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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閉嘴吧你!”灼光一把撒開他,他要是想殺他,就算風畔武功比他高這麽一丁點,那麽遠的距離他也救不了他好嗎?


    風畔沒有理會他們倆的打鬧,指腹按在那把從李炎那裏帶出來的雁翎刀柄上,麵色溫和,“十一,你方才在主子門口徘徊所為何事?”


    “我……”十一就要迴答,就被灼光扯住。


    “他沒有徘徊,他就是一個傻子橫衝直撞的,要不是你碰巧出來,他撞的就不是人而是門了。”


    十一不滿的看著灼光,話是這麽一個話,理是這麽一個理,但大家好歹是一個主子的,嘴要這麽損嗎?


    風畔不著聲色的看向灼光,隨即很快收迴目光,示意十一繼續說下去。


    十一走近他,確實在直接稟報主子或者先向風畔大人求教一二他偏向於後著,他想說,卻還不忘謹慎的朝灼光那邊看幾眼,覺得他是不可能偷聽的到了,才悄聲的對風畔說了起來。


    目睹一切並且表示可以聽見但是不想傷害他自尊心的灼光:……小兔崽子,沒良心!


    他目光下撤,落在了風畔手中的那把刀上,他記得清楚這把刀出行時還掛在主子身邊的。不過如今有刀無鞘的,想必又被派去做什麽了吧。


    灼光斂了目光,靠在樓梯口的木欄上,雙手環胸,看著客棧大堂裏稀稀拉拉的客人,店小二已經開始收拾桌椅了,大門打開又合上,偶爾頭進來的幾縷月色跑進來有闖出去,也算是安靜中的熱鬧了,他忽然覺得有些無趣。


    “風畔大人,主子如此著急趕路,想必是急著迴去看望朝露姑娘的,那想必朝露姑娘對她肯定很重要,想必我還是很有必要個他交代一下朝露姑娘生氣的原因。”


    十一想了很久,想來想去都還是覺得朝露姑娘實在看到那幅畫是時候色變的。所以她生氣的源頭極有可能是因為那幅畫,可那幅畫根本就不關主子的事啊!十一悄咪咪的往灼光那頭看了一眼,雖然吧,這灼光大人也是好心辦壞事……


    灼光被他看的火大,幾步快走上前一把把他撈過來箍著他的脖子,沒好氣的說到,“想什麽想!必什麽必!小小年紀想那麽多!會長不高的!”說完還彈了一下他的腦門。


    “你!你偷聽!”又落在灼光手裏的十一生無可戀,抱著頭隻能叫囂著,要不是他的功夫還沒有簾到家,一定要把這個動不動仗著身高就箍他的人撂在地上!


    “小子,你怎麽這麽單純啊!功夫高的人自然耳力也好……”


    “知道的話還不安靜些,主子可還需要休息!”風畔提著刀下樓,越過他們的時候淡淡的說了句。


    十一臉色一白,灼光倒有些無所謂。伸頭一刀縮頭一刀的,如果這件事遲早要被主子知道然後削他,那他選擇晚一點,嘿嘿。


    而被提及的李炎,就算有這個聽力也沒有這個心神,迴是他趕著會,底也是他真的沒底。或許他應該多帶一些銀子,朝露生氣或許隻是因為三千兩太過敷衍了吧。


    他思來想去,也隻想到這些,畢竟往日朝露給他的印象一向是貪愛銀兩的人,平時搶她一兩銀子都是要翻臉,一副六親不認的架勢。


    他愁啊!小丫頭就是難哄!


    十一看著風畔挺拔的背影,低喃著,“風畔大人真好。”


    灼光一聽不樂意了,一拍他的小腦袋,故作深沉的說到,“小子,信不信。”他揚起下巴朝風畔點了點,“你前刻還在與他說笑,後刻就會被他一劍削了項上狗頭!”


    “你休要胡說!怎麽可能!”十一掙紮開,離他兩步遠,一臉失望的看著他,“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兩麵三刀,背後對自己的好兄弟捅刀子!虧之前風畔大人還在為他考量!


    “嘿!怎麽說話的!”灼光頭一遭被人指著罵,想教訓他一頓但奈何那小子吃了幾次虧這下聰明了,罵完就跑一點空擋都不留,好歹也是被提上來的人,雖然打不過他和風畔但也肯定比旁人強些。


    灼光不禁失笑,看著直接提著刀出門的風畔,真是的,連遮掩都懶得遮掩!瞧把小二和客人嚇得!他敢要樂,眼睛就被亮光閃了一下,再看時就發現風畔正在直勾勾的看他,他毫不心虛的朝他揮揮手,算是打招唿了。


    風畔笑了笑,也沒有迴應,踱步出門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風畔手中的那把刀上,看來剛才那晃的一下,多半就是風畔的警告了。他想起十一的話,歎了句,“孩子就是孩子,不懂得人心險惡,有人披著溫柔皮,照樣不是手起刀落,穩穩的占著主子身邊最得用的人的位子。”


    怎麽可能?當然可能。


    風畔為人看著最是溫柔多情,殺起人來卻比他還要幹脆利落,想當初他們也是一同從最黑暗的地方爬上來的,要不是主子臨時改了主意和他躲的快些,頭被把他削下來了。


    整整998具屍體,堆積如山,聖人本欲在一千人裏挑選出最優異的一個孩子,作為他最寵愛的兒子的七歲生辰禮。


    灼光也不覺得有多殘忍,他們本就是地底的螻蟻,見不得天日,朝不保夕的那種,聖人給他們的隻是一個脫胎換骨的機會。


    隻是每每想起那刀劍相搏中被震麻的手,那人與他對立於屍山血海了,身上的破布爛衣,血水沾染的白麵皮,清亮的眼睛遮在垂下的幾縷濕發後,嘴唇張開的時候就像笑著,還會露出一顆小虎牙,就這樣看著他,摒除一切外物,眼中隻有他的那種。


    “你累了嗎?”


    空曠與死寂,他累了,他確實累了,有那麽幾個瞬間,他就想就這麽倒下了。


    然後當頭砍了下來,這陰影啊!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了。灼光拍了拍心口。


    所以他永遠都是記得他揮刀的前一刻動作,指腹按刀柄,要是沒有他解釋的一句,那個傻子的頭現在就在這地上轉圈圈了。


    灼光摸著有些涼的脖子,可惜,上天給他野心,卻還很客氣的給他配了一個比他強一點的對手。


    這麽多年相處下來,他不敢確切的說兩人是朋友還是敵人,小打小鬧還可以,但是要是他威脅到了主子,他的頭肯定會被風畔毫不留情的削下來,然後在地上轉圈圈。往日情意都是屁!


    ……


    這兩天朝露一直跟著閔雙冬,食物做了出來賣的效果都還不錯,不過要是價錢擺的太高,有人願意買一兩次卻不舍的次次買的,畢竟他們來這邊幹苦力活都是家裏不容易的,要養家自然就是能省一點是一點。


    所以朝露和閔雙冬也隻能把價錢持平在一文錢到三文錢之間不等,好吃管飽,這個價位的東西賣的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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