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染忙碌了一天,到現在還沒有吃飯。


    迴到了下榻的酒店,小周便立刻讓酒店工作人員送了晚飯過來。


    林清染沒什麽胃口,味同嚼蠟,戳了兩筷子就停了手。


    “小周,你覺得他們三個,誰最可疑?”


    “我說不上來。”小周說道。


    “拋開李組長,其實其他兩位的反應,倒也不算是太不正常。”


    他們兩個都曾經是林清染手底下的幹將,被調動來了這邊,負責管理層的工作。


    可是如今卻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必然也心慌。


    人在這種神經緊繃的情況下,流露出一些不尋常的地方也並不是什麽可值得懷疑的事。


    反正總而言之,目前李組長的嫌疑最大了。


    可是林清染思來想去,卻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警方的調查自然比他們細致,而且那邊的查案的手段也十分成熟,絕對不會錯放過一個嫌疑人的。


    可偏偏這三個嫌疑最重的人,到現在都沒有調查出什麽結果來,這樣林清染很不理解。


    那麽有沒有可能,無論是她們也好,還是警方也好,從一開始的調查思路就錯了呢。


    “你說除了他們三個以外,會不會還有別人?”林清染低聲說道。


    小周聽了林清染的話,突然心中一驚。


    她皺起眉頭,過了一陣,小周猛然想起了今天在工廠時無意中看到的一個細節。


    “咱們臨走前查看設備的時候,有好幾個工人沒走,估計是想看看什麽事後工廠能恢複正常運行。不過他們中途都離開了,隻有一個一直坐在廠房門口。”


    聽小周這麽一說,林清染也有些印象。


    那是一個瘸了腿的中年男人,也是當地村子裏的。


    像他這種身體狀況,按理來說是不適合到工廠來工作。


    但是當時招聘的時候,張廠長特意來問過林清染的意思,說既然是在附近的幾個村子招聘農民工,那就不好厚此薄彼。


    那個男人雖然身體殘疾,但做一些不重的活也能撐得住,所以後來就給他安排了一個打更的工作。


    夜班的時候,值守的人少。


    所以每天晚上固定幾個時間,他會在工廠裏巡邏,配合門口保安的工作。


    因為他身子不便,也不能像其他工人那樣每天乘坐班車迴家,所以自打他來了工廠上班之後就一直住在彩鋼板搭建的宿舍裏。


    除了家裏有重大情況,否則即便是逢年過節,他也是不迴去的。


    所以今天林清染見到他的時候,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


    可依照小周的意思,恐怕越是不起眼的人,就越是容易藏著更深的秘密。


    林清染看了小周一眼,“咱們已經來了,如果他真的是內鬼的話,肯定會引起他的。派個人跟著他,看看他都和什麽人交往。今天晚上,我會派一批技術員去工廠檢查設備。現在工廠停業,每個門隻留了一個保安,你去疏通一下,讓他們封口,不要走漏了風聲。如果那個打更的還在的話,就想辦法把他支走。”


    小周點了點頭,立刻就去辦了。


    不過倒也沒用得著小周派人把那個打更的支走,他到了夜間,自己就離開了。


    “他走了?”林清染皺眉,“迴家了嗎?”


    “不是,我看過他的檔案,他家住西澗村,但他卻往東邊的清河堡去了。”小周搖了搖頭。


    林清染神色有些古怪。


    一個瘸了腿,行動不便,連近在咫尺的家都不迴的人,深更半夜,淨拖著一條瘸腿,大老遠的奔著清河堡去,可真是奇也怪哉。


    “讓咱們的人把他盯緊了,不要讓他跑掉。”林清染說道。


    “現在就讓技術人員進廠吧。”


    警方那邊隻負責解決打架鬥毆的事,至於工廠裏的設備損壞,得專業的人前去檢查。


    既然有人在背地裏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肯定就會留下線索。


    恐怕之前的那些人檢查的還不夠細致,所以這一次,林清染不僅派了自己這邊的幾個技術員和經驗老道的修理工,還特聘了幾個國外退伍的偵察兵一同前往。


    夜幕籠罩下的工廠,透著一股陰森的靜謐,隻有幾盞昏暗的路燈在風中搖曳著,灑下斑駁的光影。


    一行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工廠,徑直朝著事發的一號廠房走去。


    那天被砸壞的機器還靜靜地躺在那裏,像是無聲訴說著那場突如其來的暴行。


    技術人員仔細地檢查著每一台機器,但這些機器很多地方都被砸爛了,想要找到一些之前沒有留意過的細枝末節,簡直難於登天。


    一同前往的七八個人檢查了將近兩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


    最後會匯聚在一起,望向彼此的眼中都充滿了無奈。


    “會不會是薑總想錯了?”技術部的小李說道。


    旁邊的同事麵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我感覺薑總有些草木皆兵了,或許這件事並沒有薑總想的那麽複雜。”


    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從國外特聘來的偵察兵文森特卻一直在旁邊默默的檢查。


    就在她檢查到一台靠近角落的機器時,忽然發現機器底部有一道淺淺的劃痕,這劃痕不像是被砸時自然形成的,倒像是有人用尖銳的東西刻意劃上去的。


    文森特心中一動,順著劃痕的方向看去,發現它指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儲物間。


    她輕手輕腳地走向儲物間,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裏麵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氣息,堆滿了各種雜物。


    借著微弱的光線,文森特在儲物間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塊破舊的布,布上似乎沾染著一些幹涸的血跡。


    這讓他不禁聯想到那天受傷的郝主任,這血跡難道是他留下來的?


    可是在文森特來之前,他也看過了那天的監控,郝主任一直站在最前線,受了傷之後就直接倒地不起了,他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而且警察來了之後,工人們也都被疏散了,並沒有見到誰來過儲物間這裏。


    難道是在那天工廠遭遇襲擊之前,內部就已經有人偷偷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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