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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定國公府的“國公苑”在最中間,兩側分列六個兒子的伯爵府。一三五子伯爵府在左,二四六子伯爵府在右,各自都有兩麵臨街的前後門。


    所有府邸內,有一條貫通的甬道,不出前後大門,在內裏,就可以串門互通。


    以前,整個定國公府,自己可以橫逛,現在,看別人眸子裏的厭煩之色,也懶得逛了。


    在自己的院子裏,一般都是貓在房間裏,或者空了,到親媽黃毛那裏,陪媽媽、妹妹聊天,幫她們娘倆幹活。


    自己風頭正勁時,梅夕還不喜自己總往“奶媽”黃毛處跑,而自己漸漸“落魄”,她便懶得管,自己也更自由,反倒呆在親媽身邊時間多些。


    再不然就偶爾混學堂,聽文教習講經史子集及治國方略。


    白天更多時間,是溜出去,讓雪雕帶自己去遙遠之地,鍛煉肉身,就是變態地“受傷——藥浴”循環。


    妹妹黃非,其實比自己大兩個時辰,現在已經一重武師中品了。


    她來學堂時間也不多了,凝成了真氣後,更多時間用於修真。


    薑豆才聽了二狗石破天驚之言,一時對符篆無比向往起來。


    他急於聽更多關於此類訊息,便扯起二狗的手不由分說往後院走。


    清風學堂占地頗多,後院矮山旁有一自然湖,閑暇薑豆常和二狗來湖心亭中小坐,觀著湖中遊魚,談天說地。


    在薑豆追問下,二狗把自己所知和符篆有關的,傾囊相告。


    “石頭,你和小心,你們倆確實無法轉圜了嗎?多可惜啊。”臨了,二狗關心地,他嘴裏的小心,即明月心。


    當初,明月心和薑豆兩小無猜竹馬青梅時,二狗倒像一個稱職的小電燈泡,讓二人關係更融洽不少。


    而現今,明月心和薑豆及二狗兩個,都漸行漸遠了。


    “人家已經獲封郡主,咱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薑豆故意在二狗麵前裝出吃味與酸楚之意。


    嘭!


    一團大火球在二人麵前驀然間爆燃,兩人衣服倏忽間起了無數小火苗,霎時劈裏啪啦響聲大作。


    二狗雖已然是凡境一重武師中品,卻無半點臨敵經驗,立時懵了。


    薑豆雖然比他還小上兩歲,且沒有修真境界,可是兩世的戰鬥經驗何其豐富,一把扯起他,腳大力一蹬地,側向躍起。


    噗通!噗通!


    二人霎時跳入湖中,並順勢潛入水下。


    剛剛薑豆是無數生死瞬間曆練出的本能反應,事發突然,他都沒來得及去想為什麽。


    此時冷水一激,他頓時明白了,二人被襲擊了。


    他們二人從水麵剛一露頭,便發現亭子裏多了一人。


    隻見此人身著冰藍綿袍,頭戴美玉發簪。豔麗貴公子的非凡身影,配著風流少年的佻達笑容。


    嘴角含笑,卻寫滿了譏諷與嘲弄。


    薑豆與二狗都識得此人,正是他們的學長,大顯帝國三公之一安國公的孫子,鼎鼎大名的宋家十三少,天才公子宋寶。


    這宋十三少如今年方十四,卻已是凡境二重將師中品。


    薑豆明白了前因後果,同為三公之一府上的人,自不會你死我活,隻是,戲耍一下自己這落地鳳凰,對他來說,可算小菜一碟。


    這十三少是清風學堂裏,最癡迷明月心的追求者之一,也是最憎恨自己的數人中之一人。


    憎恨自己的原因,自然是自己那一紙禦賜婚約。


    啪啪啪!


    “怎麽樣癩蛤蟆,啊,不對,此時應該是落水狗才是,怎麽樣,你這落水狗還要繼續夢想著吃那天鵝肉嗎?”


    宋寶看著沉下去這麽久,才浮上來的兩人,拍著巴掌嗤笑著,嘴角的弧度更彎了,語氣中充滿譏諷與藐視。


    “十三少……宋寶少爺,你這就沒意思了吧?那心……那明郡主,我可從來沒想過,她可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說真的,我一絲一毫都不喜歡她,奈何聖意難違。


    聖武大帝親賜諭旨,豈容你我褻瀆,你捉弄我事小,如果陛下知道了你對他老人家賜婚之舉,如此忤逆,隻怕宋兄小命不保,腦袋搬家!甚至安國公府怕從此也會雞犬不寧吧。”


    薑豆此番話,倒是驚了十三少宋寶一大跳,這頂帽子可戴不得,搞不好會抄家滅族的。


    “你不要含血噴人,我……我隻是和你玩鬧……與聖武大帝陛下何幹。”宋寶提到大帝,竟雙手抱拳遙遙衝著皇宮的方向施禮,態度恭謹至極。


    “我遊不動了,要沉下去了,你馬上要犯下兩重抄家滅族大罪,一則,公然屠殺國公府親孫,二則,藐視帝威,畢竟大帝聖旨還在我身上,現在,正在水裏泡著,全是拜你所賜。”


    十三少宋寶陡然間聽到此語,不啻於耳畔震天巨雷,汗如雨下。


    他倏忽間解下袍帶,丟了下來,要把薑豆二人拉上來。


    剛剛他要來捉弄二人,學堂眾子弟,不少人都心知肚明,卻隻是跟著起哄看熱鬧。


    如果真鬧出人命,隻怕不僅僅吃不了兜著那麽簡單了,怕真像這小子說的,抄家滅族,那自己真成了家族千古罪人,萬死不辭了。


    “十三少,你難道未聽過我薑豆三歲便有‘睚眥必狠報’之名,你陰我下水易容,可這上岸,卻沒那般輕易了。


    看來,這告禦狀之舉勢在必行……要是我有命的話……哪怕沒命,自會有無數覬覦三公位置的人,會替我告狀的……我沒有絲毫真氣,馬上要沉了……”


    聽了薑豆這無賴的話,十三少宋寶明明知道他這是要訛上自己了,卻半點辦法也沒有。


    自己逞一時之快,怕是真要為家族惹禍上身了。


    這可是滔天大禍啊。


    “你想怎樣,無論什麽條件,我都答應,求求你快抓住飄帶上來吧。”


    十三少徹底服軟了,他可不是真的紈絝之弟,他隻是被明月心冰山美貌暫時迷了心智,再受大家挑唆,此時聽薑豆點明,當然分得清輕重。


    “哎,誰讓我這‘睚眥必狠報’的性子呢,你這可是一招兩命呢,二狗哥家族,等這公侯之位很久了……”


    薑豆如果是那麽好說話的話,就可惜了他這穿越之身。


    他今天不把十三少身上油水榨幹,又怎肯善罷甘休。


    “你說吧,你要什麽,我全依你,絕不皺眉。”


    十三少此時內心早悔得腸子比青更青透了。


    他在內裏罵了自己無數遍了:無事幹嘛得罪這個活祖宗,爺爺其實早提醒過自己無數次了。


    隻是,自己又實在是喜歡明月心,才一時沒忍住。


    他想起了剛剛學堂裏,雖然大家明裏暗裏冷嘲熱諷的,要說誰真敢對這“睚眥必狠報”的主,有實際的行動,確實很少人有這天膽。


    早聽說他三歲,就治得府中幾位地位身份不低的人,生不如死,後來,凡是得罪他的人,根本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記得爺爺提醒自己,就在數月前,朝中有臣子對其父背後中傷了幾句,這小子也不知道用了什麽陰險手段,這位臣子不數日,就被罷官發配去了極北邊遠苦寒之地。


    大家都對此子手段,無比忌憚。


    自己這會真撞到邪了,居然鬼使神差,把他弄下水,看來此事,難以善罷甘休了。


    哎!


    不對,自己這次應該是被人當槍使了!


    剛剛在學堂裏,自己剛剛順著他們的話題開了個頭,那衛相家孫子,衛八哥,衛盛就攛掇自己,還是他告訴自己,這兩小子來後院了。


    我怎麽忘記了,爺爺和爸爸都叮囑地,要小心衛相一家人,衛相位高權重,卻老謀深算。


    這衛八哥,相國的孫子,都不敢自己得罪這薑豆,我卻不知死活衝了上來。


    對,還有鎮海候方家的方圓,剛剛,他甚至比衛盛攛掇得更厲害。


    聽這小子剛剛的話裏有話,也確有道理,哪個侯爺不想覷機升為國公爺。


    自己這惡當上的。


    “救命啊……光天華日……謀殺……謀殺……”薑豆一手托著二狗,在水裏浮浮沉沉。


    薑豆這拙劣演技,看在二狗眼裏,自然知道這小夥伴在裝在演,因為他感覺到一隻有力的手,一直在撐著自己,自己根本不費半絲氣力,就浮在水麵上。


    可是,看在十三少宋寶眼裏,卻是另一番模樣了。


    他剛剛在亭子裏正在反思悔恨的這數個刹那,已經徹底想明白了,自己被那侯爺之孫和相爺之孫陰了,他們自己,根本無膽當麵找薑豆的茬,背後議論一二而已,卻狠命攛掇自己。


    自己就被當槍使了,捅了天大的婁子,惹了這麽個惹不起的魔頭,看來,今天要想解決這個大麻煩,不花點血本,怕是不行了。


    和身外之物相比,家族生滅事大。


    他知道,再不當機立斷,怕真無法收場無法轉圜了。


    “薑小兄弟,都是我瞎了狗眼,不知好歹,誤聽人言,得罪於你。我知錯了,求求你放過我。


    這樣吧,我會為我的魯莽行為負責的,我全身家當,都在這枚紫色儲物手環裏,我全部雙手奉上,連手環都送你,求求你上岸吧。”


    這宋寶就差給薑豆跪了。


    薑豆何等眼神,他驚鴻一瞥之間,已然看到,剛剛這十三少,從手環中取出了兩本書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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