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床頭坐的是聞淮硯後,她恢複鎮靜,淺笑著開口:“聞先生什麽時候迴來的?”


    雖說方才她眼底裏的恐懼是一閃而過的,聞淮硯還是捕捉到了。


    他沒有正麵迴答她的問題,若有所思地開口:“你很害怕我?”


    黎若毫不心虛地搖了搖頭:“不是,是剛才做了個噩夢,沒想到先生迴來了,一時間沒有心理準備。”


    聞淮硯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沒去追究夢境的內容。


    黎若的心思變得活泛些,試探著開口:“聞先生燒退了吧?”


    聞淮硯別有深意地看了黎若一眼,“這不是已經實現轉移了?拖了你的福。”


    或許是生病的緣故,黎若竟有了跟聞淮硯開玩笑的心思,“我是這是替先生您承擔生病的代價,是不是應該給我什麽獎勵?”


    聞淮硯不置可否地點點頭,“想要什麽獎勵?”


    其實黎若不過是隨口說說,不料聞淮硯會這樣一本正經迴答。


    她明顯噎了一下。


    好半晌,她才試探著開口:“不知道聞先生最近幾天有沒有空閑?”


    聞淮硯不清楚黎若的心思,在腦海中過了一遍自己的行程,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時間還是有的,不至於真的像陀螺一樣。”


    “這樣……您留半天時間給我可以嗎?”


    “你要做什麽?”


    聞淮硯來了些興致,有些好奇地看著黎若。


    黎若俏皮地眨了眨眼,卻沒有解密的自覺,“這是個秘密,如果提前告訴您,就沒有驚喜了,您耐心等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聞淮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既然不舒服,就先歇下吧,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見他起身離開,黎若伸手抓住他的袖口,快速眨了眨眼,“您是特意迴來看我的?”


    聞淮硯頓了頓,笑著應聲:“這個問題的答案於你而言很重要?”


    黎若咬了咬唇,半晌未曾開口。


    聞淮硯揉了揉她的發頂,不再多說什麽,轉身走出房間。


    管家婆已經按照他的吩咐等候在外麵,見他走出房間,當即迎上前。


    聞淮硯聲調四平八穩地交代道:“這幾天有點忙,好好照顧她,有什麽意外情況給我打電話。”


    “我知道了,先生放心。”


    管家婆當即畢恭畢敬地點頭。


    聞淮硯走了幾步,在將近書房時再次開口:“對了,這幾天如果有訪客,她接待不了的話就都推了。”


    “好的,先生。”


    管家婆快速應承,又不自覺添一句:“先生對黎小姐真貼心。”


    聽著她的恭維,聞淮硯一頓,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


    而管家婆也很快反應過來,自知說了不該說的,當即低垂下腦袋,歉意十足地開口:“對不起先生,是我多嘴了。”


    聞淮硯倒是沒有繼續為難她,隻是不忘多叮囑一聲:“做好你應該做的事。”


    管家婆連連應聲。


    等聞淮硯進入書房後,她才終於舒出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方才聞淮硯的眼神實在有些駭人,幸而她沒多說什麽不該說的。


    ……


    管家婆端著蓮子湯進入房間時,黎若明顯發現她神色有些不太對,關切地詢問:“你這是怎麽了?”


    管家婆溫聲迴答:“沒事,方才先生交代了,讓我好好照顧你。”


    她的聲音溫和,若不是臉色實在蒼白,恐怕黎若真要信了她的話。


    隻不過對方不願意說,黎若也並沒有強逼,隻低聲道:“麻煩你照顧了,其實我現在沒感覺不舒服了。”


    “即便這樣也還是要好好顧著身體,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小姐,這個蓮子湯是我調製的秘方,你試試看。”


    黎若接過蓮子湯,笑著揚了揚眉:“您有心了,這個看著就很好喝,謝謝婆婆。”


    “客氣什麽?這些都是老婆子我應該做的。”


    “婆婆,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嗎?”


    而沉默片刻,黎若毫無預兆地轉移話題。


    管家婆怔了怔,而後搖搖頭:“怎麽了這是?”


    黎若將床頭櫃旁邊的椅子移到床前,而後示意管家婆落座。


    “如果聞先生那邊沒叫你伺候,你方便坐下來陪我聊聊天嗎?”


    管家婆一向心疼黎若,眼下聽她親自開口,自然是無不應承的。


    等她落座之後,黎若慢吞吞地喝著蓮子湯,佯裝不經意地開口:“婆婆,你在這宅子裏很久了吧?”


    管家婆揉了揉手腕,笑吟吟地點頭:“是呀,聞先生待手底下的人還是很好的,這麽些年我也習慣了。”


    “真好,我也覺得他是個很不錯的人。”黎若抓準時機誇讚一句。


    管家婆的臉色變了變,最終歸於尋常模樣,似是尋到認同似地附話:“沒想到咱們想到一塊去了,黎小姐,您近些日子會離開嗎?”


    “離開?”


    黎若不清楚她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猜測,頓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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