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吃的是誰的糧?”


    “秦王!秦王!”


    “你們拿的是誰的餉?”


    “秦王!秦王!”


    清河縣剛剛過了新年,天氣寒冷,曬穀場上沒什麽人。


    但在今天,不少父老鄉親全在這裏湊熱鬧了。


    不為別的!秦王李季澤給北涼狼騎發餉,不僅發了三個月,而且他今天還要開倉賑災,給百姓派糧。


    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更何況大過年的軍隊無餉、百姓無糧,李季澤幹了雪中送炭的事情,怎就當不起一個“好”字呢?


    所有人都在誇獎,秦王好啊!秦王不愧是大齊的頂梁柱!整個朝廷,也隻有秦王才是真正愛民如子的好人啊!


    接下來,自然免不得是一番歌功頌德,把李季澤開常平倉救濟災民,公審知府的事情又給傳頌了一遍。


    如果有心人在此,大概知道李季澤要幹嘛了,邀買人心!這是要造反啊!


    但事實上……


    李季澤現在就算是真反,朝廷又能怎麽樣呢?


    她不僅不敢發作,還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免得刺激秦王會“清君側”。


    李季澤發了軍餉,收買了軍心,發糧食收買了民心。


    但這不夠!遠遠不夠!


    作為一個後世的穿越者,李季澤專門挑選了清河縣的“寒門學子”。這些人,要麽在本地沒有親戚關係,要麽就是朝堂上沒有關係。


    他們唯一還能有點自傲的本錢,就是認識幾個字兒,懂點文化。


    平日裏靠著給別人寫字寫對聯,勉強混口飯吃,但日子其實過得並不好,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靠科舉,越過越窮,最後落魄一生。


    可現在!李季澤把這幫人召集起來後,決定給他們工作,讓他們受到重用!


    但在這之前……


    李季澤要率先地給這幫人,好好的上一課!


    而且,為了讓更多的老百姓,能做到“開智”、“啟蒙”,李季澤允許他們在旁邊的旁聽。


    要知道,在封建時期非常講究“關係”的。


    這朝堂上的文官集團有鄉黨、朋黨,姓氏還有家族,就連科舉考試,當時負責批閱試卷的考官,一旦你錄取了,自動成為了他的門生。


    這幫寒門子弟沒戲了,如果能聽秦王一堂課,將來頓悟後出去混,也能打一個“秦王門生”的名頭不是?


    正因為如此,今日來聽課的寒門子弟,還真不是一個少數!


    而真正出自於豪門和氏族的學子,他們是不會來這裏的。


    就因為他們背後有靠山、有家族、有情報,李季澤現在是什麽人?


    亂臣賊子!


    誰敢跟他搞在一塊兒,將來要造反了,他們可是要受到牽連的。


    看到那些穿著破破爛爛、好多打著補丁的寒門子弟,李季澤點了點頭,非常滿意這種效果。


    也罷!倒是省卻了自個兒逐個篩選了。


    李季澤作為後世穿越者,深受“傳銷”和演講大師的真傳,畫大餅、拉仇恨這倆詞兒,上一個李季澤不會也不願意幹,但***的李季澤,要想造反!就得高唿“王候將相寧有種乎”!


    但在這之前……


    他得把寒門子弟、老百姓們的這把火氣給點起來才行!


    所以,李季澤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現場的所有寒門學子傻眼了。


    “諸位未來的國之棟梁!你們好!”


    噗!


    此話一出口,寒門學子們沒說話,倒是四周的百姓們一個個笑噴了。


    “國之棟梁?就他們?哈哈哈……”


    “考了幾十年,連個功名都沒有考上,他們還當棟梁!”


    “那個徐生我認識,家裏麵的米缸都見底了,若不是秦王施米,他下一頓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百姓們在嘲諷,寒門子弟們漲紅了臉,有點無地自容。


    同樣,他們也有點惱怒李季澤,本來他們就是走投無路才來聽你秦王的課,怎的?上來卻造如此羞辱?


    在這些人惱羞成怒的時候,李季澤卻是一臉嚴肅的開口,冷聲道:“我以天策上將的名義保證,本王剛才的話,句句屬實!沒有任何違心之語。”


    話畢……


    四周負責維持秩序的北涼狼騎們,紛紛嗬斥四周起哄、嘲笑的百姓,“安靜!都安靜!”


    “以前不說了,但今天過後……爾等在場的,隻要你們聽了這堂課,有所頓悟!我李季澤可以保證,將來你們不僅是國之棟梁,而且還可以青史留名!”


    嘩!


    這話一說,引起了下麵寒門子弟的沸騰,一個個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國之棟梁已經夠誇張了!現在居然還能青史留名?


    憑什麽?他們連一口飯都吃不起,還能青史留名?


    “秦王莫不是戲謔我等?如何才能青史留名?那可不單單隻是一句話而已?”


    “是啊!我等本是走投無路之人,尋一個門庭,有何苦被秦王如因此挖苦?”


    終於看李季澤越吹越過分了,這些寒門子弟們一個個實在是臉丟不下,一個個開始吐槽了。


    李季澤嘴角微微一撇,他看著焦躁不安的眾人,就怕你們不問!不怒!對一切都麻木了。


    隻要還有火氣!那就還有得救。


    “諸位可曾想過,為何考了這麽多年,始終考不中呢?”


    一番話,讓一群人漲紅了臉,還能因為什麽?


    沒才華!學得沒有人家好唄。


    看著低頭不說話的,一個個麵紅耳赤的文人們,李季澤直接再加一把火。


    “去年的新課狀元是誰?”


    馬上下麵有人答道:“葉福成!”


    畢竟他們當中肯定有人去考過了,自然知道榜首是誰了。


    但下一刻……


    “嗯!葉向高的侄兒葉福成!”


    “那探花又是誰呢?”


    “張德福!”


    “禮部尚書的族人!”


    “……”


    “榜眼!工部侍郎的幹兒子!”


    “……”


    巴拉巴拉地挨著把狀元、榜眼、探花以及進士們挨著說了一遍之後……


    本來一個個還羞愧不想說話,埋頭在褲襠的寒門子弟們,全都眼珠子都瞪圓了,一個個也把腦袋越抬越高。


    直到李季澤把前麵幾年的全給列數了一遍,從坐著狀態的眾人,全都變成了站著的狀態,還有人臉紅脖子粗,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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