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臭罵他一頓,但轉念一想……


    李季歡作為小妾之子,得到了哥哥李季澤的北涼狼騎,有點沾沾自喜的飄了!


    其次,沒來過朝堂,不知道這裏麵的水深水淺,第一次出頭被內閣首輔給上了一課,也不是他的錯。


    隻能說……


    年少無知!


    李晉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罷了!到時候,爹幫你活動一下關係,看看能不能讓陛下改變心意吧。”


    李季歡一愣,他最後又不死心地小聲詢問了句,“爹,若……若是陛下不肯當如何?”


    李晉迴頭一瞪眼,下一刻捏緊了拳頭,歎息一聲道:“瓦罐不離井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為朝廷、為陛下,馬革裹屍是軍人最大的榮耀!”


    李季歡:“……”


    一時間,他整個人的臉色都白了,外麵的天冷,他的心更涼!


    ……


    外麵的風雪,依然唿唿地在刮著。


    李家!


    作為勳貴第一家族,外麵是冰天雪地,但家裏麵卻是溫暖異常。


    四處都有下人們搬運上來的火盆,裏麵的炭火燃燒得劈啪作響。


    夫人黃素秋、小妾陳安然,以及李家的李老太君坐在一張桌前,還有不少幹果。


    大致是核桃、榛子、瓜子、花生一類的。


    小妾陳安然磕著瓜子,看著一直盯著窗外,分外擔心的黃素秋,她癟了癟嘴一臉不屑。


    李老太君則是開口問了句,“素秋,你這麽毛躁做什麽?”


    黃素秋歎息一聲,看向李老太君,無奈地道:“婆婆,這一次陛下突然深夜召開會議,我實在是怕……”


    “怕?這有什麽好怕的?”


    李老太君不明白。


    黃素秋則是歎息一聲,無奈地道:“之前季澤也是出去,再迴來……婆婆你也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真怕晉哥和季歡到時候會出事兒啊!”


    李老太君被這句話直接擊中軟肋,僵在了當場,下意識地看向了屋子的一角……


    從頭到尾,坐在那兒削木頭,沉默著一句話不說的大孫子李季澤。


    他真的像個傻子啊!


    “說什麽呢你?”


    誰能想到就在這時候,一直嗑瓜子的陳安然,沒好氣的插話了。


    “陛下召開緊急朝會,把晉哥和歡兒叫過去,能跟李季澤那一次一樣嗎?”


    說到這裏,她一臉嘚瑟的扔了一塊兒瓜子皮,瞄了一眼李季澤恥笑道:“我家季歡被陛下親封將軍,立刻就委以重任調北涼鐵騎駐守王都了!婆婆,你想啊!王都可是天子腳下,陛下讓季歡來駐守,這說明什麽?陛下把自己的安全都交給季歡了!這是天大的恩寵啊。”


    李老太君被這番話一說,果然是眼界大開,她點了點頭笑嗬嗬的道:“是啊!陛下對咱們季歡,可是恩寵有加!相信深夜召見,應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吧。這也是對我們李家的器重啊!素秋,你想多了,沒事兒的!沒事兒的!”


    豈料……


    黃素秋看著陳安然那一副嘚瑟的模樣,冷下了臉,淡淡一句:“我家季澤之前怎樣?天策上將!當朝唯一的異姓王,還是陛下的未婚夫呢。可最後又怎樣?”


    一番話,讓李老太君身體一僵,陳安然的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陳安然惱羞成怒,剛想隨便找句話反駁,可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


    “住嘴!子不言父過,臣不彰君惡!陛下行事,豈容你這婦人嚼舌!”


    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家人齊刷刷迴頭看去,就看到大將軍李晉和小兒子李季歡進門了。


    李晉冷著一張臭臉,顯然對於夫人黃素秋,剛才非議女帝的行為非常不滿。


    陳安然大喜過望,趕緊上前去迎接這對父子,“晉哥,季歡,你們迴來了!”


    說到這裏……


    她又轉過頭來,看向黃素秋陰陽怪氣地一句,“姐姐!你剛才那些話,也就是在家裏說說得了。但你可得小心隔牆有耳啊!我聽說東廠的耳目很多的,你兒子李季澤已經出事兒了,你不想把咱們一家再連累吧?”


    “你……”


    黃素秋被她這一頂,漲紅了臉,但因為有丈夫一句“臣不彰君惡”,她自知理虧一句話也不敢說。


    不過……


    噗!


    突然而來,突兀的笑聲讓這一家人都是一愣,眾人齊刷刷看過去。


    讓他們不解的是……


    發出這個笑聲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旁邊雕木頭的李季澤!


    陳安然有點惱火,她沒好氣地喊了句,“唉,傻子!你笑什麽?”


    一句“傻子”,引得黃素秋以及坐在一旁裝大家閨秀正在刺繡的王元雅不滿。


    王元雅雖然自己也叫這個稱唿,但李季澤畢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不是?


    別人叫就很反感!


    李季澤也不生氣,他莫名其妙地迴了句,“哦!我隻是想到一個好笑的事情。”


    “好笑的事情?”


    陳安然一愣,隨即嘟囔了句,“什麽好笑的事情?傻裏傻氣的。”


    “有這麽一個傻子,因為看到了世間的醜惡,被人忽悠說不看,那就不會覺得醜了!所以,他把自己的眼珠子挖了出來,你說傻不傻?”


    就這麽一句話,李家人是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陳安然翻了個白眼兒,一副真的是沒救了的模樣,她隨即沒好氣地吐槽道:“還真是個傻子!說的都是什麽胡話?”


    也懶得和一個傻子玩,陳安然看向自己的希望,她最寶貝的兒子李季歡。


    當即,帶著一副炫耀的樣子,拉著兒子的手,寶貝地詢問道:“季歡,今天第一次參加朝會是什麽感覺?陛下有沒有給你什麽封賞啊?有沒有當朝表揚你啊!”


    聽到這話,李季歡歎息一聲,開口道:“有!陛下封我做中原總督,可以調動中原所有兵馬!”


    一句話說出來……


    除了一臉歡天喜地的陳安然外,其他屋子裏麵的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尤其是李季澤和王元雅,臉上的表情要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聽到沒!聽到沒,婆婆!我就說嘛,陛下最寵我家季歡了!他是現在是中原總督,可以調動中原所有兵馬啊。這官職得多大?多威風?”


    陳安然還在一個勁兒地炫耀。


    結果……


    不說還好,說著說著兒子李季歡臉色一青,嘴巴一憋,差點沒當場哭了。


    我特麽要死了啊!親娘!


    這不是升官,這是去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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