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繼續說道:“哎呀怎麽說呢姑娘。”


    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我和某經常在外邊滾了一身泥巴,迴到家裏就特別想有一個……有一個人能夠跟她說說過心的體己話,洗掉這身臭泥巴,不要以為和某是個貪戀美色之徒,如果是那樣的話,很容易的,此刻……我隻想求一個紅顏知己而已。我知道,對我和珅而言,要想壓倒千百個大男人,容易。但是,要想求得……”


    迴到座位,坐了下來,“蘇姑娘這樣一個女子的真心,難。”


    蘇卿憐忍不住笑了,如花般美麗。


    和珅說道:“蘇姑娘如果想更進一步,和某求之不得,如果不情願我決不強求。”


    蘇卿憐站起身來,走到門前,背對著和珅,說道:“小女子我到了這一步,也沒有什麽選擇的餘地了,先求和大人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和珅站起身來,來到蘇卿憐麵前,“隻要不謀逆,我一定盡力辦到。”


    蘇卿憐說道:“你看家父內宅裏眷屬姬妾、丫鬟、仆婦、一百多人他們都犯了什麽罪?”


    和珅說道:“按理說是沒罪,按大玄律例應該發往邊疆地區給披甲人為奴。”


    蘇卿憐走了兩步,“難道和大人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和珅也是如此,說道:“有,可以分財遣散,各歸故裏,這個我能辦到。”


    蘇卿憐正對著和珅,說道:“和大人,你真是做了件大好事了。”


    和珅哈哈大笑,顯得十分豪邁,說道:“好事?姑娘,新近刊刻的聊齋誌異可看過否?”


    蘇卿憐點了點頭。


    和珅說道:“開章第一篇考城隍,閻羅殿前有一副對子,寫的是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做惡,雖惡不罰。這比人間律令境界高多了。它直指人心,何況本來善惡就難以分的清楚。我有心為善,閻王爺不會獎賞我的,更何況遣散迴鄉就是福嗎?發配邊疆就是禍嗎?難說。”


    蘇卿憐說道:“和大人說的是,卿憐不得不佩服。”


    和珅說道:“多謝姑娘垂愛,至於我和珅,將來不知會落的什麽下場?死了,肯定要下十八層地獄的,到時候再說吧。”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樣。


    “大人。”蘇卿憐突然有些感同身受。


    和珅的手放在蘇卿憐的肩膀上。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莫離的聲音。


    “額……和大人真是勤勉,這麽晚了還要問案。”說完這句話的時候,莫離已經出現在二人眼前。


    和珅有些掃興,“莫離,你怎麽來了?”


    莫離抽了口煙,走了進來,“皇上不是讓我二人監審嗎?和大人如此不惜餘力,莫某當然也不能落後了,我放心不下,我夜不能寐,前來看看有沒有假公濟私,落井下石的。”


    和珅舒了一口氣,說道:“好,你看看,好好看看。”


    然後對蘇卿憐說道:“蘇姑娘,後會有期。”邁步離開了現場。


    莫離抽了幾口煙,一邊抽一邊踱起步來,說道:“蘇姑娘,你家父之事,已是人力難為。”


    說完這句話,坐了下來,“就算你費盡心機,那也是飛蛾撲火,姑娘尚且年輕,我勸你好自為之。”


    蘇卿憐走向莫離,邊走邊說道:“多謝莫大人提醒,小女子為救父親,生死都已置之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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