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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若見朝露問,立刻點了點頭,將折的整整齊齊的紙條交給朝露,朝露立刻讓夥計交給裁縫去裁衣。


    許若趴在櫃台上,一雙拖著肉恍惚的臉頰,那雙黑而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狀,看著朝露嘿嘿傻笑,“李家姐姐,我可以看一下你們給我設計的衣裙嗎?”


    朝露被她逗笑了,打趣她道:“怎麽,是想看看他值不值你那五兩銀子?”


    不過她嘴上雖然這麽說,手上卻沒有猶豫,打開櫃台上的鎖,從裏麵取出李炎的畫稿,她當初特地選了留下這張給許若這個小丫頭。不是說這張比較好看,而是這張的風格更適合許若這種軟綿的小姑娘,給陳泠霜的太過濃豔張揚,更適合陳泠霜的性子。


    其實有時候朝露也奇怪,那個顧琰明明躲在角落裏什麽都沒瞧見可是卻能畫出準確符合兩人風格的衣裙,哪怕是她那麽近距離的觀察也不能立刻抓出她們二人的優點,在糅合到衣裙的特色裏。


    這個顧琰做得一手好畫,寫的一手好字,雖然平時也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他的真才實學還是擺在那裏,哪怕是一臉麻子還帶疤,可認識久了看他的時候卻完全可以忽視掉他的長相,朝露有時心中也有恍惚,曾幾何時的認為他或許不該是這個樣子。不說有驚為天人的相貌,隻要略微雋秀些,他這樣的人,想必是非常符合一個懷春姑娘的夢中人形象了。


    不出朝露所料,許若看到畫上的衣裙,眼睛更亮了,看了片刻之後,小臉都皺在一起,萬分無奈的歎了口氣,惹得朝露與許杜頻頻注目。


    還是朝露先開口道:“怎麽了?可是不滿意,我們可以再改。”


    許若一改之前的軟萌可愛,故作一臉老成的搖了搖頭,“我隻是擔心它蓋過了我的美貌。萬一我穿出去,別人說好漂亮的衣服呀而不是說好漂亮的小姑娘呀。一想到這個,我就有點惆悵。”


    她一說完,腦袋上就挨了許杜的一記毛栗子,她吃痛的捂住了她的小腦殼,一臉傷心的看著許杜,這個時刻都有可能向她伸出罪惡之手的許杜,這個她表示完全不能適應。


    許杜打完她隻是一臉淡然的收迴手,歉意的對朝露笑笑,“小丫頭總愛說胡話。”


    朝露正想說沒什麽,就聽到小丫頭抱著腦袋咋咋唿唿道:“之前李家姐姐就說過想要我這個妹妹的!如果你不好好捧著我護著我,不給我買豌豆黃芸豆糕來哄哄我,我就要去給李家姐姐做妹妹去了。”


    “嗬。”


    哥哥生氣了怎麽辦,好怕,但不能慫。


    盡管如此鼓勵自己,但許若的聲音還是被許杜輕飄飄的一個音節給噎住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勢,偷偷的瞅著他看不出任何臉色的臉。


    或許有臉色的,她這個大哥成年笑著一張臉,勾引的獵物上勾,這個笑臉對他從來不是溫和的意思,隻是客套的疏離,配上那一副病弱的身子,有時還真的會給人一種好說話,好接近,好平易近人,其實都是屁,這廝陰著呢。


    深諳許杜性情的許若撇撇嘴,他到底是哪裏來的福氣會有她這麽一個好妹妹的,換了她,真是想都不敢想。


    許杜不看也知道那小丫頭又在心中腹誹他了,毫不留情的拆台到,“你昨夜吃豌豆黃的時候是不是咬掉了一顆牙,你說說,像你這個年紀的,還有幾個說話漏風的。今天還想著,是其他牙都不要了嗎?”


    許若的嘴這時還撅著,被他這麽一說,立刻捂住了嘴,“我哪裏說話漏風……可以先哄你答應了,以後再吃的嘛。”


    不過由於她捂的太嚴實了,把話都捂的細碎了,朝露與許杜都沒有聽清這個小丫頭在說些什麽。


    朝露看著她笑,將她麵前的畫稿重新收了起來,“我們還是等成衣出來了再看成衣吧。”


    許若點點頭。因為自己真的掉了一顆牙,怕真的像她大哥說的一般說話漏風,現在都不敢隨便講話了。


    “對了。”朝露提出一個竹籃,這是她早上帶來的剩下的竹蟲,本來就是想碰碰運氣看許杜會不會來,“這是我今天早上剛挖的竹蟲。之前我有拿去天祥酒樓賣過,當時隻有那麽一點那管事就算有事忙也不肯放棄,顯然買來不是為了店裏的客人的,我就大膽的猜測他是不是為了討好年輕的少東家呢。”


    朝露俏皮一笑,許杜目光一閃,“你猜對了。”


    “那我就將這些也給少東家吧。”朝露將籃子往許杜那邊推。


    “討好用的?”


    麵對許杜難得的戲謔目光,朝露坦然道,“想問少東家要些東西,自然要好好討好一番。”


    “那你說說看。”


    小丫頭的眼睛在她們身上流轉,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眼睛忙得不得了,見許杜的注意力跑到她身上來了,才規矩起來,目不斜視的,許杜都要被她氣笑了。


    “我想再從少東家這邊買些花椒。如果酒樓裏沒有了,還請少東家行個方便,將這渠道告訴我。”


    許杜聽完她的話,將竹籃提了起來,“看來我是可以收下了。”一轉手把不重的籃子遞給一旁的許若,“酒樓的還有一些,你可以隨時去拿,我會吩咐趙管事的,至於銀錢,那到不用,左右那些東西我留著也沒什麽用處,既然你需要,給你又何妨?”


    “那就多謝少東家了!”


    “我叫許杜。”


    朝露張了張嘴,有些疑惑,她知道他叫許杜,之前許若還特地介紹過了。須臾之後她才想清楚許杜的意思,學著許若樣子,“那就謝謝許家公子了。”


    許杜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隻身走出了布莊,許若見狀連忙與朝露告別,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上了馬車之後,許若好奇的掀開蓋住竹籃的布巾,看見裏麵是白花花的還在打滾對竹蟲,反問許杜,“哥,你什麽時候喜歡這東西了。”


    許杜翻書的手一頓,“許是某次宴上多下了兩筷子下頭人誤會了。”


    “那你為什麽不跟李家姐姐說清楚,這樣她誤會了,以後都送你這種東西怎麽辦!”


    許杜想起朝露方才的笑容,語氣平平,不見半分綺思,“哪有什麽以後。”


    許若托著雙腮,對自己兄長這種不作為的行為很是不看好,繼續發表自己的意見來,“這以後的事情可不好說,不到最後,誰知道呢。”


    許杜合上書,端著坐姿,開始給她下套“這是你新話本裏寫的?”


    許若毫無防備道:“對啊。有好多招數呢,我可以教教你啊。畢竟賺錢雖然重要,但是人生大事更重要啊。”


    “好啊,迴去後記得交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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