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桃下意識的捂住了嘴,但她的動作怎能瞞得過生產過後的蘇念念,聯想到對方最近那一係列反常的舉動,蘇念念瞳孔驟縮,立馬得出了結論:“柳桃,你真懷孕了。”


    “……”


    柳桃下意識的環顧四周,隨即上前扯住了蘇念念的衣袖,神情懇切道:“念念,我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和別人說好不好?!我保證我不會耽誤任何訓練和演出,我隻是這兩日受涼了胃不舒服,其他時候都沒有反應的。


    真的,我求你了,當初你不也是懷著孕還上台表演的嗎?!你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


    蘇念念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家裏人知道這件事?”


    “當然。”柳桃滿嘴苦澀,讓她迴文工團正是李響的好主意,對方拿的是死工資,工作穩定沒有上升空間,於是就把主意打在了她的頭上,柳桃以前沒有那麽大的事業心,懷了孕就更沒有了,所以,態度一直都很敷衍,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你們是瘋了嗎!當初我懷著孕上台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後期付出了多少努力你比誰都清楚不是嗎?!不停的吃藥保胎吃藥保胎,肚子裏的孩子差點就生不下來!


    柳桃,你沒必要冒這個險的,你明知道曉菲對你的期待,如果你真想參加這次演出,那麵大鼓就肯定是為你準備的,孩子和工作,你選好怎麽選了嗎?!這次演出非常重要。”


    蘇念念本是來勸對方端正態度的,可在得知柳桃懷孕後,她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唯有勸對方保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這次的演出絕不能允許任何意外發生。


    聽聞薑曉菲要她表演雜技元素參雜在舞蹈裏,柳桃的臉一瞬間就白了,她張了張嘴,後怕道:“不,我不能……”


    “以上都是我的建議,柳桃,這條路要你自己選,我隻是不希望你後悔。”


    怎麽會不後悔呢?!


    從嫁給李響後,柳桃就開始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她甚至懷疑自己每一步都是錯的,當初蘇念念受過的苦曆曆在目,柳桃擦掉了眼角淚水,低聲道:“我待會兒就去團長辦公室,主動和他商量關於我待崗的事,念念,對不起。”


    “不用道歉,你的事和我無關。”


    蘇念念皺眉,她能感覺得到,柳桃曾經的快樂都消失了,像變了一個人,再不複從前的單純。


    ……


    李響幾乎每日都會往返文工團和軍區送信件。


    所以,


    柳桃待崗的事根本瞞不住他,雖然柳桃早有心理準備,可瞧見迴家歇斯底裏吵鬧的李響時,她的心還是窒息了一瞬,對方根本就不管她是個孕婦,那些未拆封的信件差點拍到她的臉頰上,男人顫抖著手罵。


    “柳桃——!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我媽他們那個時候,生孩子還能在地裏幹活,怎麽?!輪到你就不行了!?


    孩子還沒到兩個月,你就要在家裏休息,當老大爺,是想要我們一家把你供起來嗎?!你知不知道我壓力有多大,為了你的前途,我求爺爺告奶奶的,結果你……”


    柳桃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在團裏是舞蹈加雜技表演,我不可能拿孩子冒險。”


    “你知道個屁!”眼瞅著母親想要出來打圓場,李響氣得狠狠一腳踹上了旁邊的木椅子,“你整日就知道吃吃喝喝,當個副隊長就以為了不起了,那你知道你們張團就要離開寧縣了嗎?!


    文工團是他一手打造起來的,他肯定是要帶走一些人的,不管你跟著他走也好,留下來也好,升遷的機會都比平時更大,轉正不是不可能,但在這個檔口上,你和我說你要迴家休息,我看這個娃生不生都沒關係,反正孩子遲早會有的!”


    “李響!你還是個男人嗎?”


    “我是不是男人你難道不清楚?!那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怎麽來的,別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真是看錯了人——!”


    柳桃直接被他氣哭,她抓起桌子上的包就想走,李響眼疾手快的將包奪過去,裏麵的肉票和糧票、大團結都被李響拿走,他扯了扯唇角道:“又想迴娘家是吧?!別一找到借口就迴去貼補你爸媽,我媽整日弄飯伺候你不要錢嗎?!


    發了工資就主動把錢票上交,這才是一個兒媳婦的本分,還需要我教?”


    這個人和當初求娶她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


    陌生得可怕,


    柳桃不敢多看他一眼,她抓著東西就奔了出去,男人根本沒來追,寂靜的夜色中唯有風帶著溫度,迴娘家是不可能迴的,柳父柳母隻會勸她隱忍、和解,但柳桃現在不想和解,她隻覺得累,有一種被婚姻欺騙的無助感。


    她不明白,當初自己為何會選擇踏進這個墳墓,找錯了人,一輩子難過,柳桃擦幹淨眼淚,朝著縣城的招待所去。


    翌日,


    已經失業的柳桃在縣城左右轉悠,不知道往哪裏去,她渾渾噩噩的上了汽車,當人站在礦場門口時,眼眶都忍不住濕潤了,她就這樣站在那兒,守門的大爺連續問了她好幾遍找誰,柳桃都沒有出聲。


    礦場另一邊。


    蘇見山正督促著組裏的人把石料運去縣城做檢測。


    他腦瓜子現在都還嗡嗡的,有一種腳踏不到實地的恍惚感,抽一口別人的粗糙旱煙,有兩分被嗆到的真實痛感,他嘴角往下壓了壓,這才丟掉煙,用腳碾了碾。


    在幫忙將石料抬上車後,蘇見山目送他們出了礦場,一抬眸,就瞧見個熟悉的姑娘站在礦場外麵,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柳桃的眼淚奪眶而出。


    蘇見山瞪大了眼,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滿身的灰,隨後小跑著湊近,大聲問:“你有事嗎?!”


    柳桃隻是哭。


    守門的大爺把八卦的眼神落在蘇見山身上,平日裏找這人的女同誌不在少數,但用這招的是第一次見,蘇見山一改往日裏的冷漠,大爺甚至瞧見他在褲兜裏掏了掏,隨後摸出一張大團結遞給對方,說話的語氣還挺溫和,有當哥哥的模樣。


    “你是不是遇見難處了?俺身上沒啥錢,就十塊,你先拿著。”


    柳桃的心酸澀得厲害,她剛想說點什麽,但下一秒,神色驟變:“你耳朵怎麽了?!”


    蘇見山不明所以的抬手摸了摸側臉,隻摸到鹹濕的觸感,他垂眸,粗糙的指腹染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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