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玄心中有些詫異,這王清輝親眼看見過李順的下場,如今還敢出來挑戰,說明其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他爹是靈胎期,所以他身上有靈髓期的法寶也不意外。”


    想到這,顧之玄剛準備開口,王清輝卻急不可耐,一臉冷嘲:


    “顧玄道友,莫不是怕了?”


    “這是在激將他?”


    “看來這兩位之間,有私仇。”


    今日在場的弟子裏,有不少核心和內門,均暗暗交換了一下眼色。


    雖然王清輝不是玉虛宗弟子,可其父乃王言禮,是以這些年王清輝在玉虛宗內的地位頗為超然。


    尋常核心見了,也得客氣對待,不敢得罪風頭正盛的蕩魔峰。


    “主峰如今式微,聽說前幾日宗主出麵,把元靈法壇傳承給了蕩魔峰峰主,如今芩長老剛收的弟子就與王清輝有仇怨,這主峰的處境不太好啊。”


    “以後多少得顧忌著點蕩魔峰,不要與那姓顧的走的太近了,他雖有丹火傍身,可底蘊遠遠不如蕩魔峰。”


    一些交好的核心弟子已經在暗暗傳音交流,看向顧之玄的眼神都頗為古怪。


    “王清輝,你莫著急。”


    顧之玄眉頭微皺,隨後看向芩玄德:


    “師尊,我若與王清輝比試之中,下手太重,打殺了他會受門規處置嗎?”


    “嗤。”


    王言禮嗤笑一聲:


    “小小年紀,殺心倒是挺重,不過鬥法切磋,難免會有死傷。


    要是在公平鬥法之中,清輝死在你手中,那也是他技不如人。”


    說到這,他瞅了芩玄德一眼:


    “但也能事前約好,是要死鬥,還是生鬥。”


    “顧玄,你初入玉虛宗,這是你在玉虛宗的第一場鬥法,我們選生鬥便可。”


    芩玄德淡淡道。


    “玄德前輩,你對門下弟子就這麽沒信心?


    我與顧玄在玉虛坊內有些許誤會,不如就趁此機會,在玉虛宗內進行一場死鬥好了。”


    王清輝冷笑道:“有諸位長輩看著,也好知道我王家是不是真的以大欺小,免得什麽髒水都潑我們頭上。”


    金剛佛宗和另外兩座大派的靈胎期若有所思的看了王清輝一眼,麵帶微笑,沒有插手此事。


    玉虛宗的靈胎期眼中紛紛湧起一抹怒意。


    不管他們是不是跟蕩魔峰交好,如今王清輝一個小輩對芩玄德出言如此不遜,還在外人麵前,這就實屬不該。


    紀敏之眼中閃過一抹寒芒,剛欲開口,就見王言禮隔空打了王清輝幾個嘴巴子。


    “爹!?”


    王清輝驚怒不定。


    “你這些年猖狂慣了,能這麽跟長輩說話?”


    王言禮冷聲道:“道歉。”


    “是……”


    王清輝低著頭,衝芩玄德道:


    “是我剛剛語氣太重了,還請玄德前輩原諒。”


    芩玄德麵無表情的看著他,隨後淡笑一聲:


    “你既是小輩,我怎會與你斤斤計較?不過你說的死鬥大可不必。”


    王清輝眼中閃過一抹惱怒。


    王言禮的麵色也是微微一變。


    就在這時。


    “師尊,我覺得與王清輝死鬥也無妨,正好我看他不爽,能光明正大的打死他,這機會難得。”


    顧之玄忽然開口。


    “這是個愣頭青啊。”


    “他看不出王言禮是想要他身上的丹火?”


    “王言禮既然敢讓自己寶貝兒子上台,那就是有十全的把握。”


    “芩玄德早看出這點,才隱忍拒絕死鬥,沒想到他這弟子也是夠傻。”


    玉虛宗的長老互相對視了一眼,再看顧之玄的眼神,已經帶上了一絲淡淡的輕蔑。


    沒有腦子的修士,在修行界裏,始終是走不遠的。


    “陳湛,丹火落在這家夥手中,算是浪費了。”


    白發老者嘴唇微動。


    陳湛見自家師尊如此評判顧之玄,神情有些複雜,不敢還嘴。


    同樣站在一旁的周壽眼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芩真卻看不出其中道道,好奇傳音:


    “周師兄,顧師弟與王清輝之間,你說誰能贏?”


    周壽沉吟:“……大概是王清輝吧。”


    芩真立馬愣住了。


    彼時,芩玄德默不作聲的看著顧之玄,眼中漸漸湧出一抹無奈,傳音道:


    “你這孩子,怎麽不問問為師就擅自開口?他們這是想要你的命,奪你的丹火。”


    “師尊,弟子看出他們的意圖了,所以王清輝才敢在王言禮的授意之下,當眾口出狂言,辱你顏麵。


    這事,必須拿王清輝的頭顱來了結。”


    顧之玄嘴唇微動。


    “哦?”


    芩玄德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詫異。


    他發現自己這位弟子,似乎對此戰充滿自信?


    “芩玄德,既然你門下弟子都這麽說了,那這場比試,就死鬥吧。”


    王言禮淡淡道:


    “正好小輩之間的仇怨,也借此了結掉,免得日後引出更大的麻煩。”


    芩玄德看了看顧之玄,又看了看王言禮,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那就死鬥。”


    此言一出,在場絕大部分修士看顧之玄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了。


    “阿彌陀佛。”


    忽地,金剛佛宗那位大和尚雙手抱拳,道了一聲佛號。


    等眾人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後,大和尚才笑道:


    “顧玄身上有丹火,如若他在死鬥之中身隕,那這丹火的歸屬,不知諸位可曾想過?”


    玉虛宗的靈胎期均是一怔,他們當然想過,隻是沒說出來而已。


    到時候丹火自然是在內部消化。


    眼下這位說出此言,是何意?


    “了塵大師,你此言是何意?”


    一直不曾開口的紀敏之眉頭微皺。


    “貧僧是這麽想的,如果可以,我金剛佛宗願意拿出千年火候的「佛血菩提」,也參與這場死鬥。”


    “倘若我金剛佛宗的弟子僥幸贏了,那丹火就由我金剛佛宗來處置。”


    了塵和尚笑眯眯的道。


    眾修士麵麵相覷。


    本來這種話在玉虛宗裏直言,必然會被喝罵。


    可對方畢竟是金剛佛宗的靈胎期。


    礙於金剛佛宗的雄渾底蘊,玉虛宗這裏倒是沒人吭聲反駁。


    “既然了塵大師想要湊個熱鬧,我們兩派也湊一湊熱鬧好了。”


    雷蛇宮與真武門的靈胎期互相對視一眼,發話表態。


    王清輝顯然沒料到這件事,會讓金剛佛宗他們也強行參與進來,一時有些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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