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亂之事終了,清風門上下齊心,全力投入到修複被血魔毀壞的建築之中。


    弟子們忙碌穿梭於各處廢墟,搬運著石料木材,口中念念有詞,施展著簡易的土木法術輔助修建。


    執事與長老們則在一旁指揮調度,靈力波動不時從他們手中散發,用以規整建築根基,確保新的建築穩固如初。


    時間轉瞬即逝,清風門慢慢的再次熱鬧起來,因為血魔一事推遲的決賽即將重新開啟。


    此時的張三卻並未將全部心神置於即將到來的比試之上。


    在曆經這諸多戰鬥,尤其是與血魔及其爪牙的生死搏殺,自己雖在技法上有所精進,但於劍道的理解仍如霧裏看花,未得真諦。


    這是張三對自己目前劍道實力的評價。


    張三迴到自己的靜室,盤膝而坐,閉目凝神。


    此時,靈兒的聲音在他識海中輕輕響起:“張三,你如今的劍道之路,恰似那在迷霧中摸索的行者,雖有方向,卻不夠明晰。你需迴想每場戰鬥中劍與對手之力的交匯,方能有所悟。”


    張三依言,思緒飄迴到往昔戰鬥......


    與林婉一戰,林婉的水藍色綢帶所化水箭靈動而多變,如潺潺溪流,看似輕柔卻綿延不絕。他的劍在抵禦時,雖能以劍步巧妙周旋,以劍氣破其攻勢,但彼時之劍,隻是單純的攻防之器,缺乏一種內在的神韻。


    “靈兒,我當時之劍,隻是見招拆招,未能以劍之意誌主導戰鬥,此乃我之局限。” 張三在心中默默說道。


    再憶及與血魔傀儡徐廣斌的惡戰,徐廣斌施禁術之後,氣息暴漲,其攻擊如洶湧澎湃的黑暗浪潮,鋪天蓋地而來。張三的劍在那強大的壓力下,雖奮力抵抗,卻幾近被吞噬。


    “那一戰,我感受到了劍的無力,並非劍本身弱小,而是我未能賦予其足以抗衡邪惡的靈魂。劍,應是我之信念的延伸,而非僅僅是手中的兵器。”


    靈兒的聲音再次響起:“不錯,劍之道,非僅在其鋒銳,更在持劍者之心。劍可破萬法,亦可護蒼生,此中關鍵,在於你如何將自己的劍意與天地之道相融合。”


    張三似有所悟,他緩緩抽出長劍,置於眼前。


    劍身在靜室的微光中閃爍著寒芒,他凝視著劍,仿佛看到了一個微觀的世界。


    “劍,生於鐵石,經千錘百煉,方有此形。然其真正的誕生,應是在持劍者賦予它使命與靈魂之時。


    它可如清風拂過大地,輕柔而自在,此為劍之仁,恰如‘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之境;亦能在麵對邪惡時,如雷霆萬鈞,剛猛而果決,此乃劍之勇,可比‘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之威。


    且劍之道,法於陰陽,合於術數,劍之剛柔並濟,恰似陰陽相濟而生萬物。太極生兩儀,劍亦有陰陽兩麵,其鋒刃為陽,銳利而主攻;其護手劍柄為陰,沉穩而主守。二者相輔相成,不可分割。”


    他輕輕揮動長劍,劍刃劃過空氣,發出輕微的唿嘯聲。


    “劍與我,應是一體兩麵。我之情感、信念、意誌,皆可通過劍來表達。在戰鬥中,劍是我的語言,我的呐喊,我的傾訴。每一劍刺出,應蘊含著我對天地、對善惡、對生死的理解。


    ‘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劍中當有此等正氣,方能於正邪對抗間堅守本心。


    又道是有無相生,劍之有形,生於無形之道,而劍之所向,亦能化有為無,破敵於無形之間,此乃劍之妙境,似那‘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難以言表,全憑心悟。


    太極之理,動之則分,靜之則合,劍在揮舞間,動靜相因,動時如蛟龍出海,靜時似淵渟嶽峙。”


    張三起身,在靜室中踱步,思緒愈發清晰。


    “劍之道,猶如星辰在夜空的運行軌跡,看似無序,實則遵循著某種深邃的規律。它是一種平衡,在動與靜之間,在攻與守之間,在殺與赦之間。


    持劍者需以一顆空靈之心,去感受這世間萬物的律動,方能使劍與天地共鳴。


    ‘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於喧囂戰鬥中尋得內心之靜篤,劍方可隨心而發,意到劍到。以柔弱勝剛強,亦是劍之理,如那水之性,看似至柔,卻能攻堅,劍在靈動間,可借天地之力,四兩撥千斤,此乃順應自然之道,無為而無不為。


    太極圓轉如意,劍之軌跡亦當如太極之圓,循環往複,無始無終,力量流轉不息,連綿不絕,使敵難以捉摸。”


    此刻的張三,仿佛置身於一個劍道的世界,周圍的一切都化作了劍的元素。牆壁是劍鞘,空氣是劍刃,他的每一個唿吸,每一個念頭,都與劍的韻律相契合。


    思緒與劍意相互交融,逐漸進入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頓悟境界......


    “是‘太初劍源啟悟境’,我沒看錯吧,上一世在天仙境界才有幸窺探幾分真意的張三,竟然如今在這麽一個小小的築基期就初探其奧義......”


    靈兒在一旁捂住了嘴,一雙美目中露出不可置信的詫異。


    “難道,這一世,我們真的可以嗎......”


    靈兒的眼神中悲傷又帶著一些激動與期盼。


    刹那間,張三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脫離了現實的靜室,置身於一片浩瀚無垠的混沌虛宇之中。


    四周是無盡的鴻蒙紫氣與璀璨星芒相互交織纏繞,宛如億萬條靈動的紫龍與璀璨的星河在歡快共舞。


    空間中時不時爆發出絢爛的靈能光輝,每一道光輝都蘊含著天地初開時的純粹道韻,這些光輝如靈蛇般穿梭於他的身旁,似在向他訴說著遠古劍道的奧秘。


    張三的身影在這宏大的宇宙畫卷中顯得渺小卻又堅定,他的靈魂仿佛在與整個天地進行著一場深邃的對話。


    小小的清風門靜室此時靜悄悄的,月光灑落在屋頂的房簷,映照出不同的光與影。


    張三在靜室之中,心與劍交感,靈與道相通,漸入深邃的悟劍之境。


    他迴想起與林婉之戰,那水箭的靈動變幻恰似水流之無常,雖柔卻韌,於是心中萌生出劍需有靈智、能順勢應變之念,此為 “靈” 字訣的初源。


    劍應如敏銳的靈物,感知對手細微之處,方能於戰鬥中搶占先機,在敵動未動之時已洞察其意圖,如同靈雀察風,先機在握。


    繼而思索與血魔傀儡徐廣斌的激戰,那鋪天蓋地的黑暗魔力浪潮讓他深知,僅憑自身之力難以抗衡強大邪惡,需借天地之力為己用。恰似太極之中,陰陽相濟,人力雖微,然天地之力無窮。


    於是,“禦” 字訣應運而生,意在掌控周遭靈氣,使劍成為駕馭天地之力的媒介,讓自然之力隨心而動,或為守護之盾,或為攻伐之矛,以四兩撥千斤之妙,製敵於股掌之間。


    血魔傀儡的剛猛攻擊亦讓張三意識到,劍需有破敵之威,當如開天辟地之斧,可斬斷一切阻礙。


    此為 “破” 字訣的理念根基,凝聚自身靈力與信念,使劍化為無堅不摧的力量象征,以一往無前之勇,衝破敵之防線,破盡世間諸般法術與防禦,讓邪惡與阻礙在這純粹的力量麵前土崩瓦解。


    觀星辰運行,浩渺宇宙,穹廬之下,萬物皆循其軌。


    張三悟得 “穹” 字訣,欲以劍構建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域,如天之穹頂籠罩四方。此招融合了對天地秩序與空間掌控的理解,將劍氣凝聚於高空,化作穹頂之形,使敵人困於其中,受劍氣壓製與攻擊,如同困於天網之下的獵物,無論如何掙紮,皆難以逃脫劍之蒼穹的製裁。


    在對劍道陰陽虛實的揣摩中,張三受道家有無相生思想啟發,創出 “虛” 字訣。


    劍不應僅局限於實體的攻防,更應入虛幻之境,似有若無,讓敵人難以捉摸。如同太極之陰,隱藏於暗處,卻又無處不在,在虛實轉換間,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使劍成為夢幻中的奪命利器,令對手陷入虛實難辨的迷障,於恍惚間勝負已分。


    “滅” 字訣的創造,源於張三對生死輪迴與劍道極致威力的思考。他深知,劍在某些時刻需成為終結一切的裁決者,融合黑暗與光明的矛盾之力,象征著生死交替的瞬間。


    此招汲取了毀滅與新生的力量源泉,在劍出之時,讓空間與時間為之顫抖,以毀滅之威滌蕩世間邪惡與混沌,使萬物歸於寂滅,又似在毀滅中孕育新生的希望,是一種對劍道力量極限的探索與挑戰。


    最後,張三感悟到劍與天地同根同源,需不斷從根源中汲取力量方能生生不息。


    於是,“源” 字訣誕生,它象征著迴歸劍道之本初,連接天地靈力之源泉。在戰鬥中,劍不再是孤立的兵器,而是與天地萬物相互依存的生命體,能夠吸納萬物之力補充自身,化敵之力為己用,如生命之循環,周而複始,永不枯竭,在戰鬥的長河中始終保持強大的生命力與戰鬥力。


    至此,太初劍道,七字初成!


    “靈、禦、破、穹、虛、滅、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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