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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先去用了早飯,然後迴來換上了那件舞裙,她想象了一下李炎看見自己會有什麽反應,不過那人平日裏就沒什麽表情,實在開心極了,才會施舍出一個微笑,也不知瞧見自己,他會笑嘛?還是仍舊麵無表情?


    著這一身衣裙走在大街上未免太過顯眼,朝露又披了一件氅衣在身上,下了樓先跟順子和子明說了一聲自己要去夜王府一趟,“掌櫃的,要幫您叫馬車嗎?”


    朝露連忙擺手拒絕,“不用了,我走去就可以了。”


    順子還想叫兩個人跟著她,不過她照例拒絕了,今日完完全全是她的私人行程,她不希望有任何人參與進來。


    “對了,跟姑娘們說一下,今日隻要簡單地把節目過一遍就行了,不需要像前幾日那麽累地訓練,今天得好好休息才行。養精蓄銳,明天才能有最好的表現!”朝露臨行前還不忘對他們叮囑著。


    “是!掌櫃的,您放心吧!”


    朝露這才出了溫柔鄉的大門,這一看,街邊熱鬧的很呐,來往吆喝的小販絡繹不絕,“姑娘,要一支簪子不?您瞧瞧,這花樣,肯定襯你!”


    “不了,這些您了。”她剛一出門,就被一小販絆住了腳。


    她拒絕後繼續沿著街道不急不慢地向前走著,自從開了溫柔鄉以來,她有好些日子都沒有在街上走過了,總是忙碌著各種各樣的事情,她的師傅也有過不解不懂她為什麽要讓自己變得這麽累,明明先前開的那些鋪子就已經足夠養活她的後半生了。


    要她說,她也不能完全說明白自己的具體想法,隻是她知道,那些鋪子終究不是她的最終目標,她就是要開一間花樓,讓別人瞧瞧,花樓也有花樓的水準,而且花樓也絕不那麽簡單!


    想著想著,再抬頭就已經來到了夜王府門前,她拿出一個牌子給門口守著的侍衛看了看,侍衛立馬把她放了進去,“需要我幫您通傳一聲嗎?”


    “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家主子在哪。”這牌子也是李炎給她的,說是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把這牌子給他們守衛的人一看,就能進來了。


    隻是她這時還不知道,這牌子於他,已經有十幾載陪伴之久了。


    她信步走向竹林,李炎還真是的,無論是從前在村子裏,還是現在在夜王府裏,他總是偏愛竹林,愛屋及烏,平日裏不曾注意過的牆角的小花也都鮮活起來。


    “唰——”李炎正在練劍,完全沒有注意到朝露的到來。


    於是她也靜靜地待在一邊,看著正在肆意揮灑汗水的那人,他身姿綽約,十分矯健地穿越在竹林之間。


    “嗯?”李炎突然注意到了安靜立在一邊的朝露,“你怎麽過來了?”他趕緊停了下來,語氣中有著不為人知的激動。


    朝露莞爾一笑,眼睛眯成了甜甜的月牙,“想來就來了啊!不成嗎?”


    李炎也沒繃住,笑了出來,“成,你想什麽時候來都成。”


    他倆對視著,都沒有說話,一絲莫名的情緒圍繞在他倆身邊。


    最終還是朝露先開口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今日前來,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我的舞跳的如何。”她最終還是把湧到嘴邊的“想跳一支舞給你看”給咽迴了肚子裏。


    明日就是賞花宴,今日跳給他看即便是有什麽差了的地方,也沒有時間再去改過來了啊。李炎疑惑著,暗自揣測,她是想跳給我看的嗎?


    “是要跳給他看的那支嗎?”好半晌,李炎才低著嗓子開口。


    他沒具體提到誰的名字,但是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那說的是誰。


    “是,是要跳給他看的那支,你看嗎?”朝露問他,此刻又有些懷疑,他若是不願意看了怎麽辦?


    “……當然看。我總不能讓李庭平白占了便宜去。”李庭點了下頭,神色嚴肅起來,似乎這是一件多麽了不起的事情,“需要準備些什麽嗎?”


    “不用,你隻要認真地看就行了。”朝露將大氅的係帶解開,脫下了大氅,李炎便十分順手地接了過來,“好看嗎?”朝露著那一襲紅裙,嬌俏可人地問李炎。


    這讓李炎該怎麽迴答呢?她哪裏是好看,簡直是太過於好看!就像是最奪目的寶石,甫


    一出現,就讓李炎的眼裏隻能看見她了,他的喉結微動,“好看。”


    朝露聽到她的肯定,又彎了眼睫,“真的?”


    李炎點了點頭,“你最美了。”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朝露於他就是這世上最獨一無二的存在,如今他的眼裏再也容不下別的女子了。


    李炎這般嚴肅地講出這般溢美之辭,反而叫朝露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哎呀,你坐下吧,我要開始了!”


    朝露退到五步以外,看著李炎,緩緩起舞。


    她腰肢纖細,好像李炎一隻手就能握住似的,像一隻蝴蝶,十分親近人地在他身邊降落,可是總讓他擔心會不會飛走。


    沒有伴樂,不過竹林裏不時傳來一聲聲鳥叫,彼此應和,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朝露在跳舞時總是看著李炎,她心裏充斥著滿滿的感情,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懂,每一次伸展、每一次跳躍,都是她內心的訴說,李炎隻覺得她的舞好像會說話,他看了隻覺得自己的內心像是被人窺探了一般。


    我心悅她!


    他的內心一刻也不能平靜,因為朝露就在他麵前翩翩起舞,因為他的戀慕之人,正在為了他而跳舞!


    一舞完畢,朝露止不住地大口喘著氣,接過李炎遞過來的茶杯,她側過臉去喝水,她還有些不好意思哩,畢竟這“飛燕之舞”的含義隻要稍微打聽一下,就曉得她是什麽意思了。


    李炎緊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好些了嗎?”方才那一舞,肯定是讓她累著了。


    朝露搖搖頭,“沒事兒,怎麽樣?我跳的好嗎?”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李炎看了是怎樣的感受,這對她很重要。


    李炎沒有直接迴答她,像是在組織自己的語言,“要我怎麽說呢?很美,你跳舞的時候更美了,我懷疑是天上的仙女化成了蝴蝶來到我身旁,可是我擔心,她跳完就要飛走了。”說到後半句,他的語氣明顯低落了下來。


    朝露不是仙女,不是蝴蝶,可是她也要離開他。攸得,朝露察覺到了悲傷,明明是誇獎,還是出自李炎之口,她該非常開心、非常興奮才對,可她就是忍不住悲傷,她是真的要離開他身邊的啊!


    “我、我很開心。”朝露這麽說著,扯出一個有些勉強地笑容,“很開心,能第一個跳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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