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怒氣衝衝地說完這麽多話後,就累得氣喘籲籲的了。


    八皇子看著她是真的生氣了,也不敢再撒嬌賣乖了。


    他從祁景淵的懷裏出來,委屈巴巴地走到薑知意跟前,“娘,我錯了,你別生氣了。”


    瞧著薑知意又舉起了手裏的雞毛撣子,祁景淵倒是搶先一步從她手裏奪了過來。


    他看著十分害怕的小八,認真地說道:“雖說小八確實做錯了事,可你也打了他兩下了。”


    “他還這麽小,你要是把他打壞了怎麽辦?”


    薑知意柳眉倒豎,“都說三歲看老,他如今就敢對長輩不敬,臣妾要是再不管教,難不成由得他日後長成個混世魔王?”


    “臣妾知道您疼愛他,可再怎麽疼愛他,也不能由著他胡作非為了!”


    薑知意話音剛落,就聽見小八哭了起來,眼淚汪汪地舉起自己的手說:“是小八錯了,娘你打吧。”


    祁景淵輕咳一聲,看著惱怒的薑知意和哭泣的小八也是左右為難。


    不過他最終還是由著薑知意又打了兩下小八的屁股。


    可小八是挨完打了,哭的人又變成薑知意了。


    她把那個雞毛撣子一扔,就一把抱住了揉著屁股的小八。


    於是乎本來還在委屈的八皇子,一看到他娘也哭了後,心裏那點不高興也就煙消雲散了。


    母子二人抱頭哭泣,看得祁景淵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還是秋霜和雨露一個勸一個,才勸得兩人都止住了哭。


    薑知意紅著眼眶看著祁景淵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此時她消氣了,再看著祁景淵時難免就有些不好意思。


    她親自帶了小八去淨房梳洗,等過了快半個時辰薑知意才重新迴到殿裏。


    祁景淵此時也沐浴更衣完了,他坐在榻上手裏還翻閱著一本書。


    等看著薑知意上了榻,他也就將手裏那本書合上放到了一邊。


    他一把攬過薑知意說道:“小八做得不對你慢慢教,別打他啊。”


    薑知意哼了一聲,“那是臣妾的親兒子,臣妾能不知道分寸嗎?”


    她今日要是不先罰了小八,明日就有人會借著這個由頭攻擊小八了。


    一頂不孝的帽子壓下來,對小八可是極大的不利。


    更何況今日她若是把這件事糊弄過去,保不齊哪日祁景淵就翻舊事了。


    就是要當著他的麵罰,這樣才會絕了他日後動氣的機會。


    看著她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祁景淵放緩了聲音問道:“朕記得白才人選秀的時候也是見過你的,怎麽就沒把你認出來了?”


    薑知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狗男人開始懷疑起她了!


    “臣妾在她選秀的時候可是坐在高處,更何況那時白才人學了規矩,哪裏就敢直視臣妾了?”


    “她進宮那日去鳳藻宮請安,正好臣妾來了月事,渾身難受就告假沒去,白才人她自然是沒見過臣妾了。”


    祁景淵點點頭,隨即好笑地看著她:“你說你,朕不知道賞了多少好東西給你,你怎麽就不知道戴啊?”


    “你打扮得這麽素淨,難怪她沒認出來。”


    薑知意從他懷裏出來坐直了身子,捧住祁景淵的頭讓他隻能看著自己。


    “您看看臣妾的模樣,這是能失寵的?白才人可真是白長了那對眼睛了,可真是有眼無珠!”


    隨後她語氣有些幽怨地說:“您又不來頤華宮,臣妾打扮好看給誰看啊?臣妾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就帶著小八去禦花園裏逛逛。”


    “臣妾走累了就在太液池邊喂魚,可小八還精神得很,臣妾就隻讓秋霜陪著,剩下的宮人都讓他們看著小八去了。”


    “臣妾就站在那樹蔭下喂魚,許是光線不好又因為白才人沒見過臣妾,她才敢對臣妾不敬!”


    祁景淵伸手摸了摸她氣鼓鼓的臉頰,笑著說:“朕知道你被欺負了,可是就來頤華宮看你了!”


    薑知意躲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若是您今日去看白才人了,臣妾定要去朝陽宮哭一哭的。”


    “說不定啊,臣妾這一哭就能讓天下雪,這五月飛雪,您就知道臣妾有多委屈了!”


    祁景淵好笑地拉住她的手,“哪裏就這麽委屈了?”


    薑知意瞪大了眼睛,“便是臣妾真的隻是個禦女選侍的,雖說位份比白才人低了,可到底都是宮裏的老人了,白才人她問都不問就敢如此猖狂,難道還不是她做錯了?”


    似乎是在印證她說的話,全福的聲音此時從殿外傳了進來。


    “皇上,白才人的宮女來了,說白才人渾身不舒服,似乎是傷得狠了都不能起身了,請您去看看。”


    全福說這話的時候心裏一點底氣都沒有,先不提這頤華宮裏的宮人看他的眼神,就是皇上會不會不高興,也是讓他十分忐忑的。


    可他也不能不說,這萬一白才人真出了事也不好。


    聽了全福的話,薑知意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她眉眼彎彎地看著祁景淵,眼神裏的含義讓祁景淵都有些尷尬。


    她像是在說,這就是你這幾日寵的人?


    “臣妾隻打了她兩巴掌,多得可沒有,要不您去看看,別叫白才人死宮裏了。”


    薑知意才說完這句話,就被祁景淵拍了一下肩膀,他皺眉道:“怎麽說話的?”


    薑知意噘著嘴,“臣妾瞧著您要是不去看她,她可能就把臣妾給訛上了。”


    許是見他們兩人一直沒有說話,全福也摸不著頭腦。


    他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問一句時,就瞧見服侍白才人的小太監衝了進來。


    他一下就跪在主殿前,大聲地哭著說:“我家才人是真的身子不適,還請皇上去看看啊,才人被打得昏昏沉沉的,嘴裏一直念叨著皇上啊!”


    看著薑知意似笑非笑的眼神,祁景淵對著殿外怒斥道:“有沒有點規矩?誰給你們這麽大膽子敢汙蔑高位?”


    “全福,白才人不守規矩,衝撞高位,降為禦女,讓她好好學學規矩!”


    全福聽了這話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可還不等他讓朝陽宮的宮人,把這個傻眼的奴才拉下去時,就看見萬順指使著頤華宮的宮人把他拖了下去。


    萬順先前就帶著人在一旁守著,連這奴才能進來都是他讓人開閘泄水了。


    萬順看得很清楚,白才人家世不顯,雖空有美貌,可性子太過刁鑽,又時常欺負宮裏的低位嬪妃。


    等皇上過了新鮮勁兒,看清了她的真實的樣子,哪裏會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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