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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露想過很多,知道自己的路肯定不會像從前一般順風順水,沒有人可以替她保駕護航,她的敵人,都站在她現在不可企及的高度,整死她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


    但她也沒有怕過,因為任他們誰都想不到她現在重生在一個邊城小村的一個小丫頭的身體裏,她有太多可以喘息的時間,隻是當她被一隻黑不溜秋的野豬對著她的臉喘息的時候,她就不想喘息了。


    “不然我把他給你整進去?”朝露看著麵前的嘴臉就犯惡心,將刀死死的抵在他的牙口之間,黑黃尖銳的呀次似乎比她的柴刀還要硬,被他咬的喀呲作響,右手手腕處流出來的鮮血在腕骨上暈出穠麗的花朵,凝重的血腥味刺激的麵前的野豬更加兇猛,朝露的腦袋有些發暈,好心的提議到。


    “剝殼嗎?”小奶龜露出淒涼的表情,癡癡傻傻的接了一句,片刻之後才迴過神來,“不對啊!不是有人來救你了嗎?”


    “我感覺我等了半輩子那麽久了。”明明就是幾息之間的事情,時間卻在朝露身上拉的很長,唿吸都慢了下來,哪怕她隻需要想就可以與小烏龜溝通的事情現在對她來說也非常的累了。


    忽的一下,一陣濕熱的感覺從胸口傳來,朝露瞬間來了精神,看著鬆了牙關的豬筆挺的往一邊倒去,朝露一摸衣襟入目的就是一片猩紅,目光看著眼前站立的模糊人影,是鄭然。她扯開嘴角,這荒歲山這麽大也是她的幸運了。


    她眷顧頭瞥向一旁倒地的野豬,刀尖從前麵沒出,想必是一下子就貫穿了脖子,所以血才淌到了她身上。


    朝露看著自己的手默然,怎麽她就怎麽都刺不穿,人家就可以穿成串呢?之前還覺得自己體質不錯的朝露對自己陷入了深深地懷疑中,或許她也應該研究研究保命的法門了,總不能次次都這麽被動吧。


    “朝露!朝露!”


    閔雙冬趕忙去扶她,看著朝露渾身是血的樣子,心中焦急萬分。


    “她身上可能會有傷口,你檢查一下。”鄭然把野豬脖子上的長刃拔出,對著閔雙冬說到。


    又被濺了一臉血的朝露有些漠然,但人家好歹是救她一命的人,什麽不能忍?她一把抹掉側臉上的血,看見一隻手在自己的麵前亂晃,耳邊是閔雙冬急切的聲音,似乎……還染上了一點的哭腔。


    她按住那隻手,聲音有點虛,“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眼花的再加上手疼,和丟了這條小命比起來,都是小事。


    閔雙冬見朝露迴應她了,立刻破涕為笑,將她托了起來,“幸好你沒事,不然我會自責一輩子的?”


    朝露迷茫的衝她眨眨眼,“你自責什麽呀,山還是我提議要來的,豬也是自己要追我的,你要是出事我才不好交代吧。”而且那個養豬的混球好像也是針對她來的,閔雙冬就是無妄之災啊!這個傻丫頭,就是什麽事都愛往自己身上攬。


    閔雙冬搖搖頭,她不認同朝露的話,就算沒有朝露,她以後也會來,那時候更是危險未知,還有獨自一人麵對的恐懼。就算是這次她們倒黴,那也是她自願來的,朝露的這個提議也是為了幫她,要是她因此怨懟朝露那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她那衣袖把朝露臉上的血跡擦幹淨,將朝露扶起來,“我們下山。”


    朝露站立了一會,除了腳還有些發軟,腦子倒是清醒了很多,看著周圍三五成群的人影,其中又有鄭然,看來是老天覺得她命不該絕讓她遇上了他們。


    “表表妹,你沒事吧!”


    “我我我我沒事呀!”朝露學著他的結巴,忍不住笑了,即是因為眼前人也有節後餘生的欣喜,她看著局促的站在一旁的鄭然,怎麽剛才還好好的,現在又開始結巴了。


    “那就好。”鄭然赧然,聲音有些低。


    “都會打趣人了肯定沒事的!是吧,朝露姑娘!”


    還是那般的溫潤,臉上帶著柔和的笑意,哪怕與朝露一般在山林裏走了一遭,還能依舊保持一絲不苟的樣子,這就是許杜公子啊!


    “少東家。”朝露朝他笑著,“你也會打趣人啊?”


    看到許杜,她不能說不驚訝,一個孜然而已,肯花人力物力上山已經不易,怎麽可能會親自來。


    似乎是明白朝露的疑惑,他解釋道:“其實我早就打算來一趟荒歲山,隻是剛好與朝露姑娘說的撞上了。”


    “那少東家肯定收獲不少吧。”朝露垂下眼簾,臉色看起來還有些蒼白“不知道,少東家進山的時候可有遇到狼啊豬啊的。”


    “朝露姑娘想說什麽?”


    “我隻是看這些豬有些奇怪,好像還會戲弄人。”朝露沒有直接講有人背後操控全靠他們自己去想象,“這山百年無人,是否已經有主,所以才不願生人上山。”畢竟這買山頭做山大王的人,她就見過活生生的一個,不過顧琰也沒有那麽變態會放豬傷人吧,頂多就是讓人守著趕人而已,這山上到底有些什麽?


    “我們還是快些下山吧。免得又遇到什麽……”閔雙冬還有些後怕,要不是這次運氣好遇到同村的鄭然,她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朝露安撫的拍了拍閔雙冬的手,“不過這上山不能白來,反正都是順路下山的事情,我們把那些地蛋都帶上。”


    “朝露姑娘。”許杜出聲,朝露疑惑的看著她,就見許杜指了指她的手,遞過來一塊幹淨的巾子,“你的手在滴血。你都感覺不到嗎?”


    朝露抬起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就這個啊,小……”


    許杜直接上前把.朝露的手包住,朝露也不敢亂動,就這麽靜靜的舉著自己的手,把剩下的話咽進了喉嚨裏。許是靠的近的緣故,還能聞得到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很好聞,朝露下意識的多吸了兩口,剛才那豬實在是惡心死了。


    意思到自己在做什麽,朝露看著許杜低垂的溫和眉眼,蒼白的臉迴升了一點血色,哪怕知道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可自己剛才的行為實在是太輕浮了。


    她不自然的撇開臉,就聽到他說:“好了”。


    朝露立刻移開手,還不忘退後了兩步,大有一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渣樣。


    許杜盯著她愕然,“我很可怕嗎?朝露姑娘?”


    “沒沒有。”朝露舉著手衝他到,“謝謝了。”


    朝露看著手腕上包著的白綠色巾子,朝上的一角還繡著流雲百福的圖樣,針角細密平整,不過可惜了,染上了血跡不知還能不能洗掉了。


    “朝露姑娘這樣迴去肯定不好,一身血跡恐怕惹來蜚語,到時候有損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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