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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拱親自出麵要求嚴懲朱胖子,大理寺自然要賣他幾分薄麵,再加上朱胖子背後又沒什麽大人物撐腰,治起他的罪來毫無阻力可言。專管這樣小事的大理寺少卿想也沒想,直接判定朱胖子流放千裏戍邊去了。


    高拱對這樣的處罰很滿意,客氣幾句便起身告辭,大理寺少卿一直送到門外才止步,高大人前途不可限量,今日和他結下善緣,日後總歸是對自己有好處的。


    了卻一事,高拱也甚是高興,這朱掌撰雖是個不入流的小吏,但是國子監的財政大權都由他來掌管,現在治了他的罪,那貪墨的問題就是從根上做了了斷,日後國子監可就是一片淨土了。


    心情大好,坐在轎中的高拱不由得想到了沈崇名,此子從一入學就是自己見麵,也算是彼此的緣分。而國子監這麽多的監生,留給自己印象最為深刻的也是他,不因為別的,就是他那份不同於常人的見解,三字經這樣淺顯的書籍在他口中都是那麽的有用處,實在是個有想法的好學子。


    要知道在朝為官,靠的可不僅僅是書籍上的那些東西,最為重要的是能為百姓辦事,這樣一來要想知道一個官員是否合格,那更加著重的就是他的個人能力了,而能力如何,看的就是對事物有沒有自己的見解,做事有沒有自己的章程。而這一點,恰恰高拱再沈崇名身上看到了。


    今日之事,更是讓高拱對沈崇名另眼相看了,兩個饅頭三根菜葉他都能聯係到忠君愛國的程度,就連自己也對他有些敬佩,這樣的人涉足官場,定然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高拱能擔任裕王的授業師父,學問自然是天下聞名。但是他踏足官場也有二十餘年了,爾虞我詐見得多了也就不再抱有那種半部論語治天下、我不犯人人也不犯我的幼稚想法。


    在如今的高拱看來,想要真的為天下百姓做些什麽,就必須保住自己的地位。這樣一來,和同僚爭鬥在所難免,通俗點說朝廷的官職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占了這個位子就擋住了別人的道路,這樣的話就算你不會想著去謀害別人,別人也會想著把你踢下去。


    針對這樣的情況,一個官員是否合格最基本的條件就是能在各種傾軋之中保護自己,若是不能保護好自己,充其量也就是個書呆子罷了。


    再看沈崇名今日的表現,分明就是官場中官員相互傾軋的改版。他如今就能運用自如可見心中謀略不凡。日後再稍加曆練,在官場上定然是所向披靡的。因此,他比起國子監其他監生來強的可就不是一星半點了,實實在在是個為官的料。


    現在高拱心中所想,就是好好地考察一下沈崇名的人品,雖然他深諧為官之道,但也隻是為了更好的保護自己,卻是沒有那種貪圖私利的心思。若是沈崇名人品不好,不但不能提攜他,反而要極力打壓,以免日後真的為官了,讓朝廷自此多一名奸佞之臣。反之,則需好好提拔,為他鋪就一條康莊大道,也好等著日後為朝廷效力,為百姓謀福。


    打定主意,高拱一迴到國子監,就命人前去傳喚沈崇名前來,準備好好考教一番,憑著自己閱人無數的眼力,彼此交談一番定然可以判斷出他的品德如何。


    祭酒大人召見,沈崇名心中直打鼓。高拱這人他可是知道的,曆史書上是有他這號人物的。每朝每代,牛人萬千,但是能史書留名的人屈指可數,單憑這一點,高拱這人絕對沒有曆史書上介紹的那麽簡單。而且他能在偌大的大明朝位極人臣,更加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光憑自己這些小手段,哪裏會是他的對手。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沈崇名是越想越害怕,現在還不知道高拱為什麽要見自己,萬一到時說錯話了那可就不好玩了,而且更壞的可能就是中午的事情被他看出貓膩,萬一是厭惡自己耍小詭計,那可真的要慘不忍睹了。


    萬千思緒,沈崇名想了一路也沒有猜到高拱見自己要做什麽,眼看著離著他的住處越來越近,索性一橫心不再去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隨他去吧。


    “大人,監生沈崇名到了。”帶沈崇名來見高拱的的雜役拱手站在門外說的。


    “進來吧。”高拱聲音一如既往的威嚴,原本已經有些視死如歸的沈崇名一顆小心再次提到嗓子眼,隻聞其聲未見其人,實在是判斷不出他心中在想些什麽啊。


    “學生沈崇名拜見祭酒大人。”學著電視裏的跪拜之禮,走進門去的沈崇名乖乖的跪倒在地,雖然很想通過高拱的表情來斷定他的內心想法,但出於禮貌,沈崇名根本不敢抬頭去看。


    “嗬嗬,快些免禮。”高拱的小聲傳到耳中,沈崇名不由鬆了口氣,聽著語氣應該不是壞事。


    “謝大人。”雖然放鬆不少,但是沈崇名越發的小心謹慎起來。


    沈崇名的小心謹慎,在高拱看來卻是一種拘謹,心中不由更為滿意,麵對上位者拘謹一些,何嚐不是一種保身之道呢。


    “沈崇名,這個名字不錯,你是哪裏人氏?”高拱依舊是那麽的慈祥。


    “迴大人的話,學生浙江紹興人。”麵對高拱,沈崇名不敢油嘴滑舌,生怕引起他的反感。


    “紹興,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啊,家中父母可好?”由淺入深,混跡官場二十載的高拱對於這樣的手段可謂純熟,若是尋常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學子定然會漸漸失去謹慎之心,這樣一來暴露本性再所難免。


    但曆經後世大學曆練的沈崇名卻不會進這個套,高拱不可能會閑著沒事把自己喊來拉家常,他這麽做一定別有目的!想到這裏,沈崇名更加小心起來。


    閑談半天,高拱的問題漸漸尖銳起來。“國子監旨在為朝廷培養有用之才,故而監生不但要勤奮苦讀,更要時時關心朝政,你對當今朝局可有什麽看法?”


    聽到這個問題,沈崇名便知道高拱動了真格的,心中不由為難起來。這個問題說好迴答也好迴答,說他不好迴答他還真是很不好迴答。


    試問當今天下,就連三歲孩童都知道嚴嵩把持朝政,而且也知道這人完完全全是個奸佞之臣,更知道久居宮外的裕王胸懷大誌和嚴嵩針尖對麥芒勢同水火,而高拱作為他的授業恩師,必定也對嚴嵩一黨恨之入骨。


    最簡單的迴答就是站在裕王一麵痛斥嚴嵩專權誤國,這樣一來必定合乎高拱心意。但是,這樣做的話就有巴結的意味了,看高拱的樣子不想是喜歡這一套的人,如果真的這麽做了,極有可能引起他的厭惡,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思來想去,沈崇名還是決定對這件事不發表評論,這樣做的話雖然可能失去了討得高拱歡心的機會,但是也不會惹得他厭惡,是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大人,學生初來乍到,在家之時也隻是閉門苦讀,對朝政之事了解不多,實在是不好做出判斷。”沈崇名滿臉羞愧地說道。


    高拱微微點了點頭,笑道:“這樣啊,那日後你可要多下些功夫了解這些事情了。”


    “學生明白,日後必定用功。”沈崇名鬆了口氣,他沒有生氣的意思,那就是自己做對了。


    “好了,課業繁忙,你這便迴去吧。”高拱端茶送客,沈崇名急忙告退,心中著實輕鬆不少,萬幸沒事,看來日後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沈崇名走了,高拱去坐在那裏仔細的品味起了剛才兩人間的對話,良久,忽然笑了起來,這沈崇名果然是個人才。


    沈崇名雖然自以為自己那個不算迴答的迴答沒有明確的表明自己的態度,但是高拱細細迴想一番卻品味出不同的意味。


    若說他不知道嚴嵩專權誤國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也不可能不知道裕王和自己對於嚴嵩的態度。


    現在給出自己這麽一個迴答實在是妙不可言,雖然沒有明確的給出答案,卻已經是給出了答案,那邊是站在裕王一方。但此子謹慎小心,小小年紀竟然也懂得慎言二字,今日的談話若是傳到嚴嵩耳中,料他也拿不住什麽把柄。


    不但如此,沈崇名更不是自己厭惡的那種善於巴結上司的人,看來有機會應該好好照顧他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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