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主也是個買買買的性子,總喜歡買東西,櫃子裏頭的夏裝都備了好幾套,也都是好衣裳,反正她還要長大的,等這個夏天過去,再做新衣裳好了。


    蕭鈺皺著眉頭,有些詫異。


    要知道,以前的謝玉蘿,隻要到了鎮子上,絕對是大包小包地往家裏頭提,哪怕身上隻剩下最後兩個銅板了,也要買一個肉包子花光它。


    如今……


    她卻變了性子。


    蕭鈺並沒有詫異多久,就釋然了。


    現在的謝玉蘿變得太多了,不買東西不過是個微乎其微的改變,蕭鈺沒有放在心上。


    謝玉蘿替蕭鈺挑了兩匹布,一匹是靛青色的,另外則挑了一匹白色的。


    她發現蕭鈺穿白色的衣裳,更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


    謝玉蘿拿了白色的布料,自顧自地說道:“還有這個,花娘,你也幫我做一套。”


    蕭鈺剛才已經答應做一套了,現下又多了一套,這迴依然拒絕:“阿蘿,我隻要一件就夠了,這夏天馬上就要過去了。”


    謝玉蘿眨著眼睛:“那我這裏隻要一件嗎?要是弄髒了怎麽辦?”她的意思是,天氣太熱,弄濕了衣裳總要有的換吧?


    蕭鈺:“……”這話說得,怎麽聽起來讓人想入非非呢!


    什麽叫做弄髒了,他跟她在一起,還有哪個時候能把衣裳給弄髒了。


    當著外人的麵,蕭鈺臉唰地下就紅了,抿著唇想笑又不能笑,著實憋的痛苦。


    這傻姑娘,竟然還學會調侃自己了。


    花娘看看謝玉蘿,再看看蕭鈺嘴角上揚,高興地都快要笑出聲來,忙道:“好好好,來了來了。”


    替蕭鈺量完了尺寸,謝玉蘿單獨跟花娘去了後院。


    看到這丫頭神秘兮兮的樣子,花娘也有些奇怪:“怎麽了?玉蘿?”


    謝玉蘿將房門關上,遞給花娘兩個琉璃罐子裝的東西。


    琉璃剔透徑直,好看的很,裏頭裝著流水狀的東西,花娘有些好奇:“玉蘿,這是什麽?”


    花娘邊說邊打開了蓋子,一股好聞的花香味道撲麵而來,花娘滿臉的驚喜:“玉蘿……”


    謝玉蘿笑著說道:“我那邊花汁太多了,我想著不能總是做胰子,也要推陳出新,做點其她的,這是我昨天剛剛做好的沐浴露和洗發水,我昨兒個用了,覺得特別的好用,帶了些來給你用,你試試看好用不好用!”


    花娘:“沐浴露、洗發水?這,這沐浴露是洗身子用的?洗發水是洗頭發用的?”


    謝玉蘿點點頭:“你看這個稍微帶點白的,就是洗發水,這個裏頭帶了點花瓣碎的,是沐浴露。花娘,你今兒個晚上用用看,看看跟胰子比,這個會不會更好。”


    花娘欣喜萬分地說好:“真沒想到你這個腦袋瓜子裏頭裝了什麽東西,總能想到別人想都不敢想的!”


    謝玉蘿笑:“我平時就喜歡鼓搗這些,不過我一個人覺得好還不行,花娘你替我試試!若是覺得哪裏不好的話,你就告訴我,我就改下配方。”


    “行,我今晚就試!”花娘捧著兩個琉璃罐子,高興地不行。


    謝玉蘿又告訴了花娘該如何用,便和花娘道別之後就和蕭鈺迴去了。


    花娘在門口送他們,看到他們二人離去時,手依然十指相扣,緊緊地依偎在一塊。


    真是好甜蜜的小夫妻啊,看得真是讓人羨慕。


    送走了最後一波客人,花娘就命人鎖門,誰知道這時竟然衝進來一個人,指著花娘就吼道:“誰讓你換了我給表哥選的料子!”


    花娘一驚,抬頭就見是顧心月來了,忙賠著笑臉說道:“原來是顧小姐來了,您坐,有什麽事情慢慢說。”


    “誰跟你慢慢說,我上迴明明給表哥挑了兩匹鮮豔的顏色,你送去的那是什麽?”顧心月憤怒地說道。


    她剛才仙居樓迴來,正好就碰到同德過去送衣裳。


    看到同德躲躲閃閃吱吱嗚嗚的模樣,顧心月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這定然是她上迴給表哥挑的兩套衣裳,卻被花滿衣隨隨便便地給換了。


    顧心月當時氣得恨不得咬碎一口銀牙,不過當時她在仙居樓,她不敢表露出來,如今出了仙居樓,她越想越氣,就直接往花滿衣來了,勢必要罵花娘個狗血淋頭。


    花娘賠著笑,慢慢地解釋:“顧小姐,您聽我解釋……”


    “誰要聽你解釋!”顧心月氣極,冷冷地看了一眼花娘,滿是鄙夷和不屑,還有濃濃的憤怒。


    花娘:“顧小姐,宋先生他平日裏隻穿天青色的衣裳……”


    “所以,難道我就不能讓他改變嗎?他隻專愛天青色,難道他就不能喜歡其他的顏色嗎?”顧心月咬著唇,憤怒地說道。


    花娘無言以對:“這……”


    顧心月見她說不出話來,冷冷地道:“還以為你這花滿衣有多厲害呢,原來也不過如此,竟然還能擅自改了顧客要用的料子,花老板,你可真是厲害啊!我今兒個算是見識了。”


    花娘:“顧小姐,您若是還喜歡那兩匹布料的話,我這邊免費重新給您再做兩套。”


    “誰稀罕!”顧心月說完,抬腳就出了花滿衣。


    同德這時走了過來,苦著一張臉:“這顧小姐可真是難纏啊,剛才在仙居樓的時候,我好險沒被她給問的腿打軟!”看著標標誌誌的一個小姑娘,怎麽火氣這麽大啊!


    嚇死個人嘞!


    花娘歎了一口氣。


    同德接著說道:“花娘,為何您剛才一句話都不解釋,任憑顧小姐數落您呢?明明這衣裳的顏色,是宋……”


    花娘看了同德一眼,同德沒再說話。


    “若是她執意要那兩套衣裳的話,同德,喊人去把衣裳給做了。”


    “可是宋老板那邊,他……”宋老板是不會要的!


    花娘也冷笑道:“剛才顧小姐有一句話說的是沒錯。她為什麽就不能讓宋老板改變呢?”


    “可是宋老板他……”同德接觸過很多年的宋長青,這人,從掌管仙居樓開始,同德就沒在這人身上看到過第二種顏色。


    花娘擺擺手:“我也錯了,既然是客人選的,滿足了這個滿足不了那個,你命人按照上迴顧小姐選的顏色,重新在做兩套,到時候我親自給顧小姐送去,給她賠禮道歉!”


    同德見自己的老板堅持這麽做,也隻能應下了:“是,我這就命人趕快去做。”


    花娘看著外頭的暮色直搖頭。


    她看人是不會看走眼的,可是看這個顧小姐,卻沒算準。


    顧心月說得也許是對的,也許是錯的。


    讓一個從未想過要改變的人改變,難於登天。


    而宋長青從未改變過,大抵也就隻有一件事情,宋長青心中,沒有她顧心月罷了。


    興許顧心月心中是有這個想法的,所以今日,她才會如此的生氣和焦躁。


    顧心月怒氣衝衝地上了馬車,剛一上馬車,怒氣盡數消散,眼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紫煙在旁邊看得心疼不已,忙用帕子輕輕地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小姐,您別生氣。是花滿衣沒聽您的話,您別傷心別難過,小心氣壞自己個的身子!”


    顧心月哭著哭著捂著臉大哭了起來:“表哥心中但凡有一點點我,他又怎麽會讓花滿衣的人落我的麵子。”


    還記得她還滿心歡喜地說那是她精心挑選的漂亮的顏色,表哥一定會喜歡,可誰知道,挑開蓋子,暗淡的天青色映入眼簾。


    她當時的心啊,疼的百轉千迴。


    顧心月自然知道仙居樓不會擅自改變客人的要求,肯定是有人授意的!


    可是顧心月不敢想啊!


    所以,她才會把擅自更改客人用的布料顏色的過錯推給花娘。若是推給表哥,那她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紫煙了然:“小姐,您別難過,您又何必糾結於公子喜歡什麽顏色呢?咱們來宋府這麽久,都聽說這裏裏外外都知道公子隻喜歡天青色,永遠一成不變的天青色衣裳,白色裏衣,白色襪子,黑色鞋子,公子從未改變過,可以看來,公子是個很專一的人啊,小姐,公子專一,不好嗎?”


    “他現在還沒有喜歡上小姐,自然不喜歡小姐讓他做的改變,可若是他喜歡上了小姐呢?公子那般專一的人,以後心裏眼底就隻有小姐你一個了!”紫煙苦口婆心地勸道。


    這些道理,顧心月自然都懂。


    可是她不知道如何讓表哥喜歡她啊!


    她試過那麽多的努力,還給表哥寫了一封信,可是他每迴看到自己,跟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樣。


    “你說,表哥他看到了那封信嗎?為何他看到我,就跟無事人一樣!”顧心月哭的肝腸寸斷的,淚水跟決堤了一樣,不停地往下流。


    “小姐,你先別急,公子那麽忙,也許書還沒看到後麵,等公子翻到了,他就能看到了。”紫煙不停地安慰著顧心月:“小姐,快到家了,你別哭了,待會老夫人看著又要傷心了。老夫人那麽疼你,她肯定會幫你的!”


    顧心月努努嘴,擦幹淨了眼淚。


    隻要姨母還站在她這邊,她就還有希望。


    “好,隻要表哥身邊還沒有其他的女人,隻要姨母還站在我這邊,我就有希望!”


    見小姐不難過不哭了,紫煙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看到小姐壯誌雄心的模樣,紫煙……她自己覺得,不太好。


    公子那樣的人……會聽老夫人的嗎?


    紫煙不確定,可是她知道這是小姐的夢,她不能打碎了小姐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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