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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子提到的小公主,是老範德比爾特夫婦的小女兒,和學次郎年齡相仿,當年和學次郎的關係很親密——直秀、英子在米國時是她家的家庭醫生,經常帶著學次郎出入,而作為神秘的東方人,學次郎當時很受女孩子們的歡迎。


    “齊大非偶。”


    聽迴答就知道戀情並不順利。


    學次郎強打精神解釋了幾句,對此直秀和英子不好多問,反正大概意思是人家看不上學次郎。


    範德比爾特家族是美國船舶製造和航運業的巨頭,他家的小公主從小錦衣玉食,養成了驕縱刁蠻的性格。她開始時和學次郎處的還蠻好,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範德比爾特家族的財富越來越多,導致她在紐約社交圈子裏的地位越來越高,脾氣也越來越大,而學次郎整天忙於生意和學問,大家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少,最後兩人隻好分道揚鑣。


    “那這兩年你沒找到合適的女孩麽?”英子繼續關心弟弟。


    直秀覺得老婆的嘮叨完全沒必要,你看這小子人模狗樣的,年少多金又沒有長輩在身邊約束,鬼知道這家夥在米國欠了多少風流債!


    其實,學次郎還真的不是直秀想象的那樣——每天忙的要死,學次郎哪有時間經常去鬼混。


    英子絮絮叨叨了一晚上,還是直秀提醒,她才放可憐的弟弟去休息。


    “大丈夫何患無妻”,直秀送學次郎出門的時候安慰了一句,學次郎聽的直翻白眼,這個姐夫也是不靠譜的,你自己被我姐姐管的死死的,有啥臉在這裏吹牛皮。


    學次郎看直秀之後欲言又止,他這麽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知道直秀擔心什麽,肯定是怕因自己的感情波折影響和範德比爾特家族的合作關係。


    “不用擔心,船長知道後將她大罵了一頓,和我們的合作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原來,俗稱“船長”的老範德比爾特真的沒有太在意這件事——他是老派的作風,堅信“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幾年來直秀一夥人對範德比爾特家族貢獻甚大,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背景原因,家族未必能像現在這樣將這夥羽翼漸豐的東方人緊密拉攏在自己身邊,因此老範德比爾特其實更多的是對小女兒很失望,認為喪失了一個加深關係的機會。


    老範德比爾特精明且目光遠大,但在他的一大堆孩子裏,隻有兒子威廉繼承了他的才幹,其他的孩子都沉迷於時尚和玩樂,因此這段失敗的戀情被他認為是鹹蛋小女兒的又一次任性。


    範德比爾特性格強硬、固執,但被公認“一直是一個珍惜名譽並且說話算數的人”,“他說到做到,承諾、恐嚇和威脅都言出必行。”


    因此,既然“船長”對學次郎說不用在意,直秀也放下心來。


    但在小舅子兼學生失戀的時候,考慮失戀是否影響生意,這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因此直秀搜腸刮肚地想怎麽掩蓋過去,歐~對了,還真有一件大事忘了問學次郎。


    “放心好了,你說的這件事從去年開始宣傳,今年已經引發了轟動,一定能讓魯西亞人吃個大虧。”學次郎得意樣樣地迴答——能夠成功操縱北米的輿論,作為幕後的黑手,他對此非常自豪。


    “愚蠢、短視,和下等人一樣毫無遠見!”如同心有靈犀一般,獨自一人的魯西亞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正在總督府為此事大發雷霆。


    在今天的會議上,穆拉維約夫遭到了各方的阻擊,往日的親密盟友要麽反對他要麽默不作聲,這是自1847年9月他擔任總督以來重未發生過的危機**。


    其實,除了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還管理著魯西亞的伊爾庫


    茨克省。


    東西伯利亞總督下屬的鄂霍次克和堪察加兩個濱海行政區在烏龍江下遊流域的東北方,而伊爾庫茨克省在烏龍江上遊,因此穆拉維約夫朝思暮想的就是通過河流將兩塊領地連在一起,並且為帝國找到東部的出海口。


    這是萬世不移的功績,如果真的能完成,自己將成為和先輩並肩的偉人,並且能一躍成為魯西亞炙手可熱的權臣。


    本來,根據1846年“康士坦丁號”巡航艦對烏龍江口的勘探結論,“江口不僅不能航行艦船,而且連吃水淺的小艇也無法通行”,這個夢已經破碎了,但1849年勇敢的涅維爾斯科伊船長重新點燃了希望——“貝加爾號”運輸船的勘查結果推翻了之前的結論,明確證實烏龍江口有深水航道可以通行大船!


    之後的一係列發展如同美夢一樣激動人心,皇帝認可了自己的建議,不顧大臣們的反對,私下授權自己和涅維爾斯科伊船長對烏龍江流域進行勘查。


    1850年,東西伯利亞總督府在烏龍江口建立了尼古拉耶夫斯克哨所和彼羅夫冬營地。


    1851年,涅維爾斯科伊船長完成了烏龍江口附近、庫頁島北部和韃靼海峽的初步勘探。


    本來,今年自己就可以派哥薩克人登陸庫頁島西岸,同時涅維爾斯科伊船長也會完成對整個島嶼的勘探。等1853年,自己就會替皇帝將整個大島攫取在懷中,同時自己也一定能打通整個烏龍江航道,將帝國在西伯利亞的領地用大江為通道緊密聯係在一起,從此魯西亞將獲得太平洋上的出海口,好一番豐功偉績!


    但今天,原本的親密聯盟正式分崩離析,美夢看上去顯得遙不可及。


    “我不允許!皇帝不允許!帝國的遠大未來也不允許!”


    可惜自己的激昂演講隻能收獲諷刺和反對,這是一場怎樣的大敗啊,現在想起來依然痛徹心扉。


    東西伯利亞有三大一小四股勢力,總督府、魯米公司、民間勢力和鄂霍茨克區艦隊。


    魯米公司是1799年皇帝保羅一世特許的殖民公司,管轄地區一度包含現在的東西伯利亞和北米的阿拉斯加等地。但隨著對西伯利亞控製的加深,帝國在20年代設立了西西伯利亞總督轄區和東西伯利亞總督轄區,魯米公司的直接管轄範圍被縮小為北米地區。


    樹老根深,作為皇帝和眾多大貴族投資過的公司,多年經營下來,魯米公司依然在東西伯利亞存在巨大的影響力。


    至於民間勢力,因為總督府領地實行軍管,民間勢力中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隻有大大小小的商人,但這些商人背後站著無數的貴族,潛在勢力不容小暌。


    這些商人和魯米公司多年合作,麽的,隻顧著趴在帝國身上吸血,完全沒有一丁點遠見。


    三大一小四股勢力中的小勢力是鄂霍茨克區艦隊,本來艦隊應該全麵配合自己這個總督的工作,但作為技術兵種,水軍的獨立性很強。雖然自己捏著港口、船廠和補給,真要管一定能讓這些臭水手服服帖帖,但因為要顧忌皇帝的想法,封疆大吏不能對軍方掌握太深,所以自己依然放縱艦隊使其有一定的自主性。


    但萬萬沒想到,今天這些人居然聯合起來反對自己,真是見了鬼了。


    本來,自己攫取烏龍江流域和庫頁島是符合這些人利益的。


    自從二十年代以來,魯米公司的經營每況愈下。


    從貿易的大頭——毛皮交易來說,1797年—1821年,魯米公司每年平均從北米地區運出五萬多張毛皮,但自進入四十年代後,已經下降到每年1.7萬張,隻有原來的三分之一。


    而且價格也下跌了不少,北米野牛皮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自從米墨戰爭勝利後,米國將領土拓展到太平洋,魯米公司的生意越來越不好做。


    因此,自己積極拓展遠東的領地,以魯米公司為首的商人們原本是大力支持的,他們都希望能找到金礦或者新的毛皮產地。


    同時,尋找東出的出海口,對提高水軍地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對此鄂霍茨克區艦隊上下也是歡迎的。


    可最近發生的兩件事,將這個本來堅固的同盟砸的粉碎。


    首先是烏龍江口的哨所和彼羅夫冬營地被燒成白地。


    鄂霍次克海六月解凍後,兩艘補給船和涅維爾斯科伊船長的“貝加爾號”運輸船準時出發,於7月15日到達了烏龍江口。


    想到這裏,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破口大罵,“酗酒的下流胚子!不聽指揮的沒腦子野蠻人!”


    他罵的是哥薩克騎兵,本來按照穆拉維約夫的指令,烏龍江口一帶對土著民應該以安撫為主,原因很簡單——東西伯利亞的糧食不能自給!所以必須從土著民甚至唐人那裏交易糧食。


    可這群牲口,軍紀渙散,動不動就明搶,高興了殺人放火,不高興還是殺人放火,雇傭兵就是一群混蛋!


    但其它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大臣們混蛋!固執的貴族混蛋!


    自己多次向皇帝和大臣們要求移民,但根據該死的農奴製,政府要求移民必須具備遷移證,可貴族老爺怎麽會同意手底下的農奴流失,同時帝國財政又不好,無法給窮人提供補貼,因此東西伯利亞的移民數量一直上不來,後果就是耕地麵積不夠、糧食不能自給。


    哥薩克雇傭兵的軍餉一直不能按時發放,但你們知不知道,如果一直靠殺人放火,一萬年我們也無法在烏龍江下遊站住腳!


    穆拉維約夫又灌了一大口伏特加,任由自己的思緒紛飛。


    補給船先是發現冬營地被燒毀,等趕到哨所之後,又發現當地也被燒成一片廢墟。哨所和冬營地一共有半個步兵連一個哥薩克騎兵連,加上十個水兵,是二百人的正規軍,居然都不見了——為了防疫,所有的屍體都被掩埋了;而逃跑的三個騎兵和十個水兵,此時還在北上逃亡的路上。


    此時,鄂霍茨克區艦隊的主要對手就是捕鯨船和海盜——海盜看不上窮苦的遠東,但喜歡針對捕鯨船進行搶劫。本來,這次出航沒考慮到什麽風險,所以補給船隊中隻有武裝運輸船。


    針對下一步怎麽辦?三名船長爆發了激烈的爭執。


    涅維爾斯科伊船長堅持一邊上岸偵查,一邊分兵向上遊和海洋搜索。但他的建議遭到了明確反對。


    涅維爾斯科伊作為外來派本來就不受待見,而且他還推翻了原來鄂霍茨克區艦隊對烏龍江口的勘查結果,大大地掃了艦隊上下的臉麵,雖然他的軍銜最高,但另外兩名艦長認為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迴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報信——他們的理由也很強大,運輸艦就應該做運輸艦的工作,及時通報信息才是盡職,隻有長官應該把握全局。


    簡單偵查了現場後,兩艘船揚帆返迴堪察加半島,涅維爾斯科伊帶著“貝加爾號”往上遊勘查了一番毫無所獲後,也趕緊掉頭追前麵的船——他是有不服從命令的前科的,如果迴去晚了被同事下黑手,到時悔之晚矣。


    等三艘船迴到彼得羅巴甫洛夫斯克後,因為保密意識不夠,哨所和冬營地失陷的消息不脛而走,引發了上下的大騷亂。


    東西伯利亞總督穆拉維約夫一邊派兵抓捕“造謠者”,一邊召集相關人等開會應對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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