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沿著獸徑繼續向前。


    走了約一公裏,林碩聽到前方有動靜,隱隱約約似乎有個深褐色的動物在吃著頭頂的葉子。


    像是一頭香獐子。


    香獐子有兩種顏色,深褐色大多數為公,淺褐色是母,短尾巴。


    眼前的應該是一頭公的。


    學名又叫麝鹿,很好分辨,口中有野獸一樣的獠牙。


    林碩抬起手,示意田雨蹲下。


    兩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動。


    麝鹿似乎聽到了什麽,警惕地扭頭,側臉對著他們的方向,豎起耳朵一動不動。


    鹿的眼睛能看二百七十度,如果以人類的習慣,認為它隻能看眼前的景物就錯了。


    側眼看著,才是它最警惕的時候。


    兩人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麝鹿才繼續咀嚼食物,慢悠悠地往前走。


    這麽跟著不是辦法,沒有弓箭,得想辦法接近過去。


    “田雨,你在後麵慢慢跟著,別驚到它。我繞到前邊,一會兒你看它往迴跑,你堵住它。”


    兩人要分開,田雨有些緊張,抓著長矛的手緊了不少。


    但還是聽話地點頭,“好。”


    林碩鑽到另一側的林子裏,繞了一個圈,到麝鹿的前麵。


    麝鹿聽到動靜,再次警惕地豎起耳朵。


    林碩忽然從林子裏衝出來,舉起長矛,朝著麝鹿刺了過去。


    麝鹿拔腿就跑。


    林碩這一下刺了個空,不過他的目的本來就是驅趕。


    動物會習慣性地往自己熟悉的路線跑,也就是獸徑的另一邊。


    麝鹿經過一處樹叢時,田雨衝出攔截,骨矛對準麝鹿的前胸,刺了進去。


    她牢記林碩教給她的東西,一擊中了後,見麝鹿急速轉彎,連忙鬆開手,抓住長矛的尾端,拔了出來。


    一股血箭從麝鹿的胸口射出,這一下可能是傷到了胸腔。


    麝鹿哀鳴一聲,疼痛讓它腳下打滑,出現一個短暫的時機。


    田雨敏銳地抓住了,又是長矛刺出,紮在麝鹿的側肋下。


    這一下運氣不好,卡在肋骨中,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


    拔出長矛,麝鹿鑽到了林子裏,在地麵和周圍的植物上留下點點血跡。


    林碩追了上來,兩人沿著血跡一路跟隨。


    很快,聽到麝鹿的又一聲哀鳴。


    受傷的麝鹿很快就跑不動了,血跡也越來越多,它掙紮的時候撕裂了傷口,出血量更大了。


    二十秒後,兩人追上麝鹿。


    此時的麝鹿勉強站著,艱難地往前挪著腳步,胸口一片鮮紅。


    林碩上前,舉起骨矛刺入麝鹿的下腹部。


    這裏是心髒的位置。


    麝鹿哀鳴一聲,倒在地上,胸腔的起伏變得越來越弱。


    田雨看著隻有小狗大小一樣的麝鹿,好奇的問,“這頭鹿是幼崽嗎?”


    林碩將麝鹿扛在肩上,“不是,這是成年的公麝鹿,體型就這麽大,是世界上最小的鹿。”


    湊近了,刺鼻的味道傳來,田雨捂住鼻子,“好難聞。”


    林碩哈哈大笑,“你現在覺得難聞,但是多少人願意花幾萬塊去買它身上的麝香。”


    田雨知道麝香。


    麝香不應該是很好聞的香味嗎?


    扛著麝鹿迴到溶洞,葉梅見到大吃一驚,“國家一級保護動物,你瘋了!”


    林碩露出一口大白牙,呲牙笑著,“這裏又沒人管,我們吃了也沒人知道。”


    把麝鹿放在湖邊,林碩先把它的香囊摘了下來,丟給葉梅,“裏麵有麝香,你自己想辦法弄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女人都喜歡這個。”


    田雨蹲在旁邊,看著林碩熟練地剝皮,切開腹腔,掏出內髒,“我就對麝香不感興趣,我喜歡打獵。”


    林碩誇讚道,“今天表現不錯,沒有你,還真讓它跑了。”


    田雨憨厚的笑笑,“都是碩哥教得好。”


    皮剝下來了,沒有刀,林碩直接用石斧來切割。


    關節處,直接剁碎,剔骨。


    很快,麝鹿身上的肉就全部剝了下來。


    內髒和下水也沒浪費,林碩全都一股腦地塞到了捕魚籠裏,作為新的誘餌。


    林碩把鹿肉切割成巴掌大的小塊,交給田雨,“你帶去給你小竹姐,讓她做熏肉和臘肉,別舍不得鹽,多放點,山洞裏太潮濕了,我怕肉變質。”


    骨頭也沒浪費,林碩全都砸碎,丟到龜殼裏,晚上煮湯喝。


    鹿肉滋補,可惜鹿血都流幹了,不然剁點肉沫加進去,做血葫蘆剛剛好。


    處理完畢,林碩洗了個澡,迴到木屋。


    常小竹蹲在火堆邊上,用木棍和樹枝搭了一個簡易的煙熏房,煙熏火燎,把她的臉都熏黑了兩道。


    常小竹抱怨道,“廚房也太簡陋了,能不能幫我做個灶台,豎個煙囪,每次做飯都能嗆死。”


    林碩答應說,“行,有時間就給你砌個灶台。”


    林碩到外麵砍了兩個樹枝迴來,把葉子泡在水裏,哪來蓋在火上。


    這樣一來煙更大了,常小竹猝不及防吸進去一大口煙,氣的從煙裏鑽出來在林碩胸口錘了兩拳,“要死啊你!”


    林碩嘿嘿一笑,“煙大點熏出的肉才香。”


    看著濃煙朝著頭頂的縫隙去了,林碩擔心被人看見,“我到外麵看看。”


    他走出山洞,看到山上籠罩著一層濃煙,不過看不清煙是從哪裏起來的。


    山很大,就算他們找來,一時半會兒也發現不了這裏,問題不大。


    林碩把木門上的枯枝換掉,重新摘了一些樹葉和藤蔓做遮擋,返迴洞中。


    常小竹說,“這次熏肉一碗鹽用光了。”


    林碩不在意,“沒關係,我們離大海很近,再煮就是了。”


    葉梅坐在湖邊,手裏拿著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把麝香從香囊中挑出來。


    香囊混合了麝鹿的體味,麝香味道又很濃鬱,實在難說好聞。


    麝香球摘出來了,將裏麵的雜質清理出來,軟軟的,有點像膠質。


    林碩嫌棄地問,“這玩意就是傳聞中一克八百塊的麝香?”


    葉梅不愧為旅遊公司的大老板,見多識廣,白了他一眼,“這還不算,要曬幹研磨後,才是我們平日裏見到的香料。就這點麝香,價值四萬塊,等我製好了,先給你聞聞。”


    林碩嗤之以鼻,感歎有錢人的奢靡。


    他好奇地問,“麝香不是會導致不孕嗎,為什麽你們女人還這麽喜歡?”


    葉梅解釋說,“女人喜歡的隻是香味,隻要不長時間,不過量使用,和其他的香料混合用沒什麽影響。”


    葉梅抬頭,意味深長地問,“麝香這東西,男人更喜歡,古時候楊貴妃因為麝香不孕,還不是唐玄宗李隆基最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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