覷,一人手持戰刀,一人手持戰戟,再次衝鋒而來。


    石雲虎麵露兇光,殺氣騰騰。


    旱魃氣息微微收斂,迎接著攻擊,你來我往間,戰鬥已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


    石雲虎見勢不的,一拉馬繩,以後後退,道:“長安三兄弟的其中一個我總算見識到了,確實名不虛傳。”


    旱魃收迴戰戟,道:“聽說北狄人武力超群,實屬不假。和你的交鋒中,我看到了北狄老哥的身影,想當初,我和你們北狄的一名武士也曾有過交集,可是,那時候,他說要加入攻打中原的隊伍中,我就和他依然訣別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否還健在,方麵的宏圖大業是否還能熱情澎湃。”


    石雲虎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不過,跟我們北狄人有交集並不是什麽好事!弱小的一方想要巴結強大的一方就要拿出相應的資源來,我看你也有足夠的資源,就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烏迪爾仰天長嘯,道:“舍得,怎麽不舍得?找一個好的靠山總比自己一個人強的多,就像以前一樣,每年假子十分必須要向中原王朝僅供足夠的珍寶美玉,美女苦力才能得到一方庇佑,我想你們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石雲虎目露兇光,這是他不願提起的往事,那是北狄百年來的恥辱,為了這份恥辱,他們忍辱負重,臥薪嚐膽數載光陰,總算在這一天,等到機會,得以大舉入侵。雖然說是有點忘恩負義,可是,朝廷中的事情,軍隊的威壓,逼迫著他們,不得不這麽做。


    “你可知道,這幾十年我們都是怎麽過的麽?連年水災,百姓苦不堪言,可是,朝廷卻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樣,在枯骨中取肉,獻給中原王朝,以用來平息中原天子的怒火,用來延續他們短暫的歲月。現在好了,機會來了。弱小的一方不再弱小,當你真正強大了的時候,應該換做別人來給我們進貢了。”


    旱魃卻不為所動,道:“給你們進貢?想太多了吧,你們很強大?我可不見的。”


    石雲虎一愣,道:“現在你嘴硬,不過,你們自己看,中原已經變成了什麽樣了?不是我們太強大了,而是你們消磨在榮光中,沉浸在安樂中,甚至一些平民都有中沾沾自喜的模樣,真是讓人笑話。”


    旱魃也不想跟他爭辯,可是,在他的心理,他對這些北狄人已經產生了深深的恨意了。


    “北狄人不過是小人得誌而已,如果有一天,你們發現自己並不強大的時候,是否還會依靠在中原王朝的麾下?或者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饑餓和自然災難都不是摧毀人的罪魁禍首,摧毀人意誌和信心的往往都是戰爭。”


    石雲虎不為所動,道:“現在你們說的好聽,可是,當年的賦稅卻壓的我們喘不過氣來,如果不是你們,也不會有我們那度日如年的貧苦生活。”


    旱魃搖了搖頭,道“你們就是身外福中不知福,以為自己受到了多麽,多麽大的屈辱,可是,你們根本不知道,在你們之外的廣闊天地上,有些人過著比你們還不如的生活,甚至連活著的權利都沒有。”


    石雲虎說道:“現在你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你們終將為你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這是對我們北狄的敬畏,也是對我國勞苦大眾的欣慰。”


    旱魃問道:“勞苦大眾?你可知道他們是怎麽想的麽?你知道他們是否支持你們進攻中原麽?”


    石雲虎說道:“他們都願意,跟在我身邊的這些士兵就是我的手下,也是北狄勞苦大眾,他們來此就是為了討伐中原。”


    旱魃詢問道:“你們真的是這麽想的麽?”


    北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緩緩的後退開來。


    他們甚至在第一時間,一句話都不敢說,可是,就在他們退後的時候,有一兩個不是北狄裝扮的士兵卻拿起了旗幟,煽風點火,道:“還我北狄安寧,我們不願在別人麾下,受氣受累,我們要站起來,成為自己的主人!”


    “站起來!”


    “站起來!”


    “做自己的主人!”


    “做自己的主人!”


    北狄士兵一下子被點燃了鬥誌,他們停不下任何的話,他們對旱魃的言語不是不放在心上,而是,此刻的他們就像被洗腦了一般,竟然把最後的責任都歸咎在中原朝廷的身上了。似乎這就是他們幫助北狄皇室的理由。而旱魃他們打倒的那群人,顯然和這夥人有些天壤之別。


    不過,再大的挫折又如何,戰爭在所難免。


    旱魃手持戰戟,揮砍而下。


    石雲虎避讓不及,一把戰刀竟然硬生生接住了攻擊。


    “很好,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的罪孽將用你們的鮮血來贖!兄弟們,上,今天就是證明北狄的機會,用我們手中的武器,爭取屬於我們的那片海闊天空!”


    “海闊天空!”


    喊打喊殺聲充斥了整個空間。


    殺戮和被殺之外一瞬之間。


    旱魃手持戰戟,石雲虎手持長槍,兩人的戰鬥才剛剛開始,還沒結束,小兵便廝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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