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周皇身邊的侍衛,又不是特殊訓練過的死士,被孟月夕這一審問便什麽都交代了。


    原因是幾天前周皇在郊外打獵歸來到官道上一個茶攤歇腳時,一個綠袍年輕人在言語上得罪了他,可礙於這個年輕人書院十一先生的身份,周皇便授意身邊的人陷害了和年輕人關係好、走的近的木蓮兒。


    一切都真相大白,未等孟月夕說話,季青秋先道:“這些年……這些陛下的作為可真讓人難以捉摸,卻又不可思議!”。


    因為堂堂一國之君,真就敢和一個一個弱女子過不去。


    而這件事情,真就這樣忍下去嗎?這自不是孟月夕的作為,她雖是一介女流,但心氣比起賢王之流隻高不低,她雖不能把周皇怎麽樣,可不代表不能為木蓮兒翻案。


    想著,她就傳喚了地瓜幫另外一位道生後境的修士出來。


    這位修士名叫巫賀,是大周南部諸多小國中,一個叫南疆國的小國中出身的蠱師,使得卻是一身的好蠱術。所謂蠱,就是以自身精血飼養各種靈蟲,然後再驅使它們為蠱師所用。


    巫賀常年都是蒙著麵的,所以並不能讓人看清他的麵容,隻能從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最多判斷出她是個女子。


    要說唯一能看清的,也就她那雙眼睛,隻是這雙眼睛卻是明黃色的,瞳孔更是異於常人是雙瞳,看著像是某種野獸的一樣,被盯上一眼脊背發涼。


    所以哪怕她一言不發,也已經把這兩個侍衛看著心裏發慌,更別說有兩隻蜈蚣似的蟲子竟然憑空從這女子的手中爬出,然後順著他們的鼻孔鑽了進去。


    這時這女子才道:“這是三日蠱,顧名思義沒有我解毒你們活不過三日。”。


    隻看外形,會以為她是位妙齡少女,但實際聲如老鴉,聽著嘶啞又深沉。


    話語沒有多少威懾力,可想著有蟲子爬進了他們體內,這兩人隻向孟月夕求饒道:“姑娘……你要我們做什麽,我們一定做成!”。


    孟月夕冷笑一聲道:“你們倒是聰明,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就知道我要你去做事了!事情很簡單,你們這會出去到京兆衙門向王升說明,那銀子是你們放的就夠了!”。


    “這……”


    這侍衛兩人聽罷,卻是麵麵相覷了起來,要求聽著是簡單,可做完後,周皇肯定不會讓他們安安穩穩活著。


    似是知道他們所想,巫賀伸出一隻雪白的手,隨著她手的晃動,她手鏈上掛著的那些個小鈴鐺也響了起來,而這兩個人則覺頭重如鬥,疼的他們呲哇亂叫。


    最恐怖的是,就是這兩人互相可見對麵人額頭皮膚下有蟲子的身形不停遊著。


    隻這幾下,卻已怕他們嚇得駭破了膽,這會就是讓他們去殺他們自己的親人,他們也隻怕會點頭答應下來。


    將這兩人放出去後,孟月夕又對季青秋吩咐到,讓他去接應齊安他們,隻告訴他們保證木蓮兒的安全就好,不要直接把人劫掠出來。


    因為不等這兩個侍衛迴去,木蓮兒被一夥人不明不白救走,事情反而會難辦了!


    當下,季青秋聽到她吩咐就轉身離了去。


    巫賀開口對孟月夕道:“那剛才那兩人三天後要不要我去解他們的蠱?”。


    孟月夕搖了搖頭,這兩人是貪生怕死之輩,給他們解蠱,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把今天這一切告訴周皇。


    ……


    另外一邊,木蓮兒被一群官差衙役給帶到了大牢裏,在外麵的時候,這些個官差還表現的人模人樣有一副秉公執法的模樣。


    但一到了昏暗的大牢裏,這些人便把他們平日裏的邪惡想法一股腦兒都釋放了出來。


    這時五六個人七嘴八舌開始討論起了如何從木蓮兒身上撈好處:


    “嘿嘿,頭兒!聽說紅相樓的姑娘個個都還是姑娘呐……咋們要不……嘿嘿嘿……”


    “嘿嘿嘿!說的是啊!這些個姑娘一個個都是金絲雀,平常咋們怎麽能見到?再者這姑娘偷了東西,少說都要在釘床上走一遭!到時就是可惜這副好皮相了!”


    “那咋們哥幾個先快活快活?”


    ……


    幾個齷齪家夥你一言我一語,把木蓮兒嚇得小臉煞白,平常她雖大大咧咧,但遇到的那些個客人卻個個都是彬彬有禮的,但眼前這幾個家夥卻個個如狼似虎,恨不恨吃了她一樣。


    被叫作頭兒的那個老官差,倒是幾個人中畢竟理智的那一個,想了想他對幾人訓斥到:“你們一天到晚就隻能想到褲襠裏的那玩意兒?瞧瞧你們的出息!還是先按老規矩辦事!”。


    聽到這老官差還算是講理的,木蓮兒當下暗送一口氣,弱弱道:“什麽……什麽規矩?”。


    老官差打量她一眼後道:“姑娘,按照我大周律法來講,偷盜罪是十分嚴重的!嚴重的是直接要剁手的,輕的少不了就要在釘床上滾一遭!姑娘這個罪嘛,肯定是上釘床沒跑了,到時候行刑的就是我們老哥兒幾個,你若好能拿出點人事出來,我們到時下手就輕點。”。


    這話說的條理清晰,顯然這種敲詐牢中犯人的事情他們沒少做。


    這意思也很明了,就是直接向木蓮兒要錢,要是給得出自然少受罪,要是給不出……那事情就不是那般簡單了。


    就聽這老官差惡狠狠道:“要是姑娘說沒有,我可不信,姑娘你的身價在紅相樓也是不差的!拿不出三千兩,我這就叫我這幾個兄弟招唿你!”。


    雖然到了這個時候,連這個官差也懷疑起一個事實,那就是木蓮兒能在紅相樓賺那麽多,為何還要偷呢?


    但真心是什麽,老官差一夥人卻都不關心,在他們眼裏木蓮兒就是一隻待宰的肥羊,他們要在這頭羊死之前,將它能用骨頭和血肉都扒下來。


    被這般威脅,木蓮兒反而覺得自己已經受了辱,便故意不迴這些人的話。


    老官差則擺了擺手,示意他手下的人給木蓮兒一點顏色看看。這些人似是餓極了餓漢,將木蓮兒視作美食,直接就要撲在她身上。


    但隻聽的哎呀幾聲,一個綠袍子的人出現在他們麵前,直接就將這幾個人給打暈了過去。這人自然是郭誌才,雖然有著已經趕到的季青秋一直攔著他,可眼見心愛的女子就要受辱,他哪裏能忍。


    再者這幾個官差雖練過武,但畢竟是普通人,哪裏比得上郭誌才這個入了修行的人,加之沒有防備,自是被郭誌才打暈過去。


    對於這樣的人,齊安自是提議直接砍下他們腦袋的,但季青秋卻道:“小兄弟不可!要真把這幾個人殺了,那木姑娘出去該怎麽辦?繼續東躲西藏嗎?稍等等吧,等那兩個人投案證明了木姑娘清白,你們再接她出去也不遲。現在我們還是繼續到暗中待著吧。”。


    齊安是個明白人,自是及時收住向木蓮兒說明情況,木蓮兒雖然疑惑眼前的一切,但既然齊安和郭誌才都說會保她安全,現在這種情形下她也沒有多問。


    這個時候的她,一改她的大大咧咧,一副小女兒家姿態,杏眸帶幾滴淚珠對郭誌才道:“你個綠袍癩蛤蟆,我倒是以前沒看錯你!”。


    這個時候的郭誌才態度堅決道:“為姑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齊安聽著他倆的話,打趣道:“行了……先別肉麻了!郭兄,還是先隨我們到暗中躲著吧!對了,經曆過這場生死,咋們就是兄弟了!”。


    有關地瓜幫的一切,齊安本來是打算隱瞞他的,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多些掩飾,反而會讓對方多想了。


    郭誌才自是聽的不明所以,但齊安又道以後他會明白的,他便沒有再問。


    一行人在暗中躲了小半刻時間後,來人將木蓮兒帶了出去,來人雖然怪異幾個官差怎麽救倒在地上,但他們現在是聽從王升的話來差人的,自不能考慮那麽多,隻得先把木蓮兒帶到大堂上,一切真相大白,王升自然當場釋放了木蓮兒。


    怪的是,報案的那兩個證明木蓮兒清白的人在出了京兆衙門後當場暴斃。


    且這件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簡簡單單落下帷幕,又幾天後,當初在衙門大牢欺辱過木蓮兒的人一個個都離棄死亡,這自然都是郭誌才做的。


    也是因為這次事件木蓮兒生了一場大病,消瘦的叫人心疼,好在有郭誌才時時守在她身邊。


    這件事情搞定,齊安的生活自然迴歸到了正規。一天之中的早上去郊外擺攤,下午則是去書院隨齊二子修行。


    就又這些時日,他的修為竟然直接突破到了痛神中境。


    他的生活迴歸到了平靜,但永安城卻不會就此平靜下來,就在六月份的最後一天,永安城外的官道上來了一個男子。


    這男子肌膚勝雪,容貌甚是俊美,要不是一舉一動都有一股子貴氣,直讓齊安懷疑是又見到了知玄。


    但他並不叫知玄,她叫程長歌,而且是一個女子,西魏的煌丘長公主。


    外人當他是個男子,認不出他,但齊安一眼就認出了她,而她也一眼就認出了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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