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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浩東依靠在病床上,七上八下的心,忐忑不安。腦海裏,是第一次見到楚合萌的場景,是看見她在大街上被城管追的場景,是帶著她購物盛裝打扮的場景,是故意和她抬杠、惹她生氣的場景,是看著她倒下又不屈的站起來的場景……他和楚合萌一幕幕的場景像是幻燈片一樣,在他的心裏緩緩播放著。


    她的一顰一笑,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深深烙印在了邢浩東的心裏。


    他又想起了,自己叮囑食堂和鶴喀多做辣食給楚合萌吃,隻是因為林森詢問楚合萌的一句話,而他竟然牢記到現在;他又想起了,自己寧可苛刻對待楚合萌也不想她以後身臨險境的初衷;他也想起了,自己看著她睡在地上時的那種心疼與愛憐……還有當她被火舌吞噬,他心裏的惶恐不安,他心裏的萬念俱灰,早就超出了所謂的工作職責。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隻是這種感覺被他忽略了。


    難道,他真的,愛上了楚合萌?


    邢浩東深邃的望向窗外,愛情,對他而言,什麽時候又變成了疑問句?


    隔壁病房裏,護士安頓好楚合萌後,叮囑她好好休息就離開了。


    可是楚合萌的心裏裝滿了邢浩東,都快要溢出來了,哪裏還能好好休息?


    她不知道邢浩東到底傷得有多麽的嚴重,心裏總是壓著大石頭惴惴不安。


    煎熬了幾分鍾,像是過了幾個小時似的,楚合萌終於按耐不住,還是朝邢浩東的病房走去……


    “邢先生,我們現在要幫你換藥了。”


    兩個護士挽著邢浩東的胳膊,攙扶著他坐在了床沿邊上。他皺了皺眉,握著拳頭,手心裏黏糊糊的都是冷汗,心裏還是火燒火燒的疼。楚合萌扶著牆壁,正好在這個時候,一步步挪步過來,站在了他的病房外。


    她看見一個護士手裏端著醫用藥托,一個護士輕手輕腳的正在幫邢浩東褪去病服上衣,也就沒有進去打擾他們。隻是依靠在門框上,安靜的注視著護士的一舉一動。直到邢浩東的上衣被完全脫下,那纏了一層又一層的紗布從他的肩頭一直繞到他的腰部,幾乎裹得他像是個木乃伊,楚合萌呆若木雞的瞪圓了眼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護士開始解開他身上的紗布,楚合萌的目光隨著護士手動的方向,越來越顫抖,越來越害怕。心裏的惶恐感和緊張感逼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就好像她當年在奔赴高考的路上,卻發現自己準考證沒帶,至少對楚合萌而言,那是她這一生最緊張的時刻,因為那是關乎她人生的轉折點。而眼前的邢浩東,卻又關乎她什麽事呢?


    仿佛,燒在他的身上,卻疼在她的心裏。


    楚合萌咬了咬嘴角,雙手無意識的扣緊了門框,看著眼前赤果著後背的邢浩東,那大麵積的燒傷痕跡,令她震愕的觸目驚心。護士用鑷子夾著棉花沾了藥水,輕輕觸碰在他的傷口上,他的後背立刻忍不住疼的蜷縮起來。楚合萌想要大喊,卻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隻露出一雙驚愕失色的大眼睛,瞪眼咋舌,也終於忍不住的落下了兩行猶如斷線珠子似的淚水。


    護士上藥的動作很輕,但是楚合萌還是能聽見邢浩東強忍著的痛苦*聲。


    既然傷得這麽厲害,為什麽還要騙她?


    難道領導的工作職責裏,還有要寬慰下屬負疚感的義務嗎?


    楚合萌淚眼婆娑的望著邢浩東,眼前濕潤模糊了一大片,這麽重的傷,不知道會留下多麽深的傷痕啊?她猛地深抽了幾口氣,轉身不敢再看,卻又在抬眸間,正對上了鶴喀那雙炯炯有神又異常深邃的眸子,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她沒有等鶴喀開口,立刻皺著眉頭做了噤聲的手勢。


    鶴喀抬了抬眼瞼,躍過楚合萌看向病房裏的邢浩東,什麽話都沒說,轉身走開了幾步。


    楚合萌側眸淚眼汪汪迴望了眼邢浩東,才勉強挪著步子,站在了鶴喀的身旁。


    “你現在知道,他為了救你,差點搭上他的半條命了吧!”


    鶴喀的語氣很冰冷,似乎在責怪楚合萌。但是她沒有頂嘴,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鶴喀看著她低垂著腦袋,才歎了口氣又說道:“至少另外一件事你不用擔心,這次火災的事情,媒體沒有把你們報道出去。否則以邢浩東的身世地位,酒店裏現在肯定早就鬧翻天了。所以以後出院後,你也要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不能讓別人知道了。”


    “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楚合萌詫異的抬起淚眸,哀痛地說道,“他傷得這麽重,我怎麽能當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至少,你不能讓別人看出發生了什麽。至於你的心裏會牢記還是遺忘,那是你自己決定。”鶴喀的目光落在了楚合萌的身後,他沒有多言,轉身進了邢浩東的病房。


    楚合萌淚流滿臉的望著他消失的方向,心裏又是痛又是無奈。


    她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這樣刻骨銘心的事情,她怎麽能忘記?


    夜幕降臨,原本安靜的私人病房裏更是死寂一片。


    楚合萌躺在自己的病床上,身旁的護士在確認她的身體狀況。


    “護士,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你可以早點休息了。”


    楚合萌道了聲“謝”,卻又突然問道:“那……那隔壁的邢浩東,睡了嗎?”


    護士點了點頭,道:“我剛剛巡床過來,他已經吃過止疼藥睡下了。”


    楚合萌“嗯”了一聲,佯裝自己也要休息了,護士熄了大燈,緩緩的退了出去。可是一等到護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她又撐著手坐了起來。黑暗中,隻有暗淡的壁燈籠罩在楚合萌的身上,她下了床,踩著拖鞋,扶著牆壁挪著步子,一點一點融入了走廊的光亮裏。


    她踮著腳,在邢浩東的病房外想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下了,可是走廊的燈光太亮,病房裏黑漆漆的一片,她隻能看見自己映照在玻璃窗上的那張憔悴的臉。楚合萌抿了抿紅唇,躡手躡腳的開了門,漸漸適應了昏暗的壁燈光線後,她也能清楚的看見病床上側躺著的他。


    一定是背上太疼了,所以才隻能這樣睡嗎?


    楚合萌默默在心裏呢喃著,悄悄的坐在了邢浩東病床邊的椅子上。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他的臉。原本陽剛帥氣的臉,似乎在傷痛的折磨下,更加瘦削了,分明的臉廓棱角,尖銳的咯吱著楚合萌的心。她忍不住的抬手,顫抖著輕撫過他的眉目,落在他的鼻尖上,滑過他的雙唇,每一次的愛撫,她都有好似觸電的感覺,緊張卻又激動。


    “一定很疼啊!不要害怕,我會陪著你的。”


    楚合萌捧起了邢浩東的手,用自己的側臉輕輕摩挲著,嘴裏呢喃道:“如果是燒在我的身上該有多好!至少,我的心裏不用像現在這麽的疼,這麽的難受……為什麽我們要去酒吧?為什麽你讓我走的時候,我還要故意氣你?如果我聽話離開的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她抽了抽鼻子,一滴滾燙的淚水正好滴在邢浩東的手背上。楚合萌哽咽著,微微俯身,撅著紅唇含住了那顆充滿了愛與愧疚的淚水,輕柔的吻在了邢浩東的手背上,像是夏日裏落在荷葉尖上的那隻蜻蜓,又像是與花朵親昵起舞的蝴蝶,美好的令人忘記了疼痛與黑暗。


    楚合萌枕著他的手,鼻尖若有若無的縈繞著邢浩東手上的煙草味,嘴角竟然甜蜜的笑開了,不知不覺間,她什麽時候睡過去的,連楚合萌自己都不知道。她甚至更不知道,邢浩東撲閃在黑夜裏的那雙眼睛,正燃燒著炙熱的火焰,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夜晚瑟瑟的風包裹著她嬌小的身子,可是她一點都不覺得冷,或許是因為夢裏的世界太過溫暖了。藍天、白雲和陽光,還有一望無際的大海與沙灘,楚合萌穿著她最愛的那條橘色的裙子,在她十六歲的生日那天,笑得格外的燦爛。


    楚合萌又夢見了她的十六歲生日,她的幹爹帶著她去海邊度假,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大海,格外的興奮和激動。海邊的沙地上,似乎總能聽見她的歡笑聲。可是笑著笑著,她忽然找不著自己的幹爹了。藍天變成了陰天,浪花朵朵的海浪突然像是吃人的猛獸席卷而來,狂風四起,驚濤駭浪,陰霾低沉的天壓得人快要窒息了。


    她的笑聲戛然而止,四處尋找著自己幹爹的身影,可是她找不著,海邊的人突然都消失了,就連大海和沙灘都消失了。四周霧蒙蒙的一片,像是潑墨似的漆黑。可是黑暗中忽然有什麽張開了血盆大口,差點把楚合萌吞了下去。她嚇得哭了,頭也不迴的跑。後來的熊熊烈火卻在拚命地追她,忽然“嗖”的一下,楚合萌的四周都是火,像極了那場酒吧裏的火。


    她唿救,可是喊不出聲音;她想跑,可是烈火包圍著她,根本無處可跑。


    “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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