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知意正老神在在坐著思考,猝不及防就被容貴妃叫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沒有一絲緊張,笑得溫柔可親,“嬪妾就看不懂了,怎麽容貴妃娘娘誰都要懷疑呢?”


    “宮正司的人不是查出是紅葉做的嗎?那就好好查查她背後的人啊。怎麽聽您的語氣,是想栽贓嫁禍到嬪妾身上呢?”


    “皇後娘娘都叫宮正司查了,您就別添亂了。”


    她歪頭,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容貴妃,可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叫容貴妃別做攪屎棍了。


    皇後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沉聲道:“貴妃,別添亂!”


    “本宮知道你也是好心,可你未免太心急了,就這麽坐著聽吧。”


    容貴妃叫皇後的話堵得難受,可皇後也沒說重話,她也不能就這麽懟迴去。


    隻能瞪了一眼薑知意,不甘不願地閉嘴了。


    此時去拾翠軒搜宮的人也迴來了,不過在紅葉的住處倒是沒有別的藥物了。


    而沈才人的主殿倒是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隻有玲兒的住所,如今隻剩下一個十兩的銀錁子。


    當著後宮嬪妃的麵,陳女官冷冽地問著玲兒銀錁子的去處。


    而玲兒咬牙堅持著,愣是一句話都不說。


    皇後冷眼瞧著她負隅頑抗的樣子,輕笑了一聲:“二十兩銀子做這樣掉腦袋的事,可真是財帛動人心啊。”


    “少了的銀子,想必被你寄迴家中了吧?”


    聽到這玲兒的反應才大了些,她奮力掙紮著,嘴裏不斷說著乞求的話。


    “奴婢家境貧寒,二十兩銀子是家裏五年的嚼用了,這才豬油蒙了心收了紅葉給的二十兩,有十兩銀子確實叫奴婢給家裏了。”


    “一切都是奴婢的錯,還請皇後娘娘饒過奴婢的家人,他們睜眼不識大字,土裏刨食日子過得艱難,奴婢這才鋌而走險的。”


    玲兒哭得聲嘶力竭,可見十分害怕牽連到家人。


    一旁同樣跪著的紅葉,此刻也打開了話匣子。


    “那線香是沈才人從家裏帶來的,奴婢也不清楚它的作用。”


    “當初沈才人叫奴婢收買永寧宮的人,隻跟奴婢說這是叫人難以安睡的香,稍微用幾根也不會危害到身子。”


    “她隻是看不慣貞妃娘娘比自己位份高,想給她個教訓。”


    “奴婢要是不做,沈才人絕不會放過奴婢,奴婢不敢不答應啊!”


    紅葉說完這些話,就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沈才人早就被氣得臉色發青,眼神如冷刀子一樣死死盯著紅葉。


    到了這個話,她也知道有人把算計貞妃的罪名安在了她身上,想來個一石二鳥。


    “還請皇後娘娘叫宮正司繼續審紅葉,這奴婢就是故意陷害嬪妾!”


    沈才人雖說行事有些魯莽,可多少還是有些腦子。


    眼下紅葉一個勁地指認她,她若是不把指使紅葉的人揪出來,就算皇後信她,可她終究不能洗清嫌疑。


    皇後應了下來,讓宮正司的人將這兩個宮女帶了迴去繼續審。


    不過當天夜裏,紅葉趁著看守不備撞牆了。


    等看守聽見動靜後,紅葉已經咽氣了。


    她被宮正司的各種刑罰折磨全身每一塊好肉了,也許是想著長痛不如短痛,她愣是用了最後的力氣猛地撞向身後的牆。


    宮正司的人都沒想到奄奄一息的紅葉,還能迸發出這樣的力氣,全都傻眼了。


    可人是在他們的牢裏自盡,宮正司怎樣都逃不過責罰。


    為了將功補過,隻好將紅葉進了宮正司後說過的所有證詞,全部上交給皇後。


    以此好證明紅葉就是被沈才人指使的。


    皇後自然看了所有的證詞,紅葉從始至終說的都是沈才人指示。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如今沈才人也是百口莫辯了。


    不過所幸荷禦女沒有小產,又看子啊沈家這迴有功勞的份上。


    皇後隻是讓沈才人禁足了一個月,又罰了她三個月的月例。


    至於貞妃宮裏的玲兒,既然敢對嬪妃不利,自然是活不了了。


    皇後罰了她五十大板,玲兒都還沒熬到,就一命嗚唿了。


    最終被宮正司拉去宮外的亂葬崗埋了。


    不過皇後到底是沒有追究她家人,放了他們一馬。


    沈才人心裏雖然不服,可紅葉一死,她再怎麽生氣也無濟於事。


    隻好叫家裏暗地裏好好調查這兩宮女的底細。


    可溫家的人調查了許久,也查不出個所以然。


    就如玲兒所說,她家就是地裏刨食的,不過薄薄幾畝田,沒了她的幫襯,一家老小如今連碗稀粥都要喝不上了。


    至於紅葉,她家也不過是一戶農家,祖祖輩輩也是種田為生,壓根就查不出跟宮裏誰有勾結。


    沈才人知道後大失所望,她實在想不清楚為何有人要借她的手對付貞妃。


    隻是家裏都查不到的事,叫她也無可奈何。


    隻是越發覺得宮裏的嬪妃深不可測。


    從此之後她更是不敢相信任何人的話,就連一向交好的安才人都疏遠了不少。


    碧梧軒裏,薑知意也知道沈才人是被冤枉的,她垂眸思索了許久。


    “您別擔心,咱們碧梧軒沒有吃裏扒外的人!”秋霜看著她臉色不好,連忙安慰道。


    “奴婢和萬順時刻都盯著,絕不會讓美人受委屈!”


    薑知意歎了口氣,“沈才人的事倒是提醒我了,你去和底下伺候的人說,不管誰家裏出了事,隻要告訴我,我都會幫的。”


    “可若是因為幾兩銀子就陷害我,我也絕不手軟。”


    秋霜感激地看著她,“奴婢替他們多謝您。”


    “想必從此以後,他們伺候您會更加用心了。”


    薑知意點點頭,讓她出殿了。


    她自問不是聖人,可進宮伺候的多半家裏也貧寒得很。


    幾兩銀子對如今的她不算什麽,可對貧寒之家來說是筆大數目。


    她把話放出去,至少從源頭處極大地減少了,碧梧軒的人被收買的可能。


    至少底下伺候的人聽見秋霜的話後,都跪在殿外給她磕頭了。


    華陽宮裏,惠淑妃洗淨手後抱著五皇子逗了逗,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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