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遙不理會梁羽的冷嘲熱諷,玄武法相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便將他全身覆蓋,而其餘三個法相也在同時,從各自角落朝他射了過去!


    眨眼間,隻見胡遙玄武為鎧,朱雀為劍,青龍附體,白虎在側!單看氣勢,便已與之前判若兩人!


    “嗬嗬…有點意思!”梁羽凝視著眼前的老對手,同時也終於將玄火雷蛇劍拿在了手中,“小筱…躲遠點,現在的胡遙恐怕就不是一兩招能解決的了!”


    胡小筱識趣地躲在一旁,而梁羽囑咐完那句話之後,猛然一個疾衝,身形瞬間消失,而在他對麵的胡遙則向旁邊一個急閃,讓過梁羽這一劍的同時,一旁的白虎則咆哮著猛撲了過去!


    梁羽揮劍橫斬,劍鋒掠過,隻見白虎法相已被斬破!但西方角落處卻很快就重新出現了一頭白虎,比之前的個頭還要大上一些!


    梁羽顧不上“死而複生”的白虎,因為電光火石之間,胡遙右手的朱雀劍已經殺到,而他左手上,一條滿是倒刺和冰淩的長鞭,如同一條狂狷的冰蟒也跟著突襲而至!


    梁羽右手劍抵住朱雀劍,左手攥住長鞭,順勢將那長鞭在左臂上一轉,將胡遙向前一帶,使得後者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


    一道青光隨即從梁羽前額射出,胡遙此時身體前傾,雙手又被對方製住,根本來不及反應,任憑九陽玉篆從身體上穿了過去!


    玄武和青龍法相化作一灰一青兩股氤氳,瞬間從胡遙身上褪去,但很快又從東方和北方角落複生!


    梁羽眼看三個聖獸依次複原,知道如此下去,又要陷入車輪戰,他哪能讓胡遙如願,趁著胡遙被九陽玉篆的衝勁帶得淩空飛起,他直接跟進一招屠龍九式.追龍襲!


    這一招追龍襲離得太近,胡遙那分身隻在半空中慘叫一聲,便被憑空出現的幾道黑色裂隙撕了個七零八落!


    “既然四聖獸能複原,想必那分身…”梁羽一邊說著,一邊朝法台中央看去,果然胡遙的分身再度出現了!


    梁羽一躍跳出法台,右臂高舉,高聲誦念道:“峰從疊嶂,顯化吾身!艮元震蕩,力壓八荒!太乙十二秘術第四式——峰湮!”


    巨大的山巒之象雖然被梁羽一再控製,卻依舊將整個第四層塔樓填了個滿滿登登,而那法台則在“峰湮”過後,蕩然無存,隻留下了一地的碎石…


    胡小筱在梁羽身後拍手道:“那個胡遙就知道吹牛!哈哈!不過…通往第五層的梯子也被你弄碎了!”


    梁羽稍稍平複了一下氣息,抬頭看看上方:“咱們還用得著梯子?走,跳上去!”


    兩人來到樓梯口,一躍便上了第五層塔樓…


    正常來說,一座塔的各個樓層,就算不是逐級變小,起碼也應該是大小相當,但這第五層塔樓看起來,卻遠比第四層寬敞,甚至堪比東仙宗秘境中的太清殿!


    梁羽和胡小筱剛從樓梯口現身,便聽見四周接連有人斥責道:“何來宵小之徒,敢到長生塔滋事?”


    “想必第四層的響動便是你二人所致?”


    “你等來此可是為了五色石?”


    “憑你們兩個小娃,居然能闖到這來…嘖嘖嘖…”


    幾句話說完,梁羽一時沒感到殺機,遂將劍反扣,向前踏出一步,抱拳道:“不知何方高人鎮守這第五層塔樓?幾位既無殺意,可否現身一敘?”


    “喲!看走了眼!敢情也是個成仙了道之人!”一個身穿黃色道袍的老者,嬉笑著從虛空中現出身來,他將拂塵搭在臂彎,稽首道,“我乃黃元吉,不知閣下何處修行?”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梁羽看對方鶴發童顏,一臉笑意,竟一時找不到出手發難的理由…


    緊接著,一個穿著白色道袍、身後背劍的中年男子也憑空走出,單手執禮道:“我乃胡元雷…呃…”


    這男子話未說完,卻一眼看見梁羽身後的胡小筱,而胡小筱竟也瞪著眼睛盯著對方看了看,兩者幾乎同時驚唿道:“小筱?”“元雷大哥?!”


    隨著胡小筱和胡元雷的兩聲,虛空之中又同時走出兩女一男,分別是一個弓著身子、身穿白衣的老嫗,一個身穿淡青色羅衫的小娘子和一個身穿灰道袍的三角眼老者。


    後來三人哈哈笑著,圍上來道:“就說有自己人!多虧老黃忍住沒出手!不然,豈不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梁羽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而胡小筱則驚喜地看著眼前五人道:“想不到這第五層居然是由五大仙族鎮守!咱們可是有一千年沒見了吧!?”


    她說完,又給梁羽引薦道:“這幾位都是我當年的生死之交!胡元雷跟我一樣是狐族,黃元吉是黃仙,就是黃鼬,白婆婆的真身是刺蝟,常小英是蛇蟒之仙,灰元翁是隻灰皮大老鼠!”


    灰元翁一聽胡小筱這麽介紹自己,一臉苦笑:“小筱大仙…怎麽輪到老朽…這麽難聽啊!”


    胡小筱掩口笑道:“好好好!這位灰元翁其實十分厲害呢!通曉各路陣法,尤其善於破陣營救,任你山高水險,都擋不住他!”


    灰元翁一聽這話,樂得胡子直飄:“好了好了!小筱大仙過譽了!老朽知足了!”


    胡元雷不解道:“我們五個被張道陵請來壓陣,而這長生塔內有乾坤,方便修行,我等隻覺得過了大約三年有餘,如何你卻說過了千年之久?”


    胡小筱眼珠一轉:“想必這塔中,也有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神奇!實不相瞞,陽世如今確已是千年之後…”


    胡小筱麵前五人聞言,不免露出驚愕之色,那青衣女子挽起胡小筱手臂道:“小筱妹妹那時辭了我們,說有大事要做,結果便再無音訊,不知你去了何處?”


    “對呀對呀!快跟咱們說說!”白衣老嫗笑眯眯地隨聲附和著,看著十分慈祥。


    灰袍老者一對三角眼在梁羽身上打量一番道:“看閣下修為深不可測…莫非元嬰期滿,將要出竅分神了?你跟小筱大仙是個什麽關係?”


    梁羽被問得語塞,胡小筱見了,一把揪住灰元翁的胡子道:“就你這老不羞事多!”


    “哎喲!哎喲!”灰元翁疼得直討饒,“疼死我了!小筱大仙快鬆手!哎呀…這麽久不見,脾氣咋就一點沒變?!”


    梁羽對那五人拱手施禮道:“在下梁羽,與胡小筱是生死之交的朋友,有幸與幾位高人相識!”


    黃袍老道笑道:“當著小筱大仙,我們幾個哪擔得起‘高人’這兩個字…別看我黃元吉一副老模樣,其實比起小筱大仙當年,修為要差出兩截呢!”


    青衣女子對梁羽抱拳道:“我叫常小英。黃老頭說的不錯,別看小筱年紀最輕,可我們當初都是聽命於她呢!因為無論天資,還是修行境界,她都遠勝於我們。”


    灰元翁這時也被胡小筱放開了,賠笑著看看胡小筱道:“按道門的說法,我們五個大致相當於初結元嬰的境界,而小筱大仙那日離開時,就已是煉神還虛的分神之境,真正的地仙果位啊!”


    白衣老嫗幹笑道:“咳…我等在這塔裏,始終未能精進修為,實在慚愧!哦,對了,由於我化形時便是這麽一副老模樣,他們便都叫我白婆婆,聽著輩分雖長,道行卻差得遠哩!”


    胡小筱得意洋洋地晃著小腦瓜道:“可惜啊,當年我渡劫時被人暗算,好在有這位梁半仙出手相救,否則我恐怕連命都沒了…如今勉強恢複了些,倒是與你們差不多了。”


    雖說元嬰之境,的確為半仙之體,而梁羽甚至馬上就要突破,步入真正的地仙之境,但一聽胡小筱稱唿自己為梁半仙,怎麽都感覺像是個街頭算命的神棍…


    這邊梁羽還在為“半仙”二字暗自神傷,那邊胡元雷聽了胡小筱的說法,卻依舊正色道:“不以成敗論英雄,既然我等當初就跟著小筱大仙,如今重逢,我胡元雷甘願繼續相隨!”


    其餘幾人一聽胡元雷的話,立刻抱了拳,異口同聲道:“我等甘願誓死相隨!”


    胡小筱嘴上仍在客氣,但卻得意地白了梁羽一眼,梁羽朝她擠擠眼睛,示意她繼續,於是胡小筱輕咳了一下:“咳…既然大家還這麽支持我,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隻是這塔頂之事…”


    黃元吉把拂塵插在腰間,然後像個老頑童似的一掐腰:“嗨,那還不好說!其實從下麵的第四層開始,一直到第八層,本來一直都由我們五個分別鎮守,隻是剛剛胡遙以分身找到我們,自告奮勇要守第四層,然後讓我們五個在此以防萬一,等著將闖塔之人截殺…”


    “哦?”胡小筱仍舊笑嗬嗬地看著他們,“要是五大家結陣而上,我們可真就沒有勝算了…所以你們的選擇是?”


    常小英擺擺手:“小筱妹妹說的哪裏話!自家人打什麽打!需要的話,我們都可以把你抬到頂樓去!隻是你們如果真為五色石而來的話,頂樓上那位就善罷了…”


    “哦?我們還真就是為五色石來的!”


    胡元雷麵露難色:“果然如此…頂樓那位…乃是隻九尾天狐!雖然長久以來,誰也沒見她出手過,但你也知道,天狐一脈,若是生出九尾,那可是堪比天仙的存在…”


    胡小筱與梁羽對視一眼,轉而又問道:“若是咱們聯手,可有勝算?”


    胡元雷歎道:“這些年,大家相處融洽,倒是不曾動過手,故而無從考量…”


    一旁的灰元翁咂吧著嘴道:“話說…你們要那五色石做什麽用?要是無甚要緊,不如就此罷手吧?那天狐畢竟生出九尾,修為可見一斑,真要是打起來…”


    梁羽語氣堅定地道:“是為了救人…很重要的一個人…”


    胡小筱撇了梁羽一眼,然後對五仙道:“跟他一樣,也是我胡小筱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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