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阮小青一副為他擔心的樣子,牧雨塵摸了摸她的頭道:“放心,牧大哥大哥不會丟下你不管!還有,別人要害牧大哥也不是件易事!”


    雖在這幻境世界之中小青隻同他相處隻幾天,但見她為自己擔心的樣子,牧雨塵還是有些開心的,莫名的,他覺得有這樣一個妹妹還是很不錯的!或者說,無論是幻境還是現實,她的性子似乎都沒有多少改變。


    可同樣,牧雨塵對著自己的幻境忐忑了起來,目前來看,他幻境之中倒也沒有多少讓人擔心的東西,但他也懷疑,這看似順境的幻境是不是某種意義上的溫柔鄉,讓他一步一步淪陷進來。


    收迴心思,牧雨塵注意到門外,一個大臣看到了裏麵的這一幕,似是想到了什麽,對著姚如圖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見到牧雨塵走出了門外,姚如圖笑著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牧大人,我卻是想到了一個好地方!”。


    牧雨塵心裏清楚,,他說的好地方不外乎,就是那一類地方。


    但牧雨塵還是決定跟著他們去,因為接下來如果真的是鴻門宴,實際他也沒什麽可怕的!


    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吳何謂聯合自己的師妹設下了“鴻門宴”。


    隻是剛剛他們一行人走到門口,卻有人神色慌張來給吳何謂說著什麽消息,後者聽完臉色也跟著發生改變。


    來人卻是道,吳何謂聯絡好準備要抓牧雨塵的同門魔道師妹被姚如一給設計弄傷了。


    這多少讓吳何謂有些氣急敗壞,他沒想到姚如一一個普通人既然能傷到他歸一境界的師妹羅非非。


    所以他隻好以暫時有事離開,並讓姚如圖陪牧雨塵。


    另外一邊,吳何謂看著眼前這個受傷的女子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師妹既然抓住了姓姚的小子,為何不通知我?而且你怎麽受的傷?若不是我徒來知會我,我都不知道呢!”吳何謂對著麵前這個嬌媚的女子笑著道。


    但實際他胸中已是怒火中燒,自己這個師妹怎麽是在正事上會慢一拍……


    可隨即他看到女子腹部的傷口,吳何謂臉色一變又道:“師妹莫不是動了什麽歪心思,放走了那小子!”


    羅非非嫵媚一笑道:“怎麽?師兄吃醋了,師兄若是想要,奴家雖受了些小傷,但行男女之事還是可以的!”


    說著,她就向吳何謂貼了過去,加上穿著本就暴露,隻是微微一笑都能勾了人的魂魄!


    但吳何謂卻一把推開了她,冷笑一聲道:“師兄沒記錯的話,你這已經不止一次壞我噠計了吧?”。


    他也是清楚,雖然他和眼前的這個女子是師兄妹,但若她為了修行能更進一步,恐怕殺起他這個師兄來也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而且他有心要這個女子來幫自己一把,但她自己卻是個十足的花癡每關鍵時刻,沒有靠譜過一次!


    “師兄倒依舊好生無趣!”她嗔怪地說了一句後,又正色道:“這個姚如一也倒是好生難對付,奴家也是有些大意了!”


    接著她便把事情的經過與吳何謂說了一遍。


    吳何謂聽後,思索了一會後道:“先不說這個姚如一,不過我這幾日可牧雨塵接觸,倒是可以肯定,這小子應該和自身的宗門沒什麽聯係!索性……“


    “怎麽?師兄想去直接殺他?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處畢竟還是大周境內,若是明著動手,引來那些所謂的正道修士,就是你我聯手也不好收場!”似是知道吳何謂要說什麽,羅非非譏笑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她這話說得不假,表麵上大梁境內隻有牧雨塵一個修行者,實際上也有其它藥家堡修行者隱匿在暗處,一旦有修士在明處爭鬥,便會引他們前來!


    隻是這個級別的修士,一般都管轄著大周周邊小國幾國,甚至十幾國,又哪有那麽多心思,隻盯著一個國家!


    說起來,這也是以前藥家堡未分內圍和外圍之時,暗宗所司之事,羅非非倒是稍稍了解一些,吳何謂則是完全不知道!


    不過也是因著此,這吳何謂才費盡心思要姚如圖登基。就和前麵說的一樣,隻要姚如圖登基成帝後,空吳何謂再怎麽猖狂放肆,有著他這個傀儡皇帝掩飾,隻要不去惹強盛的大周,正道修行者聽聞了,也至多說上一句出了個暴君而已!管不上太多!


    但牧雨塵這什麽仙使,卻是亂了他的計劃!且到了這會,他也是一定要殺了牧雨塵!


    “師妹說得也是,來日方長!隻要這牧雨塵現在不出大梁,我定殺他!”雖然他是想直接去殺齊安,但羅非非說的也不無道理!


    ……


    再說姚如一出了那溫柔鄉後,身體雖依舊被羅非非的絲線給纏著,但似乎是因為離開她有了段距離,絲線沒了控製也鬆了下來,他掙脫出一隻手便把身上的絲線一把扯了下來!


    本想把手中的絲線給扔了,但想著這絲線竟然能把他一個小隊都能困住,尤其以後可能還會用到,姚如一便命人保存了下來。。


    隻是讓他更為難過的是,大梁積弱已久,現在還有妖人做亂,真不知道這個國家能撐什麽時候,這是讓他這個太子最為擔心的。


    ……


    再說牧雨塵,跟著姚如圖在一家吃過飯後,他就迴去了。


    且在迴庭院的路上,他也是又想明白了一件事。


    牧雨塵兩次都以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來除他,卻是有些奇怪,就好比這次,吳何謂大可給他搞個“鴻門宴”,讓他著實奇怪,但中途他為什麽又離開呢?而與這吳何謂和姚如圖兩人對上,他安有活路?可這兩人,何必還要搞這麽多彎彎道道?


    既如此,那他二人就是在忌憚什麽!明著不敢動手,那以後肯定也隻會以同樣的手段在暗處動手!想通了此點,牧雨塵反而有些釋然了,本來他都已經在打算此次迴去再與阮小青搬一處地方,讓吳何謂直接找不到人!他殺不了吳何謂,打不了躲上幾年!


    但現在他在心中已絕了此想法,他大可以繼續住在庭院,隻有以後行事謹慎一些,等修行境界上來,無論明也好、暗也罷,他有的是耐心和吳何謂玩這種套路遊戲!


    因為說到底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境,是他的心魔,但可以選擇逃避,但心魔卻一直都在。


    沒多大功夫,牧雨塵便迴到了自己府邸門前,卻見一群人圍在門口,對著他府邸指指點點,似在說著什麽!


    定睛一看,原來是兩個人躺在他府邸門口,以天為被、地為床正蒙頭大睡著,且這兩個人齊安也認識,正是在在現實世界中四百年都讓他不得安生的兩個弟子,一個名為任之謝,一個是薛定才……


    在現實世界中,這二人沒少擾了眾人興致,而他們兩個“醉鬼”!也常常讓藥家堡的長老們頭疼。


    但實際上,在現實中牧雨塵收他們為弟子那也是他離開大梁一百年後的事情了,而現在就遇到他們,他才知道這幻境沒踏想的那麽簡單。


    說起來,現實中阮小青其實對這個任之謝還是很感激的,若不是他一番提醒,她恐怕也會真的以為羅非非隻是一介普通女流,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因為在現實中,羅非非後來是被阮小青殺死的。


    而現在在幻境中,讓這兩個人睡在門前,也是有些不像話,想了想,牧雨塵便走過去拍了拍二人,想叫醒他們。


    “小哥,我們幾個也叫過了!叫不醒啊!倒是他們這個樣子,把你家的小姑娘都嚇得縮在屋裏不敢出來了!以我看,就讓睡這兒得了!天馬上也要轉冷了,凍也把他們凍醒了!”一個布衣壯漢見狀,卻是阻止了牧雨塵。


    果然,牧雨塵又叫了幾聲,那兩人還是鼾聲不停,睡得如沉木一般死!


    好在他也是有辦法,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些有提神作用的粉末,在二人的口鼻間撒了一些後,也就一個唿吸間,兩人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地上站了起來。


    周圍人見了,卻都是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尤其是那壯漢粗著嗓子道:“我了個乖乖!我說那些個朝堂上的大人物要來請小哥!原來小哥是神醫啊!”


    他這麽說,牧雨塵也隻是笑笑,不想去解釋什麽。


    而那個兩個“醉鬼”醒過來後,發現被一群人看著,也是感到了自己的窘態,馬上理了理衣冠後,其中一個人行一禮後,對眾人道:“枉任行平日裏讀了那麽多聖賢書,今日卻是酒後失德了!”


    “在下也是,慚愧!慚愧啊!”他話剛畢,另一人也跟著向眾人行了一禮!


    “任兄和薛兄,卻是言重了!牧某倒是還要感謝你們才是!”見他們發話,牧雨塵笑了笑對著他們迴道。


    周圍人見此,卻是以為他們認識,沒了熱鬧可看,也就散了去!倒是牧雨塵這番話,讓任之謝二人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因為在幻境世界裏,他們從未見過。


    “這位仁兄,這話怎講?我二人喝得爛醉,卻是有些不知做過些什麽。”想了想,任之謝對著齊安迴道。


    “二位若是不嫌棄,還請到我屋中,我慢慢與你們道來。”牧雨塵依舊隻是笑了笑,並且要請他們到庭院中去。


    他這番做,也不單是要感激他們,而是另外一人與姚如一長相有五、六分相似,對他,牧雨塵也是有些好奇。而麵對牧雨塵的邀請,二人也沒有拒絕。


    敲了敲庭院的門,卻是好大會時間小青才過來推開了一條門縫,探出一隻小腦袋似防賊好一陣左顧右盼。


    見到是牧雨塵,她這才大著膽子走了出來,又見到喬任行二人,她卻立時漲紅了臉道:“牧大哥!這……這兩個人,卻……卻是十足的登徒子!……非要賴在門前!唱……唱什麽……十八……!”


    她這麽一說,牧雨塵卻是有些神色怪異的看向任之謝。而他也似是察覺到了什麽,臉色一紅道:“在下酒後失德,卻是讓給姑娘陪不是了!”


    “算……算了!你們應該是牧大哥的朋友,我也就不計較了!哼!”小青還是單純得很,隻是見薛定才二人與齊安一起,便認定了他們是朋友。


    “哈哈!我們的確也算是朋友!”見小青這般模樣,牧雨塵直接笑了起來。


    任之謝二人卻是臉色通紅,顯得十分尷尬!


    沒有再語,幾人也就走到了庭院中。牧雨塵吩咐小青燙了一壺酒、做了幾個小菜後,幾人便坐在院中談了起來。


    而牧雨塵也是單刀直入,直接說明了自己藥家堡仙使的身份,並且也說明了自己要感激二人的緣由!而對這個仙使身份,他也覺沒什麽好隱瞞的,無非也就是在凡人眼中有個“仙人”的優越感罷了,對他來講,也沒什麽可值得優越和炫耀的!


    二人聽後,卻是倒吸一口涼氣,似是不敢相信一樣!但牧雨塵問到薛定才是怎麽知道羅非非不是尋常女子時,他卻歎了口氣道:“說來也是慚愧,全仗太子姚如一,我才知道那女子是妖邪!”


    接著,任之謝歎了口氣道:“本來我也是不信的,可兩年前見到這個叫羅非非的女子,尤其還無意間看到她把一個男子吸成幹屍!我卻是信了!且此事也成了太子平生的兩大憾事之一!”。


    看他講得清楚,但牧雨塵卻糊塗了,因為現在的幻境走向,已經和他現實中所知道的事情走向完全脫節,到了現在他才明白,這所謂的“破障幻境”是有多麽難……


    一時間,牧雨塵各種負麵情緒湧上心頭,但幻境卻又有了變化。


    大梁的一切開始消失,但這一世他剛重生熟悉的大漠卻浮現在眼前,那唿嘯的北風直吹得他雙眼幹澀。


    耳邊那熟悉的的聲音也隨即響起……


    “牧家小子!好好做個凡人吧,有些事,你知道了對你也沒好處!”這是他這一世,初遇到的叫劉如風的修行者。


    也是他判定他他不能修行的事實。


    牧雨塵想著眼前的幻境,自嘲一笑後,直覺胸中鬱悶,便想去喝幾口酒一解心中萬千愁悶。


    但之後的幾個月,他對於修煉一事卻越發上心,最終他終是把一縷頭發絲細的靈氣納入了體內。


    與現實修行不同,牧雨塵試著把這一縷靈氣附在刀上揮出外放,威力雖不及郭項揮出那一劍那麽心駭,可也硬生生把一塊百斤大石劈成了齏粉!


    雖說這縷頭發絲細的靈氣少得可憐,但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一晃又是一年過去,牧雨塵竟然破天荒的踏入了氣海境,正式成了修士!


    半年前劉如風離開了西北邊境,走得不告而別。而他去了哪裏,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他若是知道牧雨塵成了修士,估計會驚一地下巴,這是古往今來都不可能的事!


    一個氣海閉塞之人,是絕對不可能踏上修行的,除非有修為到通天徹地之輩,為那個人伐筋洗髓!


    進入氣海境況後,牧雨塵明顯感覺眼前的世界與以前大為不同,似乎更本質,觀察起來也更加細微!他的五感大幅度增強,氣力也有所増長,單臂就可以隨意提起一件百餘斤的東西!


    對於成為修士之事,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是劉如風也不知曉。


    而這一年來,他原本稚嫩的臉龐也變得成熟了許多。許是他喝酒成了習慣,他現在片刻不離酒,幾乎到了無酒不歡的地步。也是依著如此,他隨身攜著一個酒葫蘆掛在腰間。


    在別人眼裏,他成了個怪人,雖是十六、七歲朝氣蓬勃的年紀,卻整日暮氣沉沉,平日裏也極少與別人有來往。


    但實際他的確滄桑,真真假假間的歲月加起來,他已經活了太久了。


    而他也不知道在接下來的幻境中遇到什麽,隻能選擇隱蔽自己,而他也不得不承認,他自己開始逃避了。


    其實這倒是他為了隱蔽自己是修士的事做的,西北邊境雖偏遠,可說到底也是個人多眼雜之地。就像劉如風是修士的事,隻一日之間,便讓朝廷知道了。


    而牧雨塵覺得,柳如風的出走也多半和此有關!


    “哎,聽說了嗎?老帥手下又來了個男的要當職!”


    “這有什麽稀奇?老劉爺不是嗎?還有養馬那小子!”


    “也是!不過老帥不是一向喜歡女子當職嗎?”


    這些兵士聊著的正是牧雨塵。


    牧雨塵正在養馬房前的草垛上喝著悶酒,無意間便聽見幾個兵士正在議論著什麽,不過這多他來講,他也不感興趣。


    “監馬使,老帥讓你去他的軍帳一趟!”正喝著酒,一個兵士對著齊安叫道。


    雖說大小是個官,可自牧雨塵任職以來此地的大漠將軍卻從沒召見過他一次,不過想想也是,養馬上的事,有什麽好交代的?不過對於陸川的召見,齊安也沒多想,嗯了一聲,便隨兵士向著陸川的軍帳去了。


    進入帳內,這將軍依是一身花袍、不修邊幅的模樣,往下兩排,便是他的一眾美嬌娘將軍!


    牧雨塵往帳中間看去,正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上和齊安也差不多。


    男的一身白衣,很有書券氣質,舉止間也有一種華貴之感,他麵相俊美,顏如美玉,隻是偏向陰柔,破壞了他原本的書卷氣質。


    再看女的長相就很一般,且看她的服飾打扮應該是侍女、隨從一類。可看她表情對一軍之帥並沒有尊敬,而是一種鄙夷的目光。由不得人奇怪!


    “牧雨塵,這個是王思辨,從京城來的。”這將軍嘴角微揚,對著帳中二人中的男子一指。


    牧雨塵先是對著將軍一拜,又對著王思辨拱了拱手示禮,但他一言不發,隻做動作顯得有些隨意。


    “大膽!見到公……公子,還不下跪!”王思辨身邊的小侍女卻一下對著牧雨塵大叫了起來。


    “小雅,不得無禮!”王思辨喝住了小侍女,可他的聲音卻很奇怪,讓牧雨塵聽得很不舒服,有種娘娘腔的感覺。


    牧雨塵也莫名覺得眼前這人熟悉,但自己現實中又是在哪裏見過他們呢?他實在又想不起來。


    “不知將軍找我何事?”齊牧雨塵並沒有理會小侍女,而是轉過身看向將軍。


    “這樣吧,我看你養馬房缺一個馬房管事來點馬匹數量,不如就讓王思辨去幫你吧!”將軍想了想,指著王思辨對牧雨塵說道。


    看將軍的表情,他這番話卻更像是深思熟慮說出的,這讓牧雨塵想到了很多,也想到了來時那幾個兵士的閑談。


    在軍中這些時日,牧雨塵也多少對將軍的脾性有所了解,就比如他是絕對不會讓一個男子在他手下當職。哪怕你功績卓越!


    劉如風不說,齊牧雨塵自己卻知道他這個例外是怎麽來的。


    有時候,牧雨塵也總覺得將軍知道些什麽,可礙於種種原因,他還是沒有問。


    所以王思辨就由不得牧雨塵多想,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王思辨決不可能隻是簡單的來參軍!或者說他和自己一樣!


    可有著這一係列想法,牧雨塵卻惶恐了,這說明,他已經開始把幻境當顯示了。


    將軍話畢,王思辨皺起眉,露出一個厭惡、又不好推辭的表情,似乎對養馬極為抵觸。猶豫了一會,他對陸川道:“多謝老帥!是個好差事。”。


    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雖然嘴上答應了,可麵上卻依舊不太好看。將軍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卻絲毫沒有怪罪他們的意思,隻笑笑說了個“好”字後,便示意讓齊安帶他們下去。


    “這個什麽狗屁將軍!公……公子,他竟然讓你去養馬!他忘了當年……哼!”出賬後,王思辨還沒說什麽,他身邊的小侍女卻直接說起了陸川的不是。


    王思辨苦笑一聲後,連忙捂住小侍女的嘴,生怕人聽到一樣小聲道:“小雅,算了!說起來這西北邊境大軍早就不是羅彌國軍隊了!再說……”


    而羅彌國是大周附近的一個附屬小國。


    說著,他突然不說了,似有什麽難言之隱,手半托起下巴歎了口氣。


    他的這個動作做的很柔,若是一個女子做出來倒也不算什麽,可他一個男子做出來就讓人感覺有些惡寒了!


    牧雨塵走在前麵一言不發,身後的幾次王思辨想問些什麽,卻跟個女子一樣羞羞答答不敢開口。


    “哎!養馬的,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都繞了好幾圈!你安得什麽心?”小侍女看出了王思辨的窘態,便全部發作在了牧雨塵身上。


    其實幾人也就剛出軍營沒幾步,倒是小侍女無理取鬧了。牧雨塵聽在耳中,對小侍女並不予理會,依舊自顧自走在前麵。


    “到了。就是這,你們就住在這吧。陸帥的意思,你應該明白吧?”牧雨塵把二人帶到一處軍帳前,轉過身對著王思辨道。


    養馬管事,說白了就是一個空拿軍銜的職務,和他的監馬司監長一樣。而將軍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給王思辨二人給個住處就行。


    “什……什麽意思?能說一下嗎?”但看王思辨的表情,似乎對牧雨塵說得並不明白,接著他的臉竟然直接紅了起來。


    “羅彌國思若公主,我沒猜錯吧?”齊安沒有迴答王思辨,而是看著他道。


    而最終,牧雨塵還是認了出來這女子是誰。


    “你……你怎麽知道?知道還不下跪!”小侍女先是驚歎一聲,然後趾高氣揚對著牧雨塵叫到。


    牧雨塵知道自己猜對了。從見王思辨第一眼,牧雨塵便直接認出她是個女的。


    一年多之前羅彌國攝政王登基,當然不會讓一個舊皇朝的人活下一個!可事不出奇,就有一個人活了下來,正是原羅彌公主思若!


    本來齊安也是想不到這些的,但連他都看出王思辨是女的,他不相信將軍會看不出?


    依著將軍的性子,若王思辨是一個普通人,大可直接給她一個官就可以,為何要這麽做?除非也和牧雨塵一樣,要躲開修士!所以他就想到了這種可能。


    至於牧雨塵能想這麽多,和他重活一世做殺手分不開。作為一個殺手,他就需要思考!所以哪怕他不做殺手有段時間,這個習慣依舊在!再者他心思縝密,也不難想到這點。


    當然,更多的理由就是,他圈考靠猜,猜出來的。


    “你這番話要是換處地方講出,你主仆二人就是有九條命也是不夠的。”牧雨塵看著麵前的小侍女,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


    “那你知不知道,你對公主如此無禮,該當何罪?”小侍女越發放肆,就連臉上的幾點雀斑也充滿了對牧雨塵的不屑。


    王思辨臉上的紅意已褪去了幾分,她定了定神,便開口對小侍女嗬斥道:“小雅,不得無禮!這位公子說得對!”。


    聽得王思辨一番嗬斥,小侍女才收斂了一些,但臉上的不屑卻並沒有收斂的意思。


    實話講,當牧雨塵道破她身份時,她是有些緊張的。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想拿出藏在袖裏的匕首刺向齊安!可想了又想,她還是收迴了匕首。


    一年多之前,她還是溫室的花朵。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從高傲的鳳凰變成了無家可歸的金絲雀。為了生存,也為複國,她成熟的很快!


    所以當牧雨塵講出一番話,她思忖少許好便覺是對的。齊牧雨塵的話不是危言聳聽、空口大話,也的確如此!若不是西北邊境的特殊性,她和小雅是有多少條命都不夠的,更別說九條!


    “多謝這位公子的提醒。公子叫什麽名字?”王思辨沒矯情,她向著齊安行了一禮。


    旁邊的小侍女卻不行了,她的主子是什麽身份?怎麽能給一個賤民行禮!但瞅見王思辨給她使的眼色,隻好又閉上了嘴!


    “牧雨塵。”牧雨塵淡淡迴道。剛才王思辨袖裏的小動作,他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不過沒有點破。


    這小姑娘倒是和現實裏一個性子……


    王思辨的小動作也是做得極隱蔽的,但在牧雨塵看來他這個動作不知暴露了多少東西。


    這一世作為殺手,在下殺手時,有猶豫是最忌諱的!既然亮刀了,就要出手,且一定要一擊命中!若不出手,就一定要繼續隱蔽,等待合適的機會!若是猶豫不決,很容易就會暴露!


    她的這一暴露,便等於直接告訴了別人她公主的身邊。


    而當牧雨塵知道她身份後,她顯得很大度,於外人看來她做的是對的。可在牧雨塵看來卻是愚蠢,甚至的天真。


    大周西北邊境有它的特殊性,可畢竟也是一個人多眼雜之地,就算被無心之人無意聽見,也是大忌!


    “還請公子到帳中一敘。”王思辨示意牧雨塵到她軍帳之中。


    牧雨塵也沒推辭,便跟著她走了進去。他也是有些東西想問王思辨得,比如當年羅彌國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才使得她這位公主走出,這其實他一直想知道的。


    一直以來,他覺得那羅彌攝鎮王不會平白無故的放她這個公主走。


    若這些事情一定要追溯,竟然都繞不開幾十年前羅彌國皇帝身上所發生的事,牧雨塵可以肯定的講的故事有些是真的,這是他在這西北邊境一年多以來幾經查證證實的。


    事情變得撲朔迷離,牧雨塵現在要報仇也是不可能,所以他想先弄清羅彌國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覺得這個羅彌國曾經的公主應該知道些什麽!


    但這觸及她心中的柔軟,她怕是不太會講。


    “不知公子是怎麽看出我身份的?”到了帳中,見四下無人,王思辨也用她原本的聲音說了起來。聲音圓潤玉滑,很好聽,讓人有一種如沐秋雨的酣暢淋漓之感,很舒服。


    “猜的。”幾乎就就是王思辨話音剛落,牧雨塵便直接答了出來。他迴答的速度太快,也太過自然,過程沒有絲毫的猶豫,真的讓人覺得他是猜的。


    “猜的?”王思辨看著牧雨塵一臉認真的樣子,心中頓時萬千思慮走過。


    想了想,她不覺得牧雨塵是猜的,可看他迴答的又這麽自然,心中便也相信了,沒有再多問。


    “其實我是來想問公主一些事的。”牧雨塵直接問了出來,沒有繞彎子。


    他的臉上帶了幾分凝重,王思辨像是知道他要問什麽,便示意她的小侍女到賬外。小侍女雖是一臉的不情願,可看她二人皆是麵色凝重,也知不是胡鬧的時候,便走了出去。


    “不知公主可否知藥家堡?”齊安說著,從身上摸出藥家堡弟子世代相傳的令牌。


    當然,這不是真的牌子,是他這幾日抽空做的。


    “藥家堡?你是何人?”看到牧雨塵手中的令牌,王思辨直接叫了出來,氣息起伏不定,顯得很激動!


    “我是藥家堡弟子。”牧雨塵明白此番舉動無疑會暴露自己。可要問自己想知道的事,也非得如此,他不覺得羅彌國十年前的那件事,可以跟拉家常一樣可以問出來。


    也非得如此,坦誠相見。此番一過,王思辨也肯定會去查牧雨塵的身份。不過再者,他到也不怕,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王思辨的真實身份,可以說有她的把柄!


    看到牧雨塵手中的令牌,對於他的話,王思辨沒有懷疑,那塊令牌她在小時候是見過的。


    而牧雨塵沒記錯這個時候這個小姑娘應該已經拜入藥家堡才對。


    “藥家在哪兒?”王思辨眼中有了一絲火熱,若有藥家堡幫助自然好。!


    可她的這一問,卻把齊安問糊塗了,看來這小姑娘真的不知道藥家堡。


    “我也不知。”想了想,牧雨塵也隻好如此迴答。


    “那你和我說藥家堡是什麽意思?”


    聽到牧雨塵說不知,王思辨的眼中有了絲黯淡,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消沉。


    “我想問公主一事,十年前羅彌國皇帝兩個外人結義成兄弟。可後來因何事,三人反目成仇?”牧雨塵進入正題,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王思辨沒有立刻迴答牧雨塵的問題,而是發呆,似在想什麽。看到牧雨塵注視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但被一個男子如此注視,她臉上不覺有些發燙。


    “這件事嗎?”她皺了皺眉,頓了一下又道:“我隻知道他們三個人是因為一個女人反目成仇。皇室史書上以後一定會如此所記。”


    她甫一說完,牧雨塵也皺起了眉,這和他知道的一些說的八杠子打不著,沒有一點的聯係。


    而她的表情也平靜的可怕,仿佛羅彌國和她沒有絲毫聯係。


    “就這些?”牧雨塵不相信,又再次向王思辨問道。


    “的確就這些。關於此事,以後的史書上也就是說他們因一個女人反目仇寥寥幾筆帶過。”王思辨依舊是同樣的答案。


    關於此事,牧雨塵後來也問過一些人,可他們也是如此迴答。且她敢肯定,有些人是知道當年所發生之事的,可對此都是閉口不談!


    聽完王思辨的話,齊安已不覺她是在說謊。可到底是怎樣的一件事情,讓一個皇朝、甚至一個國家都為此蓋過


    “那個女人叫什麽名字?”牧雨塵不打算漏過一絲信息,便又問道。


    他倒是以後有機會在現實中替這個姑娘把心結給解了。


    “慕容筱。”她說的簡單。


    這個她沒有說謊,就連牧雨塵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從一些老人嘴中問出的。關於此事,當時也是覺得好玩從一個老太監嘴裏問出的,可第二天他就被攝政王給賜了一杯毒酒!


    “你為什麽要問這些東西?”王思辨也不笨,這些東西在昔日皇室裏都是禁忌,是提都不能提的!


    況且這是有關她的事!


    “我說我還是你父親結義兄弟中一人的義子,你信嗎?”牧雨塵沒有迴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出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


    當然,這全都是他編的。


    “信。”牧雨塵若是隨意捏造一個借口,王思辨是不信的,但他這樣迴答,她毫不懷疑。有這樣兩重身份之人,去查昔年此事,也是正常。


    “這樣吧,我也不想占你便宜。”說著,王思辨撕下臉上的偽裝麵具,露出一張五官精致、令人怦然心動的美麗容顏。讓齊安都恍惚了一下。


    那個麵具應該可以隱匿人原本的身形,隨著她麵具扯下,一頭黑發也如瀑般垂落而下,原本胸前的一馬平川,也高聳起來。


    “這樣,我已經知道了你太多東西。若是我有天出賣你,你大可以找人把我畫出來,找我到天涯海角!”她的柳眉蹙起,表情嚴肅,顯得十分認真。


    她如此做,牧雨塵是不理解的,可聽完她話後,他笑了笑。他撥開自己淩亂的頭發,也露出自己的臉笑著道:“你也可以這麽做。”


    從始至終,兩人的每一句話都是經深思熟慮說過的,可王思辨的這個舉動讓牧雨塵覺得,她傻的可憐,甚至天真。想了想,他便也如此做了。


    對牧雨來講,他對王思辨講的也是無關緊要之事,況且她公主的身份也是個把柄!


    但其實牧塵不知道,他的這個舉動也傻的可憐,甚至天真。


    因為這樣的一個舉動已經說明,他已經徹底將幻境當做了現實,隻會在裏麵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而在幻境以外,姚如一以破障丹的子丹為引,用其幻化出牧雨塵所經曆的一切,看到了他的種種。


    當他看到牧雨塵選擇在幻境中幫助周思若,姚如一就知道,他已經徹底將幻境當做了現實,這隻會在裏麵越陷越深。而幻境一天,外麵相當於過了十年時間。


    人若是在裏麵三百年走不出幻境,就會終其一生沉淪。


    而最好通過幻境的方法就是無欲無求,對著裏麵的一切都不去關注,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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