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盡於此,你走吧,我的事不是你能管的。”她語氣輕蔑。


    估計我現在的修為在她眼裏還不夠看。


    也帶著些怒意。


    或許她從我臉上看出來了,如果七個人之中,隻有一個人能活,我肯定選雨竹。


    等真到了那時候,我與她終將站在對立麵。


    那我不得不揣摩葉青芙入住巴寡婦墓的用意了。


    正好丹砂池內的屍體再次浮上來,屍體長毛是屍變的征兆,最開始體毛瘋長。隨後是血肉骨骼,這類屍變的僵屍吸收了日月精華,加以時日修煉。必成屍王無疑。


    如果這屍體的生辰八字沾了點貴,埋在五指掌權的巴郡穴中,修成屍皇也說不定。


    葉青芙自己也是屍體,她沒必要給自己煉個祖宗出來。


    “怎麽?還不走?”


    葉青芙瞪了我一眼,顯然我又惹她生氣了。


    當然要走,但在走之前。我有件事必須做。


    我從懷裏掏出爺爺留下的木盒,取出一張符紙和三根香放至四方亭圍欄之上,對她說道:“這是我爺爺留下的,也許能壓製你體內的邪祟,服與不服,你自己決定。”


    我剛放下就被葉青芙揮袖手進了丹砂池裏,我怒不可遏,衝她大喝,“你幹什麽?”


    那是我爺爺留下的!


    有多彌足珍貴你知道嗎?


    葉青芙瞅了眼飄在丹砂麵上的符紙,美眸一轉看向我,冷笑道:“陳楚機若有真本事,也不會把風水界的命運寄托在你身上了,我堂堂青芙女皇,自己的命劫自己抗,喜歡的男人我自己去爭!”


    這話……怎麽那麽熟悉……


    此刻,我從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等等,她說她是青芙女皇?


    突然我好像知道她想幹什麽了!


    “走吧,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她這次真怒了。直接揮出一陣鬼氣把我掀上墓道。


    不怪她對我陰晴不定,她喜歡的男人本不是我,應該是我的前世。


    前世種下的因,今世得到的果,七個女人,我相信自己就算再不堪,前世也不會負了七個女人,從葉青芙對這七個女人的在意程度來看,蘇眉這類應該都是誤入其中的。


    連她曾經提醒我要小心唐雨竹。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此孽報最關鍵的人物應該是那個鬼嫁娘。


    閻紅凜!


    她是誰?


    連爺爺陳楚機見了她,都得跪在她轎前。


    一句話就能讓我爺爺神色懼駭,這種級別的女人,應該才是葉青芙真正懼怕的存在。


    突然好像什麽都串起來了,這個女人一旦出現,勢必攪得天翻地覆,所以風水界金字塔尖的那些人,能預測到這場人間浩劫的人。才各自打著自己的算盤。


    而引起這場浩劫的人,就是我。


    所以謝無衍才會說,像我這種人本不該出生。


    當然,這隻是我從今天獲取的信息中得到的推測,謝無衍是不是看到了這些我也不知。


    而且聽葉青芙的口氣,爺爺將風水界的命運寄托在我身上。這似乎又是另一層麵的問題。


    還有很多無法串聯起來的地方,我需要時間來好好捋一捋。


    二者之間有沒有關聯說不定。


    我冷冷看著泡進丹砂池的葉青芙,知道她想幹什麽之後,我有句話不得不警告她。


    “葉青芙,我念你命運多舛,容你存世修煉,但巴郡之後,我不想再看到無辜之人因你而死,這些僵屍。若你敢讓他們去害人,我定將你再次永震幽冥!”


    “滾!”


    我說完就被葉青芙怒斥一聲,她掀起水銀逼迫我從墓道內退出去。


    墓道外頭。狐狸站在那,還有先前那個七八歲的小蘿莉。


    怪不得葉青芙會把太陰之女給我。


    她用不著這個女孩。


    但太陰之女對玄術修士來說是至寶,估計她以為女孩在我身邊。我會納陰補陽,修為日新月異,在我命劫到來的那天,能有與之抗衡之力。


    我低頭看著眼前又瘦又小的女孩,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不是人能幹出來的事,禽獸都幹不出來。


    當妹妹都算了。


    當我女兒吧。


    我看向狐狸,問道:“她叫什麽名字?怎麽會在這裏麵?”


    狐狸還因為我不讓她叫我夫君之事鬱鬱在心,加上我剛才又和葉青芙鬧了不快,她對我的態度也不如之前那般了,負氣把女孩推到我跟前。


    冷冷道:“你不知道自己問她?”


    “狐狸,你這前後態度也太寒人心了吧?”


    “你不寒人心?哼!”說完,她轉身離開。氣的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嘖嘖,女人心海底針。


    我猛地看向身旁的小丫頭,眉頭緊皺,這個也是女人!!


    小丫頭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估計又在想怎麽逃跑,我直接抓住她的小手。


    她嚇得一縮。那雙好看的黑眼眸裏終於知道什麽叫害怕了,想也沒想一口咬到我手上。


    我真忘了,兔子急了也咬人。


    血水從我手腕滲出,她咬著突然瞳孔一睜,像吃到什麽好吃的美食一樣,竟吸起了我的血。


    數年在墓室裏與屍俑作伴,我簡直不敢想她吃什麽過活的。


    得虧她是太陰之女,否則小身板還受不了我血內的玄冥之氣。


    但也不能吸太多。


    我捏住她腮幫子,黑血順著嘴角流下,髒兮兮的臉上,那雙明亮的黑眸裏,閃爍的戒備和害怕莫名讓人心疼。


    太陰之女,這女孩也是個不該出生的人。


    偏她又倔強的活了下來,如一根命賤的野草。


    我看著她笑了,鬆開她之後把手遞至她跟前說道:“這是我的血,不好喝,外麵有很多好吃的美食,香噴噴的大米飯,有嚼勁的雞肉,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她好像聽不懂我在說什麽,但她應該感覺到我沒有惡意了。


    她舔了舔唇,盯著我的手腕咽了口唾沫。


    似乎還想喝我的血!


    “好喝?”我挑眉問道。


    她點了下腦袋。


    那瞬間,我差點自己嚐一嚐是什麽味了。


    我哭笑不得,問她:“還想喝嗎?”


    她又點了下腦袋。


    我沒忍住笑意,伸手在她腦袋上揉了下說道:“想喝就叫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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