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承天觀道子,在西魏也是傳奇式的人物,傳聞他是前太傅的孫子,本名鍾毓秀


    出生時由於父親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祖父遺留下來的家業已被父親敗光,為了生計,他母親不得已才把她送到承天觀。


    雖說家業被敗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一些的,但較為狗血的是,他就此出走承天觀後,他偌大家業就被他們的仆人李氏給占有,他父親和母親更是被趕了出去,在外顛沛流離了十多年,直至他成了道子才又接他父母迴了原來的家中。


    這個過程中,外人聽到這裏,大概都覺得是道子殺了那惡仆人才接父母迴去……


    但道子隻若做了這些,那就最多隻是一個流浪少年在外出人頭地,懲治使自己一家家破人亡惡霸的故事。


    可事實的事實是,道子迴到家中,不單沒有趕惡霸走,還說了許多感謝他的話,說若不是這惡霸逼著他外走,也就沒有今天的道子了。


    後來那惡霸,似是自知自己理虧,竟然就此成了一個雲遊僧人,離開了西魏。


    也以為這樣,這道子的名氣才在西魏大了起來。


    當然,以上說法都是角牙關一個小茶館裏說書先生的說辭,至於真發生了些什麽,喝著小茶,磕著花生米的齊安覺得恐怕隻有道子本人知道。


    見識了永安大理寺裏怪和尚的手段後,他知道在這世界上,總有一些方法將你“洗腦”,然後認知他們的看法……


    就這樣將一個人過去的記憶和性格塑造,不如說是將軀體內原有的靈魂捏碎,重新放了一個靈魂進去,那樣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為原來的人了!


    即“我”已非“我”……


    不過對齊安來說,他也著實有些鬱悶,本來早早就可以出這角牙關,但由於先去那個屠戶挑起的事端引發整座城都騷亂,現在這座城直接封閉了起來,要等半個月才能再開城。


    百無聊賴,齊安也隻能隨處到一座小茶館喝起茶,聽這說書先生說著一些有趣的事情。


    也似乎是有關道子的事跡在西魏說爛了,任這說書先生說的口中綻蓮,也少有人去聽。


    倒是把一眾人說的睡意四起,就準備爬在桌子上睡上一覺。


    說書先生見狀,隻得把驚堂木在最上邊“啪”的一拍,效果堪比滾石落入冰河之中,驚的眾人睡意全無。


    但眾人自是不想聽這說書先生再說些無聊老套的故事,當下有人叫嚷道:“說來說去,還不就是那幾下……你倒是說個新鮮的出來啊!說不出來,我們可要走了啊!”。


    被這話這麽一鼓動,當下就有人準備離開席位。


    說書先心下一急,將手下那塊木頭又是一敲,連忙說道:“那咋們就說說咋們洪城主的洪大小姐!”。


    眾人立時按耐下來,重新坐了迴來。


    齊安不明所以,但見在場男子十個之中,九個都是兩眼放光,大概猜測這洪大小姐,應該是有沉魚落雁之姿。


    但她長的好不好看,他卻一點都不關心,他隻希望這城門可以早點打開,然後早早離去。當然,他也想過偷偷出城。


    可是在見識過幾個小盜想要偷跑出時,被幾個城中維護治安的衙役殺死,他就絕了此念頭。


    當然,幾個衙役要是普通人,齊安說走也就走了!可偏偏那幾個衙役都是修為在身的修士,雖然修為不高,可齊安就怕惹了一個惹一堆出來到時就更不好走了,他還不如老老實實待到封城結束再走。


    不過令齊安想不通的是,這麽一座小小的城,怎麽普通衙役都是修行者呢?


    他又哪裏知道,由於曆史因素,這座城一直都有洪、莫兩家管理,前者立場是西魏,後者是大周,近五十年來角牙關都是由兩家輪換管理,且這兩家的祖上都出過修行者,自然他們的後人也就是修行者!


    果然,在接下來說書人的描述中,這洪大小姐簡直賽比西施,美過嫦娥,連天上的仙子見了都自愧三分……


    若是這大小姐真有這幅尊容,加上說書人說了最近這洪家要為他們大小姐準備招親,也不怪這些男子會兩眼放光。


    可想法雖好,但現實是殘酷的。


    說書先生接著又道:“各位,我可是聽說了……那洪大小姐洪禦靈,單臂就可揮動兩百斤鐵槍!所以且不說她洪家有什麽規定,她自己就規定要做她夫婿就先得舞動她那杆鐵槍,試問在場哪個能做到!”。


    “我試試!就拿外麵那塊磨盤石練練手!”當下,就有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褪去上衣,露出精壯的肌肉,然後將外麵一輪廢棄且磨損嚴重的磨盤舉了起來。


    隻是整個動作,他就僅僅維持了三息左右時間,切且臉色憋的通紅,放下去的動作也十分不自然。


    接著他才怕了怕胸脯對眾人道:“我這樣的,怎麽樣?”。


    那石碾子少說都有三百斤力道,在一般人中算是天生怪力,但在齊安看來,若是隨便換個歸一後境以上的人去試,都是稀鬆平常之事!


    雖說齊安有些看不上他,但不代表其餘人看不上。


    當下就有人對著這位大漢好一陣恭維。


    而大漢自不是普通人,他出身西部荒漠,是草原出身的人,說白了就是莽子。且他在莽子裏身份也不低,是一個部落酋長的兒子。但由於他母親是西魏人的血統,他這才麵相上看去,和在場各位無異,但體格卻是繼承了莽人。


    他本名兀力紮,是跟隨部落長老來西魏遊曆的,眼前在茶館聽說了這洪大小姐的美貌,自然是生了一些試上一試的想法。


    也聽的出來,他的口音雖然和大周西北那邊相近,也甚至可能是兀力紮在西魏待了有段時間緣故,他屬於蠻夷的口音幾乎已經不明顯,但和蠻夷常年打交道的齊安還是一下子聽了出來。


    不過他也沒點破,他倒覺得這蠻子大概率會去噴壁!


    要是那個時候他還沒有離開角牙關,這個熱鬧他自然會去湊一湊。


    有了身邊人對自己的奉承,兀力紮自是高興的得意忘形,仿佛那洪大小姐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他道:“那洪大小姐被你們說的那麽漂亮,就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生男娃?”。


    對他一個莽子來說,這確實是他值得關心的問題,若是自己的女人生不出男性子嗣,他大概率是遇酋長之位無緣的。


    而在茶館一個角落,一個身材高挑,紮著馬尾,麵容俊美,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柔的男子卻一把將一個茶杯捏成了齏粉。


    而在他旁邊,一個小侍女則道:“小姐……你不是以前說過,隻要有人能提起你的鐵槍,那不就成……”。


    她覺得這男子長的醜是醜了些,但那石碾子少說三百斤,那提起大小姐的鐵槍應該更是輕而易舉。


    可還不等她把話說完,就被男子惡狠狠打斷:“成什麽成……我可不想要這麽個蠻漢子!”。


    那男子發著女子的聲音,露出一對小虎爺惡狠狠對自己的侍女說到。


    小侍女倒是不在乎,繼續悠哉吃著花生米,反正自家小姐常這樣嚇唬她,她已經習慣了!


    這男子自然就是洪家大小姐洪禦靈。那套說辭,不過是為了敷衍家裏人不想早早嫁出去的說辭,可如今她已經到了三十歲,歲數再不能拖下去。


    可鍾意的人,眼前又一個都遇不到,這自是叫她為難……


    “憑你這樣的,也配得上洪大小姐?我看隻有那草原的豺狼才配你!”也就在此時,一道異常不和諧的聲音響了起來。


    說這話的是個看起來病殃殃的年輕人,也許他聲音不是擲地有聲,但此刻由於再無人說話的緣故,他講出來,在場眾人聽的就十分清楚。


    這年輕人生的是白淨清秀,但身子實在單薄的厲害,在兀力紮麵前就好比是小雞仔遇了狗熊一樣。


    有關洪大小姐,這年輕人實際是見過一迴的。


    年輕人自然都是愛美的,且都是有幾分少年意氣的,一想到那麽美的女子若是被兀紮古這樣的漢子看上,那已經不是鮮花插牛糞上的問題!而是野豬拱牡丹……


    但有意氣是好事,可空有一身意氣,那就做不了英雄救美!


    那兀力紮聽了,自然是要提起這個年輕人拳頭招唿,但與他一起的老人,卻悄聲沙啞著嗓子道:“阿紮……咋們在別人的地界,做事還是規矩些,指不定就有高人!”。


    對於這位長老的話,兀力紮思索再三,還是將他放了下來。


    但隨即,這兀力紮還是對年輕人惡狠狠道:“小子,等到洪大小姐招親那天,咋們再比劃比劃!”。


    話罷,他就此轉身離去,且離去前故意掀翻一張桌子!


    好巧不巧,這桌子掀翻後的茶水濺了齊安一身。


    他是喜歡看熱鬧不假,但可不喜歡熱鬧到自己身上……


    當下,他就準備和這莽子好好說道說道!說來也巧,這蠻子他竟然也認識,正就是在西北時被他常欺負光腚雪地裏跑的莽子勇士兀力紮!


    可不等齊安發作,剛才那年輕人卻又跑到齊安這邊,替他擦起身上的茶水,然後對他道:“此事由我而起,倒讓閣下也跟著遭難了,實在抱歉!”。


    到了這裏,齊安基本確定,這年輕人可能是真的有點愣頭青,這才會貿然出頭,但也其實他沒必要向齊安道歉!


    齊安暫時沒去管年輕人,而是看著快要走出去的莽子大漢,笑眯眯道:“兀兄,幾年不見……我可尤記得你在雪地裏的風姿啊!”。


    兀力紮初時看了齊安一眼,覺得此人有些熟悉,但隨即想不起來後,打算不去管齊安抬步就走,但再迴頭看了一眼齊安,一段不好的記憶自他心底升了起來!


    他終於想起,是在什麽地方見過齊安了!


    可許久之前,他就聽說齊安去永安了,更是成了書院荀子弟子,怎麽會在這裏?再者不久前,他還聽說,齊安和西魏承天觀道祖一起消失了,他怎麽來的西魏!


    於是乎,兀力紮在仔仔細細又看了齊安幾眼後,終於確定,這就是那個讓他熟悉可恨又可怖的麵孔。


    接著,眾人看到了最滑稽的一幕,這人高馬大的兀力紮竟然直接癱坐在地上,麵露驚恐道:“你……你小子想哥什麽!”。


    齊安卻人畜無害笑道:“沒什麽,我想起了那一日夕陽下的奔跑,那是你我都逝去的青春!”。


    當然,這“青春”是這樣度過的,齊安揮舞著手裏的鞭子,像趕羊一樣,讓一眾莽子包括兀力紮光腚在雪地裏奔跑!


    想起那段驚恐的迴憶,兀力紮一時有些語無倫次,然後支支吾吾才道:“你……你衣服多少錢,我賠?”。


    就這樣,熱鬧的中心點,就由年輕人轉移到了齊安身上!


    坐在角落裏的洪禦靈則是笑著對身邊侍女道:“終於遇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可還不等她看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茶館外就風風火火來了十來個人。


    有明眼人認出,這是莫家的人。


    而那年輕人也不是普通人,他是莫家這一代唯一的嫡長子莫行。


    禦洪禦靈相比,這莫行就是什麽都不行了,就和他名字一樣,他就是個最普通的人,為此,在去年的時候,他就遠行到了永安想去試一試能不能成為荀子的弟子。


    但可惜,命裏無時莫強求……


    他雖文試成績不錯,但武試就一塌糊塗,更不必說後麵上百轉千思峰。


    而結果就像外人知道的那樣,隻有齊安和郭誌才成了荀子弟子。


    所以在書院考核一結束,他就準備迴角牙關!可因為路途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他再迴來就又耽擱了一段時間。


    而再迴來,他聽說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要準備嫁人,他自是十分不開心。


    也雖然洪莫兩家矛盾由來已久,但他對洪大小姐卻是真的喜歡,所以聽到有人對洪禦靈出言不遜,他自然要站出來替她辯解。


    但也可惜,他這一係列所謂癡情舉動,在人家眼中,就是矯情!


    也記得三年之前,他去邊角關外的一處村子遊覽遇到了他,那時候的他為家中長輩尋一味藥。


    當時的他身穿一身男裝,她甚至還記得當時她說和做了什麽。


    當時他去的那處村子實際已破敗許久……


    那時的他沒有去管村子是一副什麽樣的破敗景象,他隻記得她正認真的爬在一處雜草叢生的草叢裏用手撥弄著,似在尋找什麽。其專注的神情又像是在草叢裏捉蚱蜢的調皮孩子。


    他自然在當時就認出了這是那個洪大小姐,


    可平日看到的她,要麽是浪蕩公子形象,要麽就是老氣橫秋、幾十歲教書先生模樣對他指指點點,再者就是故作玄虛的吊人胃口的神秘模樣,眼前這般倒是極少見。


    他看著她白衣沾染在綠茵上的景象,就像一朵雪蓮綻放在綠色池塘之中。他似乎想象得到三年來她為他尋藥時常爬在草叢裏的模樣,如此想著,他莫名想笑,卻又覺得美好!


    正想著出神,他聽到身邊隱約有叫罵聲響起。


    “無關的事,少管的好。”莫行就見最熟悉的三叔正對著他搖頭。


    示意如果兀力紮要和齊安有矛盾,他不要插手。


    卻見眼前,齊安和那人高馬大之人走出了茶館外。


    但莫行像是沒有聽到話一樣,徑直向著聲音的方向而去。洪大小姐身看了他一眼無奈一笑,有種像是對倔強孩子無可奈何的無奈一笑。


    莫行尋著聲音雙目緊閉,腳下走得穩健不說,避開身前之物也如探囊取物,令人詫異!走著走著,他速度越來越快,留給人的背影也越發模糊,不肖片刻時間,便完全消失在人視線所能及的視野裏。


    而聲音從若有若無到越來越近,莫無念倒也聽清了那聲音在講些什麽。


    “本大爺欺負你們,就是對你們天大的恩賜!”


    “讓你們不種田來服侍我,等以後我成了莫家主事人自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


    離近了莫行也看清了是怎麽一迴事。


    一個胖到隻剩下碩大肚子的人坐在一張高高的木製椅子上,像是土皇帝一樣神色輕蔑看著一眾匍匐在自己腳下的人,時不時還會罵罵咧咧罵上他們兩句。


    見一個懵懂小孩隻是呆呆望著他不說話,胖子拖著原滾滾的肚子像條蛆蟲一樣從椅子上蠕動下來,一腳將小孩踢翻在地罵道:“誰家的養得不長眼睛,不懂規矩?”。


    他怒目圓睜,像是一頭惡鬼惡狠狠盯著腳下一眾人!就是有人想替小孩說上兩句,見他兇煞模樣也不敢抬頭,隻把頭耷拉得更低!隻留下地上嚎啕大哭的孩童。


    見無人敢反抗他,他兩隻細小的眼睛眯成縫,壞笑著盯著爬在地上的幾個二八年華的少女道:“今日該換誰來侍奉本神侍大人了,這可是恩賜啊!哈哈哈!”。


    被盯上的幾個少女則瑟瑟發抖,不敢抬頭。她們記得,莫家大人有些變態嗜好,好幾個姐妹陪了他,卻連具完整的屍骨都留不下!


    而在外麵,齊安倒並沒有和兀力紮生事,而是都不約而同看向這個飛揚跋扈的胖子!


    莫行在遠處看著沒有著急動作,關於這個胖子他倒是知道。


    這正是他的二弟莫非非。


    雖然小他一歲,但人比他這個大哥就要長的成熟許多,脾氣也差許多!


    他尚未去永安前,自己這二弟就老惹禍事……


    而現在他去永安這麽長時間,莫家人一定以為他出了事情,這就有了立莫非非為家主的打算,也才導致這莫非非行事越發肆無忌憚。


    再加上莫家的關係,角牙關對眼前的這個胖子也就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作威作福了。


    “哦?那裏站著的,見到本大爺怎麽不跪?”那胖子也是眼尖,老遠就看到了在遠處思索的兀力紮。


    兀力紮倒是有些意外,剛剛齊安才不打算和他生事,他才要鬆口氣,這邊這胖子就這麽找他的麻煩,他自然生氣!


    興許是看兀力紮人高馬大不好欺負,莫非非又指了指齊安。齊安自是也覺意外,但隨即他嘴角勾起一些,向他走了去。


    見這黑衣青年就這麽筆直的向自己走過來,胖子神色越發不悅,直至暴虐,他隨手抓起旁邊桌子上的喝水的壇子重重向莫無念扔了過去,並大罵道:“你還不跪!”。


    壇子不大,隻有半尺來高,但被胖子重重扔出去,足以把一個正常人的腦袋打爛!


    壇子飛了過來,齊安抬起一腳,一腳將它踢碎,然後踏出幾步就到了胖子身邊。


    但在眾人看來卻不是那麽迴事,隻見他一步踏出幾丈,身化幻影攜一股勁風,轉瞬間就到了胖子麵前。


    “啊!”


    胖子顯然是被眼前這一幕嚇到了,大叫一聲,身子向後一揚縮成個團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好半晌,他才拖著臃腫的身子被人從地上攙扶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什麽人!竟然……竟然敢戲弄本大人!”。


    他這幅模樣,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氣的。


    “大人還怕我一個草民?”莫無念微微一笑,帶著幾分戲弄他的意思!


    而在人群中的莫行歎了口氣


    在莫行記憶中,自己這弟弟是很胖,可也沒有胖到走路都跟條蛆蟲一樣蠕動的程度。且在他記憶裏,弟弟雖然時常做事不懂事,可最起碼還是能明辨對錯的,怎麽他才離開這麽一段時間,這弟弟就這樣了?


    ……


    “你認得我?”莫非非看著齊安,見他說話還算客氣又變得不可一世了起來。


    “大人我怎麽會不認得您呢?”莫無念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


    他這自然是鬼話,純粹是這人沒事找事讓他有些惱怒!


    但經很快他卻從眼前青年的眼神裏讀出了別的東西,他“骨子”裏的不可一世又變得消失殆盡,演變成了從頭頂灌到腳下的森森寒意!


    他知道,眼前這人對自己動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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