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我忽然被一陣隆隆的聲音震醒。開始我以為是鄭爽又打唿嚕了。誰知道我仔細一聽,原來是外麵在打雷。


    看樣子要下雨了。


    我睜開酸澀的眼睛。想把帳篷門前的雨衣擋好。免得雨刮進來,那我就別想睡覺了。


    誰知道一道閃電劃過。我看見鄭爽醒著,正蜷縮著身體瞪著驚懼的眼睛看著外麵。


    看見我醒了,她又把目光求援似地轉向我。


    她應該也是被雷聲驚醒的。從她的樣子看來,她應該很害怕打雷。


    事實上,我們在荒郊野外,這種雷鳴電閃的天氣的確很嚇人。而我又把那條毛巾被全裹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嚇得。她的牙齒直打顫。


    我探頭向外麵望了一眼,見外麵的雲層不厚,有些地方還露著天。說明是陣雨。於是把雨衣拉嚴擋好。


    “你冷了吧!”黑暗中,我問她說。


    “嗯。”鄭爽哆哆嗦嗦的答應了一聲。


    “蓋上被子吧。這地方感冒了可不是好事兒。”我說著,把毛巾被塞給她一角。


    她猶豫了一下。拉過毛巾被背對著我躺了下來。


    我也扯過被子的另一半,和她來個背對背。


    毛巾被是舊的。而且很窄,我不得不和她挨得很近。


    這時,外麵淅淅瀝瀝落下雨來。打得帆布刷刷直響。雷聲也不時轟隆隆的在遠處炸響。鄭爽因為害怕。身體一縮,緊貼住我的背。


    她雖然高,但很瘦,我更感覺到她的肋骨隨著唿吸煽動。


    我們倆用體溫互相取暖。慢慢熱乎起來。


    但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鄭爽應該也沒睡實,所以我再沒聽她打唿嚕。


    我們就這樣默默的躺在那裏。閉著眼睛各自想著心事兒,一直捱到天光方亮。


    因為雨小,我的帳篷又搭在山坡上,所以並沒有進水。


    隻是帳篷外的火堆卻被雨澆滅了。


    幸好我還有半隻蟹子和一些羊肉可以充饑,早上不至於挨餓。


    “你再睡會兒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弄幾條魚!”我起身披上雨衣,想到海邊去。


    “我也跟你去吧。”大概是覺得我去幹活兒她自己躺著不好意思,鄭爽也跟著鑽了出來。


    這是她對我說的字數最多的一句話。


    “你呆著吧,用不上你。”我說了一聲,帶上弓箭和標槍向昨晚打圍的地方走去。


    但鄭爽還是執著的跟在我後麵。


    我也沒有再理她。


    微雨的天氣氣壓偏低,又有腥臭味十足羊腸子做誘餌,我很順利的就抓了七八隻大螃蟹,還射死了兩條黃鯛魚和一條大鰩魚。


    這時,我看見海裏有個棒槌型的黑影遊了過來,急忙把那些漁獲都拿到岸邊。


    “鯊魚!”我指了指那條一米多長的鯊魚對鄭爽說。


    “周倩倩就是被鯊魚咬死的。”鄭爽心有餘悸的看著鯊魚那三角形魚鰭,眼睛一紅,兩串眼淚掉了下來。


    “哦——”我歎息了一聲。


    原來周倩倩已經死在海裏了,我說怎麽沒見她蹤影。


    畢竟是一個公司的同事,雖然不熟,但我難免也感到傷感,心情沉重也沒有多問細節。


    似乎看出我對她並沒有什麽惡意,而且昨夜她吃飽了也睡得不錯,沒有受到騷擾,所以鄭爽今天望向我的眼神和善了許多,很多時候,似乎想張嘴和我說什麽,但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我也不明白她的底細。這個時候,盡量裝傻,所以我也不問。隻是把四隻螃蟹串成一串。三條魚也都收拾好,把兩條黃鯛魚用樹枝把腮一穿。


    “這些是給崔總他們三個的,是你去還是我去?”我把魚蟹衝鄭爽一送,問她。


    “他們不讓我離開你。”鄭爽慌亂的搖了搖頭,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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