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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陵王府


    下林


    祁連生和祁安雅一起迴到了下林,一路無言。直到了王妃房門口,祁安雅停住了腳步,沒有往前走。祁連生剛要跨過門檻就發現她並沒有跟上。他轉身看著她,帶著關心的語氣道:“安雅,怎麽了”


    她有些愣住,聽到聲音抬頭看他,緩緩道:“恩,兄長可讓我一人進去,我有事想問姑母。長兄可否,允許安雅。”


    他有些不解,但她麵無表情,卻好像真有事。便道:“好,你去吧。我在外頭等你,天快黑了,晚了父親會責怪。”


    祁安雅與他對視,點了點頭。她上前一步,在他右側。她剛要跨進門檻內,就轉身看著身後暗香,低言道:“你也在外麵吧”


    暗香隻答了是,退了門檻外候著。她一人進去,先是往常一樣行禮。她一路上沒看著屋裏也就蘇媽媽陪著,還沒有和王妃寒暄幾句,就說:“姑母,安雅有事要告知。蘇媽媽可否先迴避,我隻想和姑母說。”


    王妃心知她自醒來就變的不一樣,她早就怕她總有一日會記迴記憶的,隻是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她直到瞞不住,也壓不住她的心思,便道:“蘇媽媽你先出去吧”


    蘇媽媽點頭便退了出去,她臨走前把門也關上了。祁安雅聽到咯吱的聲音,便附身道:“姑母,我想說的事是我想問你,我是誰。我不是祁安雅,我記憶裏不屬於這裏。”


    王妃一驚,心裏默念她還是想起來了。站起來,故作生氣。道:“你在說什麽,你的病還沒有好,需要休養。這些事,別想了。”


    祁安雅早知她會這樣講,搖搖頭道:“不是這樣,姑母求您,求您告訴我。我到底誰?”說完,她眼眶泛紅。


    王妃上前牽著她的手,道:“安雅,難道一定要知道,姑母給你的,難道不好嗎”


    祁安雅抬頭見她,淚水流下道:“安雅不是,不是覺得姑母給的不好。隻是我一天不知,我的心就放心不了。每日我的心裏就是兩個世界,我不知道這是夢,還是記憶裏的是夢。求求你姑母,告訴我。告訴我。我到底是從哪裏來,我是不是不屬於這裏。”


    王妃猶豫不決,說還是不說。她口裏隻有:“安雅,安雅。當個祁家人不好,為什麽一定捅破。現在的你不是過的很多,執意去深究那些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祁安雅卻不依不饒,搖著頭道:“不,不。我隻想,我隻想知道,我隻想知道我是誰。求求你,姑母。”


    王妃有些憐惜,隻想說什麽來。隻見一人撞門而入,一手拉住祁安雅的手來,聲音有些冷漠:“跟我走”


    祁安雅感覺有人抓住了她,強製著她往外麵走去。她剛要開口,就被他遮住了嘴巴,硬生生被拉到門外來。祁安雅用了好大的力氣才擺脫他捂住的嘴道:“兄長,我還沒問完,我還不知道答案,為什麽要把我拉出來。”


    祁連生害怕她再次進去,手依舊緊拉著她。語氣不再是平時那樣,而是有些嚴厲,道:“我要是知道你要問姑母這個問題,我又怎能讓你迴到下林來。”


    祁安雅似乎被他的氣場驚嚇到,眼眶滿是淚水,道:“兄長你不懂,你不懂我心裏所要表達,想知道的。知道這個問題,對我來說這些事是多麽可怕嗎?自從這次醒來,我特別疑惑我到底是誰,我為什麽在這裏,我到底屬於哪裏?”


    他放開了手,心裏微微有些痛意,退後了幾步,道:“難道祁家人就讓你如此不堪,就讓你如此可怕嗎?”


    祁安雅見他鬆開了手來,也看到臉上有了些怒意。她不由自主上前一步,相似做錯了事情一樣道:“不是的,兄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先想知道哪一個是真實我,我隻是想知道而已。兄長。”


    祁連生心知她想知道什麽,他心裏比王妃還清楚她的身世。眉頭一皺,看著四周都是下人,又見她滿眼淚水,替她檫去些許淚水,遂道:“安雅,你永遠要記住你是我們祁家人,這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為什麽要自己折磨自己,現在你是祁安雅,無論發生你都是我的妹妹,你知道嗎?”


    她抬眼看著他,這幅樣子在她腦海裏從未見過的。又聽到他說道:“天色不晚了,我們是該迴到我們家去了。”


    祁安雅並未多言,隻跟著他的身後,直到消失在王府裏。


    一直在下林隱秘地看著他們的孫叔,等他們走了才出現在王妃房前。他手裏拿著一個錦盒,蘇媽媽從裏頭走出來,無意看到孫叔也剛來門口,便道:“總管。”


    孫叔想著什麽就聽到有人喊他,他便抬頭看她,道:“蘇媽媽,我方才是來***的,可是好像走了。她先前落在橋上的錦盒,特來送過來。勞煩請蘇媽媽替我交於小姐。”


    孫叔說完就將錦盒給了蘇媽媽,轉身又道:“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我希望在場的人,以及王府的人不許傳出去,如若傳出去,通通杖法。”


    孫叔剛說完好本來站著的下人,立刻跪下來道:“是。”


    蘇媽媽雙手拿著那個錦盒,本來她出來也是這個意思,隻是沒有想到孫叔這會子會在而且說話。她又低頭看著那個錦盒,這個包裝卻是她未曾在祁安雅身邊見過。她眉頭一緊,似乎知曉了些什麽。她抬頭看,孫叔早已不在麵前,隻能遠遠看著身影了。


    蘇媽媽望著遠處,心裏說道:“我家小姐這是福還是禍,沒想到發展竟如此快,希望老天能憐憫小姐,能保佑她一生平安把。”


    她轉身正想進王妃房裏,又停頓對著站著門口的下人,道:“你們先伺候著王妃,若王妃問起我去哪了,便說安雅小姐遺落了物件,我送去了。”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王府。她知道祁連生匆匆把祁安雅拉走,又看沐淩王妃心事重重,自然也猜到如何。隻是自己卻無法為他們二人分憂,隻有靜靜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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