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都尉王同蛟隨同幾個東廠的幡子,一路跑過來,實在是夠狼狽的。


    因為他們是從王都的水門,從護城河裏麵逃出來的,所以一個個實在沒能維持朝廷的顏麵。何況,他們此番本來就是來搬救兵的、求人的,又能有什麽麵子呢?


    這一會兒……


    他們登陸了耗鏡之後,在一隊騎兵的引領下,朝著裏麵走。


    這一路過去,給他們最大的感覺就是,這裏的肮髒、雜亂還有有序!


    是的!就是這麽矛盾的感覺,卻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


    髒亂是因為災民太多了,全都聚集在一塊兒,甚至他們連個像樣的房子都沒有,大部分都是一個個簡單的草棚子。但是……


    令人預想不到的是,住得這麽髒亂差,他們卻有完整的火爐子!


    一路過去,你看吧!到處都是叮叮當當輪動鐵錘,打鐵敲擊的聲音。


    不遠處!


    甚至還有一塊兒空地,一個穿著一般的男人正在檢查一排穿著破爛的青年牙口,像是牲口一樣看看嘴,再拍拍胸口。赫然地上樹著一塊兒牌子,上麵寫著三個大字“征兵處”!


    “好家夥!這外界都說李季澤造兵器、招流民,就是為了造反做準備!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真的!駙馬爺,咱們把他請迴去,到底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未可知啊!”


    跟隨著駙馬王同蛟一塊兒的東廠高手中,有個小太監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忍不住吐槽了。


    小太監不是別人!正是高公公的心腹,趙新智!


    之前這家夥在清河縣,在李季澤手中就吃過大虧,現在自然不喜秦王。


    可王同蛟卻清楚,李季澤是“真忠臣”!至少,在女帝暴曬他三天三夜之前,是真的忠臣。


    其次,再怎麽說……


    女帝跟他從小一塊兒長到大,這份青梅竹馬的情誼,再加上女帝的許諾,隻要秦王迴來救援!她可以封他為皇公。


    言下之意,你救朕一命,朕就讓你入贅!


    這可是天大的恩惠,天下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噓!趙公公,切莫再胡言亂語!現在可是在耗鏡,非是我大齊啊!”


    王同蛟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還左右看了看四周,一句話倒是驚醒了趙新智。


    他隻能深吸一口氣,強壓住怒火,一行人繼續往前走。


    而後……


    他們直接被帶到了一個碼頭處。


    到此,眾人是麵麵相覷,不明白什麽意思?


    直到帶路的人指著前方一艘巨大的,停靠在岸邊的船隻,淡淡的一句道:“秦王就在船上!你們過去表明身份,自會有人接你們上去。”


    趙新智怒了,直接尖喝一聲,“大膽!李季澤已經被撤去王爵,爾等竟然還敢稱唿他為秦王?是不把陛下的聖旨放在眼中嗎?”


    嗯?


    一番話說完,那領頭的小隊長臉色一冷,四周的士兵也刷刷地將手摁在了刀柄上。


    嚇得駙馬王同蛟一把拉住了趙新智,他焦急地趕忙給圓過來道:“陛下已經撤掉了這道聖旨!現在重新冊封李季澤為秦王了,大家叫得沒錯!叫得沒錯!”


    趙新智非常的不服氣,可是看著那幫“殺才”一個個的冷冷盯著自己,他隻能憋屈的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說明什麽?


    說明不管是之前的北涼狼騎也好,亦或者後麵這批招攬的士兵也罷,所有人早就已經被李季澤給同化!他們隻知道有秦王,不知道有什麽女帝和朝廷。


    所以,不管朝廷到底是不是承認李季澤這個秦王,在他們眼中他就是秦王!


    如同在亂賊口中的“北王”李鎮北一樣,這需要你狗朝廷、狗皇帝的認可嗎?


    當然,換句話來說,這些軍隊拿你朝廷的糧餉了嗎?


    他們吃的是誰的糧食?拿的是誰的銀子?憑什麽聽你女帝的?


    隻寄希望於,女帝兌現諾言後,李季澤成為皇公了,主公和主母不一樣都是主子?到時候女帝也能控製這支軍隊才好。


    很快來到了船邊,這一會兒一個穿著書生模樣的男子,一臉微笑道:“小人秦王府長史,陳應元見過駙馬!”


    在一幫丘八身上吃了憋,趙新智是有理說不清。但現在這個可是個秀才,總是可以拿捏拿捏的吧?


    他當即冷笑道:“陳應元,不知是幾年進士啊?”


    陳應元一冷,而後尷尬迴了句,“小人並非是進士!”


    “嗯?那你總是個秀才吧?”


    陳應元再次搖頭。


    好啊!好啊!


    趙新智是真給氣昏了,這李季澤被女帝摘掉王爵之後,他不僅還在以秦王自居!現在更是找了一個沒有功名的人,直接成了王府長史了。


    他眼中還有朝廷!還有女帝嗎?


    “哼!一個區區不入流讀書人,也配在這種場合?簡直是侮辱了我等!”


    太監趙新智冷哼一聲,居然在陳應元麵前還端上架子了。


    陳應元微微一愣後,他嘴角依然掛著那幅淡淡的笑容,不動聲響的招唿了句,“來人!”


    “喲!”


    很快,左右兩個背著火銃的士兵走了出來。


    陳應元也不生氣,還是笑嘻嘻的一句,“這兩位朝廷遠道而來的客人,想來應該累壞了!這位公公也說了,在下不入流!想來還得要個榜眼、探花之流,最次也是個進士來招待二位。這樣吧,先帶兩位大人迴去,待我們覓得榜眼探花,他們願意來我們耗鏡!到時候再來款待二位如何?”


    一句話,給駙馬王同蛟嚇傻了都。


    什麽?


    等他們去找到探花、榜眼之類的,再繼續談?


    隻怕到時候,女帝早就已經自掛東南枝了!


    王同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趙新智,你丫是從敦煌來的嗎?壁畫這麽多!沒事兒找事兒!


    耍什麽威風?


    你也不看看你的靠山……朝廷!到底是個什麽樣了?


    咱現在來這裏是求人的,不是來調人的,要激怒了人家,把你殺了是小事!耽誤了皇帝,誤國誤民是大事啊。


    想到此……


    王同蛟立刻招唿了一聲,“哎,陳長史!陳長史見怪莫怪。這一次我等來找秦王,是要讓他去朝廷當皇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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