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珩跟在身後,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樣。直到長公主都快要跨出大門了,蘇珩這才忍不住了,“姑姑……”


    長公主偏頭看他:“想跟我說什麽?看你憋了一路了。”


    實在是忍不住了。


    蘇珩耷拉著腦袋,堂堂七尺男兒臉頰都透著緋紅的愧色:“姑姑,對不起。”


    他的聲音不大,一旁的長公主卻聽的清楚,聞言,單薄的身子都如飄零的落葉一般在風中抖了抖。


    深陷的眼睛裏頭溢滿了慌亂和緊張,長公主似乎猜到了這一句對不起從何而起,可她偏偏不敢去深究。


    “什麽對不起對不起的,有什麽對不起的!”


    “找了這麽久了,還是沒有找到那個去典當珠子的人。”蘇珩很是愧疚,姑姑難得托自己辦一件事情,可自己竟然花費了這麽長的時間也沒有找到一點蛛絲馬跡,那個典賣珠子的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真的讓人束手無策。


    長公主聽後,身子微微晃了晃,還真是如她所料。她自從將這事情托付給阿珩之後,她也很想知道結果,可是卻又不敢讓蘇珩太過緊張,於是她就一直按捺著自己內心的衝動,一直都絕口不提此事。


    另外一方麵,隻要自己不提,興許就還有希望,可是現在……


    蘇珩將她一直都不敢剝開的果子剝開了,露出了裏頭鮮紅的果肉,血粼粼的。


    長公主知道蘇珩盡力了,她也隻能接受。


    “我尋了十幾年了,卻一直都沒有尋到,你那邊怎麽可能一下子就尋到。”長公主拍了拍這個愧疚的大男孩的肩膀:“沒事的,找不到就找不到了,姑姑找了這麽多年,失望了這麽多年,我早就已經不報任何的希望了。”


    “姑姑……”蘇珩很是失落,明明都已經有了那麽一點線索了,可是他就是怎麽都找不出來。


    “好孩子,姑姑知道你是為我好,姑姑明白。”長公主笑道:“隻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姑姑也早就不做指望了,能尋迴來就隨緣,尋不迴來,就算了。”


    蘇珩看著馬車走遠,立在門口許久。


    姑姑說尋不迴來就算了,真的能算了嗎?還是,讓他壓力不要太大,故意安慰他的?


    荃嬤嬤和英嬤嬤坐在馬車裏頭,時不時地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將視線投到那個上了馬車就一直在閉目養神的主子身上。


    主子似乎是睡了,一直都安安靜靜的,就連臉上都看不出有絲毫的異樣。


    三公子那邊的線索又斷了……


    這就代表著主子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真的就算了嗎?


    明明在得知有線索的時候,樂的跟個孩子一樣,日日都在念叨著小郡主如今是什麽模樣,可現在……


    馬車晃晃悠悠地進了長公主府,長公主進了房間,荃嬤嬤和英嬤嬤就要跟著進去,卻吃了個閉門羹,裏頭傳來長公主虛弱的聲音:“我有些累了,你們不用伺候,也下去歇息吧!”


    荃嬤嬤和英嬤嬤被關在門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動。


    屋子裏頭很安靜,安靜地似乎人真的睡了。


    隻是在晚上用晚膳的時候,荃嬤嬤特意偷偷地溜進了長公主的臥房,發現了一點端倪。


    枕巾上濕漉漉的一片,明顯是哭了一下午的緣故。而長公主的眼睛,似乎凹的更深,越發沒神采了。


    說什麽算了,自己懷胎十月的骨肉,真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風吹了的寶貝疙瘩,說不見就不見了,怎麽能說算了!


    長公主府似乎又跟之前一樣,死氣沉沉。


    接到攬月樓那邊的消息,謝玉蘿還是決定去攬月樓一趟。隻是來的不巧,宋長青並不在。


    “誰在打聽我的消息?”謝玉蘿直接問道。


    “有位婦人要還您的錢。”


    聽到還錢兩個字,謝玉蘿就明白了,笑了笑:“幾兩銀子罷了。”


    宋福也是這麽想的,問了宋長青,宋長青讓人守口如瓶,於是來打聽消息的人,連片衣角都沒有摸到。


    “我們曉得,那人什麽都打聽不到,就被我們給打發了。”宋福對這點還是很得意的,酒樓的這些夥計都是嘴巴嚴實的。


    謝玉蘿滿意地點點頭,問起了其他,“洪南在這裏可還做的還好?”


    “剛開始還挺好的,挺積極的,可時間長了……”宋福掩嘴笑:“有點焉噠噠的,但還是挺認真,後來公子就跟他談了一迴,然後就將他調去後廚做采購了。他嘴巴甜,哄的人開心,還別說,他接了這個差事之後,就跑了幾個莊子,竟然用最便宜的價格簽訂了長期供貨協議,咱們酒樓現在的蔬菜瓜果都是從附近的農莊上直接運過來的,早上剛剛新采摘的,送來的時候還掛著露水呢,可新鮮了。”


    宋長青慣會人盡其用,這點她倒是一點都不擔心,那洪南雖然看著不靠譜,油嘴滑舌,但是重情重義,嘴甜腦瓜子活,跟著宋長青,以後也必定能有一番自己的事業。


    “他都去了哪些農莊?”謝玉蘿問道。


    宋福:“有好些個,聽說京城周邊的農莊他都跑過了,他倒是還說了一件怪事。”


    謝玉蘿看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前段時間有賊人偷農莊的菜。”


    “偷菜?”


    “嗯,農莊一直在找小偷,可也沒找到,偷了一段時間,又好了。這段日子,就一直再沒人偷過農莊的菜了。”


    “那賊人可有什麽線索?”


    “說是一群孩子。”


    “孩子?”


    “嗯,有天下雨,地上泥濘,他們比劃了下腳印,發現是孩子的腳印,很淩亂,看來不隻一個孩子。”宋福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家指使孩子去偷菜了。”


    那些菜是攬月樓特意要的,品種多又全,賣到攬月樓比在外頭零散的賣少不了幾個錢,這些農戶都樂意幫著攬月樓種菜。發現孩子們偷菜,農戶們便以為是大人指使孩子去偷的,但是派人在菜場蹲守了兩天卻一無所獲,菜場沒人把他們種的菜拿出來賣。


    興許,那群孩子,偷菜就是為了填飽肚子。


    謝玉蘿突然對這事情有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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