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都不是個好對付的,得罪一邊就務必要得罪另外一邊,如今也就隻有想出一個最最完美的方案,讓死者安息,兇徒受罰,百姓認可,世家也敬畏的法子。


    不好想,不好想啊!


    人都已經在大牢裏頭關了兩天一夜了,何家和冷家來求情的人一波又一波,常守農誰都沒見,就這麽把自己關在書房裏頭。


    來的人,無非就是府上的女眷,一個個都為自己的兒子求情,常守農最怕這些,誰都沒見。


    隻是,想了兩日,依然沒想出個頭緒來,迴到家裏,還在想這個事情。常如煙直到爹在為了上元節那夜的事情苦惱,也很乖,全程默默地沒出聲,葉氏也是滿心的無奈。


    蕭鈺聽說這事情之後,離開了梁府立馬就去了常府,常守農無奈,隻有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哪怕是不要了自己這頂烏紗帽,也不能讓死者白死啊!全京城的老百姓,那麽多雙眼睛,都在盯著我,看我咋判呢!”


    判重了,何家和冷家不會同意,判輕了,老百姓會認為自己這個順天府尹無能啊!


    也許,這是唯一一種能保全自己為官的名聲,又能替老百姓伸冤的方法了。


    他是一跟把名聲看的比自己的羽翼還要重要的人!


    夜裏,常守農直接將自己的打算與葉氏說了。


    葉氏依然是一臉的溫柔之色:“好,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我永遠都站在你這邊。”


    蕭鈺離開常府之後,腦子裏頭一直在迴想常守農的話,也是心事重重。


    梁南修之前跟他說起過這事情,“你師父這迴碰到的問題大了,弄的好,皆大歡喜,弄的不好,老百姓也得罪了,世家勳貴也得罪了,哎……”


    蕭鈺也在想解決的辦法,隻是,想了一個又一個,都不行,隻能放棄。


    謝玉蘿起來起夜,就看到書桌那邊的燈還亮著,摸摸旁邊,空的,沒人。


    她起身,披了件鬥篷,就走了過去,就看到蕭鈺坐在椅子裏,皺著眉。


    昏黃的燭光,映照出他那一張滿是焦慮的麵容,連鬥篷都沒披,就這麽坐在那裏,單薄的身子,看的謝玉蘿心疼不已。


    直到鬥篷披在了蕭鈺的身上,他這才反應過來,忙拉著謝玉蘿的手,歉疚地說道:“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謝玉蘿搖頭:“沒有,我要如廁。”


    “我陪你去。”蕭鈺立馬起身,扶著謝玉蘿去了後頭,謝玉蘿解決完了之後,蕭鈺陪著她上了床,隻是,身邊的人唿吸不穩,謝玉蘿怎麽聽不出來。


    蕭鈺一直都沒睡。


    “在想師父辦的那件案子?”漆黑的屋子裏,謝玉蘿開口問他。


    蕭鈺轉了個身子,適應了黑暗之後,就能看到阿蘿那一雙眼睛,亮的如星辰一樣,他也沒藏著掖著,淡淡地嗯了一聲。


    “師父那事情,不好解決!”蕭鈺說道。


    謝玉蘿當然知道不好解決。


    天子腳下,出了人命官司,宮裏頭的那位,想來也知道消息了的,而聽說,到順天府和常府去找師父的,都是冷家和何家的女眷,男人沒一個出現的。


    他們想著壓根就不用出現,常守農不會拿他們怎們樣,而且,他們也在觀望。


    甚至不隻是何家和冷家,全京城的世家勳貴們一個個都在猜測甚至在逼迫常守農,看常守農的能力,看常守農的選擇,甚至,在等著常守農被今上再發迴外地。


    那一邊,代表的是跟的京城無數的跟死者一樣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兩邊,都不是常守農能得罪的。


    一邊是老百姓,一邊是權貴。


    一邊是民心,一邊是權勢。


    而常守農如今就站在這個天平上,但看他自己能否將這架天平弄平衡。得民心,又能讓權貴忌憚順天府,有了強者坐鎮,才能維護好京城的安寧。


    順天府也跟晉昌府一樣,知府最大,他所管轄的地方都由他發號施令,製定政策,晉昌府他做的相當好,而順天府,裏頭的那些子民,不過是換了個身份罷了,從以前的普通老百姓,變成了世家勳貴和王公貴族,一個個都淩駕於常守農之上。


    蕭鈺歎了一口氣,將常守農的打算說了出來:“師傅倒有種寧丟烏紗帽,也為百姓鳴冤的打算。”


    不用蕭鈺說,謝玉蘿也猜出來了。


    “師父是大越難得的清官好官,若是他丟了烏紗帽,以後就真的再難有師父這樣的好官清官替老百姓謀福了。”謝玉蘿勸道:“告訴師父,先保護好自己,才能替老百姓謀求更多的福利。”


    這不是常人所說的英勇,這是以卵擊石,說不定毀了自己,還不能給予對方丁點的打擊。唯有學會保護自己的人,才能替老百姓謀更多的福。


    蕭鈺在常府的時候,原本是覺得師父這做法很對,可聽了謝玉蘿的一番話,蕭鈺覺得自己大錯特錯,“要先保護自己,才能替老百姓謀更多的福?”


    “對,我聽說,師父離開晉昌府的時候,老百姓十裏相送,正是因為有師父這樣的好官在,晉昌府老百姓的日子才好過,既然帶給老百姓那麽多的福氣,何故為了一樁這樣的事情,丟了自己的烏紗帽,再看到欺負老百姓的不平事,那就真的是無可奈何了。”


    “手中有權勢,就有跟不平對抗的能力,若是一介布衣,自己都尚要苟且,何談保護蒼生?”


    蕭鈺心中一動,突然就問起了謝玉蘿:“阿蘿,你可有什麽對策?”


    謝玉蘿:“死者確實死了,師父要給她討公道,何家和冷家也確實逼死了人,但是卻沒有實際動手,師父要樹立威信又要收攏民心,不如,一邊安撫,一邊重罰。”


    “怎麽安撫?怎麽重罰?”


    “安撫死者,讓死者入土為安,再安頓好死者的家人。而何家和冷家,既然逼死了人,也斷然沒有隻罰點錢就算了的說法,不如讓他們去城郊建善堂。”謝玉蘿笑道:“一來能夠洗刷身上的罪孽,二來,也讓他們去體驗一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等善堂修完了,他們也就算了了日子身上的罪孽了,也讓老百姓出了一口惡氣。”


    善堂,是專門收留被人遺棄或者在外乞討的孩子們的地方。正月十五一過完,聽說就開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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