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安一次次將手中的石子煉製成一捧灰,靈巒不得不承認,齊安在控火這一方麵真的沒有多少天賦。


    她緩緩開口道:“你現在火的溫度夠了,但如何將其控製的細致入微,還需要好好練習。”。


    話罷,她從齊安手中拿過他正準練習用的石子,然後手中控火,將之液化成液體,再將之交還到齊安手中,對著齊他道:“你試著用你手中的火,把它捏造出一個形狀了,什麽形狀都可以……”。


    她說的很耐心,但沒有意外,這液體剛剛移交到他手中就成了灰燼。


    她不由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道:“你這傻小子怎麽就這麽笨呢?”。


    話罷,她則再重複這個過程,然後將高溫下融化的石液移交給齊安。


    齊安則因為連續的失敗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靈巒願意交他,他就虛心下來按照靈巒說的去做。


    終於這一次,他悟到了許些門道,那液體在他手中的火上慢慢凝固成了橢圓形。從這一過程,齊安也總算理解該怎樣去控火了。


    由於前麵齊安表現的君子,後半夜靈巒則閉上眼睛依靠著洞中的石壁睡了過去。而待她醒來,所見到的就是齊安已比她先醒過來,然後練習著控火。


    她緩緩道:“你倒是挺勤奮的。”。


    齊安則是對她苦笑一聲沒有言語,倒不是他故意勤奮,而是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不敢不勤奮!


    本來一夜過去,二人就此可以分道揚鑣,但興許是靈巒有些不太放心表現出來的傻頭傻腦的齊安,她決定繼續帶著他。


    而齊安起先還以為這姑娘此會和他分開,以他的資質要練好控火,不知要何年何月,但好在靈巒沒有趕他走,他接下來翩打算厚著臉皮繼續向她請教。


    嚴格來講,青城很大,未開發的地方多是荒林,所以齊安就跟著靈巒向青城西邊楊樹林的更深處走去。


    故意這麽做的原因是,二人現在都被藥家堡的人所追捕,待到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自然是最安全的。


    二人從早上開始走,一直走到中午才算歇下腳來,雖然昨晚齊安做的野兔著實不怎麽樣,可如今肚子餓了的問題,還是得想辦法解決。更不等靈巒發話,齊安為了從靈巒這裏多學一些控火的方法,自是自高奮勇去尋找食物。


    與靈巒分別不久,齊安就幸運的又打到了兩隻野兔。


    而昨天整個青城經過雨的洗禮,更有一些蘑菇從枯朽的樹幹生長了出來,所以齊安順路采摘了一些帶迴去。


    隻是迴到了剛剛靈巒待著的地方,齊安又發現,除了靈巒以外,竟然還有其他人。


    看他們身上的服飾,應該是藥家堡的弟子。


    可同樣令齊安覺得奇怪的是,這些藥家堡弟子一共五個,不過也才是通神後境修為,其中最高的也才是歸一初境,怎麽能逼著靈巒無法脫身呢?


    而齊安不知道,這些日子以來,靈巒一路被人追殺,身上多多少少受了傷,雖然有草藥幫著治愈,可治愈的也隻是表麵傷,真正的暗傷卻是無法治愈,如今好巧不巧,這暗傷突然發作起來,便疼的靈巒沒有了站起來的力氣,更別說趕走麵前這幾人。


    而看著靈巒的裝束,雖然她戴著麵具,五人中的薛憤意卻是認出了靈巒的身份,他道:“這不是靈巒師姐嗎?怎麽……竟然逃到這裏了?”。


    雖然藥家堡表麵上並沒有特別說明要抓捕靈巒,可因為薛憤意幾人的師尊和何中子走的近,他們還是都知道靈巒被剔除藥家堡的消息。


    而平日裏,他們自是也看慣了靈巒這位驕傲孔雀高高在上的姿態,如今落到了他們手中,他們自是要把這位高高在上師姐,踩到腳下好好玩弄。


    “師姐……平日裏,我們哥幾個都是你看不上的!但可惜,你現在鳳凰落難不如雞!來,我們這幾個裏麵,你挑挑看,我們哪一個適合做你夫君?”


    “唉——薛師兄,這讓師姐挑什麽啊?要我說,咋們就來一人和師姐做個一日夫君,這才好嗎?”


    “哈哈哈哈哈!師弟說的妙好!”


    ……


    這五人滿嘴都是汙穢語言,一人一句直說得靈巒一雙美眸中都是怒火,但偏偏她現在有傷在身,連站都站不起來。


    而遠處的齊則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


    這個時候,他其實有兩種選擇,一種是直接逃跑,一種則是英雄救美,但考慮後者,他現在修為被封,明顯就不是這些家夥的對手。


    但最終他還是站了出來,然後緩緩對著這五人道:“不想死的,就滾!”。


    “哪來的愣頭青?也學人強出頭!想要英雄救美?但你看到自己才通神初境的修為。”


    “哼!我該誇你有膽識呢?還是真是個腦袋不正常的?”


    “哈哈!我看就是腦袋不正常!英雄救美到我們這裏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


    齊安話出,薛憤意一行人就如聽了笑話一般,笑話般看著齊安,且幾人也認了出來,齊安正就是那夏侯武征尋找的周得發。


    靈巒見幫她出手之人,竟然隻是寒暄不過幾句的齊安,大感驚訝,可她也不想把齊安扯過來,而是靠近其身旁,小聲道:“喂!傻小子,這事你別摻乎了,免得……”


    也說實話,看到齊安這般她心中也是一暖,這種感覺和當初師尊何中子教會她如今生存大不一樣。


    “無妨。這事我管定了!”靈巒話未完,直接被齊安打斷。


    齊安說不上是一種怎樣的心情修為被封他,對付單個這些通神後境的人都沒什麽問題,可要是麵對歸一境的薛憤意就有些困難了,何況這五人還是一起的。


    “嗬嗬,小子,你想怎麽個管法?我看你也不過是個通神初境的!識相點……趕緊走,別壞我們的好事,興許我們還能大發慈悲不向夏侯武征說明你的行蹤。”薛憤意聽後,看了齊安一眼,一臉的不屑。


    “靠這個!”齊安嘴角揚起一絲,拳頭揚起指著薛憤意道。


    “好,你這麽著急要死……我就給你小子個痛快……”對於齊安的挑釁,薛憤意完全沒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齊安完全就是一個愣頭愣腦的傻小子。當然,連靈巒也這麽覺得,雖然對於齊安能替她出頭,她心裏一暖,可現實是,齊安完全不是這五人的對手。


    她不禁再次對站在自己身前的齊安悄悄提醒道:“喂!傻小子,你不是他們對手,聽我的,你待會跑吧……”


    “你多慮了,打了才知道。”對於靈巒話裏的意思,齊安卻表現的無所謂,直接迴話道。


    “好!各位師弟做個證啊,是這小子來送死的……和我無關啊!”薛憤意故作姿態對著身邊人拱手道。


    有人附和道:“說的對師兄,是這小子找死!”。


    藥家堡幾人散開一些,給齊安、薛憤意讓出一塊地方,且都是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隻有靈巒是一臉不安,覺得齊安這個傻小子就應該直接走。


    眾人散開後,齊安手中已多了一把刀,隻是賣相實在不怎麽好看,光大大小小的豁口就有十幾處,分明就是一把砍柴有些年頭的砍柴刀。


    但實際上,自來到藥家堡後,他隔幾天就與人爭鬥,刀自然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哈哈哈!你這也叫刀!”薛憤意直接笑了出來,本就不把齊安放在眼中的他,更是有種看了笑話中的笑話的感覺。


    其實藥家堡弟子也是和薛憤意一般的想法,齊安也隻是道:“能殺人,自然是刀!尤其能砍你的狗頭!”


    話畢,齊安如離弦之箭彈射出去,任頭發在身後肆意淩亂,但他手中的刀更快,攜起一股勁風便向薛憤意劈去。


    沒有裏靈力的加持,齊安的刀隻剩下最原始的攻擊。


    薛憤意思緒還未轉迴來,仍還一副等齊安出手的樣子,可等到一股勁風向自己刮來,他才意識到對麵之人已然出手,其速之迅疾,讓他有了絲慌亂,一時間僅憑著本能閃躲,全忘了自己還高對方一個大境界。


    外人也隻看到,齊安手中的刀更像一道光向謝伍射去,登時,薛憤意頸間的一角衣襟被削了下來!


    這讓薛憤意有些頭皮發麻。


    這一幕,也看的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隻因齊安的速度太快了,簡直不像是一個通神修士該有的速度,很多人自問,若是同境界一戰,隻怕已是身首異處!


    而雖然齊安現在不能都用靈力,可這種最原始的招,他卻用得最得心應手,因為當初相在楊柳城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殺人的。


    “我倒是大意了!”薛憤意已迴了神,對於對麵之人露出許些認真之色。


    話畢,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口劍,劍通體成灰色,倒是少見,不過賣相比起齊安那口刀要好上太多,且其上刻有銘文,時不時有閃過幾道流光,很是不凡。


    這自是薛憤意師尊給他用以放身的寶劍,名為——斷魂!


    “斷魂!”同為一個師父手底下的,有人認了出來,並透出豔羨的目光。


    嚴格來說,這把劍厲害的地方在於,往其注入靈力,其威力就會被方法數倍。也就是說,看似薛憤意現在是歸一初境,但在這把斷魂劍的加持下可能已經堪比歸一中境。


    不過這沒有影響齊安分毫,他臉上的笑容早已斂去,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他不會管薛憤意用什麽招式,更不會管薛憤意劍是怎麽厲害……


    他隻明白一件事情,若不能殺死對方,今天他就得死在這裏。


    而他那對眸子裏迸射出令人膽寒的殺氣,令薛憤意看著動作一愣。


    突然,齊安又再次彈射而出,手中刀則華光四放,這次他的刀依舊迅疾,可卻有一股摧枯拉朽之勢,顯然,他動了龍滅術!


    這是齊安在練習了許多次控火後用出的龍滅術。


    相較於以前外放的肉眼可見的威力,現在的龍滅術更多的是內斂的暗勁。


    所以隻是甫一接觸到齊安的刀,一股巨力已震得薛憤意握劍的手一震發麻,但他終究修為比現在的齊安高,反手抓起劍,改刺為擋擋了下來。


    可很快,數道刀光向他襲來,每一道都含著森冷的殺意,且一道來勢比一道兇猛,如看著平淡,實在招招含有殺機且延綿不絕,一時間,他這個歸一境修士,哪怕在斷魂劍加持下也隻有招架之力,無反擊之招。


    眾藥家堡弟子也隻看薛憤意被齊安壓著打,都是一臉吃驚之色,通神壓著歸一打?著實讓人不敢信!靈巒也是略替齊安鬆了口氣。


    可隨即靈巒卻又緊張了起來,她看得出來齊安來實際很不輕鬆!薛憤意畢竟是歸一境修士,且絕對不隻有通神境的齊安能比的。現在表麵看來薛憤意是落了下風,但若再托些時間,輸得必是齊安,他現在的一劍術的確厲害,若是同境界的人絕對接不下他一招。


    可壞就壞在齊安差了薛憤意一個大境界,在靈力的補給上遠不如有斷魂劍的薛憤意。


    這一點齊安自己也明白……


    雖然龍滅術的要義在於隻一劍決勝負,任他萬法如何,隻一劍破之,便是勝!反之,為負!


    可就因為薛憤意終究是歸一境修士,高他一個大境界,哪怕齊安的《天命經》確實要比藥家堡的練氣決好上不少,可靈力還是和人家比不了,漸漸的,他的攻勢減緩了下來!


    “哼!我當是什麽!原來是個外強中幹的玩意兒!就你這樣的還想英雄救美?勞資要是贏了你,就把你綁起來,親眼看著我和你要救的美人成就好事!”薛憤意也明顯感覺到了後力不足,看準齊安的一個破綻,手中劍蕩起三尺劍芒,向其掃去!


    “刺啦!”齊安腰間被拉出一道口子,血瞬時染紅一大片衣服,所幸這一劍並沒有傷到他要害,人無大礙,但他靈力已耗去了七八。


    齊安有了許些後悔之意,其實自己與這靈巒也不過幾麵之緣,為何要替她出頭?是喜歡她嗎?答案肯定不是!那是因為要跟著她學控火?那更不是!還是因為他真正知道了靈巒的身份,而一早之前,他從獨孤婆子和洛晴那裏知道,靈巒是絕陰體。


    他救她是因為這個嗎?好像也不是。


    他自問也是一謹慎之人,卻做了這檔子吃力不討好之事,但其實答案簡單,是因為初心不變……


    齊安這般思緒之際卻是賣了許多破綻給謝伍,薛憤意歸一境界氣息爆出,手中長劍更是嗡鳴作響、華光大放,攜一股驚濤駭浪之勢向齊安壓來!


    突兀幾劍下來,齊安身上便多了五、六處劍傷,衣被削去幾角,顯得十分狼狽!


    可已經上來了,齊安後悔也沒用,但他性子中帶些偏執,認為自己未必會輸於謝伍,再者自己決定來救靈巒,這架遲早得打!無可避免!他也是帶了些私心替靈巒出頭。


    也記得以前在西北大漠,齊安記得有人和他說過,江湖是一魚龍混雜之地,要替人強出頭,隻有豪氣,沒有能力,那是蠢!量力而行者,方稱俠義!


    齊安眼前覺得他是量力而行了,剩下的便是少了份豪氣!如此,他反而不在意靈力的消耗,索性他將靈力全壓在了刀身之上


    一時間,他手中之刀華光更盛,猛然劈出,真如蛟龍出海一般,氣勢駭人!


    薛憤意也是感到了齊安這刀中所含的迫人之勢,周身靈力快速運轉,手中劍刺出百道劍影,用以抵對方這迫人之刀。


    “鏘鏘!”刀劍相撞一起,數道劍影也重疊在一起,眾人還未等看清什麽,薛憤意卻是已爬在地上,直接咳出一大口血,且肩上多出一條傷口,離脖子也隻差一指的距離!


    齊安贏了!且他是留手了,若他想,此刻薛憤意腦袋已是去了別處!倒不是他仁慈而故意留手!


    而是她看得出靈巒現在的狀態,想著能從這些家夥手中拿出些什麽藥草給他治傷。


    再者他現在受了重傷,若是就簡簡單單把薛憤意殺了,剩下幾人不一定就會乖乖離開。相反,這薛憤意算是這五個人中領頭的,留著他的性命,還能和他們周旋。


    好一陣,藥家堡弟子才愣過神來,那幾人臉色難看,靈巒心中大石也算落地,同時對齊安也是又一陣吃驚!


    破斧沉舟、孤注一擲,方為一劍龍滅之術,齊安如此想道。


    勝負已見分曉,齊安雖是勝了,但腹部貫出一道口子尤其嚴重,血汩汩冒出,卻也是駭人之極。


    齊安臉色發白,可對於這駭人的傷口,卻是毫不在意。


    靈巒這時也終於恢複一些氣力,從儲物袋中找出自己煉製的有止血效用的粉末給齊安拿了過去給塗了一些,便把目光投向了薛憤意。


    她現在稍稍恢複了一些氣力,但其體質弱的和普通人沒多少差別。


    “把你們身上的儲物袋都拿出來!”靈巒對著薛憤意等人說到到。


    在齊安刀下薛憤意從地上爬了起來,聽到靈巒發話,卻是麵色陰沉,一言不發,他是真沒想到對麵的這個周得發會有那麽狠辣的一刀,真就是取人性命的手段,肩上傳來的痛意,更是讓他脖頸莫名一涼!


    “怎麽?啞巴了!莫不成,你真想死?”靈巒臉上帶著笑意,一對美眸裏迸射出森冷殺意,仿若下一刻,對方若說個“不”字,她必讓對方血濺當場!


    也許她的話算不上什麽威懾力,可下一刻齊安卻把刀更靠近了薛憤意一些而被他盯著……


    薛憤意有種被野獸一般的眼神盯著的感覺,薛憤意心中有些發寒,勉強擠出一絲笑道:“哈哈!咋們誤會了兄弟!誤會了師姐……咋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話畢,他迅速從自己取出十塊靈石,又看向與他一起的幾人道:“還不快拿靈石給他們!你們的靈石重要,還是我命重要!”。


    那幾人看了一眼薛憤意,有些不情願,可誰叫師尊最偏愛他呢!若是他們放下薛憤意不管迴去,他們也沒活路刻意,所以無奈還是各自取了十塊靈石,交到了齊安手中。


    “兄弟,我先行一步!來日再見!”薛憤意對他一笑,一邊想把刀挪開,打算離去。


    前前後後,薛憤意話說得極為體麵,就好像他施舍給齊安一樣,隻是與他一起的眾弟子心裏卻直覺可笑,全當笑話看他。


    但這個時候,靈巒卻冷冷看向他道:“我說過讓你走了嗎?你自覺倒是挺高!”。


    這時,薛憤意終於放下自己最後的尊嚴,撲通跪了下來懟著齊安二人道:“二位放過我把!來日我必定好好報答二位!”。


    薛憤意心驚不已,自己脖子上夾駕著一把刀,讓他有種窒息感!這種感覺就好像他像件物件一樣被人提起,生死像是被齊安一樣緊緊鎖住,任憑他如何掙紮,也都是無謂的。


    隨著那齊安刀上的力道加重,薛憤意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而腦袋越來越重!


    緊接著,他腦子裏閃過一個畫麵,一張砧板上放著一條待宰魚……他覺得自己和那魚很像!


    也就在他要閉眼間,刀上的力道又鬆了開來。


    ,他爬在地上,趕忙大張著嘴唿吸了幾口空氣。這感覺就像鄉下豬圈裏的豬拱食槽裏的爛白菜,樣子說不出的滑稽。


    待到這會,他突然覺得眼前這人或許是求財,但也可能是在戲弄他!可想到那種喉嚨被人鎖住窒息的恐懼,他覺得還是保命要緊!


    再次顧不得自己的窘態,他胖臉堆著笑容,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把掀開自己的衣領,然後惡狠狠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的金項圈。


    項圈被扯下時,他脖子連帶著也被擦傷了一些,但他渾然不知一樣,也不提齊安方才要殺他之事,而是繼續諂媚道:“小兄弟……師姐就不能放我離開嗎?”。


    這個時候,他為了活命早就將自己的尊嚴給丟棄的一幹二淨,或者更確切的說,為了活著,要他付出什麽代價都可以。


    “給幾塊靈石和這破東西就想走?我要的是你們的儲物袋!”靈巒一字一句說的清楚,絲毫不買他的賬!


    為了活命,薛憤意自是讓剩下的人讓他們把儲物袋和剩下的財務留了下來。


    似乎是自認自己已經做的差不多了,薛憤意笑著對靈巒道:“師姐,我可以走了嗎?”。


    一變邊他惶恐著等著對麵二人會給他一個怎樣的迴複,一邊他又思索著若此次脫身,日後眼前著二人若栽到他手裏,他會如何報複!尤其靈巒,他會讓她知道什麽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想法是美好的,可現實往往殘酷……


    正當薛憤意在腦海中幻想這不切實際的一切的時候,誰知下一刻,靈巒卻從齊安手中借過刀直接將薛憤意的性命給結果。


    這一幕卻是看得讓其他幾個藥家堡的弟子膽寒,倒不是說靈巒殺人的手段血腥殘忍還是怎麽的,而是這幾個弟子見靈巒殺人殺的毫不費力,隻當她是已經恢複了靈力,嚇得趕緊要從這裏逃離。


    讓人見他們走後,靈巒手中握著的刀則是“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傻小子,要不我說你還真是殺人有傻福……”靈巒躬身對著齊安由衷一拜。


    話罷,她癱坐在了地上。


    實際而言,靈巒剛才那個舉動隻是將剩餘幾個藥家堡弟子給嚇走,她看得出來,齊安身上受了重傷,若是真的把薛憤意殺了,剩下幾個人他未必能對付的了。


    所以她才強撐著身體起來,將那幾人給嚇退。


    “嗬嗬!姑娘,不必謝我,我這人就這樣……”將靈巒扶起,齊安笑著道。


    靈巒倒是沒有介意什麽男女之別,隻是沒好氣道:“你這傻小子,倒是會貧嘴。我現在都受了重傷,若是那幾人再迴來,我們都要交代在這裏。”。


    齊安則笑著道:“應該是不會迴來了。”。


    他一邊說,一邊整理起了那幾人留下的儲物袋。


    這些袋子中,有五十多塊靈石……


    這五十塊靈石,齊安要靈巒收下一些,但他一塊也不要,兩人推辭一番後,靈巒才收了十塊,饒是如此,她還是覺不安,畢竟這是齊安替她出的頭。


    而且這靈石對她而言,實際也並無多少大的用處。


    倒是這儲物袋中的一些草藥有療傷作用還是有用的,靈巒看齊安受傷比較嚴重,便讓他控火將一些煉製成粉末要他服下。


    齊安則是疑惑道:“你不用。”。


    “你還真是個傻小子……這些藥草要是有用,我身上的暗傷早就被我治好了!”說著,靈巒取出十五塊靈石,交到了齊安手中,並說了這些粉末的作用。


    這粉末多的是有療傷作用,現在的齊安最需要它。


    對這粉末,齊安是不抱有什麽希望的,他知道這些粉末是一種醒神之用的藥草煉製的,因為這藥包上寫的很清楚,他更知道過這不同藥組合起來,有讓人修為突破的作用,尤其有的藥可以令一個歸一修士突破境界!


    可這些藥齊安倒覺得靈巒用效果更好,因為他體質的關係,自己的身體會更快恢複。


    而靈巒把藥都給他,這是他意料之外的事!


    靈巒接著緩緩道:“聽你說,你到藥家堡也是有段時間了……但你這藥理還真是一塌糊塗。”。


    剛剛齊安雖然說出了那些藥的作用,但有的卻並不是那麽準確。


    她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一本《識草錄》扔給了齊安道:“你若想成為一個好的煉丹師,藥理就必須熟記於心。”。


    這一幕,倒是讓齊安哭笑不得,對他而言,他現在隻關心控火……


    但看靈巒的意思,倒是真把他當作勵誌要成為煉丹大師的傻小子了。


    但她說的也讓齊安來了興趣。


    不由齊安對那著本書一陣思索,而這書上不止記載有一些藥材,還有一些控火的基礎技巧。看到這裏,他再結合用靈巒丹爐煉出的東西,就拿流金丹對比“流金散”,後者比起前者要差上許多,可如今細細想來,後者比前者又有一些不一樣!


    而他思索的這會,靈巒則是將儲物袋中的大半以上有用的東西都給了齊安。


    “姑娘,咋們還是五五分吧!”齊安思緒拉了迴來,但依著剛剛說好的,他把東西退迴了五成!


    靈巒有心推辭,但奈何沈傷暗傷發作說不出話。


    不等靈巒再說,齊安從儲物袋中煉製的用銀箔包著的粉末,粗略一看就像幾十個銀元寶,顯得很奢侈,不過就是真的銀元寶,這實際都是各類的療傷藥物。


    “這?這是?”靈巒成像是想到了什麽,驚的說不出話,而後小聲道:“這粉末?那些家夥竟然還會煉藥?”


    藥家堡三代弟子中是很少見會煉製藥的,但不代表沒有,就如望月山一些資曆差的弟子勉強突破歸神期,無法再突破時,便會迴到無月山把心思轉在煉丹之上,在這一道有所成的人,都會收一、兩個藥徒幫自己處理廢丹!


    而廢丹亦有半廢之丹,一般呈粉末狀,效用比起丹藥自然差太多,對歸一修士自然也無用,可對通神修士卻是有用的。


    所以這些藥家堡弟子身上有這些東西,其實倒也沒有什麽值得讓人奇怪的。


    但齊安卻更想把藥給靈巒用。


    就這樣,二人又推辭了起來。


    而這些藥實際對自己沒有作用,靈巒是知道的,頓時看向齊安的眼神都發生了變化,她覺得眼前這個小子真是傻到了極致。


    她思索少許道:“這些東西對我沒有用,但用來給你治傷剛剛好……傻小子,等我一下!”。


    “幹什麽?”齊安笑笑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還是算是默認她的話躺了下來,接著她則是揭開他受傷部位的衣服,然後將藥粉倒了上去。


    當然,一開始齊安自然是想到了別處


    不過現在他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然後道:“不然……你想到什麽了?”。


    齊安笑笑不語。


    接著她緩緩道:“這些藥,每一副有什麽效用,我都以黃紙寫上,附在了上麵,接下來這幾日你看著給自己上藥……”靈巒指著這一堆“銀元寶”對齊安道。


    齊安聽後,顯得受寵若驚:“姑娘,這怎麽行!這是你東西!再五五分,就是我不地道了!”。


    他覺得還是要把藥分一些給他好。


    可這次,靈巒態度決絕,齊安也沒再推辭,二人合計一番後,定了下來以後所得——齊安占八成!


    做完這一切,她則顯得疲憊,竟然靠著一顆樹,就這樣睡了過去。


    齊安則是看著她,想起她的絕陰體質想到了很多。


    如果那獨孤婆子和洛晴所講為真,他現在若是要了靈巒的身子,就可以立得到她煉藥的體質,這樣一來,自己的控火能力得到提高,那相應的修為也可能恢複,更甚至《龍滅篆》也會有新的體悟……


    可以說,眼前有一條捷徑擺在他麵前!


    而靈巒這個女子的確很美……


    可齊安卻不是貪圖她的美色,現在的她juu好比一把通往捷徑的鑰匙,隻要齊安選擇握住她,那麽許多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如此想著,齊安伸手向靈巒探了過去,但最終他卻隻是接下自己的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隨即自己也暈了過去。


    二人再醒來啊時竟然已經到了夜晚。


    靈巒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情況,又看著那邊睡著正熟的齊安,說了一句:“倒真是個呆子,這種情況都睡的著……”。


    她嘴上這麽說,但實際又取下自己身上批著的衣服替給他披上。


    而現在夜幕降臨,星河垂落,偶有微風吹過,倒是讓人心怡。但靈巒卻高興不起來,入如今師父要殺她,宗門拋棄她,這世上沒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了。


    再說她受的傷……


    她當然明白自己的情況,她身體那些暗傷的情況就好比把一件破碎的瓷器強行拚湊了起來,而她修行納靈氣入體去叩開靈台又好比瓷器裏注入水。


    破碎的瓷器原本不注水,還可擺擺樣子,可一旦注水可能再次破裂!最壞的後果,她連個四肢健全的普通人都做不了。


    但其實她明白,這傷在更早以前就有了,隻是長久以來她都沒有去管過這傷口,如今累加到一起才導致自己身體出了問題。


    除非她尋得一株名為啟靈草的靈藥


    才可以修複她體內這些暗傷,雖然近來她體內暗傷有了愈合的跡象!但這不過是假象,待到再受一些傷,她這輩子就會徹底淪為一個廢人。


    一夜無語,就這樣過去……


    待齊安醒過來。


    靈巒正認真的爬在一處雜草叢生的草叢裏用手撥弄著,似在尋找什麽。其專注的神情又像是在草叢裏捉蚱蜢的調皮孩子。


    他看著她紅衣沾染在綠茵上的景象,就像一朵紅蓮綻放在綠色池塘之中。他莫名想笑,卻又覺得美好!


    但靈巒卻好像腦後長了眼睛一樣知道他已經醒了過來,然後聲音清脆道:“這幾日都是你給我做東西吃,今天我給你做一次吧。”。


    齊安這才發現,她將野菜擇好整齊的擺放在麵前,而丹爐裏正燒著熱水。


    幾日以來,齊安都是看慣了她雷厲風行的姿態,這會看她如此倒是有些意外。當然,眼前的靈巒讓他想起了另外一個女子——陸蓧嘉。


    想起她,他就想起了她做的飯,那些看著品相好,實際吃到嘴裏異常難吃的菜。


    麵前,靈巒將袖子挽起一些,露出半截藕臂,顯得小家碧玉。


    看丹爐裏的菜,紅紅綠綠倒是很有食欲,隻是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齊安正發呆間,她卻已經招唿齊安過去常常。


    拿起用用木枝臨時削成的筷子,齊安夾起一塊像是芥菜的野菜,遲遲沒有下口。


    見他猶猶豫豫,已經取下麵具,露出清麗麵容的靈巒皺眉道:“怎麽……覺得不好吃?至少我覺得比你那野兔要好上很多。”。


    她直言不諱如此說到。


    齊安這才用筷子夾起一塊嚐了起來,沒有預想中那樣難吃,也說不少好吃,但入口卻是清脆,將菜特意的那份鮮嫩保持了下來,且很好的吸收了野兔肉的味道,一口下去,口有餘香。


    可要知道,這是沒有調料的情況下做成的,可即便這樣,這菜吃著還是非常有味道。


    齊安不得不承認,對控火有著絕對天賦的靈巒在做菜上也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


    齊安忍不住到:“你這手藝要是到外麵,絕對一流。”。


    靈巒則白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你這個呆子,也會說些討人喜歡的話來。”。


    齊安笑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子為什麽當他是呆子。


    但他清楚,自己並不是個呆子,大多數時候甚至無恥的有些過分,但他仔細相信連續救靈巒這兩次,倒是真的有些傻了。


    他開口道:“從前我認識的人都說我這人無恥。”。


    靈巒有些不相信她,在她眼中,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家夥,一舉一動都是那麽呆頭呆腦,在她看來,齊安要是真的聰明,就不會兩次救她這個萍水相逢的人。


    閑聊一會兒之後,她又突然像是老師一般嚴苛起來道:“好了,咋們聊也聊差不多了,你該好好練你的控火了。”。


    話罷,她撿起一個石子,然後將它液化然後移交給齊安道:“我隻做這一次……你這次需要做的是把它用火控成藥丸。”。


    話罷她還特意又示範一次給齊安看。


    但可惜,齊安似乎是真的沒有這一方麵的天賦,那石液在他手中瞬間就成了灰燼。


    靈巒搖搖頭對他道:“別走想著一步到位,你該先想想如何火的溫度一步步將下來的同時,再給它塑以形狀。”。


    雖然她說的明了,但齊安還是不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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