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月是徐良人從家裏帶來的,一直最受她信任。


    可前幾個月杜充儀小產時,夢月恰好有東西掉在那附近,被宮正司的人拿下調查,好不容易出來後,一場高燒就沒了,她由此才成了徐良人身邊的大宮女。


    夢星實在想不通,為什麽吳良人一張美人麵下藏著如此蛇蠍心腸?


    她實在害怕,怕像夢月一樣無聲無息地死在宮裏。


    於是她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著吳良人每天說著類似的話。


    而徐良人越發膽戰心驚憔悴不堪,最終雙重壓力下小產。


    吳良人在徐良人小產後,還流著鱷魚眼淚說徐良人下次還能有孕。


    可徐良人本身寵愛不多,還有下一次的機會嗎?


    夢星不知道。


    她隻覺得五月的天涼得人心寒。


    鳳藻宮裏,皇後吩咐宮正司的女官全力調查這件事。


    隨後她歪在小榻上,任由抱月和攬風為她拆下釵環,心情極好地吃著進貢的水晶葡萄。


    明豔英氣的臉上神情舒展地說:“貴妃這迴可倒黴了。”


    抱月為她按摩著肩頸說道:“徐良人懷孕多金貴啊,偏溫貴妃還當是在王府呢,可以隨意訓人。”


    攬風在一旁附和著:“眾目睽睽下,徐良人就是因為溫貴妃的言語刺激才小產的,真是不是也是了。”


    “也不知是誰下了麝香給徐良人,心腸真是歹毒。”皇後思索著。


    “娘娘隻管坐在上麵看她們鬥。”攬風安慰著皇後。


    “不說這些了,公主今天進食得香嗎?”皇後想起愛女,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


    “好著呢,公主不讓奶娘喂,自己動手就將膳食吃完了。”抱月高興地迴話。


    “不像大皇子,聽說現在都是乳娘一口一口地喂。”攬風揶揄地說。


    “是啊,連皇上都說大皇子文氣得很。”皇後欣賞著自己的赤色蔻丹,心情極好地說。


    說好聽點是文氣,難聽點不就是沒有男子氣概嗎?


    也就是溫貴妃那樣的文臣世家大族才養得出來。


    臨華宮裏,祁景淵還是照常起身,麵上已經看不出與往日有什麽不同,寬大的衣袍依舊掩蓋不住他周身的霸氣。


    薑知意披散著一頭秀發,穿著月白寢衣抱膝坐在床榻上看著更衣的祁景淵。


    片刻後,她起身下地,接過一旁宮女手中的冕冠,走向祁景淵柔聲說:“嬪妾幫皇上戴。”


    隨後薑知意墊腳將冕冠端端正正地戴在祁景淵頭上,素手輕柔地挨過他的臉頰和下巴,最後係上朱纓。


    祁景淵仔細打量著她,美人亭亭玉立,透過寢衣的領口還能看見些他昨夜留下的愛撫痕跡。


    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卻渾然不知自己此刻有多勾人。


    “皇上上朝辛苦了。”薑知意仔細地幫祁景淵檢查著,服飾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祁景淵的大手攬住她的纖腰笑了:“愛妃好生懂事,該賞些什麽給愛妃呢?”


    薑知意順勢抱住他精壯的腰,撒嬌般說著:“那皇上看在嬪妾這麽懂事的份上,再賞嬪妾些錦緞吧,嬪妾要做夏裝啦。”


    祁景淵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柔順的頭發,漫不經心地說:“上迴不是賞些首飾給你,還說戴給朕看。”


    “還不是皇上突然召嬪妾,嬪妾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下迴嬪妾保證戴著皇上賞的首飾,穿著皇上賞的錦緞,打扮得漂漂亮亮來見皇上。”


    薑知意伸手撫過落在她臉上的幾串冠旒,把臉埋進祁景淵的胸膛裏撒嬌。


    如今她對祁景淵來說還是很新鮮,很有意思的。


    美人撒嬌,她斷定他不會拒絕。


    底線也是這樣一步步試探出來的,她心裏清楚這個道理。


    果然不出所料,祁景淵開口吩咐全福,在庫房裏給她選幾匹好料子做衣衫。


    薑知意高興地向他道謝,眉眼彎彎喜笑顏開,極大地取悅了祁景淵,他也淺笑了一聲,隨後擺駕上朝。


    薑知意送別他後,也趕緊吩咐秋霜幫她更衣。


    昨天才發生一場大戲,怎麽能不看演員們今早的表演呢?


    今早耽誤了些時間,薑知意是最後一個來到鳳藻宮的,連皇後都已經出來坐在寶座上。


    薑知意趕緊福禮: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今早是嬪妾來遲了。”


    “薑寶林你伺候皇上辛苦了,無妨,坐下吧。”皇後和顏悅色地說。


    薑知意又給其他比她位份高的嬪妃請安後,坐在同住碧梧軒的張寶林旁邊。


    張寶林看見她坐下,就哼的一聲扭頭轉開。


    薑知意才不理會她,抬頭打量著高位。


    溫貴妃正在禁足中,皇後下首左邊的椅子上果然空無一人。


    但整個鳳藻宮卻洋溢著一股喜氣,各宮娘娘們看著都精神,有人是為溫貴妃的禁足,有人是為徐良人的胎落了。


    薑知意默默打量著,壞心眼地想著昨晚怕是隻有溫貴妃一人睡不好吧。


    “本宮已經吩咐宮正司去徐良人的怡景軒調查,無論給徐良人下了寒涼之物的是誰,本宮絕不姑息。”皇後絲毫沒有遮掩,斬釘截鐵地說。


    薑知意最喜歡皇後的就是這點,皇後做事總是如此大氣爽朗,毫不扭捏。


    坐了不過一刻鍾,宮正司的陳女官就來迴話,說是找到了寒涼之物。


    陳女官呈上一個銀質掐絲圓盒說:“迴稟皇後娘娘,下官等查驗了徐良人的住所,發現這盒妝粉不對。”


    “經過太醫查驗,裏麵有少量麝香,又有其他香粉掩蓋味道,難以察覺。”


    “太醫說要是長期使用,會導致胎像不穩,有滑胎症狀。”


    顧昭儀捏著帕子墊在鼻下說道:“這妝粉采買可是市買司負責的,皇後娘娘不如傳總管太監來問問。”


    皇後點頭同意了,很快市買司的總管太監寶慶就到了。


    寶慶請安後,聽完事情的大概嚇得跪在地上不斷磕頭:“皇後娘娘明鑒,這批妝粉奴才們采買後,可都是按照娘娘們的份例發下去了。”


    “市買司裏還有沒有拆封的妝粉可以作證,奴才真的不敢在這上麵做手腳啊。”


    寶慶磕得腦門通紅,就怕皇後認定是市買司的錯,把他交給宮正司懲罰,他要是進去了進去了就全完了。


    “還不趕緊說清楚,這批妝粉都分給了哪些主子?”杜充儀看不下去了,這太監一個勁地擺脫責任,就是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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