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場裏亂得很,宗親和官員早就沒有往日裏的風度,都被突如其來的黑熊驚擾,所有人狼狽不堪。


    而貞妃當著眾人的麵受了如此重的傷,更是讓不少人嚇得臉色發白。


    祁景淵臉色難看得很,立刻吩咐親信一定要徹查此事。


    林場裏雖有不少獵物,可這樣大的黑熊怎麽會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如果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那可就是弑君了!


    祁景淵的眼神銳利如刀,冷冽的目光讓崇明殿裏的宮人紛紛提心吊膽起來。


    兩個時辰後,禁軍統領許成駿親自來了崇明殿迴話。


    “迴皇上的話,微臣讓手下的將士將林場巡查了一圈,並未發現任何異常,想必不是人為所致。”


    “微臣猜測,那隻黑熊為了冬眠尋找食物,才會出現在附近。”


    祁景淵皺著眉頭看著頭:“噢?這麽說來是碰巧了?”


    許成駿跪地請罪:“都是微臣沒有事先清理好場地,才會讓皇上受驚了,還請皇上降罪。”


    祁景淵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精光。


    “愛卿辛苦了,朕倒是覺得大齊境內甚少出現如此巨大的黑熊,這更像是奸人所為。”


    許成駿眼眸微轉,立刻應下:“皇上深思遠慮,微臣不及。”


    祁景淵滿意地笑了笑,讓他起身。


    許成駿恭敬地行禮後,立刻出殿安排了。


    祁景淵一個人坐在殿裏,沉著冷靜的臉上一雙充滿野心的眸子,顯得格外熠熠生輝。


    貞妃的寢殿外,薑知意和其他的嬪妃都來了。


    眾人臉上除了逃脫危險後的安心,更多的是等著看熱鬧的戲謔。


    沈才人摸著自己的胸口,害怕極了:“那熊的爪子可太鋒利了,看著輕飄飄地一揮,結果貞妃娘娘的後背立刻血如泉湧。”


    安才人也是心有餘悸地擦著額頭的汗:“貞妃娘娘能平安無事嗎?我看這血流得也太多了。”


    此刻寢殿裏,太醫正在指導貞妃的宮女,用鹽水為她清理傷口。


    貞妃硬生生痛得醒了過來,她尖利的哭喊聲讓人聽著不寒而栗。


    瑩才人被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薑知意默默說了一句:“應該是上藥了吧。”


    許美人皺著眉頭:“貞妃娘娘身上的傷口這麽大,宮裏的藥再好,也一定會留疤的。”


    沈才人嘴角微微上揚:“這若是留疤了,日後可就伺候不了皇上了,貞妃娘娘的寵愛也就到頭了。”


    瑩才人也惋惜道:“哎呀,這可真是浪費了貞妃娘娘一身冰肌玉骨。”


    “就是啊,真是可惜了,還望太醫能妙手迴春呢。”安才人搖了搖頭。


    “不過貞妃娘娘好歹是妃位,就算日後沒有寵愛,日子也過得下去。”薑知意也歎了口氣。


    這話一說,原本還有些同情貞妃的氛圍瞬間一掃而光。


    眾人嘴上說的都是同情貞妃的話,可心裏巴不得她日後的寵愛斷絕。


    殿裏貞妃的哭喊聲就沒停過,她的四肢都被宮女們緊緊抱住,鹽水的清洗和金瘡藥,讓她痛不欲生。


    她不停地咒罵道:“賤人!到底是誰敢這樣害我!”


    “我一定要殺了這個賤人!”


    詠荷都不敢仔細看她皮肉翻滾的後背,她心裏徹底涼透了。


    這樣重的傷,真能養得好?


    就算養好了,哪裏還能再服侍皇上?


    自家主子沒了寵愛又沒有皇嗣,臨陽侯府可就徹底沒落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貞妃的宮女出來,眾人也就知道今日是見不到她了,留下些藥材也就各自迴了殿。


    薑知意看著自己同樣狼狽的樣子,立刻梳洗了一番。


    她坐在榻上,秋霜為她身上還沒好的傷口塗藥,“今日真是險之又險,若不是貞妃娘娘擋了熊的路,怕是那頭熊就要衝進您在的位置了。”


    薑知意看著自己手上滲血的傷口:“估計是我身上有傷,熊鼻子靈,聞見後想來找我吧。”


    雨露嗔怪地看著她:“您也不為自己身子著想,才休養了兩日就去赴宴了,若是熊傷到您,那真是無妄之災了。”


    “我也是想賭一把。”薑知意冷靜極了。


    秋霜和雨露聽了後好奇地看著她。


    薑知意垂下眸子,迴憶道:“紅玉受驚那日,它帶著我去了林場深處。”


    “我害怕遇到猛獸,催促著它迴去。結果就在迴去的途中,讓我看見一個巨大的樹洞,一路上還散落著一些野蜂的屍體,我疑心裏麵有熊。”


    “算算日子也到了它們蓄積食物的時候了,這幾日他們打得獵物也太多了些,熊估計都餓了好幾日。”


    秋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怪不得您讓奴婢特意去拿些百花蜜來,還特意讓奴婢邊走邊撒些出來。”


    “百花蜜香甜,熊極為喜歡。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能把它引過來,不過還是要事先做好準備,萬一呢?”薑知意淡淡地說道。


    熊喜愛蜂蜜,她撒了些蜜水在貞妃的裙角,那味道可不就引得熊的注意都集中在她身上了。


    雨露興奮極了:“您這一手漂亮極了,貞妃娘娘這迴真是徹底栽了!”


    薑知意輕笑一聲:“難道她不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先設計我,我又如何得知這林場有熊?”


    “貞妃既然算計得我一身傷,那我自然也要迴報給她才行啊。”


    秋霜義憤填膺道:“要不是您一直堅持著,身上肯定不止這些傷!”


    “林場裏險象環生的,貞妃娘娘就是在要您的命!”


    薑知意看著重新包紮過的雙手,勾起嘴角:“宮裏看不過貞妃的可不在少數,迴宮就讓萬順好好跟宮裏的人提一耳朵。”


    “貞妃想把傷養好,哪裏有這麽容易!”


    薑知意眯起眼睛,走到殿外看向貞妃寢殿的方向。


    她從不主動害人,可有人如此害她,那就不要怪她狠心了!


    次日,正是要迴宮的日子。


    貞妃傷勢嚴重,根本起不了身。


    可祁景淵不會為了她一個人,就讓大部隊都留在行宮。


    於是將貞妃留下休養,帶著其他人迴宮了。


    宮裏的嬪妃早就收到了遇襲的消息,早早地就在皇後的帶領下在北宮門候著了。


    等祁景淵下了龍輦進了宮後,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一臉擔憂的皇後。


    皇後將他從頭到尾仔細打量了一番,見他毫發無傷的樣子才鬆了口氣。


    “臣妾給皇上請安。”皇後帶著眾人給他請安。


    跟在祁景淵身後的薑知意等人,也給眾人行禮請安。


    皇後一見到她被包紮過的雙手和蒼白的麵色,就知道傳言不虛,妍美人果然傷得不輕。


    這迴出宮狩獵,先是妍美人驚馬,後是貞妃被熊抓傷,前後兩個嬪妃出了事,真是禍不單行。


    “此次狩獵可真是一波三折,知道有熊襲擊後,臣妾和各位妹妹真是日夜憂心您的安危。”皇後皺著眉頭說道。


    溫貴妃也急切地衝上來握住祁景淵的手:“臣妾聽到消息後都害怕得不行,又怕奴才們沒有說


    實話,恨不得去行宮看您。”


    祁景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朕無事,倒是叫皇後和貴妃擔心了。”


    “貞妃受的傷最重,朕讓她先留在行宮休養了,等她好些了再接迴宮。”


    皇後點點頭:“臣妾知道了,皇上也別擔心,貞妃妹妹到底年輕,想必不日就能養好身子迴宮了。”


    瞧見祁景淵眉眼間的疲色,皇後沒有再多說什麽,恭送他離開了。


    溫貴妃有心請祁景淵去她的瑤華宮,可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隻能不甘不願目送他離開了。


    底下的嬪妃這麽些日子沒見到祁景淵,瞧見人無礙後才放下心裏的擔憂。


    可皇後和溫貴妃都沒有多說什麽,她們有再多的心思也隻能暫且按下。


    去了六個嬪妃,迴來了五個,這下眾人都把注意放在了她們身上。


    溫貴妃率先開口:“妍美人不會騎馬就不要逞能,你看看你如今的樣子,本宮都替你丟人。”


    佩玉也是嗔怪地說了句:“妍美人您當著宗親大臣們的麵受傷,皇上麵上也不是看啊。”


    袁充容輕笑一聲:“妍美人到底年輕,旁人都會騎馬,她可不就著急了。”


    薑知意心裏冷笑,這是想把她受傷歸結於爭寵了,好給她按一個爭風吃醋的名號。


    “兩位娘娘沒去狩獵自然不知,這迴暗處可藏著個披著人皮的鬼呢。”薑知意不屑地說道。


    “什麽人的鬼的?妍美人你好好說話。”溫貴妃皺著眉頭看著她。


    薑知意壓低了聲音,臉上看著委屈極了:“就是藏著個不安好心的人啊!”


    “嬪妾驚馬和貞妃娘娘受傷,都是有小人在背後搗鬼啊。”


    “您還不知道吧,貞妃娘娘背後的傷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薑知意邊說邊搖頭,一旁的溫貴妃聽了後,眼睛都亮了幾分。


    袁充容笑了:“一切都是妍美人你憑空猜測罷了。”


    薑知意不讚同地看著她:“嬪妾那馬鞍下的墊子裏可藏著根針啊,如此惡毒的計謀,不就是要嬪妾的命嗎?”


    薑知意似笑非笑地看著身後的四個才人:“各位娘娘可要多留個心眼啊,萬一哪天被人在背後捅刀子了。”


    這話一出,沈才人立刻急眼了:“妍美人你沒有證據,平白汙人清白!”


    薑知意戲謔地說道:“我可沒有指名道姓,沈才人你急什麽?”


    “難道真是你做的?”薑知意就一臉恍然大悟地看著沈才人,“算計我就罷了,貞妃娘娘又不得寵,你算計她幹什麽?”


    說罷她懊惱地用手捂住嘴:“都是嬪妾亂說話,貞妃娘娘要是不得寵,又怎麽會身居高位呢?”


    惠妃皺著眉頭:“妍美人你不要胡言亂語!”


    “嬪妾就是太生氣了,情急之下口無遮攔了。”薑知意看著愧疚極了。


    可沈才人被她氣得臉漲得通紅:“狩獵可不止我一個去了!”


    “這麽多日都沒查出結果,誰知道會不會是你自導自演爭寵!”


    薑知意立刻反駁:“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瞧瞧,我自導自演把自己弄得一身傷嗎?”


    “沈才人你蠢,就不要把所有人想得和你一樣蠢!”


    沈才人氣急敗壞就想上前打她,可她剛抬起手就被皇後的人攔住了。


    “才剛迴來,你們二人就要將宮裏鬧得雞飛狗跳了?你們眼裏還有沒有規矩?”皇後斥責道。


    薑知意絲滑地認錯:“都是嬪妾不好,皇後娘娘別生氣。”


    “嬪妾也是好心提醒宮裏的姐妹擦亮眼睛,嬪妾不過多說了兩句,沈才人自己偏要對號入座,這可怪不了嬪妾。”


    薑知意認錯的態度很好,皇後的怒氣也少了些,可一旁還不服氣的沈才人讓她又頭痛了幾分。


    “有錯就要罰,妍美人你身上有傷,就罰俸一個月;沈才人宮規十遍!”皇後嚴厲地說道。


    薑知意立刻謝恩:“嬪妾認罰,皇後娘娘仁慈,嬪妾感激不盡。”


    沈才人心裏有再多的不滿,此刻也隻能老實地認罰。


    不過她不情不願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她心裏就是不服氣。


    沈才人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偷偷瞪了薑知意好幾眼。


    皇後娘娘分明就是在偏袒這個賤人,一個月的月例算什麽?不痛不癢輕飄飄的。


    皇後看了一眼四周的嬪妃說道:“好了,都迴自己宮去。”


    “宮裏可不比宮外,誰敢動歪腦筋,就試試本宮的手段。”


    皇上也見了,嬪妃們也訓完話了,皇後自覺完成了任務,不再理會身後的官司,轉身就迴了鳳藻宮。


    眾人恭送她離開後,都若有所思地打量著其餘完好無損的四人。


    直覺告訴她們,貞妃和妍美人出事一定跟這四人逃不開關係。


    安才人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凝重,她大方坦蕩地說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嬪妾盼著早日將那人揪出來。”


    許美人也是一臉正色:“若不是狩獵的日子短了些,也許下一個出事的就該是我了。”


    “如此心狠手辣,真讓人心驚!”


    瑩才人瞧著她們二人都開口了,也著急了:“皇上命許統領繼續查,想必很快就有結果了。”


    剩下的沈才人此刻也想為自己辯解,可薑知意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帶人迴了碧梧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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