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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望著蘇玨的小臉緋紅的樣子,淺淺一笑,卻又迅速掩藏起來,“怎麽可以這麽可愛!我的阿七啊!我可拿你怎麽辦才好啊?!”
蘇玨跟著青影走進了墨榭閣中,還沒等蘇玨細看呢!其中一個青衣小廝帶著兩人直接上了頂樓的一處包廂之中,房間旁邊一隻金色木牌之上寫著“天——鬆竹軒”幾個字。
裏麵十分寬敞,像極了古裝劇中的客房,隻不過比那大了豪華了太多太多。靠門左邊的烏木方桌上擺著一個雕刻著竹子圖案的鏤空紫檀圓筆筒裏放置著一大把各式各樣的毛筆,晶瑩透徹的白水晶筆擱像一座小山靜放在一旁,筆擱旁邊有古墨硯台,上麵雕刻著祥瑞獸的浮雕,活靈活現,巧奪天工,細細聞著還有一股淡淡的墨香。雪白的紙看似沒有什麽不同之處,蘇玨摸了摸,便連連咋舌,這紙的觸感細滑,居然和蘇曼的那條真絲裙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木桌旁邊不遠處便是書架,上麵擺滿了線縫的書本,中間的位置上放置著一隻做工精巧的雪白色鎏金紋琉璃瓦燈籠,燈籠的握柄是細膩的雕刻著鬆柏圖案的青玉材質。蘇玨拿起來,仔細的打量起來,一副愛不釋手模樣,看了許久,還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蘇玨又隨手翻了兩本書,上麵寫的居然都是古文,而且絕對不是一個時期的,看的她腦子疼,她吐了吐舌頭,又給放迴去了。
以桌子為界,門右邊兩側各放著兩個小木架子,一隻青花梅瓶裏插著一枝墨梅,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撲麵而來,最裏麵,是一張大木床,似乎也是仿古款,四方四正的床架子上罩著一層寶藍色的輕紗,架子最上麵的兩個角上掛著兩隻光麵的金鉤,紗帳便掛在了鉤子上。床上的被褥鋪蓋,都繡著極其精致的花樣,蘇玨用手輕輕摸了摸,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像真絲,卻又比真絲穩重。
靠近門的桌子上擺放著六碟精致糕點,一隻做工細致的紫砂壺,從壺嘴裏還冒著熱氣。“青公子,這位公子!請稍歇片刻,我家主人馬上就到。”青衣小廝彎腰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慢慢退身,輕輕的合上了門。
“難怪那個紅衣小廝一進門就不見了,想必是去通報他們的掌櫃的了。”蘇玨心中想著,卻也沒有說出口。
“阿蘇,來嚐嚐他們這的糕點和茶,還不錯的!”青影看著好奇寶寶一般四處打量的蘇玨,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啊?!哦,我來了!”蘇玨聽言,乖巧的跑到了青影身邊坐下。蘇玨輕輕拿起一塊潔白如玉的方形糕點,然後吃了起來。糕點剛一進嘴,荷葉的清香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最主要的是蘇玨隻覺得一股暖流在自己的整個經脈緩緩流動著,到最後徹底消失。
“這是靈氣!”蘇玨大驚,她沒有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一盤糕點裏居然蘊藏著靈氣,雖然不多,但是能將糕點裏都注滿靈氣,這麽大手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待遇,這墨榭閣中分五種客人,散客,黃字號客人,玄字號客人,地字號客人以及最為稀少的天字號客人。能享受靈氣糕點和上等靈茶待遇的,最起碼也要是地字號的。來,在嚐嚐這茶!”青影一邊說著,一邊給蘇玨倒起了茶。
“哦!”蘇玨乖巧的捏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杯中翠綠澄清的茶水,然後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咦?!不燙唉!”蘇玨用嘴唇試了試溫度,卻發現並不燙人,是那種不冷不熱,很舒服的溫度。既然不燙,蘇玨便放心喝了,一杯又一杯,跟著青影走了許久,她早就渴的不行了。
就在蘇玨“老牛飲水”的這片刻功夫,不遠處好幾個腳步聲匆匆而至。接著門被推開,首當其衝的那人卻嚇了蘇玨一驚。為首的那人是個男人,個子不高,差不多也就一米六幾,一米七左右,體格不大,特別瘦小,那不大的臉上長著一臉絡腮胡子,鼻子奇大如鬥,兩隻眼睛也很大,其中左眼像是被什麽東西的利爪抓過一樣,那碩大的眼珠子唿之欲出,相比之眼睛和鼻子,嘴巴則是小巧了許多,男人穿著一身亞麻色的不知什麽材質的褂褲,看起來光澤度很高,像綢緞,可是看起來卻不似綢緞那麽輕盈,倒像是麻布,很是貼合穩重。
蘇玨看著來人,微微怔住,卻也沒有一點懼意,隻是有些好奇。
“我這眼啊,當年為了收個無主木寶,結果遇到了個結丹的屍王,也得虧我命大,有幸結識青公子,否則我這雙招子廢了都不講,這條命都難保了!閣下既是青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墨榭閣的貴客了!不必客氣,請坐吧!”來人看見蘇玨直勾勾的望著他,心中也不惱,他似乎知道蘇玨是青影的重要之人,又或許是因為出於對青影的敬重,所以言語中沒有絲毫的不快。
“啊……啊,好!”蘇玨迴過神來,不好意思蘇玨本來想的笑了笑,跟著他們一同坐了下來。
“不知青公子怎的好端端的想起,來我墨榭閣?”那人望著青影,有些好奇的問道。
“今日得閑,帶一個朋友來你這兒看看!跟你打聲招唿,日後多擔待她一些。”青影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桌上的白瓷茶盞,然後輕輕抿了一口道。
“沒問題,既是青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鬼七的朋友。隻是不知道這位公子姓名,鬼七該如何稱唿啊!”那人聽見青影的話,連連稱道,之後,又開始問起了蘇玨姓名。
“我啊!我姓蘇……素白的白;單名一個蘇字。”蘇玨本來想說真名的,可她突然想起了青影的話,於是便來了個急刹車。
“那……我便稱唿閣下白公子吧!”鬼七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
“不用!叫公子多見外啊,你要是不嫌棄,我叫你一聲七老哥,你喊我一聲白老弟,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了!”蘇玨望著鬼七還以微笑,便和爽朗的他稱兄道弟起來,不得不說,蘇玨這副皮囊還是很不錯的,俊朗不凡,溫柔和煦,絕對的男女通吃,連蘇玨也喜歡的不得了。
“哈哈哈,好!那我就稱唿你一聲白老弟了!哈哈哈,白老弟下次有什麽需要,直接來找老哥,老哥絕對給你優惠啊!”鬼七顯然沒有想到麵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會主動和麵目猙獰的他稱兄道弟,這著實讓他愣住了。
蘇玨可是這幾百年來,頭一次主動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別的人見他這張臉,要麽就是嚇的驚慌失色;要麽就是一臉厭惡,還從沒有人第一次見自己便主動親近的,這不由得讓鬼七心頭一暖,有了這幾百年來第一次的感動。若說一開始,鬼七是因為青影才對蘇玨尊敬,那麽此時,他對蘇玨,是真的有了好感。
雖然隻是一句話,卻足以讓一個長期身處冰川的人感受到暖意;他被人尊重了,被人親近了,這竟然是他這幾百年來都沒有得到過的。
不過鬼七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消片刻他便迴過神來,也豪爽一笑,和蘇玨稱起兄弟來。
鬼七心中感動不已,蘇玨心中卻有著她自己的小九九,聽青影介紹她就知道,鬼七放在凡間,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商業大亨啊!和他做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再加上她相信,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絕不會是什麽大兇大惡之人。
她對麵前這麵目猙獰的人,有了一絲敬意,畢竟,比起那群外表光鮮亮麗,內心肮髒無比的人,知恩圖報的鬼七簡直是太可愛了。
青影望著和鬼七暢談不停的蘇玨,又是暖暖一笑,這麽可愛的小家夥,他還真不舍得和她分開,可是,時機還不到,他不能讓他的小家夥身陷險境。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鬼七,你去按著紙上的東西替我置辦,半個時辰,我要拿到。”青影從懷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交給了鬼七,隨即吩咐到,言語中卻沒有了對蘇玨的溫柔,有的,隻是不可違抗的語氣。
“是,青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那個,白老弟,迴頭我兩在聊!”鬼七接過青影手中的紙,連聲答是,又看了看蘇玨,輕聲說到。接著退了出去,連帶著身邊的小廝也跟了出去,腳步匆匆,不知去向。
“噗嗤~青影!你給鬼七的是什麽啊?”包廂內,又隻剩下了青影和蘇玨。蘇玨想起鬼七的樣子便覺得這人越發可愛,一聲沒忍住,便笑了出來,也是,光看鬼七的樣子,誰能想到這鬼七是個話嘮呢?
蘇玨想起青影交給鬼七的那張紙,複又好奇問道。
“他來了你就知道了!”青影捏了捏蘇玨的鼻子,笑意盈盈的故意賣起關子來。
蘇玨吐了吐舌頭,也不理會他,繼續專心致誌的攻克起她的美食。
青影轉過頭去笑望著蘇玨吃東西的模樣,蘇玨偷瞄了青影一眼,然後在心裏默默跟老天爺打起了賭,青影這小子,將來要是有女兒了,絕對是個女兒奴。
青影聽見麵前這小丫頭的心中所想,哭笑不得。他隻是對她一個人這樣啊!不過……要是和這丫頭生個女兒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成為一個女兒奴。想到這裏,青影笑意更濃,甚至笑出聲來了,他笑的開心,一旁的蘇玨卻看的一臉懵。
“青公子,東西準備好了!”要說鬼七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不過20分鍾左右,鬼七就已經準備好了青影所要的一切東西。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寶石戒指,畢恭畢敬的彎著腰,然後把戒指捧在手中,交給了青影。
青影不急不慢的接過戒指,然後捏在指尖,閉上眼,把戒指轉了一圈。
隨即睜開了那雙似乎能勾人魂魄的眼,嘴角輕揚了揚,蘇玨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青影絕對是個狐狸精,而且,至少是修行了千年的那種。
突然的,青影迴過頭,忍俊不禁的笑了,然後輕拍了拍蘇玨的頭,“你啊!”
鬼七:……
蘇玨:……
兩人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兩人一臉懵的青影,想笑卻又忍住了,他用手指敲了敲蘇玨的頭,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東西已經備齊了!我們也該走了!”
“啊?!不多待一會兒嗎?”蘇玨明顯沒有玩夠,“是啊!多待一會兒吧!我帶您二位逛逛小店!”鬼七似乎也還想和蘇玨多聊一會兒,也連忙幫腔起來。
青影望著眼裏冒著小星星,一件期待的蘇玨,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的笑了笑到,“好!那就在逛逛!”
鬼七在一旁,望著兩人,意味深長的偷偷一笑,一副什麽都看透了的模樣。
蘇玨似乎是感覺到了鬼七的目光,扭頭看了一眼,卻見鬼七對她笑了笑,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又轉迴了頭,“那個,二位跟我來!我帶你們四處逛逛吧!白老弟第一次來,別客氣,有什麽喜歡的東西,老哥送你兩樣!”鬼七站在二人身前帶路,青影蘇玨在後麵慢慢跟著。
鬼七帶著他們,從五樓下到了一樓,每一層的用處都不一樣。就像五樓,是專門的客房,用來接待最尊貴也就是天字號的客人。
四樓那層交易的,皆是最為珍稀不過的上品,無論是古董字畫,還是丹藥靈寵,都是萬裏挑一的稀世珍品。所以,價格也貴的驚人,百萬千萬,在這裏,不過小錢!聽到鬼七口中說的數目,蘇玨差點一口氣沒接過來,一開始還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的,後來,她瞬間老實了,乖巧的讓青影哭笑不得。也因為這裏的東西珍貴,這裏便也有了身份限製,不是地字號及以上的客人,你有錢也不招待。蘇玨才明白,在這裏,錢也不是萬能的。
三樓那層交易的則是比四樓次一些的貨色,但也絕對是市麵上見不到的寶貝,對於三樓,也是有身份限製的,玄字號以下的,連看看的權利都沒有。
相較於三,四,五樓,二樓和一樓就是完全開放式的了,一樓和二樓交易的貨物相比較四樓,三樓肯定比不上,但能進墨榭閣的,就絕對不是一般的貨色,大都是市上流通卻少見的。普通的東西也不是沒有,不過大多都聚集在一樓。
除此之外,一樓的大廳中間,有一個石頭砌成的台子,每月初一,都會在這裏舉行一個盛大的拍賣會。
蘇玨看著麵前這聞所未聞的一切,隻覺得像是一場夢,她在心裏暗自嘲諷自己,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鄉巴佬一個。
“白老弟,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喜歡的?別客氣,老哥送你幾樣!”鬼七看著四處打量著的蘇玨,笑了笑問道。
“啊?!哎呀,怎麽好讓老哥破費呢?不用了不用了!”蘇玨聽見鬼七喊她,複才迴過神來,她一迴頭,就看見了鬼七那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臉一直望著她。不過,蘇玨也習慣了,也不覺得嚇人,反倒有些莫名的親切。
“不不不……說了要送老弟的!不用跟我客氣了!還是挑選幾樣吧!”鬼七繼續笑著,連忙對蘇玨說到。
“那……什麽都可以嗎?”蘇玨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了一句到。
“那當然了!老弟盡管開口,我一定辦到!”鬼七望著蘇玨,一臉誠懇,信誓旦旦。
“你這裏……有沒有帶鎖片的項圈?”蘇玨見鬼七一臉真誠,於是也放下心來了,蘇玨把胳膊搭在了鬼七的肩膀上說到。
“鎖片?項圈?”鬼七一臉愕然的望著蘇玨,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為蘇玨會問他要些丹藥法器,符籙靈寵什麽的,結果她一開口卻要了個鎖片項圈,弄的鬼七一頭霧水。
“嗯!我送人用的!要金銀的,有嗎?”蘇玨看著鬼七不解的樣子,便心知這是出乎鬼七的預料了,於是笑了笑對鬼七解釋道。
“哦~明白了!跟我來,我讓他們給你挑幾個好的,你選!”鬼七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故意拉長了聲音,對蘇玨笑了笑說。
青影在一旁,看著蘇玨和鬼七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樣子,瞬間醋意大發。“好了好了!你挑幾樣東西,就能走了!”青影從兩人中間過,強行分開了兩人,不由分說的便拽走了蘇玨,往一處暗角走去。
鬼七看著青影的樣子,更加確定了心中的念頭。“嘖嘖嘖……可惜呀!兩個都是風度翩翩的俊朗公子,結果卻……果然,同性才是真愛……嘿嘿嘿……”鬼七本就猙獰的臉,此時掛著一個頗有些狡黠的笑,顯得好不猥瑣。
“老哥,你快來!”就在這時,蘇玨也不知是怎樣掙脫青影的,她冒出一個腦袋,喊了鬼七一聲。
“哦哦哦,來啦!”鬼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那笑容越發不懷好意,他應了蘇玨一聲,便連忙趕了進去。
鬼七喚來隨從,不一會兒,蘇玨的麵前已經是一片金光燦燦,簡直亮瞎了蘇玨的24k鋁合金狗眼。
蘇玨說要金銀的,鬼七倒是大方,麵前全都是金子的,沒有一個銀子的。“白老弟,這些都是庫房裏最好的了,你挑!要多少拿多少,實在不行,就都給你了!你別跟我客氣!”鬼七一番話豪氣十足,也真是舍得。
“用不了那麽多的!我挑一個就好了!”蘇玨卻明白,做人不能太貪心,最主要的是,她突然多了這麽多金子,她還真沒辦法跟蘇曼交待。
“那行,你挑,還是那句話,別客氣啊!”鬼七見蘇玨不貪心,好感度再次加分。
蘇玨麵前的東西,光看樣子就知道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墨榭閣最好的,那肯定都是分量極足,做工精美的。蘇玨一時間,居然看挑花了眼,就在此時一個雕刻著鳳鳥和祥雲圖案,上麵還鑲嵌著紅寶石的小鎖引起了蘇玨的注意。
“就這個吧!”蘇玨拿起小金鎖把玩了一番,也不知想起了什麽,輕笑了笑,似乎很是喜歡。
“就這一個夠了?要不要再多拿幾個?”鬼七看了看蘇玨手裏拿的金鎖,並不是麵前那一堆裏最重的,也不是做工最精致的。鬼七隻當蘇玨是不好意思,於是又對她說到。
“夠了夠了!就這個夠了!謝謝老哥啦!”蘇玨拍了拍鬼七肩膀,很是知足的笑了笑對鬼七說。
“哎~客氣什麽!說了送你的,不夠就在拿幾個!來來來,來把這個也拿著吧,這個不錯的!”鬼七說著,又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從中間拿了一個浮雕著鏤空祥雲紋,上麵做了點翠工藝的金鎖,直接塞到了蘇玨手中。
蘇玨看了看,的確做的十分精巧別致,再加上鬼七一番盛情難卻,便也不拒絕,乖巧收下了,“那好吧!謝謝老哥了啊!”
“哎~這就對了嘛!”鬼七那張在蘇玨眼裏看著越來越親切的臉上,又掛上了微笑。
“咳咳~不早了,我還有事,要走了!”青影看著蘇玨和鬼七稱兄道弟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不舒服,不由得妒火中燒。明明跟自己都沒有那麽親切,說著,他便抓著蘇玨的手一把拉了過來,也不管鬼七等人,然後徑直往外走去。蘇玨看了看青影不太好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也生怕把他惹火了,於是一句話又咽了下去,乖巧的任由青影抓著她的手。
“那好!我送送您二位!”鬼七是何等的察言觀色,他深知青影不痛快了,也不在挽留,隻畢恭畢敬的默默跟在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鬼七把青影蘇玨二人送到了門口,替二人找了頂古代的轎子,那轎子是藏青藍色的,更不提外麵掛著的金銀珠玉裝飾物了,古色古香,雍容華氣。這倒是很合蘇玨的心意,她那兩條腿,早就走的有點發軟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蘇玨看著抬轎子的那八個“人”總是有些莫名發怵。
那八個“人”,麵色鐵青且沒有一絲表情,目光呆滯,嘴唇烏紫,披頭散發,身形瘦長,一身雪白的白衣服,看的滲人的慌。她不由得往青影身邊靠了靠,青影似乎是感覺到了蘇玨的靠近,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雙眼裏也滿是溫柔。
“莫怕!我在!”青影用自己的手緊緊包住蘇玨的手,接著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撫著。
“嗯!我不怕!”蘇玨看了看青影那雙透亮且溢出溫柔的雙眼,心瞬間安穩下來。
兩人身後的鬼七,又是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容望著兩人,可隨即又恢複了正常到,“二位請上轎,歡迎二位隨時再來!”
青影依舊不曾言語,反倒是蘇玨笑眯眯的跟鬼七到了別,左一聲“老哥”,右一聲“老哥”的,惹得青影複才好一些的心情又瞬間不爽,拉了蘇玨直接上轎。
望著遠去的轎子,鬼七心中莫名的舒坦,他總覺得,蘇玨,以後會是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個人物。他轉過身去,嘴裏輕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兒。
“鬆晚!告訴他們,今天主人我高興!凡是進墨榭閣超過一百年的,一人賞一枚金錠子!”哼著哼著,又突然停了,他把邁上一層台階的腳收迴,又轉過身去,對著身邊那青衣小廝吩咐到。隨即又甩袖往迴走去,隻留下那個名為鬆晚的青衣小廝和那個不知名的紅衣小廝在風中淩亂,猶如石化。
兩人對視一眼,那鬆晚望著對麵的紅衣小廝,先開了口,“寒韻,主人這是怎麽了?!受刺激了?”
“是啊!這靈市之中,那個不知道主人把錢看的比命還重!別人是鐵公雞,咱家主人呢!就是個鐵蛋好嗎!除了咱家夫人,任誰也沒能耐讓主人心甘情願的花錢呀!”名為寒韻的紅衣小廝也望著鬆晚怔住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是主人吩咐的,咱哪,照做得了!走了,那麽多人呢,核對年份都要多長時間了!”兩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想不懂,幹脆就不想了,鬆晚拽著寒韻,直接迴去核對年份去了。畢竟“鐵蛋”身上拔毛,那就直就是千年,不,萬年奇觀!
除去這頭不提,在看青影蘇玨那邊。蘇玨進了轎子,望著轎子裏的一切,又再次化身好奇寶寶,這裏看看,那裏摸摸。
蘇玨本以為,她和青影兩個人坐一頂轎子,這裏會很擠。沒想到,非但不擠,而且還有一些富裕的空間。
“玨兒,乖乖坐好!很快就到了!”青影望著好奇寶寶似的蘇玨,萬般憐愛。皎若星空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麵前那姑娘的身影。甚至於她的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小表情都映在了他的眼裏,烙在他的心上,刻在他的骨子裏。
女孩聽言,乖巧坐下,他輕輕的替她捋好頭發,用最溫柔不過的聲音喚她,就像是在哄一個年幼的孩子,“玨兒……”
“嗯?”那雙噙著笑意的眯眯眼望著青影問到。
“你是真的……不是幻影……不是夢魘……”青影望著麵前笑意盈盈的姑娘,心如刀絞,疼痛欲裂。他用手小心翼翼,帶著試探性的碰了碰姑娘的臉頰,卻在碰到的一瞬間笑得那般燦爛。就像一個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失去已久了的最心愛的玩具。
不知為何,看著青影的笑,蘇玨的心瞬間被揪了一下,一種莫名的負罪感猶如決堤的潮水猛的朝自己湧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她不自覺的抱住了青影,“我聽到了……你的心……在哭……”
被蘇玨抱住的青影怔住了,聽到了蘇玨的那句話,一顆清澈的淚珠從青影那笑著的臉上落下。
青影也微笑著,閉上雙眼緊緊抱住蘇玨,他默默感受著姑娘的心跳聲,唿吸聲,不言不語。周圍靜的不像話,好像除了彼此的唿吸聲和心跳聲,他們在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突然,他們的轎子像是落地了,青影睜開眼,何其不忍的開了口,“玨兒……到了……”
蘇玨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獸,紅著臉,放開了青影。
青影隻覺得這樣的蘇玨,可愛的要命,他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蘇玨的小臉。
“好了,我們下去吧!”青影一隻手掀開簾子,一隻手牽著蘇玨的手,下了轎子。
跟在青影身後的蘇玨,看著外麵的場景就是一怔。差不多也就十幾分鍾左右,他們居然又迴到了蘇玨一開始出現的那片花海,蘇玨剛一下轎,抬轎子的那八個“人”,對著兩人鞠了一躬,然後抬著轎子,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過這一夜見過太多的蘇玨,已經習慣了,到也沒有多驚訝,甚至大概猜到了些什麽。不過相較於那八個“人”,她有更重要的事。
“青影青影,靈羽呢?把他叫出來!”蘇玨望著青影,連忙說到。
“好!”青影嘴裏默默念這些什麽,然後手往袖子上一指一劃,“出!”一道紅光閃過,一個穿著紅色羽衣的嬰兒肥小男孩再次出現,他撅著小嘴,好不委屈的撲到了蘇玨懷裏。
“娘親娘親……嗚嗚嗚……說好陪靈羽逛靈市的……嗚嗚嗚……”小家夥一到蘇玨懷裏,瞬間哭出來了,哭的何其淒慘,讓蘇玨心疼極了。
“乖乖乖!寶寶不哭!娘親有給寶寶買東西哦!”她用手輕輕拭去小家夥臉上的淚水,又在靈羽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抱著他輕輕的抖著。
靈羽被蘇玨的溫柔感染了,漸漸停止了哭泣,蘇玨見靈羽不哭了,便抱著他坐在了涼亭裏,她把靈羽放在腿上坐著,然後從帝戒之中取出了她挑的那個金鎖項圈,給靈羽帶了上去。
“寶寶喜不喜歡?”蘇玨揉了揉靈羽的頭發,輕聲問到。
“喜歡喜歡,特別喜歡!謝謝娘親!”靈羽低下頭,看著脖子上的金鎖,小手輕輕的摸了摸鎖上的鳳鳥,頓時開心的不得了,他笑眯眯的望著蘇玨,奶聲奶氣的說到。
“不客氣!在娘親的老家呀,小寶寶滿月的話,大人都會給孩子買一把小鎖!無論是金銀的,還是玉的,也無論大小,都要買一個!寓意鎖住平安幸福!所以,娘親也給寶寶買一把小群,我的寶寶也要平安幸福呀!”蘇玨望著靈羽,眼裏流露出滿滿的慈愛。許是因為蘇玨從小便沒有母親的緣故吧,所以她看著靈羽,居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於是便越發心疼他。
而一旁青影望著兩人,居然覺得兩人笑起來是那樣的相似,真的像極了母子。他多希望就像現在這樣一輩子,他們三個在一起,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可他明白,現在還不到時候,她的未來,牽扯著七界的生死存亡。這是他所不能掌握的,想到這裏,青影狠了狠心,似乎是做了什麽決定,手被攥的發白。
“靈羽!去玩吧,我和你娘親有事要說!”他定了定心神,然後對一旁和蘇玨玩鬧的正起勁的靈羽沉聲說到。
靈羽看了青影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蘇玨,卻還是乖巧的離開了。
“你……要和我說什麽?”蘇玨也一直看著靈羽走遠,才又迴過神來,她望著青影,一臉不解。
對麵那男人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麵無表情,然後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你……你有什麽話……直說好了……”
“……”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
“……”
“我可兇了……力氣也超大……”
“……”
“我告訴你……我小姨夫可厲害了……他是特
種軍人,分分鍾殺了你……”
“……”
“我……我還有兩個哥哥……他們也超厲害
哦……”
“……”
“嗚嗚嗚~我求你了……別再過來了……”
“……”
蘇玨一番恐嚇,並沒有什麽作用,青影隻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卻在蘇玨用哭腔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止步了。
“乖!不怕,很快就好了!很快……很快……”青影的眼睛望著蘇玨,有心疼,有憐惜,有不忍和不舍。接著又是那個清冷的香味,隨著青影的聲音,蘇玨的眼皮子又開始打閃,最後徹底閉上,倒在了青影的懷裏。
青影抱著蘇玨,把她放在了涼亭的地上仔細打量著,然後用手指關節在她的臉上輕輕蹭了蹭,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突然,他眼中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瞳孔瞬間放大變成了血紅色,瞳仁之中似乎還有著一隻在嘶吼的野獸。接著,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變得烏雲蔽月,一陣狂風大作,吹亂了花海裏的花,四周瞬間變的陰冷無比。
龍靈幻境之中,白灼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不由得苦笑了笑,“你,到底是欠了他太多了……”話畢,便又閉目打坐起來。
青影一頭黑發變白,指甲也變的又長又尖,手上暴起了黑筋,他望著蘇玨,喘息聲漸重,卻還是一隻手扶住了蘇玨的頭,然後,猛地把頭埋到了姑娘的脖頸之間,像是在親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風也慢慢停息,當青影再次起身之時,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常,而青影也變迴了原來的模樣。
除了,他那尖的嚇人上麵還滿是鮮血的獠牙,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一頭的大汗。他坐在地上,似乎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用盡力氣攬過蘇玨,把蘇玨摟在了懷裏,姑娘脖頸處,兩個血洞,看的觸目驚心。
他用手指抹過蘇玨脖頸處的血洞,那血洞竟在一瞬間消失了。
“七萬年,我愛你而不得,四萬年,我得而你不愛!我曾覺得,是否是我太過貪婪,所以,你才要受此苦難!那如今,我無欲無求,隻求你平安喜樂,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受這樣的苦了!”青影望著蘇玨,眼眶紅了,他守了她太久了太久……他的愛,他的執,他的妄,為了她,他,都願意放下了。他隻求,他存在於他眼裏心裏,勝過他生命的姑娘,不在受傷害。青影緊緊抱著姑娘,眼中噙著淚,手一直輕輕撫摸著姑娘的頭發,嘴裏也不停的念著。
他如何能舍得放下,可他卻不得不放下。青影就這樣一直抱著姑娘,也不知抱了多久。他雙目輕合,又是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青影哽咽了,一聲我的妻,喚得人肝腸寸斷,“玨兒……我的妻啊……你叫我……如何舍得……”
“啊!!!”青影抱著蘇玨仰天低吼,隨即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漫漫夜色之中。
在出現時,又是蘇玨的房間裏了。青影把蘇玨放在床上平躺著,眼裏滿是不舍,卻又在一瞬間隱忍,繼而化作堅定,手被他捏的發白,“百年修為,想必也夠你用了!玨兒乖……等著我……此生,縱是祖神臨世,我也絕不會再讓你重蹈當年的覆轍!”他的唇覆在蘇玨的額頭,輕輕的吻了吻,然後把從鬼七那要來的黑寶石戒指放在了書桌上。他站起身來凝望了蘇玨許久,狠了狠心,還是化身青光飛去。
帝戒之中,白灼在青影走後,一聲嘶嘯,顯出了原身——一條通體純白的角龍。
他吐出一顆發著白光的珠子,那就是白灼的龍珠。他盤旋著龍珠翱翔,一陣青色的霧氣被逐漸吸收進了龍珠裏。
而帝戒之外的蘇玨,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的變化,她的身體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她的皮膚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了像是鱗片的東西。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大致過了兩個多小時,“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突然的,一連著九道巨雷轟響,跟著耀眼的閃電光瞬間照亮了黑夜,與此同時,龍靈幻境之中的白灼收迴了自己的龍珠,又變迴了人的模樣,隻不過他的臉色似乎又變得很是蒼白。
蘇玨身周的金光越來越亮,皮膚上的鱗片也越來越清楚,“吼!”一聲龍嘯,一條金身巨龍從蘇玨身體中飛出,然後飛出窗外,在那猶如巨蟒扭曲著身體的巨雷閃電之中盤旋著。像極了一蟒一龍,相互博弈對峙。
巨雷閃電不停的擊打在巨龍的身上,一下,兩下,三下……那巨龍也不躲避,就那樣任由雷電擊打,雷電越是擊打,那巨龍便越是興奮,它不停的在雷電之中上下飛舞。
漸漸的,雷電開始有了停息之勢,似乎是覺得到時候了,那巨龍突然張開巨口,一口便吞噬了那猙獰駭人的雷電。原本那金色的身軀之上,在吞噬雷電之後,似乎隱隱約約的出現了紫色的電流。
“吼!”又是一聲龍嘯,巨龍又再次飛迴了蘇玨的身體之中。
在巨龍飛迴蘇玨身體之後,“砰~”一聲響,“渡劫成了!居然……已經是入靈末期了嗎?!”龍靈幻境中的白灼聽到了這聲音,淺淺一笑,卻又突然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
的確,不過才剛剛淬體的蘇玨,卻一夜之間就跳過入靈初期,中期,直接到了末期,著實令人驚訝。
睡夢中的蘇玨哪裏知道,她這劫渡的,惹了好幾群的人的注意!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如今的蘇玨,算是正兒八經的修士了,從此以後,陰陽雙路任走,她,就是龍魂靈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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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影望著蘇玨的小臉緋紅的樣子,淺淺一笑,卻又迅速掩藏起來,“怎麽可以這麽可愛!我的阿七啊!我可拿你怎麽辦才好啊?!”
蘇玨跟著青影走進了墨榭閣中,還沒等蘇玨細看呢!其中一個青衣小廝帶著兩人直接上了頂樓的一處包廂之中,房間旁邊一隻金色木牌之上寫著“天——鬆竹軒”幾個字。
裏麵十分寬敞,像極了古裝劇中的客房,隻不過比那大了豪華了太多太多。靠門左邊的烏木方桌上擺著一個雕刻著竹子圖案的鏤空紫檀圓筆筒裏放置著一大把各式各樣的毛筆,晶瑩透徹的白水晶筆擱像一座小山靜放在一旁,筆擱旁邊有古墨硯台,上麵雕刻著祥瑞獸的浮雕,活靈活現,巧奪天工,細細聞著還有一股淡淡的墨香。雪白的紙看似沒有什麽不同之處,蘇玨摸了摸,便連連咋舌,這紙的觸感細滑,居然和蘇曼的那條真絲裙子有異曲同工之妙。
木桌旁邊不遠處便是書架,上麵擺滿了線縫的書本,中間的位置上放置著一隻做工精巧的雪白色鎏金紋琉璃瓦燈籠,燈籠的握柄是細膩的雕刻著鬆柏圖案的青玉材質。蘇玨拿起來,仔細的打量起來,一副愛不釋手模樣,看了許久,還是依依不舍的放下了。蘇玨又隨手翻了兩本書,上麵寫的居然都是古文,而且絕對不是一個時期的,看的她腦子疼,她吐了吐舌頭,又給放迴去了。
以桌子為界,門右邊兩側各放著兩個小木架子,一隻青花梅瓶裏插著一枝墨梅,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味撲麵而來,最裏麵,是一張大木床,似乎也是仿古款,四方四正的床架子上罩著一層寶藍色的輕紗,架子最上麵的兩個角上掛著兩隻光麵的金鉤,紗帳便掛在了鉤子上。床上的被褥鋪蓋,都繡著極其精致的花樣,蘇玨用手輕輕摸了摸,也不知是什麽材質,像真絲,卻又比真絲穩重。
靠近門的桌子上擺放著六碟精致糕點,一隻做工細致的紫砂壺,從壺嘴裏還冒著熱氣。“青公子,這位公子!請稍歇片刻,我家主人馬上就到。”青衣小廝彎腰抬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然後慢慢退身,輕輕的合上了門。
“難怪那個紅衣小廝一進門就不見了,想必是去通報他們的掌櫃的了。”蘇玨心中想著,卻也沒有說出口。
“阿蘇,來嚐嚐他們這的糕點和茶,還不錯的!”青影看著好奇寶寶一般四處打量的蘇玨,不由得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啊?!哦,我來了!”蘇玨聽言,乖巧的跑到了青影身邊坐下。蘇玨輕輕拿起一塊潔白如玉的方形糕點,然後吃了起來。糕點剛一進嘴,荷葉的清香瞬間在口中彌漫開來,甜而不膩,入口即化,最主要的是蘇玨隻覺得一股暖流在自己的整個經脈緩緩流動著,到最後徹底消失。
“這是靈氣!”蘇玨大驚,她沒有想到,這看似不起眼的一盤糕點裏居然蘊藏著靈氣,雖然不多,但是能將糕點裏都注滿靈氣,這麽大手筆,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出來的。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待遇,這墨榭閣中分五種客人,散客,黃字號客人,玄字號客人,地字號客人以及最為稀少的天字號客人。能享受靈氣糕點和上等靈茶待遇的,最起碼也要是地字號的。來,在嚐嚐這茶!”青影一邊說著,一邊給蘇玨倒起了茶。
“哦!”蘇玨乖巧的捏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杯中翠綠澄清的茶水,然後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咦?!不燙唉!”蘇玨用嘴唇試了試溫度,卻發現並不燙人,是那種不冷不熱,很舒服的溫度。既然不燙,蘇玨便放心喝了,一杯又一杯,跟著青影走了許久,她早就渴的不行了。
就在蘇玨“老牛飲水”的這片刻功夫,不遠處好幾個腳步聲匆匆而至。接著門被推開,首當其衝的那人卻嚇了蘇玨一驚。為首的那人是個男人,個子不高,差不多也就一米六幾,一米七左右,體格不大,特別瘦小,那不大的臉上長著一臉絡腮胡子,鼻子奇大如鬥,兩隻眼睛也很大,其中左眼像是被什麽東西的利爪抓過一樣,那碩大的眼珠子唿之欲出,相比之眼睛和鼻子,嘴巴則是小巧了許多,男人穿著一身亞麻色的不知什麽材質的褂褲,看起來光澤度很高,像綢緞,可是看起來卻不似綢緞那麽輕盈,倒像是麻布,很是貼合穩重。
蘇玨看著來人,微微怔住,卻也沒有一點懼意,隻是有些好奇。
“我這眼啊,當年為了收個無主木寶,結果遇到了個結丹的屍王,也得虧我命大,有幸結識青公子,否則我這雙招子廢了都不講,這條命都難保了!閣下既是青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墨榭閣的貴客了!不必客氣,請坐吧!”來人看見蘇玨直勾勾的望著他,心中也不惱,他似乎知道蘇玨是青影的重要之人,又或許是因為出於對青影的敬重,所以言語中沒有絲毫的不快。
“啊……啊,好!”蘇玨迴過神來,不好意思蘇玨本來想的笑了笑,跟著他們一同坐了下來。
“不知青公子怎的好端端的想起,來我墨榭閣?”那人望著青影,有些好奇的問道。
“今日得閑,帶一個朋友來你這兒看看!跟你打聲招唿,日後多擔待她一些。”青影如玉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起桌上的白瓷茶盞,然後輕輕抿了一口道。
“沒問題,既是青公子的朋友,那便也是我鬼七的朋友。隻是不知道這位公子姓名,鬼七該如何稱唿啊!”那人聽見青影的話,連連稱道,之後,又開始問起了蘇玨姓名。
“我啊!我姓蘇……素白的白;單名一個蘇字。”蘇玨本來想說真名的,可她突然想起了青影的話,於是便來了個急刹車。
“那……我便稱唿閣下白公子吧!”鬼七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嘴角道。
“不用!叫公子多見外啊,你要是不嫌棄,我叫你一聲七老哥,你喊我一聲白老弟,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兄弟了!”蘇玨望著鬼七還以微笑,便和爽朗的他稱兄道弟起來,不得不說,蘇玨這副皮囊還是很不錯的,俊朗不凡,溫柔和煦,絕對的男女通吃,連蘇玨也喜歡的不得了。
“哈哈哈,好!那我就稱唿你一聲白老弟了!哈哈哈,白老弟下次有什麽需要,直接來找老哥,老哥絕對給你優惠啊!”鬼七顯然沒有想到麵前這位氣度不凡的公子會主動和麵目猙獰的他稱兄道弟,這著實讓他愣住了。
蘇玨可是這幾百年來,頭一次主動和他稱兄道弟的人。別的人見他這張臉,要麽就是嚇的驚慌失色;要麽就是一臉厭惡,還從沒有人第一次見自己便主動親近的,這不由得讓鬼七心頭一暖,有了這幾百年來第一次的感動。若說一開始,鬼七是因為青影才對蘇玨尊敬,那麽此時,他對蘇玨,是真的有了好感。
雖然隻是一句話,卻足以讓一個長期身處冰川的人感受到暖意;他被人尊重了,被人親近了,這竟然是他這幾百年來都沒有得到過的。
不過鬼七到底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不消片刻他便迴過神來,也豪爽一笑,和蘇玨稱起兄弟來。
鬼七心中感動不已,蘇玨心中卻有著她自己的小九九,聽青影介紹她就知道,鬼七放在凡間,那就是實實在在的商業大亨啊!和他做朋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再加上她相信,一個知恩圖報的人,絕不會是什麽大兇大惡之人。
她對麵前這麵目猙獰的人,有了一絲敬意,畢竟,比起那群外表光鮮亮麗,內心肮髒無比的人,知恩圖報的鬼七簡直是太可愛了。
青影望著和鬼七暢談不停的蘇玨,又是暖暖一笑,這麽可愛的小家夥,他還真不舍得和她分開,可是,時機還不到,他不能讓他的小家夥身陷險境。
“好了好了,時辰不早了!鬼七,你去按著紙上的東西替我置辦,半個時辰,我要拿到。”青影從懷中取出一張疊好的紙交給了鬼七,隨即吩咐到,言語中卻沒有了對蘇玨的溫柔,有的,隻是不可違抗的語氣。
“是,青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那個,白老弟,迴頭我兩在聊!”鬼七接過青影手中的紙,連聲答是,又看了看蘇玨,輕聲說到。接著退了出去,連帶著身邊的小廝也跟了出去,腳步匆匆,不知去向。
“噗嗤~青影!你給鬼七的是什麽啊?”包廂內,又隻剩下了青影和蘇玨。蘇玨想起鬼七的樣子便覺得這人越發可愛,一聲沒忍住,便笑了出來,也是,光看鬼七的樣子,誰能想到這鬼七是個話嘮呢?
蘇玨想起青影交給鬼七的那張紙,複又好奇問道。
“他來了你就知道了!”青影捏了捏蘇玨的鼻子,笑意盈盈的故意賣起關子來。
蘇玨吐了吐舌頭,也不理會他,繼續專心致誌的攻克起她的美食。
青影轉過頭去笑望著蘇玨吃東西的模樣,蘇玨偷瞄了青影一眼,然後在心裏默默跟老天爺打起了賭,青影這小子,將來要是有女兒了,絕對是個女兒奴。
青影聽見麵前這小丫頭的心中所想,哭笑不得。他隻是對她一個人這樣啊!不過……要是和這丫頭生個女兒的話,他說不定真的會成為一個女兒奴。想到這裏,青影笑意更濃,甚至笑出聲來了,他笑的開心,一旁的蘇玨卻看的一臉懵。
“青公子,東西準備好了!”要說鬼七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不過20分鍾左右,鬼七就已經準備好了青影所要的一切東西。他從懷中取出了一枚黑色的寶石戒指,畢恭畢敬的彎著腰,然後把戒指捧在手中,交給了青影。
青影不急不慢的接過戒指,然後捏在指尖,閉上眼,把戒指轉了一圈。
隨即睜開了那雙似乎能勾人魂魄的眼,嘴角輕揚了揚,蘇玨心中有了一個念頭,青影絕對是個狐狸精,而且,至少是修行了千年的那種。
突然的,青影迴過頭,忍俊不禁的笑了,然後輕拍了拍蘇玨的頭,“你啊!”
鬼七:……
蘇玨:……
兩人一臉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見兩人一臉懵的青影,想笑卻又忍住了,他用手指敲了敲蘇玨的頭,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好了!東西已經備齊了!我們也該走了!”
“啊?!不多待一會兒嗎?”蘇玨明顯沒有玩夠,“是啊!多待一會兒吧!我帶您二位逛逛小店!”鬼七似乎也還想和蘇玨多聊一會兒,也連忙幫腔起來。
青影望著眼裏冒著小星星,一件期待的蘇玨,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寵溺的笑了笑到,“好!那就在逛逛!”
鬼七在一旁,望著兩人,意味深長的偷偷一笑,一副什麽都看透了的模樣。
蘇玨似乎是感覺到了鬼七的目光,扭頭看了一眼,卻見鬼七對她笑了笑,並沒有什麽異常,於是又轉迴了頭,“那個,二位跟我來!我帶你們四處逛逛吧!白老弟第一次來,別客氣,有什麽喜歡的東西,老哥送你兩樣!”鬼七站在二人身前帶路,青影蘇玨在後麵慢慢跟著。
鬼七帶著他們,從五樓下到了一樓,每一層的用處都不一樣。就像五樓,是專門的客房,用來接待最尊貴也就是天字號的客人。
四樓那層交易的,皆是最為珍稀不過的上品,無論是古董字畫,還是丹藥靈寵,都是萬裏挑一的稀世珍品。所以,價格也貴的驚人,百萬千萬,在這裏,不過小錢!聽到鬼七口中說的數目,蘇玨差點一口氣沒接過來,一開始還這裏看看,那裏摸摸的,後來,她瞬間老實了,乖巧的讓青影哭笑不得。也因為這裏的東西珍貴,這裏便也有了身份限製,不是地字號及以上的客人,你有錢也不招待。蘇玨才明白,在這裏,錢也不是萬能的。
三樓那層交易的則是比四樓次一些的貨色,但也絕對是市麵上見不到的寶貝,對於三樓,也是有身份限製的,玄字號以下的,連看看的權利都沒有。
相較於三,四,五樓,二樓和一樓就是完全開放式的了,一樓和二樓交易的貨物相比較四樓,三樓肯定比不上,但能進墨榭閣的,就絕對不是一般的貨色,大都是市上流通卻少見的。普通的東西也不是沒有,不過大多都聚集在一樓。
除此之外,一樓的大廳中間,有一個石頭砌成的台子,每月初一,都會在這裏舉行一個盛大的拍賣會。
蘇玨看著麵前這聞所未聞的一切,隻覺得像是一場夢,她在心裏暗自嘲諷自己,真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鄉巴佬一個。
“白老弟,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喜歡的?別客氣,老哥送你幾樣!”鬼七看著四處打量著的蘇玨,笑了笑問道。
“啊?!哎呀,怎麽好讓老哥破費呢?不用了不用了!”蘇玨聽見鬼七喊她,複才迴過神來,她一迴頭,就看見了鬼七那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臉一直望著她。不過,蘇玨也習慣了,也不覺得嚇人,反倒有些莫名的親切。
“不不不……說了要送老弟的!不用跟我客氣了!還是挑選幾樣吧!”鬼七繼續笑著,連忙對蘇玨說到。
“那……什麽都可以嗎?”蘇玨突然想到了什麽,試探了一句到。
“那當然了!老弟盡管開口,我一定辦到!”鬼七望著蘇玨,一臉誠懇,信誓旦旦。
“你這裏……有沒有帶鎖片的項圈?”蘇玨見鬼七一臉真誠,於是也放下心來了,蘇玨把胳膊搭在了鬼七的肩膀上說到。
“鎖片?項圈?”鬼七一臉愕然的望著蘇玨,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為蘇玨會問他要些丹藥法器,符籙靈寵什麽的,結果她一開口卻要了個鎖片項圈,弄的鬼七一頭霧水。
“嗯!我送人用的!要金銀的,有嗎?”蘇玨看著鬼七不解的樣子,便心知這是出乎鬼七的預料了,於是笑了笑對鬼七解釋道。
“哦~明白了!跟我來,我讓他們給你挑幾個好的,你選!”鬼七一副心知肚明的樣子,故意拉長了聲音,對蘇玨笑了笑說。
青影在一旁,看著蘇玨和鬼七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樣子,瞬間醋意大發。“好了好了!你挑幾樣東西,就能走了!”青影從兩人中間過,強行分開了兩人,不由分說的便拽走了蘇玨,往一處暗角走去。
鬼七看著青影的樣子,更加確定了心中的念頭。“嘖嘖嘖……可惜呀!兩個都是風度翩翩的俊朗公子,結果卻……果然,同性才是真愛……嘿嘿嘿……”鬼七本就猙獰的臉,此時掛著一個頗有些狡黠的笑,顯得好不猥瑣。
“老哥,你快來!”就在這時,蘇玨也不知是怎樣掙脫青影的,她冒出一個腦袋,喊了鬼七一聲。
“哦哦哦,來啦!”鬼七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那笑容越發不懷好意,他應了蘇玨一聲,便連忙趕了進去。
鬼七喚來隨從,不一會兒,蘇玨的麵前已經是一片金光燦燦,簡直亮瞎了蘇玨的24k鋁合金狗眼。
蘇玨說要金銀的,鬼七倒是大方,麵前全都是金子的,沒有一個銀子的。“白老弟,這些都是庫房裏最好的了,你挑!要多少拿多少,實在不行,就都給你了!你別跟我客氣!”鬼七一番話豪氣十足,也真是舍得。
“用不了那麽多的!我挑一個就好了!”蘇玨卻明白,做人不能太貪心,最主要的是,她突然多了這麽多金子,她還真沒辦法跟蘇曼交待。
“那行,你挑,還是那句話,別客氣啊!”鬼七見蘇玨不貪心,好感度再次加分。
蘇玨麵前的東西,光看樣子就知道都是價值不菲的寶貝。墨榭閣最好的,那肯定都是分量極足,做工精美的。蘇玨一時間,居然看挑花了眼,就在此時一個雕刻著鳳鳥和祥雲圖案,上麵還鑲嵌著紅寶石的小鎖引起了蘇玨的注意。
“就這個吧!”蘇玨拿起小金鎖把玩了一番,也不知想起了什麽,輕笑了笑,似乎很是喜歡。
“就這一個夠了?要不要再多拿幾個?”鬼七看了看蘇玨手裏拿的金鎖,並不是麵前那一堆裏最重的,也不是做工最精致的。鬼七隻當蘇玨是不好意思,於是又對她說到。
“夠了夠了!就這個夠了!謝謝老哥啦!”蘇玨拍了拍鬼七肩膀,很是知足的笑了笑對鬼七說。
“哎~客氣什麽!說了送你的,不夠就在拿幾個!來來來,來把這個也拿著吧,這個不錯的!”鬼七說著,又仔細的看了看,然後從中間拿了一個浮雕著鏤空祥雲紋,上麵做了點翠工藝的金鎖,直接塞到了蘇玨手中。
蘇玨看了看,的確做的十分精巧別致,再加上鬼七一番盛情難卻,便也不拒絕,乖巧收下了,“那好吧!謝謝老哥了啊!”
“哎~這就對了嘛!”鬼七那張在蘇玨眼裏看著越來越親切的臉上,又掛上了微笑。
“咳咳~不早了,我還有事,要走了!”青影看著蘇玨和鬼七稱兄道弟的模樣,怎麽看怎麽不舒服,不由得妒火中燒。明明跟自己都沒有那麽親切,說著,他便抓著蘇玨的手一把拉了過來,也不管鬼七等人,然後徑直往外走去。蘇玨看了看青影不太好的臉色,也不知道他是怎麽了,也生怕把他惹火了,於是一句話又咽了下去,乖巧的任由青影抓著她的手。
“那好!我送送您二位!”鬼七是何等的察言觀色,他深知青影不痛快了,也不在挽留,隻畢恭畢敬的默默跟在身後,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鬼七把青影蘇玨二人送到了門口,替二人找了頂古代的轎子,那轎子是藏青藍色的,更不提外麵掛著的金銀珠玉裝飾物了,古色古香,雍容華氣。這倒是很合蘇玨的心意,她那兩條腿,早就走的有點發軟了。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蘇玨看著抬轎子的那八個“人”總是有些莫名發怵。
那八個“人”,麵色鐵青且沒有一絲表情,目光呆滯,嘴唇烏紫,披頭散發,身形瘦長,一身雪白的白衣服,看的滲人的慌。她不由得往青影身邊靠了靠,青影似乎是感覺到了蘇玨的靠近,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雙眼裏也滿是溫柔。
“莫怕!我在!”青影用自己的手緊緊包住蘇玨的手,接著在她耳邊輕聲細語的安撫著。
“嗯!我不怕!”蘇玨看了看青影那雙透亮且溢出溫柔的雙眼,心瞬間安穩下來。
兩人身後的鬼七,又是一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笑容望著兩人,可隨即又恢複了正常到,“二位請上轎,歡迎二位隨時再來!”
青影依舊不曾言語,反倒是蘇玨笑眯眯的跟鬼七到了別,左一聲“老哥”,右一聲“老哥”的,惹得青影複才好一些的心情又瞬間不爽,拉了蘇玨直接上轎。
望著遠去的轎子,鬼七心中莫名的舒坦,他總覺得,蘇玨,以後會是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個人物。他轉過身去,嘴裏輕哼著一首不知名的小曲兒。
“鬆晚!告訴他們,今天主人我高興!凡是進墨榭閣超過一百年的,一人賞一枚金錠子!”哼著哼著,又突然停了,他把邁上一層台階的腳收迴,又轉過身去,對著身邊那青衣小廝吩咐到。隨即又甩袖往迴走去,隻留下那個名為鬆晚的青衣小廝和那個不知名的紅衣小廝在風中淩亂,猶如石化。
兩人對視一眼,那鬆晚望著對麵的紅衣小廝,先開了口,“寒韻,主人這是怎麽了?!受刺激了?”
“是啊!這靈市之中,那個不知道主人把錢看的比命還重!別人是鐵公雞,咱家主人呢!就是個鐵蛋好嗎!除了咱家夫人,任誰也沒能耐讓主人心甘情願的花錢呀!”名為寒韻的紅衣小廝也望著鬆晚怔住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是主人吩咐的,咱哪,照做得了!走了,那麽多人呢,核對年份都要多長時間了!”兩人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想不懂,幹脆就不想了,鬆晚拽著寒韻,直接迴去核對年份去了。畢竟“鐵蛋”身上拔毛,那就直就是千年,不,萬年奇觀!
除去這頭不提,在看青影蘇玨那邊。蘇玨進了轎子,望著轎子裏的一切,又再次化身好奇寶寶,這裏看看,那裏摸摸。
蘇玨本以為,她和青影兩個人坐一頂轎子,這裏會很擠。沒想到,非但不擠,而且還有一些富裕的空間。
“玨兒,乖乖坐好!很快就到了!”青影望著好奇寶寶似的蘇玨,萬般憐愛。皎若星空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麵前那姑娘的身影。甚至於她的每一個小動作,每一個小表情都映在了他的眼裏,烙在他的心上,刻在他的骨子裏。
女孩聽言,乖巧坐下,他輕輕的替她捋好頭發,用最溫柔不過的聲音喚她,就像是在哄一個年幼的孩子,“玨兒……”
“嗯?”那雙噙著笑意的眯眯眼望著青影問到。
“你是真的……不是幻影……不是夢魘……”青影望著麵前笑意盈盈的姑娘,心如刀絞,疼痛欲裂。他用手小心翼翼,帶著試探性的碰了碰姑娘的臉頰,卻在碰到的一瞬間笑得那般燦爛。就像一個孩子,突然找到了自己失去已久了的最心愛的玩具。
不知為何,看著青影的笑,蘇玨的心瞬間被揪了一下,一種莫名的負罪感猶如決堤的潮水猛的朝自己湧來。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她不自覺的抱住了青影,“我聽到了……你的心……在哭……”
被蘇玨抱住的青影怔住了,聽到了蘇玨的那句話,一顆清澈的淚珠從青影那笑著的臉上落下。
青影也微笑著,閉上雙眼緊緊抱住蘇玨,他默默感受著姑娘的心跳聲,唿吸聲,不言不語。周圍靜的不像話,好像除了彼此的唿吸聲和心跳聲,他們在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突然,他們的轎子像是落地了,青影睜開眼,何其不忍的開了口,“玨兒……到了……”
蘇玨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獸,紅著臉,放開了青影。
青影隻覺得這樣的蘇玨,可愛的要命,他笑了笑,忍不住捏了捏蘇玨的小臉。
“好了,我們下去吧!”青影一隻手掀開簾子,一隻手牽著蘇玨的手,下了轎子。
跟在青影身後的蘇玨,看著外麵的場景就是一怔。差不多也就十幾分鍾左右,他們居然又迴到了蘇玨一開始出現的那片花海,蘇玨剛一下轎,抬轎子的那八個“人”,對著兩人鞠了一躬,然後抬著轎子,慢慢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不過這一夜見過太多的蘇玨,已經習慣了,到也沒有多驚訝,甚至大概猜到了些什麽。不過相較於那八個“人”,她有更重要的事。
“青影青影,靈羽呢?把他叫出來!”蘇玨望著青影,連忙說到。
“好!”青影嘴裏默默念這些什麽,然後手往袖子上一指一劃,“出!”一道紅光閃過,一個穿著紅色羽衣的嬰兒肥小男孩再次出現,他撅著小嘴,好不委屈的撲到了蘇玨懷裏。
“娘親娘親……嗚嗚嗚……說好陪靈羽逛靈市的……嗚嗚嗚……”小家夥一到蘇玨懷裏,瞬間哭出來了,哭的何其淒慘,讓蘇玨心疼極了。
“乖乖乖!寶寶不哭!娘親有給寶寶買東西哦!”她用手輕輕拭去小家夥臉上的淚水,又在靈羽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後抱著他輕輕的抖著。
靈羽被蘇玨的溫柔感染了,漸漸停止了哭泣,蘇玨見靈羽不哭了,便抱著他坐在了涼亭裏,她把靈羽放在腿上坐著,然後從帝戒之中取出了她挑的那個金鎖項圈,給靈羽帶了上去。
“寶寶喜不喜歡?”蘇玨揉了揉靈羽的頭發,輕聲問到。
“喜歡喜歡,特別喜歡!謝謝娘親!”靈羽低下頭,看著脖子上的金鎖,小手輕輕的摸了摸鎖上的鳳鳥,頓時開心的不得了,他笑眯眯的望著蘇玨,奶聲奶氣的說到。
“不客氣!在娘親的老家呀,小寶寶滿月的話,大人都會給孩子買一把小鎖!無論是金銀的,還是玉的,也無論大小,都要買一個!寓意鎖住平安幸福!所以,娘親也給寶寶買一把小群,我的寶寶也要平安幸福呀!”蘇玨望著靈羽,眼裏流露出滿滿的慈愛。許是因為蘇玨從小便沒有母親的緣故吧,所以她看著靈羽,居然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於是便越發心疼他。
而一旁青影望著兩人,居然覺得兩人笑起來是那樣的相似,真的像極了母子。他多希望就像現在這樣一輩子,他們三個在一起,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可他明白,現在還不到時候,她的未來,牽扯著七界的生死存亡。這是他所不能掌握的,想到這裏,青影狠了狠心,似乎是做了什麽決定,手被攥的發白。
“靈羽!去玩吧,我和你娘親有事要說!”他定了定心神,然後對一旁和蘇玨玩鬧的正起勁的靈羽沉聲說到。
靈羽看了青影一眼,似乎是知道了什麽,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依依不舍的看了看蘇玨,卻還是乖巧的離開了。
“你……要和我說什麽?”蘇玨也一直看著靈羽走遠,才又迴過神來,她望著青影,一臉不解。
對麵那男人卻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她麵無表情,然後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你……你有什麽話……直說好了……”
“……”
“你……你不要再過來了……”
“……”
“我可兇了……力氣也超大……”
“……”
“我告訴你……我小姨夫可厲害了……他是特
種軍人,分分鍾殺了你……”
“……”
“我……我還有兩個哥哥……他們也超厲害
哦……”
“……”
“嗚嗚嗚~我求你了……別再過來了……”
“……”
蘇玨一番恐嚇,並沒有什麽作用,青影隻是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卻在蘇玨用哭腔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止步了。
“乖!不怕,很快就好了!很快……很快……”青影的眼睛望著蘇玨,有心疼,有憐惜,有不忍和不舍。接著又是那個清冷的香味,隨著青影的聲音,蘇玨的眼皮子又開始打閃,最後徹底閉上,倒在了青影的懷裏。
青影抱著蘇玨,把她放在了涼亭的地上仔細打量著,然後用手指關節在她的臉上輕輕蹭了蹭,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樣,突然,他眼中閃過一道青色的光芒,瞳孔瞬間放大變成了血紅色,瞳仁之中似乎還有著一隻在嘶吼的野獸。接著,原本月朗星稀的夜空變得烏雲蔽月,一陣狂風大作,吹亂了花海裏的花,四周瞬間變的陰冷無比。
龍靈幻境之中,白灼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不由得苦笑了笑,“你,到底是欠了他太多了……”話畢,便又閉目打坐起來。
青影一頭黑發變白,指甲也變的又長又尖,手上暴起了黑筋,他望著蘇玨,喘息聲漸重,卻還是一隻手扶住了蘇玨的頭,然後,猛地把頭埋到了姑娘的脖頸之間,像是在親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風也慢慢停息,當青影再次起身之時,一切,似乎都恢複了正常,而青影也變迴了原來的模樣。
除了,他那尖的嚇人上麵還滿是鮮血的獠牙,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和一頭的大汗。他坐在地上,似乎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用盡力氣攬過蘇玨,把蘇玨摟在了懷裏,姑娘脖頸處,兩個血洞,看的觸目驚心。
他用手指抹過蘇玨脖頸處的血洞,那血洞竟在一瞬間消失了。
“七萬年,我愛你而不得,四萬年,我得而你不愛!我曾覺得,是否是我太過貪婪,所以,你才要受此苦難!那如今,我無欲無求,隻求你平安喜樂,你,可不可以不要在受這樣的苦了!”青影望著蘇玨,眼眶紅了,他守了她太久了太久……他的愛,他的執,他的妄,為了她,他,都願意放下了。他隻求,他存在於他眼裏心裏,勝過他生命的姑娘,不在受傷害。青影緊緊抱著姑娘,眼中噙著淚,手一直輕輕撫摸著姑娘的頭發,嘴裏也不停的念著。
他如何能舍得放下,可他卻不得不放下。青影就這樣一直抱著姑娘,也不知抱了多久。他雙目輕合,又是一滴淚順著臉頰落下,青影哽咽了,一聲我的妻,喚得人肝腸寸斷,“玨兒……我的妻啊……你叫我……如何舍得……”
“啊!!!”青影抱著蘇玨仰天低吼,隨即化作一道青光消失在了漫漫夜色之中。
在出現時,又是蘇玨的房間裏了。青影把蘇玨放在床上平躺著,眼裏滿是不舍,卻又在一瞬間隱忍,繼而化作堅定,手被他捏的發白,“百年修為,想必也夠你用了!玨兒乖……等著我……此生,縱是祖神臨世,我也絕不會再讓你重蹈當年的覆轍!”他的唇覆在蘇玨的額頭,輕輕的吻了吻,然後把從鬼七那要來的黑寶石戒指放在了書桌上。他站起身來凝望了蘇玨許久,狠了狠心,還是化身青光飛去。
帝戒之中,白灼在青影走後,一聲嘶嘯,顯出了原身——一條通體純白的角龍。
他吐出一顆發著白光的珠子,那就是白灼的龍珠。他盤旋著龍珠翱翔,一陣青色的霧氣被逐漸吸收進了龍珠裏。
而帝戒之外的蘇玨,似乎也有了一些不同的變化,她的身體上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她的皮膚上若隱若現的出現了像是鱗片的東西。
就這樣,時間慢慢過去,大致過了兩個多小時,“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突然的,一連著九道巨雷轟響,跟著耀眼的閃電光瞬間照亮了黑夜,與此同時,龍靈幻境之中的白灼收迴了自己的龍珠,又變迴了人的模樣,隻不過他的臉色似乎又變得很是蒼白。
蘇玨身周的金光越來越亮,皮膚上的鱗片也越來越清楚,“吼!”一聲龍嘯,一條金身巨龍從蘇玨身體中飛出,然後飛出窗外,在那猶如巨蟒扭曲著身體的巨雷閃電之中盤旋著。像極了一蟒一龍,相互博弈對峙。
巨雷閃電不停的擊打在巨龍的身上,一下,兩下,三下……那巨龍也不躲避,就那樣任由雷電擊打,雷電越是擊打,那巨龍便越是興奮,它不停的在雷電之中上下飛舞。
漸漸的,雷電開始有了停息之勢,似乎是覺得到時候了,那巨龍突然張開巨口,一口便吞噬了那猙獰駭人的雷電。原本那金色的身軀之上,在吞噬雷電之後,似乎隱隱約約的出現了紫色的電流。
“吼!”又是一聲龍嘯,巨龍又再次飛迴了蘇玨的身體之中。
在巨龍飛迴蘇玨身體之後,“砰~”一聲響,“渡劫成了!居然……已經是入靈末期了嗎?!”龍靈幻境中的白灼聽到了這聲音,淺淺一笑,卻又突然一副很是驚訝的模樣。
的確,不過才剛剛淬體的蘇玨,卻一夜之間就跳過入靈初期,中期,直接到了末期,著實令人驚訝。
睡夢中的蘇玨哪裏知道,她這劫渡的,惹了好幾群的人的注意!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如今的蘇玨,算是正兒八經的修士了,從此以後,陰陽雙路任走,她,就是龍魂靈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