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有錢不修繕自己辦公和住的地方,而是將錢給老百姓修屋子,給學堂修屋子,自己還住在那簡陋的地方,大家心裏頭都對這位大公無私的魏大人充滿了感激之情,還有不少的老百姓喊著喊著,就把魏憫益喊成了魏無私。


    縣衙如外人所見那樣,青磚灰瓦,由於年代久了,從外頭看,整個縣衙都灰撲撲的,便是有人進了縣衙,但見這路上的青石板磚都碎了好幾塊,而且迴廊是的紅漆早就辯駁不堪,處處透著寒酸氣。


    任誰見了,都要讚歎一句魏大人真的太簡譜了!


    區定和胡興友穿過迴廊,直接無視腳邊上破爛的板磚,也無視迴廊上掉落的已經辯駁的紅漆,繞過一叢叢又一叢叢沒人精心搭理的樹木花叢,二人終於來到了一座門前。門口站著兩個身材高大,眼神兇惡的魁梧漢子,見到區定和胡興友來了,其中一個行了個禮,也不說話,直接推門進了院子。


    過了一會兒,那人出來,再拱手,推開了院子門,意思是他們可以進去了。


    區定和胡興友進了院子之後,大門又在他們身後緩緩地關上,嚴絲合縫,連一點縫隙都看不到。


    進了院子之後,眼前的景色跟外頭的相比,就有了一些反差。


    外頭灰撲撲的,對照裏頭,卻是一片柳綠花紅。院子雖然不大,但是裏頭有有假山有流水,還有精心嗬護如今開的正豔麗的花兒,路上的青石板磚也都是嶄新的,沒有一點點破舊的痕跡。


    這院子一看就是後來新建的!


    院子裏有幾間屋子,其中正中間的一間屋子大門緊閉,門口也一樣有兩個兇神惡煞的魁梧漢子守著,不僅如此,院子裏頭也有一些人,見到胡興友和區定來了,其中一個似乎是領頭的人吩咐完了下屬之後,昂首闊步朝區定二人走了過來,拱拱手:“區師爺、胡參領。”


    區定也朝他拱手:“趙全,我們有急事,現在就要見大人。”


    趙全迴頭,並沒有跟守門的人說話,而是用手比劃了個動作,那人點點頭,敲了敲門,好一會兒裏頭才傳來懶洋洋的聲音:“幹嘛?”


    區定見狀,忙道:“大人,我和胡參領有要緊的事情稟告。”


    裏頭傳來一聲罵娘的不快的聲音,“有什麽事情不能晚點再說,老子這裏還有事呢!”


    等不得了啊!


    胡興友上前,這一路上過來是急的口裏頭都生泡了,“大人,事態緊急,還望大人抽出一點時間。”


    裏頭有沉默了一會兒,過了好一會兒,裏頭終於沒動靜了,這才傳來那個懶洋洋的聲音,“進來吧!”


    區定和胡興友長舒了一口氣,二人上了台階,門口守門的人將門打開了一些,隻能容納一個人閃身進去。


    區定和胡興友快步閃身進了屋子,旋即門就重重地闔上了。


    進去之後,眼前的景象讓人咂舌,如今說外頭是暗,那這裏,絕對稱的上是亮了。


    亮啊,不是陽光的那種亮。


    屋子裏頭一片金燦燦的,亮的晃人眼睛,而傳來明晃晃的光亮的地方,就在二人的前方,一張豪奢的用金子鋪就的金床就擺在屋子的正中間。


    魏憫益此刻衣服鬆垮垮地搭在身上,他正悠閑地躺在金床上,金床上還有兩個妙齡的女子,正一個給他捶著腿,另外一個給他喂食這個時候壓根不可能有的紫葡萄。


    裏頭的豪奢令人咂舌,跟外頭簡陋質樸的縣衙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而那位在外頭一看就愛民如子、清正廉潔的魏無私魏大人,他對這一切很是享受。


    強烈的反差,無論是環境還是人,必定讓人怔愣,可區定和胡興友二人就像是見怪不怪似得,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上前行禮過後就將昨夜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一直都在消受美人恩的魏憫益一聽有耗子跑出了洪山村,當下一腳就將給他捶腿的美人踢翻在地,另外一個喂葡萄的美人也哆哆嗦嗦地乖乖地下了金床,麻溜地跟那人一塊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你們這群沒用的廢物,一隻耗子都看不住!”魏憫益氣急敗壞直接將麵前裝葡萄的金盆揮了出去。


    一盆子新鮮的葡萄掉落在地,金盆在地上打著圈兒地轉了好幾圈這才停了下來。


    那在外頭怕是要被人搶破頭的金盆,如今如篳路藍縷一般被主人厭棄地丟棄在地。


    在外頭金子是人人追逐的寶貝,可在這裏,金子就跟瓷器一樣隨處可見。


    “大人,您息怒,我們已經派人將城門給封鎖了,在那隻耗子找到之前,整個澧縣隻準進,不準出。”區定說道。


    魏憫益:“那你們還不快去找人?到我這裏來磨蹭時間做什麽?難不成那個人還會藏在我房間裏頭不成?”


    胡興友是個武夫,讓他殺人越貨那是不在話下,可是這說話嘛……


    他也說不麻溜,被罵一頓隻能眼巴巴地寄希望於旁邊的區定。他雖然看不起區定,覺得這讀書人迂腐,但是沒辦法,人家長了一張厲害的嘴。


    區定拱手,很嚴肅地說道:“大人,那個人肩胛骨受了重傷,他要是想要活命就一定會去醫館看病,咱們何不將全縣城的醫館全部都盤問一番,就能知道那人的下落,而且,那人口音不像是澧縣人,屬下還建議,在全城張貼告示,讓老百姓幫咱們找出這個外地人來。”


    還不等魏憫益說話,胡興友先爆了:“張貼公示?那不是讓老百姓都知道咱們養了一群耗子?”


    魏憫益也冷冷地看著區定。


    區定很冷靜:“澧縣老百姓對大人是愛戴有加,咱們隻要稍稍編造一個謊言,讓老百姓認為那個外地人跑到咱們澧縣來偷東西,還將大人給嚇著了,老百姓愛戴大人,怎麽會眼睜睜地看著大人受人欺負呢?所以,光憑咱們這些人絕對不夠,可若是全城的老百姓家家戶戶都幫我們找人的話,想找到那個外地人,易如反掌!”


    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可能就是要辛苦下大人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了。”


    魏憫益撫著胡須,在原地走了兩圈之後,也讚同了區定的建議:“你的這個建議好,正好,本官也要看看,這澧縣還有誰不服從本官。你們下去立馬徹查此事,一定要把那隻耗子給我揪出來。揪出來之後……”他眼神充滿了戾氣:“直接宰了,最好是千刀萬剮,屍骨不留!”


    區定和胡興友全然不覺得這樣的刑罰有什麽不對,他們二人拱手,“屬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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