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凡晴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血越流越多,她的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李夢衝進來將柳凡晴抱在懷裏。


    柳凡晴努力的抬頭,看著冷漠的柳白,喊了聲,“哥……”


    說完,她沒了唿吸。


    柳白終於有所動容,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抬頭盯著林碩。


    林碩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危險。


    這家夥已經到了心理變態的地步,不愧為兄妹倆,兩人對生命的漠視讓林碩感到膽寒。


    “我妹妹死了,你也別想活!”


    柳白低吼一聲,朝著林碩撲了過來。


    兩人纏鬥在一起,林碩想用斧頭砍他。


    柳白壓住林碩的手臂,企圖搶奪。


    林碩頭槌撞在柳白的鼻梁上。


    柳白頭暈目眩,玩命一樣地反撞迴來。


    林碩眼前一黑,不管不顧,憑借著本能掄起拳頭。


    好像砸到了什麽,林碩用力一抓,抓到了一把頭發。


    柳白也扯住林碩的衣領。


    兩人沒有任何技巧,完全是以命相搏,拳拳到肉。


    從站立打到地麵,林碩拿到柳白的後背,趁機來了個抱摔。


    這一下重創柳白,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差點昏死過去。


    但也順勢一腳踹在林碩的胸口,翻滾著起身,拉開距離。


    林碩畢竟不是職業的,否則剛剛那一下抱摔就能讓柳白永遠躺下。


    這時房間內的李夢衝了出來,抱住柳白的腰,發瘋一樣地把他往山下推。


    “畜生,你去死吧!”


    他們抱成一團,從山坡上滾了下去。


    林碩趕緊跟下去。


    兩人滾落得太快,經過一個陡坡,不見了蹤影。


    林碩下滑時,感到腿上一陣劇痛,不慎滑倒。


    這時他才發覺,腿上不知何時被砍了一斧頭,傷口有一尺長,兩指深,皮肉翻開,鮮血淋漓。


    應該是兩人在爭奪斧頭的時候,不慎受傷的。


    拚命的時候還沒察覺到疼痛,停下來後,鑽心一樣的疼。


    林碩找了根木棍放在口中咬住,割開自己的衣服,勒住傷口周圍止血。


    耽誤的功夫,已經看不見剛剛滾下去的兩人了。


    林碩找了根木棍,拄著慢慢地走。


    血順著他的小腿流到鞋子裏,又黏又滑。


    他不親眼看到柳白這個精神病的屍體,他不放心。


    疼痛使得林碩的速度並不快,下到山下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山下是一片沙子和泥土混合的鹽堿池,一條清晰的綠色分界線沿著樹林邊緣延伸到遠方。


    洶湧的河水和海浪撞擊在一起,發出雷鳴一樣的聲音,整片河灘上都彌漫著弄弄的霧氣。


    這也給林碩的搜尋帶來不小的難度。


    林碩沿著河灘尋找,最終在三十米外的一處蘆葦中找到李夢,卻不見柳白。


    林碩把李夢拖到林子裏,繼續尋找下去。


    始終沒有看到柳白。


    不過在百米外的灘塗上,見到了一排清晰的腳印,細膩的沙土中有紅色的斑駁殘留。


    林碩也受了傷,血一直在流。


    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虛弱感也漸漸襲來,隻是走路就讓他頭暈目眩,氣喘籲籲。


    林碩擔心自己的傷口引來鱷魚或者其他的野獸,不甘心的返迴。


    他隻能在心裏期望柳白逃亡的路上被鱷魚咬死。


    迴到下山的路口,林碩把還在昏迷的李夢手腳捆上,隨後躺在地上,大口唿吸。


    他感覺自己的眼皮很重,很想睡覺。


    緩了一會兒,頭暈的感覺非但沒有減輕,反而更重了。


    林碩意識到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因為失血而死,他脫了上衣,割成一段一段的布條。


    目光掃視周圍,找了根比較粗的樹枝咬在嘴裏。


    布條一圈一圈地纏繞傷口,勒緊。


    “啊!”


    林碩壓抑著低吼,疼得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掙紮著做起來,他此時渾身是汗,鬆針因為汗水的緣故黏在他的背上,又疼又癢。


    深吸一口氣,林碩再次勒緊。


    傷口因為緊勒的緣故湧出一股血液,向兩邊撕裂開,露出下方紅色的肌肉。


    這一幕沒點心理準備的人,估計能惡心的吐出來。


    總算止住血了。


    林碩不顧後背的刺痛,躺在地上,休息了快半個多小時。


    他不斷地咬著自己的舌尖,控製自己別昏睡過去。


    他現在的狀態,睡著了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林碩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爬起來去看李夢的狀態。


    這個老實人也挺慘的,老婆和大舅哥都是瘋子,隻剩下兩個孩子。


    對比那一家子精神病,李夢其實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麽,看在孩子的份上,林碩打算饒他一命。


    檢查一番,林碩發現李夢隻是撞到頭暈過去了,沒有性命危險。


    他狠抽了李夢兩個巴掌後,李夢醒了過來。


    李夢睜開眼睛看到林碩,猛地坐起來,臉色猙獰,“是你,我殺了你!”


    林碩把短手斧架在他的脖子上,故作強勢,“老實點,想想你的孩子,他們沒媽了,你還想讓他們也沒爸嗎?”


    孩子是他唯一的弱點。


    李夢用力喘了幾口氣,惡狠狠地盯著林碩,“我孩子呢?”


    林碩平靜地說,“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你老婆被殺的時候,也沒見你對柳白這麽狠過。人不是我殺的,你別算在我頭上,孩子沒事兒,我這人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也不會傷害兩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李夢看著周圍,意識到了什麽,“你救了我?”


    林碩承認,“是我救的你,可惜柳白跑了,我受傷了沒辦法去追。”


    聽到林碩如此說,李夢看向林碩的目光沒有那麽大的敵意了,可謝謝兩個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今天這件事情雖然是他們挑起來的,但人都是有立場的,在李夢的立場看來,殺了他老婆的是柳白,但事情卻是因林碩而起。


    讓他和仇人道謝,他過不去心裏那一關。


    李夢低頭看了一眼林碩腿上的傷口,主動說道,“我扶你吧。”


    林碩拒絕他的好意,“算了,小傷,不影響。”


    他才不信任李夢。


    扶著旁邊的樹站起來,還是有微微的眩暈感,林碩深吸一口氣,盡可能的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麽虛弱。


    他解開李夢腳上的繩子說,“走吧,別妄想逃跑。”


    李夢表現得很順從,“放心,見到孩子之前我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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