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帶上來,我親自見一見。”千道流說道。


    “是!”


    手下離開,將那個實名舉報之人帶上來。


    “你是何人?”千道流坐在大殿首座之上,看向下方那人。


    “迴冕下,我是太子雪清河身邊的貼身侍衛。”那人躬身道,懷裏抱著一堆卷宗,說道:


    “這些,都是雪清河違背武魂殿律法的證據和資料,還請冕下定奪。”


    武魂殿之中,千道流端坐於椅,其容嚴肅,目光如電。


    近侍呈上一匣,匣中所盛者,乃關於天鬥帝國太子雪清河侵害武魂殿利益與律法之證據。


    千道流徐徐開匣,但見匣內材料繁多。


    有書信數封,紙張微黃,墨跡猶新。


    細觀其信,乃是雪清河與外邦奸商互通音信之物。


    其中言語隱約,然卻道出其欲私運礦石出境之事。


    此礦石者,乃天鬥境內特有,也是武魂殿財產,本為武魂殿所蓄,更關乎武魂殿煉製魂導器之原料。


    今雪清河如此妄為,豈非侵害武魂殿之根本?


    千道流眉頭微蹙,指尖輕點信箋,似有寒光在其眸中閃過。


    又有密報若幹,皆是各地探子所查。


    言雪清河在天鬥城中暗設賭場,聚斂民財。


    看似賭場,實則行販賣人口之事。


    其所收錢財,並未入國庫,而是盡歸己有。


    此等行徑,已違武魂殿律法,亦壞武魂殿清譽。


    關於販賣人口之事,武魂殿早有律法,即便是兩大帝國,也不允許此等事情存在。


    千道流將密報置於案幾之上,以指敲擊,沉吟不語。


    再看那卷宗之中,記載雪清河強占民田之事。


    其仗勢欺人,使百姓流離失所,田園荒蕪。


    而那被占之地,原為農戶精心耕種之所,歲歲產出糧穀,供給天鬥軍需。


    千道流長歎一聲,想那太子本當為國為民,何以至此?


    天鬥帝國有此太子,距離滅亡,不會太遠。


    複有一圖,繪著雪清河命人修築私宅之狀。


    此宅占地極廣,勞役無數百姓,且耗資巨大。


    其間奇珍異寶羅列,多為搜刮所得。


    更有能工巧匠為其打造機關暗器,此等利器,若是流出,恐成禍患。


    千道流凝視此圖良久,心念太子身為儲君,當以德服人,以正率下,奈何行事乖張至此?


    千道流闔上匣蓋,起身踱步。


    心中思忖:太子此般作為,實難容忍。


    天鬥與武魂殿雖各有政事,然互為依存,不可偏廢。


    再者,如今既然有人告到武魂殿,自然不能不管。


    今太子犯下如此重罪,若不加以懲戒,則難以服眾,亦會令武魂殿威嚴受損。


    於是,千道流決定遣使前往天鬥,與之商議處置太子一事,以正視聽,昭告天下。


    “正好借此機會,讓天鬥帝國內亂……咦,這等手段,怎麽那麽像雪兒的手筆,不會真是她吧?”


    千道流忽然嘀咕道。


    “來人!”


    “在。”


    “立即與少殿主聯係,詢問這件事,她的意見和計劃。”


    “是!”


    *


    *


    夜,恰似墨染之綢緞,無垠而深邃。


    於那幽暗之中,唯有幾點微弱燭火,在房舍之內搖曳生姿。


    雪清河端坐於堂,其身著錦袍,麵若冠玉卻冷峻異常,周遭之人皆不敢有絲毫造次。


    適才,雪清河正聽著手下匯報這數月以來假彩票之營收。


    但見他手下之人,戰戰兢兢地言道:


    “太子殿下,近日彩票之利頗為豐厚,較之前幾日,多出數千金。”


    雪清河微微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然則此際,忽有一人匆匆而入,慌亂之情溢於言表,撲通跪倒在地,顫抖著啟稟:


    “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您的貼身侍衛叛離,竟前往武魂殿實名舉報去了。”


    聞言,雪清河麵色驟變,如烏雲蔽日般陰沉下來。


    刹那間,怒意猶如洶湧潮水將其席卷。


    他霍然起身,目光中滿是暴戾之色,隻聽得“嘩啦”一聲巨響,那精致的桌案被其一把掀翻,茶盞瓷器散落一地,碎片四濺。


    屋內之人皆被嚇了一跳,紛紛低頭不語。


    雪清河猶不解氣,怒吼一聲,拔出腰間長刀。那刀刃在燭光映照之下寒光閃爍,仿若噬人之獸。


    隻見他揮刀向前,一刀斬落,立時有一人倒在地上,鮮血瞬間浸透地麵,染紅了那方寸之地。


    良久,雪清河喘息漸平,眸中的怒火也稍有收斂。


    他緩緩收刀入鞘,聲音冰冷得如同這黑夜中的寒風,對左右之人言道:


    “速去將一切與此事相關之證據銷毀,不可留有絲毫痕跡。


    本座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敢如此膽大妄為,唆使我之侍衛背叛於我。”


    說罷,又厲聲喝道:“嚴查此事幕後主使者,一旦查明,定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其擊殺!”


    眾人皆唯唯諾諾應下,心中卻滿是懼怕。


    有人趕忙奔向庫房,將與那侍衛以及假彩票賬目等相關之物盡數尋出,或焚或毀。


    那火焰燃燒之際,火星四射,映照著眾人驚惶的臉龐。


    還有的急忙派人四處打探消息,暗中監視可疑之人。


    整個府邸頓時陷入一片緊張忙碌之中,往昔的寧靜蕩然無存。


    此時,雪清河重新迴到座位之上,眉頭緊鎖。


    他深知此次之事非同小可,若讓武魂殿得知自己的一些隱秘之事,恐會帶來滅頂之災。


    那貼身侍衛跟隨自己多年,平日裏也算盡忠職守,卻不想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


    他思索著背後可能存在的勢力,心中暗恨,卻又不得不謹慎應對。


    在這黑暗的夜裏,雪清河麵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而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更多的陰謀或許正在暗處悄然醞釀。


    “武魂殿!”


    “我就不相信,你敢對我一個太子怎麽樣!”


    “我天鬥帝國,可不怕你們武魂殿!”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心裏卻沒底。


    畢竟,近些年,那位武魂殿少殿主的鐵血手腕,他也是知道的。


    殺人無數!


    “我是天鬥帝國太子,有帝國庇護,應該沒事,應該沒事……”


    他坐下,拿起酒壺,灌了一口,卻忽然被嗆住,咳嗽起來。


    “傳我命令,將在外的高手,全部召迴來,秘密迴京,潛伏在四周,隨時聽候命令。”


    “是!”


    下達了命令,他心裏終於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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