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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府上下忙著,一清早也都起來了,連平日舒如笙日照三更才起的人,也早早起來裝扮了自個就到了萱兒住的地方來。她來時萱兒已經讓嬤嬤梳洗著頭發,連自己的父親也隨後來了。


    霓兒扶著祁昕坐在一旁,寧陸站在舒如笙一旁看著嬤嬤給萱兒梳發。霓兒未見過這場麵,看著都出了神。祁昕見狀,笑了笑說道:“女子出嫁前都希望有福之人為自己在母家最後一次梳發,家中最有福氣的人還屬嬤嬤,她雖沒有出嫁,但這半輩子都在舒祁二府,況且又如萱兒母親般,從小就在嬤嬤眼下長大的。”


    霓兒小聲迴道:“大老爺,霓兒可從未見過這個場景,就有參加過別人的婚禮也沒進過新娘的閨房內。”


    祁昕聽言笑而不語,嬤嬤為她梳完發束後,寧陸從別的女侍手中接過上麵擺滿的金飾。嬤嬤一個個往萱兒頭束上插著,舒如笙看著滿滿的金飾都落在了萱兒的頭束上,便有了些心疼,說道:“那麽多,萱兒又那麽瘦小,怎麽受得了。”


    嬤嬤抬眼看了舒如笙一眼,臉上露著笑容。祁昕坐著,看著他們二人說道:“女兒出嫁金飾有多少,就代表母家有多少錢勢,夫家也就不會薄待了。這些金飾也就在婚禮當天才戴上,平日也不會戴著。你呀,平日沒有守著這些禮節,萱兒是從我們府上出去,這些名麵是不能少。”


    嬤嬤讓祁昕親自為萱兒蓋上紅頭蓋,祁昕正起來接過寧陸手上的紅蓋頭時,祁連生穿著一身盛裝平日是很少能見到的,他走進他們麵前,對著祁昕鞠躬說道:“伯父,舒府已經傳話來馬上就到府前了。”


    嬤嬤聽後,就先說道:“如此,剛好了。大老爺把紅蓋頭蓋上,新娘子就可以出門了。”


    祁昕聽後立刻要給萱兒蓋上頭蓋時,蓋上時就說道:“今日是你的新婚,我不能給你太多尊貴,可祁府永遠為你打開大門,哪天在舒府不如意了,就迴到這個家來。”


    祁昕蓋上紅頭蓋後,萱兒也聽完就起身對著祁昕福禮,嬤嬤在他們還未來時就已經吩咐她過今兒若不是舒逸揭開了頭蓋,話沒有要緊就別說,說這是不能讓人別人說去。不會就聽到鞭炮啪啦啪啦的聲音,祁世遠走了進來,說道:“大老爺,少爺,小姐。舒逸少爺來,正敲著門。”


    嬤嬤一聽這話就緊張了起來,說道:“那快,少爺快背上新娘子。等會要在麵前先跨過火盆,然後背進花轎,可別迴頭知道嗎?”


    祁連生點點頭,說道:“是,嬤嬤放心。”


    說完他才上前背上萱兒,一屋子熱烘烘就往外麵去了。祁連生如同嬤嬤說的那樣,直到萱兒進了轎子後,才轉身走迴大門前,後來對著舒逸說道:“如今,我們把萱兒交給你了,什麽祝福的話我也不講了,隻希望你們可以攜手走完這一生。”


    舒如笙也在他的身邊,說道:“是呀,萱兒也算祁府半個女兒,她若受到半個欺負,我頭一個不依。”


    舒逸看著他們欣然一笑,祁昕似乎知道吉時將到,便圓了場子說道:“這樣,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放心的去吧,別誤了時辰。”


    舒逸行了禮,才上了馬去。祁府這邊看著大部隊的人離開,才一起迴了府內去。他們一起去了主廳內,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嬤嬤帶著下人給他們上了茶水。祁昕喝了幾口,說道:“雅兒,離開京都也挺久了吧。是時候迴去了,前些日子,你叔父傳來了書信。”


    舒如笙先是泯了一口茶,才說道:“父親,那麽快就趕我們迴去。”


    祁連生看了舒如笙一眼,對著舒如笙說道:“想必,父親在信中一定有別的事情,所以伯父才說讓我們是否應該迴京去。況且現在舒逸也應該會在京州長住,我想讓世遠留下照顧伯父,加上他的母親也可以一起照顧。”


    祁昕聽了祁連生的話,不由欣慰,又推諉說道:“我這個都入土半截,又有一些老仆人在,無礙。世遠這樣的孩子,還是帶去京都去吧。”


    此時祁世遠等人也到了主廳裏,祁世遠站了出來,說道:“能在大老爺身邊是世遠的福氣,您還是讓世遠待在您的身邊。少爺小姐會迴來的一天,那時您要世遠去哪裏都行。”


    舒如笙聽了話,也說了話上來道:“是啊,父親讓世遠兄長在您身邊吧,他和寧伯母才相認,在京都反而沒有那麽多時間相處了,在您這裏他們倒有足夠的時間相處了。世遠兄長是您看著長大了,女兒在京都的事情處理完才迴來陪著您,世遠兄長在這裏我反而可以專心處理好,也沒有那麽多時間耽誤了。”


    祁昕聽著他們二人的話,便點點頭說道:“好,那就罷。世遠和他的母親就留下,你們二人看看時間,什麽時候迴去給京都傳個信來,京州的事宜你們就別念著,一切都好。若有什麽大事,我會讓世遠通知你們。”


    舒如笙和祁連生起身,行了禮。


    夜深了,祁連生在白天就和舒如笙談論什麽時候迴去京都,也給京都的祁宸傳了信。他看到了黑夜才想起和承安王約的時間,自己牽著馬就往承安王王府去了。


    承安王王府上下都知道承安王和祁府很是熟悉,所以看到祁連生來也沒有進去通報直接是去的。祁連生跟著王府一個奴仆走去時,就看到承安王和王亦俊在一方亭子裏坐著,似乎在等著誰來著。


    祁連生走進去,看著王亦俊也在裏頭,就對著他們二人行了禮,說道:“見過二位王爺”


    承安王聽著這話皺著眉頭,又聽出這話是對著祁連生說的,便笑盈盈說道:“這裏也沒有別的人,都入座吧。這天也越來越冷,喝些熱酒暖暖身子。”


    王亦俊自從祁安柔死後,祁連生對他就如二人發生什麽不歡快的事一樣,再無合生和氣的說話。承安王本來今天應該是在舒逸那邊喝喜酒,那邊也比現在這個三人宴席熱鬧許多。他歎氣,說道:“舒逸如今也成了婚,咱們四人也算是都成了家。我記得小時候,俊兒鮮少來京州,但咱們四人也經常玩鬧一起,可如今怎麽比孩童時還不如意,都沉悶不語的。”


    祁連生先是喝了一杯酒來,說道:“我晚到,自飲一杯。”


    王亦俊也喝了一杯酒來,說道:“我對於祁家來說,確實是有些問題。不過我什麽都做不了,如今已酒代替。”


    承安王見他們這樣,便勸住他們二人說道:“你們二人是幹什麽,我知道你們二人因為一些事來,有所誤會。京州雖說不上是什麽大都城,但是是我們最為了解的都城,在這裏都事情都說開了。隻要有什麽這世做錯的事,就自飲一杯酒可好。”


    他們二人看著他,許久才點點頭。帶著祁連生來的仆人並沒有走,見他們二人走才下去拿酒,在他們沒來時承安王就吩咐好了,準備了許多酒來。


    那人帶了好幾個人端著酒來,承安王看著酒都到位,就豪氣自己先喝了一杯說道:“來,開始。以酒來揮灑我們心中的錯事,來開始吧。”


    承安王本來覺得自己準備的酒有些多,可當他說的開始,也不過幾個時辰夜深也不過半更,幾大缸的酒也就喝個精光,自己也沒有喝多少,隻見到麵前的二人,平日他們都是如天之驕子般,受人敬仰。從未想過他們失控的樣子,是隻有自己才見到,在翎朝也算上是奇聞。


    王亦俊醉醺醺的樣子,站起來卻有些不穩,手按在桌子上有些不穩,卻也勉強是站著。他指著祁連生,說道:“生兒,你知道。從我們都在京都時,在京州我們的關係就確定了,祁王二家注定是沒有交好之說,上一代是因為姻緣,這一代還是姻緣。我以為我可以解決這一代,可是沒有。我放走她,我放走了她。我自飲一杯,這次來京州我沒有奢望她能見我一麵。”


    王亦俊說著說著就流下了淚水來,此時祁連生也迷迷糊糊站了起來,看著他說道:“是啊,我一直以為她嫁給你,事情就完事。可如今你們成最熟悉的陌生人,她心裏的痛楚我也懂,俊兒,你說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待她,為什麽要放棄她,你說咱們關係就不能拋開那些該死的權勢之間的爭鬥,做迴以前那些孩童那樣純真的關係嗎?”


    承安王是他們三人中最為清醒的,他放下酒杯安慰說道:“你說你們二人,一個是王家當家做主,一個未來的祁家當家人,你們二人沒有這層間隙,又苦沒有交好的時候。”


    這話才說完,二人都醉趴在桌上來。承安王看此景,就唿喚旁人說道:“還愣著幹什麽,快扶去客房內。對了,讓一人去祁府通知伯父,”


    承安王看著仆人將他們二人拖走,才舒心了口氣,呆了許久才離開這個亭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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