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當真是陳野道人最忠實的屬下,明知轉身後的我已不是那人,還對我如此恭敬,我心頭如此想到。


    如果有機會出去,我一定帶上他。


    “說說吧。”


    “這個女人曾經被關在這裏,是這裏頭的禁忌,據說她是唯一一個進了十九層還能逃出去的。”魏左沉下臉說道。


    “哦?”


    我心中震撼,臉上卻沒表現出來。


    太強了,不是說她魂識都被打散了。隻剩下命魂鎮壓在此,一魂都這麽強,要是讓她神魂匯聚。不彈指就把人間攪得天翻地覆?


    魏左告訴我,一開始,閻紅凜的確隻有一魂鎮壓在這裏頭。


    那隻睚眥和饕餮,還有小風生獸都是比閻紅凜還早鎮壓在這裏頭的邪物,他們一開始在這裏頭雄霸一方,誰也不服氣誰。打得昏天暗地也沒分出勝負,直到閻紅凜被關進來。


    它們察覺閻紅凜是魔族之人,隻要吞食了她就能修為倍增,蠢蠢欲動。


    卻沒想到,閻紅凜怨氣極重,激發了魔族骨子裏的魔性,差點反殺三隻,三隻兇獸被胖揍成了小可憐,躲進了黑暗之中。


    此後,再有邪物被關押進來,無不被閻紅凜煉成了屍丹,妖丹……總之,都成了閻紅凜的增強修為的營養品了,她經年累月不停的修煉,終於練成了最強鬼聻,撕開十九層的天罰結界逃了出去。


    如今這裏頭的邪物,都是閻紅凜離開之後才關押進來的。


    當初陳野道人進來之後在這裏頭發現了閻紅凜的殘存氣息,發狂暴怒。把三隻在閻紅凜手下幸存的幾隻兇獸又逮來錘了一頓,得到了這個消息。


    他悔恨不已,又罵天道不仁,一定是故意的,為什麽不早點把他打入這裏。


    那樣他就能與前世愛人相見了。


    這個錯過對陳野打擊極大,加上他與魔族鏖戰重傷,他其實也能慢慢修煉變強從這裏頭逃出去,但他等不了,於是用了更極端的方法。


    他太過自信。以為自己下一世一定能把閻紅凜再想起來。


    看到我魏左才知道,那個男人賭輸了。


    我想笑他傻,卻完全笑不出來。


    不是陳玄天賭輸了,實在是這段戀情天道不容,牽涉太廣,有太多的人想把他扼殺在繈褓之中,沒準那個閻紅凜就曾下過殺手。


    否則的話,以陳玄天的實力,就算輪迴十次八次。也一定能憑自己記起閻紅凜。


    “既然她已逃出去,那這裏頭為什麽還不能提她的名字?”連陰間那些鬼差都對她閉口不談,還不準我來陰間,這下好了,我直接被天道一巴掌拍了進來,閻紅凜一定知道我在這了吧?


    她會來見我嗎?


    魏左搖頭。“也隻是聽說,聽風生獸說閻紅凜並沒逃出地府,而是藏在陰間某一處進行著什麽計劃,而且她一直在吃陰間裏頭的鬼,還煉了不少鬼聻。”


    一隻鬼聻已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她煉這麽多鬼聻幹什麽?


    這葉青芙不愧是閻紅凜的魂識轉世,一個煉屍一個煉鬼,都這麽喜歡搞事情。


    別看風神獸小小一隻像長壞了的狐狸,這家夥來頭不小。傳說是當年盤古開天辟地倒下後吐出的一口氣,一氣化三清,那之中有一隻汙濁之氣就畫成了這隻風生獸。


    風生獸狂暴兇殘。不死不滅,遇風則生,所以那家夥聽力極好。能從風裏聽到各種消息,無論多遠,隻要風能帶到它的耳邊,它都能聽到。


    但這些消息,都很滯後,隻能說是曾經是這麽滴吧。


    如今閻紅凜變成了什麽樣,誰也不知道。


    估計這會我們說的話也傳到風生獸的耳朵裏了,我下意識朝身後看了下,發現黑暗中又一雙發著綠光的眼睛,笑得像狐狸一樣狡猾。


    “你試著逃出去過嗎?”我偏頭看向魏左。


    “沒。”魏左如實迴答道。


    我從他眼神看出了,一絲,哀怨?


    他不會怪當年陳道人丟下了他。還在這裏頭等他吧?


    魏左拳頭握緊,哀怨神色一閃而過,激動說道:“因為我知道……”說到這他卡殼了。


    “知道什麽?知道我一定還會被天道劈進這裏頭來?嗬,你就不能你盼我點好?”我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魏左尷尬的笑了笑,麥色肌膚讓他的笑看起來多了幾分憨厚。


    有他跟在身邊,這裏頭的邪物到沒有來找我麻煩的。他帶著我在這裏頭走了一圈,這裏就像個無邊無際的黑暗空間,隻有我之前掉下來的哪裏有些猩紅的光線。


    站在底下向上看去,上頭燃燒著熊熊烈火。


    我記得掉下來的時候,自己好像真落了十多層,而且每一層都有三界大陣,想從這裏逃出去難如登天,否則那隻風生獸早逃出去了。


    “閻紅凜怎麽撕開結界的?”我問道。


    “這……恐怕隻有那三隻才清楚了。”魏左臉色為難。


    就在這時候,黑暗中有道吱吱吱的笑聲響起。


    那聲音直擊心髒,讓人全身發怵。


    我看向黑暗的方向,隻見一隻半人高的狐狸像人一樣走出來,身上還穿著小孩的衣服,等它走近了才發現,這狐狸和一般的狐狸不一樣。


    這隻狐狸嘴殼更尖,犬牙橫生,鋒利的咬在下嘴殼子上,它藏在袖口裏的爪子像彎刀一樣還帶著倒刺,而且它的背很不平整,皮毛下生著反骨。


    這不是狐狸,這是那隻風生獸!


    它細長的眼睛笑眯成了一條縫,袖子掩嘴,模樣極其邪乎,又吱吱笑了兩聲之後才說道,“聽說你是邪皇,是我們這群邪物的皇?”


    “不敢當。”我冷冷道。


    真不敢當,這群家夥沒一個正常的。


    但我不能輸了氣勢,否則他們蜂擁而上,我不一定頂得住。


    風生獸又吱吱陰笑兩聲,問道:“那我讓你當,你能帶我出去嗎?”說著,它搖起了尾巴,不過它尾巴甩了兩下之後盤在了身前,這是戒備的表現。


    它不可能真認我為皇,我帶它出去,它肯定一溜煙就沒影了我上哪找它去?


    但我不能直接拒絕它,還指望從它口中得知閻紅凜怎麽出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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