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禦女聽見後自然不依,也立刻委屈地反駁道:“皇後娘娘明鑒,嬪妾隻是說了幾句話,就叫蘭美人不分青紅皂白打了嬪妾一巴掌,嬪妾臉上的印子還沒消呢。”


    “嬪妾實在是委屈極了,這才沒忍住推了蘭美人一把,這會兒叫蘭美人倒打一耙,嬪妾實在是冤啊。”


    她頂著一張紅腫的臉哭訴著,看著都難以忽視。


    蘭美人本來身上就疼,這會讓李禦女把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頓時疼得更厲害了。


    可她氣憤地指著李禦女道:“嬪妾打了李禦女,也是因為她出言不遜,可李禦女是真正下了死手,用了十分力氣來推嬪妾,還請皇後娘娘給嬪妾做主。”


    瞧著蘭美人還這麽精神,這會兒李禦女也沒了剛剛的忐忑。


    她也心氣不順得很:“皇後娘娘,蘭美人在鳳藻宮前都敢如此囂張,可見平日裏為人虛假,壓根就不賢。”


    “嬪妾和張禦女說話,可誰的名字都沒提,蘭美人愣是要對號入座,嬪妾也沒辦法。”


    皇後坐在寶座上,看著蘭美人又和李禦女吵作一團,頓時將茶碗大力放到小幾上。


    “砰”的一聲,叫兩人都安靜了下來。


    “本宮的鳳藻宮也能讓你們如此放肆?”皇後怒道。


    蘭美人和李禦女心虛不已,立刻認錯:“嬪妾有罪。”


    “你們一個潛邸出身,一個大選進宮的,宮裏的規矩還不清楚嗎?如此不莊重,哪有皇家風範,叫新人看了笑話。”皇後重重地拍著小幾。


    “薑才人,你講事情的一五一十都說出來。”皇後指著薑知意說道。


    無視了兩人的眉眼官司,薑知意老老實實地將事情的前後經過說了一遍,沒有任何添油加醋。


    就算自己不說,皇後也都了然於胸,既然如此,她誰也不幫,反正蘭美人和李禦女都和她不對付。


    皇後聽完後,就讓抱月將蘭美人領進內殿去查看身體了,她傷的地方讓太醫也不能檢查,隻能隔著花窗聽著雅琴描述蘭美人的傷情。


    太醫又把了脈,蘭美人隻是情緒起伏有些大,沒有內傷,她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身上有些擦傷和淤青,擦些太醫開的藥膏慢慢養著就行,也不會留疤,這才叫蘭美人徹底放心。


    出了內殿,抱月就將蘭美人的傷勢告訴給了皇後,皇後聽了後,皺著眉頭看著兩個不省心的人。


    “李禦女出言不遜,推搡高位,罰你禁足一個月,宮規十遍,還有三個月月例。”


    “蘭美人掌錮嬪妃,罰你三個月月例,宮規十遍。”


    “張禦女同樣出言不遜,宮規十遍。”


    皇後誰也沒偏袒,各打五十大板。


    李禦女聽到被禁足了一個月,這迴的宴席都不能去了,剛想出言辯駁呢,瞧著皇後十分不好看的臉色,她頓時噤聲,不敢開口了。


    蘭美人頭迴被罰,此刻也是麵上無光,悻悻地領了罰。


    張禦女心裏不情願得很,可也不敢不從,隻能小聲地應了。


    三個人垂頭喪氣地出了鳳藻宮,蘭美人更是將李禦女恨上了。


    她怨恨地瞪了眼李禦女,這賤人就是是非多,叫她出了好大的醜,宮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話呢。


    李禦女降了位後,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一頓罰讓蘭美人不好過,她心裏也就暢快了。


    兩人相看兩厭,扭著頭朝不同的方向迴宮了。


    薑知意看了後,心裏也是好笑極了,李禦女向來如此聒噪,誰沒被她嘴過?


    倒是蘭美人如今越發沉不住氣了,整個人看著焦躁不安的,李禦女說的話可是說到她的心坎上了。


    薑知意看著李禦女遠去的背影,勾唇一笑,蘭美人心裏可還憋屈著呢,李禦女日後可討不了好。


    碧梧軒裏,薑知意看書下棋練字,日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日子過得好極了。


    今日新人進宮,祁景淵無論如何都不會叫她侍寢,薑知意早早吃了晚膳就睡下了。


    晚上,祁景淵果然叫了沈才人侍寢。


    拾翠軒裏,禦前的人剛走,沈才人就喜氣洋洋地開始打扮了起來。


    一時之間,整個軒子裏伺候的人都動了起來,自家才人拔得頭籌,叫她們也與有榮焉。


    安才人跟沈才人住得近,她那邊的動靜自然逃不過安才人的眼睛。


    安才人正坐在妝奩前仔細打扮著,收到消息後,頓時再沒心情梳妝了,她發泄地將簪子丟迴首飾盒裏。


    貼身宮女月華瞧見她不高興的樣子,小心翼翼地安慰著:“才人,來日方長啊。”


    安才人心裏不滿:“她不就是有一張好顏色嗎?除了這,我又差在哪?”


    “才人,沈才人先冒尖了,宮裏自然有看不過眼的,自然不會叫她好過。”月華小聲道。


    “是啊,流水不爭先。我既然進了宮,又何必急於一時,長長久久才是最好的。”安才人這會也想明白了,心裏也舒暢多了。


    她和沈才人都是功臣之後,皇上自然不會厚此薄彼。


    果然次日晚上,就是安才人侍寢了。


    沈才人正嬌媚地打扮自己時,聽到皇上沒有讓自己侍寢後,最終還是失望地歎了口氣。


    昨晚皇上待她那樣的溫和,叫她心裏都升起一絲期待,或許今晚皇上還會讓她侍寢呢。


    可皇上還是讓安才人侍寢了。


    沈才人明知這樣怨懟不對,可她心裏還是酸澀不已,一晚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碧梧軒裏,薑知意收到消息後,真是見怪不怪。


    沈才人和安才人都是靠著家裏的功勞進宮,祁景淵自然不能忽視。


    可再大的功勞,也不能叫兩人永遠受寵,日後能走到什麽位置,全看兩人的手段。


    接下來的日子,沈才人和安才人又是各侍寢了一日,宮裏的嬪妃們私下沒少說酸話。


    薑知意覺得祁景淵真是會端水,一個都沒落下。


    她倒是心情不錯,有了新人出頭,她前段日子受寵,都不打眼了。


    果然三十這日,去鳳藻宮請安。


    才給皇後請安後坐下,容貴妃就沒忍住刺人了。


    安才人昨夜侍寢,今早來得最遲,容貴妃立刻就拿她開刀。


    “安才人真是恃寵而驕,別以為你父親這迴立了功,你就能無視宮規,懈怠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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