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不久之後,關押在大理寺的七個諜子就無緣無故死在了牢房中。


    當然消息由卓不凡傳給齊安,齊安覺得這消息不放出來也正常,畢竟現在周齊兩國剛和親修了秦晉之好,這樣的事情出來,自然會令北齊那邊難堪,再者這七個諜子這些年也並未實際做出危害大周的事情,就讓他們這樣了無聲息死去不引起百姓的議論,也挺好。


    這件事情處理的令人滿意,可齊安所想的事,周皇處理的就很讓他不滿意。


    當齊安聽說,周皇將過去的貪汙之事一筆帶過,卻僅僅因為自己兒子可能會威脅自己皇位而生氣,齊安氣的冷笑道:“那這種陛下,我倒希望他被他兒子砍了頭!他自己的皇位就來的關明正大了?”。


    其實就是季青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其實也是一種氣憤的態度,這樣的處理結果實在叫人寒心。作為皇帝,不為天下人考慮,反而是在時時考慮自己的兒子會威脅到自己的皇位,虧他常常把自己比喻成賢德明君。


    “兄弟,小點聲!你這話要是被人聽去了,要砍頭的!”卓不凡則對齊安小聲提醒到,現在他們還在外麵擺著茶攤,這話若是被人聽取,他們長有十多個頭都不夠周皇砍。


    當然經曆了這樣一件事情,卻越發堅定了齊安要在書院學一身本事的決心。


    近段時間,他自是也去明鏡司找過淩朝鳳,和他說說進明鏡司的事,可每次去他他每次隻能見到淩冬,後者則是說明淩朝峰令了陛下的密詔出去辦事了,沒個幾個月時間迴不來。


    所以進明鏡司的事情隻能繼續擱置下去。


    再次來到書院百轉千思峰下,站在那顆梧桐樹下,他就想像幾天前一樣進入到那種奇異的狀態。


    可心中還帶著對周皇的忿忿之意,他心情亂的很,坐了一個下午都沒有任何收獲。


    陸蓧嘉看他情緒低落,雖不知原因,以為是他在梧桐樹下的修行沒有收獲,便對他道:“明天你去書院的時候,可以再早點去,在修行上有什麽不懂的,你可以去問問書院的四先生。”。


    “四先生?”齊安不明所以。


    接著陸蓧嘉才說出了這些日子她修為精進的原因,除了她自身天賦異稟外,每每她早到書院去看書時,就會在思過閣附近看到一個長相儒雅的中年人,接連幾天,他見她早上都會在斷崖上修行一會兒,卻又每每皺著眉頭,似乎是修行不順暢,便會出言指點他幾句。


    且每次指點,都能直接指出陸蓧嘉的問題,隻讓她懷疑,對方是不是修行了和她一樣的修行法。


    齊安聽一向聰慧的陸蓧嘉竟然把這四先生說的玄乎,心中大感好奇。


    於是第二天淩晨,天還未亮,甚至還是皓月當空的時候,齊安就和陸蓧嘉早早來了百轉千思峰。


    就見到一個身穿白衣的儒雅中年人,在那顆梧桐樹下擺了一張棋盤,一個人自娛自樂對著弈,不時在棋盤上下上一子。


    陸蓧嘉示意齊安不懂的可以去問那中年人,她自己則進了思過閣。


    齊安想了想,便走上前去對著這中年人恭敬行一禮道:“四先生,這梧桐樹下有著什麽玄機,可不可以告訴我?”。


    他一介武夫,這段時間總是文縐縐的說話,自是不舒服,並且話出口後又忐忑了起來,覺得這樣直接問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哈哈哈哈……小兄弟不必這般拘謹,在下齊二子,說起來算是和小兄弟可是同家。叫二子是因為平生我就黑白二子這個愛好。”說著,齊二子捋著胡須,指了指棋盤。


    接著他笑著又道:“這梧桐樹下的玄機就是玄機,若我能道得明,就不是玄機了。隻是小兄弟想要參悟到這裏的玄機,就需得靜下心來。”。


    得到這麽個迴答,齊安覺得他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但他說的有一點卻是點醒了他,他在這樹下想要進入那種奇異的感覺就必須得靜下心來。


    就在說這兩三句話的時間,天竟然已蒙蒙亮了起來,齊二子收起棋盤打算離開此處。


    離開時,他突然饒有興趣看了一眼齊安道:“對了……是你的那個小侍女叫你來問我的吧?隻是她的言行舉止可不像個侍女。還有她所修佛家的修行法修的就是無情無欲,你們將來要修成正果可不是一般的難。”。


    他之所以能指點她一二,也不過是因為早年看過荀子收錄過的一門佛家法門。


    這話讓齊安聽的不明所以,但也沒放在心上。可接下來他在梧桐樹下哪怕放空心神靜下心,卻也進入不了那種奇異的狀態,一整天就這麽碌碌無為過去了。


    有些不甘心自己什麽都沒問到,齊安比昨天更早來到了百轉千思峰,就見齊二子似仙人一般飄飄然從遠處飄來,然後將棋盤擺在了樹下。看的齊安目瞪口呆。


    “小兄弟也來這麽早啊!”直到齊二子同齊安說話,後者才反應過來。


    並且齊安想起知玄曾於他說過的,在書院有三位逍遙境以上的修行者,心中不禁在想,這四先生已經如此厲害了,在他之上的那三位先生又會如何厲害?


    見齊安隻是看著他發呆,齊二子笑著對他道:“竟然我和小兄弟都是姓齊,那便是多少有些緣分了,再者日後你若成了我師弟,那緣分就更大了!我這裏有我自己悟出的一個叫聚氣發的法門,不知你學不學?”。


    齊安聽罷,自然心動,但隨即又苦笑道:“四先生好意心領了,我沒有氣海……”。


    “這樣啊,我看看……”齊二子就像當初知玄一樣,伸出兩根手指搭在齊安手腕處探知其齊安的氣海來。


    但過了幾息時間,他探知到就如齊安說的那樣,他並沒有氣海。可同樣讓齊二子覺得奇怪的是,齊安的體質卻又像被人伐骨洗髓過無數次一樣,更能與天地間的靈氣產生共鳴。按理說這樣的體質,但凡有個氣海不論大小,都該是十分適合修行的。


    不過齊二子隨即又想,日後齊安若真成了他的師弟,老師就未必沒有辦法給他造個氣海出來。


    麵對愁眉苦臉的齊安,齊二子則笑著對他道:“小兄弟不必多慮,我這個法門不需要氣海。”。


    “不需要氣海?”


    “那你學還是不學?”


    “學!學!學!還請四先生教我!”


    聽到有這樣的修行的法門,齊安樂的喜上眉梢。


    齊二子接著緩緩道:“天地間布有無數的靈氣,人的氣海卻是有限的不能將之全部納在體內。可將之聚集過來一些,短暫利用還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你且看好了。”。


    說著,他緩緩探出一手向峰下探去,然後輕輕一按,就將封下飄著的雲霧開始不停翻滾起來,並且以百轉千思峰為中心,不斷有雲霧匯集過來,然後雲層不斷積厚,籠蓋住整個永安城。


    此時太陽從東方升起,將雲彩映照的殷紅,從峰底部向下看去,風景自是美麗好看。


    也隨著雲層不斷積厚,最終雲的顏色由紅又變成墨色,隱隱可見其中有電過閃現。


    聽著周圍的雷電轟鳴聲,再看著這番景象,齊安驚的簡直說不出話,這般隨意布施雨的手段簡直就是仙人的手段。


    不多時,永安城便淅淅瀝瀝下起了雨。


    齊二子則笑著又無奈對齊安道:“可惜啊!這聚齊法的雞肋之處便在與,聚來的靈氣終極不屬於自己。所以這般景象如今我隻能維持小半個時辰。”。


    就見隨著他動作停下,雨勢跟著小了起來,不多時雨應該就會停下。


    可繞是如此,說出去已經足夠驚世駭俗了。


    “方法我已經教你了,你就在這梧桐樹下好好體悟吧!”說罷,齊二子收起棋盤,如他來時那樣飄然離去。


    他相信齊安既然領悟了一些九思冥想法的法門,就應該學的會他這門聚氣法。


    這時陸蓧嘉和郭誌才才陸陸續續從峰下走上來。


    就見齊安一個勁兒伸出手在空中抓著空氣,讓郭誌才惡趣味道:“齊兄莫非是在練催胸手?”。


    然後他瞥了兩眼陸蓧嘉平平無奇的胸脯。


    “這是什麽手?”


    “咳咳……姑娘隻需知道是對你有好處就對了!”


    陸蓧嘉問起,郭誌才想起她美麗的嬌美容顏紅著臉對他說到。


    陸蓧嘉雖然不明所以,但見郭誌才神情略顯猥瑣,覺得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她走到齊安麵前道:“這種東西還是少練的好,隻會凸顯你的無恥下流。”。


    這會的她上了峰,四下無人自然已經取下了麵具,顯露出她的美麗容顏。


    見她那雙丹鳳眼充滿了鄙視之意,齊安雖不明所以,但想著好不容易有了一門適合他的法門,為什麽不能練?因此他執拗道:“那我偏練!”。


    結果陸蓧嘉悄聲走到他身邊,兇悍的一把提起他衣領,將他整個人提到斷崖下,麵容平靜認真道:“你講的那些葷段子我是很喜歡聽,可有些動作做出來真就叫人覺得下流無恥了!”。


    她近來修為精進,自然氣力也大了不少,齊安直接反抗不了她。


    齊安不知道是她哪裏的腦迴路又不正常,欲哭無淚便把齊二子教他聚氣法的經過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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