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景淵看見後,心裏的氣也就消了些。


    天色也不早了,兩人隨即上榻休息了。


    昨夜委實運動過度,今晚兩人十分默契地蓋著被子純聊天。


    雖然還沒到燒炭的時候,但殿裏還是有些涼意。


    祁景淵身體好,火氣充足,薑知意睡著睡著就不自覺地擠進他的被子裏。


    等祁景淵睡到半夜醒來,就叫人被八爪魚似的纏住了。


    侍寢的嬪妃這麽多,可睡相這麽差的,就這一個了。


    不過他也沒嫌棄,把人手腳整理好,就抱著繼續睡了。


    反而是薑知意越睡越熱,最後實在受不了,掙脫開他的懷抱,又一個翻身迴到自己的被子裏,睡了起來。


    等祁景淵自然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懷裏沒人後,沒好氣地笑了。


    這女人真是用到他的時候,什麽好聽的話都有,要是不需要他的時候,真是離得遠遠的。


    祁景淵伸手就在某個背對著他躺著,睡得正香的人的腰上掐了一把:“愛妃還不服侍朕起身。”


    薑知意立刻就被掐醒了,睡眼朦朧的同時委屈地嘟著嘴:“皇上好壞啊,一大早就欺負嬪妾。”


    她拉著祁景淵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嬪妾好疼,皇上還不給人家揉揉。”


    “就你精怪。”祁景淵沒好氣地說,“也不知昨晚開始嫌冷擠在朕懷裏,半夜熱了就推開朕的是誰,真是沒良心的東西。”


    薑知意聽了這話,也不委屈了,撲進祁景淵懷裏給他順毛。


    “嬪妾不是故意的,誰叫皇上您身子好,跟火爐一樣暖呢。”薑知意貼著他的胸膛道,“況且嬪妾可有良心了,皇上身上這件寢衣就是嬪妾做的。”


    “您看看,這針角多細密,嬪妾可是用了十足的心做的。”


    “朕記得這寢衣還是朕吩咐你做的。”祁景淵看著她玩味一笑。


    別的嬪妃,哪個不是時時做些衣裳香囊給他,就這個最懶,一套寢衣都能做幾個月。


    薑知意心裏發虛,此刻也不敢再說些什麽,就抱著他的腰裝作鵪鶉。


    昨夜兩人睡得早,此刻睡飽了精神十足,而且離上朝還有半個時辰。


    祁景淵懷裏抱著溫香軟玉,自然不會虧待自己,當下就將人壓住了。


    薑知意這迴自食惡果,祁景淵昨晚加今早的氣還沒散,自然把人好好收拾了一頓。


    等半個時辰後,祁景淵神清氣爽地起身更衣,薑知意欲哭無淚地起不來。


    “這寢衣也不能再穿了,愛妃可要再做一套新的給朕,要是這個月做不好,看朕怎麽罰你。”祁景淵指著那套已經皺得不像樣的寢衣笑著說。


    薑知意這會兒丟盔卸甲,作為戰敗方,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咬牙答應了下來。


    祁景淵看著她怨氣滿滿的臉,心裏舒坦極了,隨後就去上朝了。


    薑知意看著他的身影離開後,困意又上來了,翻了個身繼續睡。


    她正睡得好呢,拾翠軒的沈才人一晚上沒睡著。


    她心裏怨念得很,薑才人就是在報複她,才故意截她的胡。


    可皇上還偏偏去了她的碧梧軒,根本沒給自己一絲臉麵。


    沈才人滿臉淚水,眼睛紅腫不已。


    雪青拿著熱帕子想給她敷眼睛:“才人別哭了,對眼睛不好。”


    沈才人這才止住淚水,咬牙切齒地說:“這個仇我記下了,我是一定不會讓她好過的。”


    雪青心裏也是酸得很,經過這一遭,她算是看清了,自家才人的寵愛還是不牢固。


    總得讓皇上和才人再多相處些時日,皇上才會知道才人的好。


    自家才人如此貌美,皇上相處久了,難道會不動心?


    雪青心裏想得很美,到時自家才人深受皇上恩寵,必定能把薑才人踩在腳下。


    雖說次日,祁景淵為了補償沈才人,又去了她的拾翠軒。


    沈才人雖然對昨日他被拉去碧梧軒不滿,可絲毫不敢在麵上表露出來,依舊是溫柔小意地伺候著。


    宮裏的人知道來龍去脈,可是一個羨慕她的都沒有,心裏都笑著呢。


    嬪妃們巴不得薑才人和沈才人對上,無論誰被拉下來,對她們都是百利無一害。


    宮裏等著看熱鬧的人多著呢。


    等十月初十這日,果然沒讓她們失望。


    薑知意來到鳳藻宮一看見沈才人,就秀氣地翻了個白眼。


    轉身就對坐在她上首的王美人說起話來,“王姐姐,最近天冷了,你可要早些歇息啊,要是為了欣賞那勞什子花,得了風寒可真是得不償失。”


    王美人笑著說:“我身子弱,到了晚上,自然早早就進寢殿裏了。”


    “還是姐姐您心裏有數,不像有些人,巴巴地請皇上去賞花,也不怕皇上龍體有恙,真是沒安好心。”薑知意撇嘴道。


    沈才人一聽這話,就知道薑知意是在嘲諷她,當下也沒忍住:“沈才人這是什麽意思?我既然敢請皇上去,自會將一切準備妥當。”


    “我怎麽可能讓皇上龍體受損!薑才人你信口開河,汙蔑我。”


    薑知意看到她被氣得不輕的樣子,裝作不知情的樣子開口:“沈才人你這是怎麽了?我也沒指名道姓說是你啊。”


    “沈才人你可真會對號入座,氣性未免也太大了些。”


    沈才人看著薑知意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她,而嘴角卻微微勾起時,心裏頓時明白了一切。


    這個薑才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在這麽多嬪妃麵前奚落她。


    她就是欣賞自己氣急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沈才人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許才人就噗呲一聲笑了:“薑才人你這張嘴,誰能說得過你。”


    “我這個人,從來都是有仇必報,有人敢在我侍寢的時候來截胡,就別怪我全數奉還!”薑知意瞪著沈才人道。


    “要是宮裏人人都像她一樣,在她人侍寢的時候截胡,這宮裏還有規矩嗎?”


    聽到這,蘭美人也沒忍住開口:“薑才人所言極是,宮裏的規矩可容不得人放肆。”


    她自詡最識規矩,自然看不慣沈才人剛進宮就這麽跳,這要是放任不管,假以時日,誰知道她還會有什麽猖狂的手段。


    薑知意見蘭美人都讚同她,心裏好笑。


    這新人一入宮,倒叫蘭美人和許才人都有了危機感。


    這會兒倒是跟她聯起手來,斥責沈才人。


    這要是放在過去,蘭美人定是要好好展示一番,她是多麽的賢德。


    勢必會幫著沈才人,說自己太過斤斤計較,哪會像現在這樣認同她的話。


    畢竟新人的氣焰要是不能被打壓下去,真要立起來了,勢必對她們不利。


    薑知意絲毫沒有客氣,繼續開口:“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爭寵,真是上不了台麵,那就別怪我罵她!”


    薑知意這會兒說的擲地有聲,氣勢十足,倒是把沈才人震住了,低下頭不敢和她對視。


    她說的有道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侍寢的時候,有這樣的變數。


    嬪妃們都沒有一個出來阻攔她,由著她罵,好震懾一把有這樣心思的小人。


    她雖沒有指名道姓罵的是沈才人了,可底下坐的人誰不知道她在罵誰。


    眾人都用戲謔的目光,在她和沈才人之間來迴打轉。


    沈才人被她當眾嗬斥了一遍,臉漲得通紅,一向被她精心嗬護的蔻丹,都被她齊根折斷。


    她低著頭,根本不敢眾人的眼神。


    這個薑才人就是和她過不去!


    日後她一定要讓她好看!


    “哎呀呀,真是看不出來,薑才人你好大的脾氣啊。”容貴妃看完熱鬧,懶散道。


    “容貴妃娘娘明鑒啊,嬪妾平日裏可不是這樣的啊,這不是被人惹急了嘛。”薑知意收斂起剛剛的氣勢,裝作一副柔弱的樣子。


    容貴妃看著她這會裝模作樣的樣子就討厭,這個薑才人真是會順著杆子爬。


    她哪裏有一絲一毫柔弱的樣子!


    袁充容看著容貴妃和她不對付,出來打著圓場:“還是薑才人最得聖心,聽說你就站在那,就讓皇上跟你迴了碧梧軒。”


    “這樣的恩寵,宮裏的姐妹,可真是誰也比不過。”


    薑知意心裏冷笑,這個袁充容真是無風不起浪,沒看見眾人看她的眼神都多了些審視。


    她裝作害羞的樣子說:“袁充容娘娘真是的,怎麽把這種小事都說出來了。”


    “嬪妾在那賞月,皇上瞧見嬪妾穿得少,於心不忍才跟嬪妾迴去了。”


    “這論起寵愛,嬪妾跟各位娘娘們怎麽比啊?諸位和皇上可都是潛邸裏的情誼了,嬪妾看著都羨慕不已。”


    果然這番捧人都話一出,眾人看她的眼神和善了些。


    惠妃笑著說:“還是薑才人你會說話,這話本宮聽了都喜歡,怪不得皇上寵愛你。”


    薑知意隻會裝害羞,不再開口說些什麽。


    反正隻要嘲諷了沈才人,她今天的目的就達到了。


    皇後在內殿聽完了熱鬧才出來,眾人起身給她行禮:“給皇後娘娘請安。”


    “各位妹妹都坐。”皇後笑著說。


    沈才人不甘心地看著皇後,想讓皇後給她做主。


    她眼裏的渴望和訴求自然沒逃過皇後的眼睛,可皇後壓根不搭理。


    這種爭寵的較量,自然是誰得了皇上的寵愛誰取勝。


    她才懶得給這種事做判官。


    沈才人見皇後隻是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就移開視線,心裏著急得很。


    可她也不敢此時當眾讓皇後給她做主,隻能硬生生把不甘憋迴去。


    可那一臉糾結的樣子自然沒逃過眾人的眼睛,眾人心裏可是又把她嘲笑了一迴。


    薑知意瞧著她坐立難安的樣子,心裏都要憋不住笑了。


    這個沈才人真是拎不清。


    略說了幾句話,皇後就讓眾人散了。


    薑知意專門逮著沈才人,跟在她後麵出了鳳藻宮的大門。


    沈才人自然看見她不懷好意的樣子,心裏也是打著鼓。


    薑知意在這掌摑過張禦女的事,她自然聽底下的奴才提了一嘴。


    當初她還覺得薑才人粗俗,對此不屑一顧,這樣恃寵生驕,遲早叫她失了寵愛。


    可今日看到薑才人蓄勢待發走向自己時,沈才人心裏惶惶不安。


    薑才人可不是軟柿子,她心狠手辣著呢。


    她要是真的被薑才人打了一巴掌,這往後在宮裏還能抬得起頭嗎?


    沈才人加快了步伐,帶著雪青急速離去。


    薑知意看著沈才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遲疑不已。


    她不過是想再跟沈才人放一句狠話。


    沈才人怎麽突然慫了?


    她這會兒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奇怪得很,隻能作罷。


    等迴了碧梧軒,秋霜把這事一說,雨露有些緊張:“才人,這會不會讓沈才人心裏記恨啊,奴婢害怕她背地裏做手腳。”


    薑知意喝著茶笑了:“從她截胡開始,我們之間自然不能和睦相處了。”


    誰叫這宮裏女人實在太多了,男人隻有一個。


    想要過得好,你就不能不爭。


    “她既然敢把臉伸過來,我自然要重重還迴去,不然宮裏的人都打量著我不敢還手,隻是個色厲內荏的草包。”


    “這迴殺雞儆猴,宮裏人可都知道我不是個好欺負的,敢截胡我,我就讓你沒臉。”


    秋霜聽了心裏服氣,可還是有些擔憂:“袁充容說的那些話,叫奴婢聽了心裏害怕,這是給您樹敵呢。”


    薑知意放下茶盞,慢慢用起了早膳:“無妨,她何時心裏沒有算計了?心眼子比篩子都多,便是我不得寵,怕都逃不過她不知何時的算計。”


    “我當眾讓沈才人沒臉,可不就是恃寵生嬌嗎?”


    雨露搖了搖頭:“您這就是正常反擊,怎麽就恃寵生驕了?”


    薑知意沒忍住笑了起來,周圍人也都笑了。


    “你對我濾鏡太大了些。”薑知意好笑地說,“我這麽囂張,落在別人眼裏就是恃寵生驕。”


    “我也算寵妃,可一個寵妃如此得寵,還能保持清醒與理智,叫人看了都要說我心機深沉,不好對付了。”


    “如今這樣,倒是叫人看著我雖得寵,可也是個急躁,耐不住性子的人。”


    “這不比心機深沉的,看著簡單直接?”


    雨露聽了後佩服地點頭,秋霜萬順和白沁倒是與有榮焉,跟這樣聰慧的主子,自然不用愁前途。


    “所性這宮裏的算計,無論你得寵與否都逃不過。”


    “不過誰敢算計我,我自然叫她有來無迴。”薑知意淡淡說道,眸子裏的寒光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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