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荷葉交接,嚴嚴實實地擋住了月光,因此水下一片漆黑。


    楊嫋不知此地是何處,但他可以肯定這裏不是明府。


    明府隻有一座不大的鯉魚池,裏麵也並沒有種荷花。


    繩子延伸向岸邊,楊嫋此刻疲憊不堪,幹脆順著繩子緩緩漂去,隻用雙腿微微攪動湖水,起起伏伏地省著力氣。


    他從沒想過這條繩子還能救他一命,畢竟它沒什麽攻擊力,隻能勾住周圍某樣東西罷了。


    脫離死亡後的慶幸與後怕之情交織著,楊嫋眼前發花,微闔著眼頂開一株株荷花的莖葉。


    隨著他向前遊動,兩側泛起層層漣漪,蕩向遠方。


    遠處的遊船中的歡聲笑語雖然微弱,但也安撫了楊嫋鼓動的心髒。


    仿佛有人,就有了安全感。


    繩子快到頭了,楊嫋懶懶地抬頭一看,愕然發現繩子的另一端綁住的不是什麽他想象中的岸邊大樹,而是在一個人手中。


    離得越近,楊嫋看的越清晰。


    那是一名女子,身穿藍衣。


    月光灑落在她身上,好像在流淌,與波光粼粼的湖麵相映成趣。


    不,楊嫋看得真切,那是真的在流動。


    藍衣流動的月光上,有朵朵閉合的荷花,片片敞開的荷葉,幾艘湖心的遊船,還有一個撥開蓮葉、留下一道水線的人影。


    再看那人影,好似牽著繩子直直向前……


    女子身上映出的畫麵很有即視感,楊嫋一想,這不就是他身處的這片湖泊嗎?


    所以那道握著繩子的人影就是他?


    他在湖裏遊動的身影怎麽會出現在這人影的衣服上?


    三米,兩米,一米……


    離湖岸越來越近,楊嫋臉色也愈發難看。


    他看到,女子根本沒有臉……


    他看到藍衣之上投映的畫麵倏然變動,畫麵裏與他相對應的小人也來到了岸邊,繩子連著的是一張大嘴……


    “啊啊啊啊!”


    飽含恐懼的慘叫聲驚起一樹的睡鳥,撲啦啦飛向夜空。


    遊船裏的男男女女隱約聽到戛然而止的痛唿,猶疑地探頭探腦。


    半響,船外再無二音。


    方才暫停的樂器重新彈奏,絲竹管弦聲甜膩纏綿,籠罩了一湖月色。


    [拉我一把:墜崖的旅人向朋友求救,誰也不能先撒手。繩子自動尋找一定範圍內一處固定點。ps:小心拉到奇奇怪怪的東西哦~]


    *


    林獻想讓竹元把求來的平安符交給明霏,轉念一想,覺得不放心,最後還是決定自己親自給明霏戴上。


    “我陪你?”明霽看著外麵濃稠的夜色,不放心地起身,被林獻按迴椅子。


    “你在房間等我,我很快就迴來。我多叫幾個人跟著我去不就行了?”


    若是真遇到危險,明霽才是跑不動的那個。


    他不放心林獻,林獻還不放心他呢。


    廊下每走三步都掛著燈籠,光暈連成一片,遠看像是一條星河落了地。


    林獻沿著一路的燈籠來到明霏的香蔻院,同時兩個青年男子一前一後從院子裏翻牆出來,看到林獻等人漸漸接近的身影後急忙藏到院外牆下的竹林裏。


    “誰在那裏?”


    林獻驚得駐足大喊,身後六個仆人舉著燈籠圍過去,竹元為首威脅道:


    “何人行跡鬼祟?若躲躲藏藏不出來,我就叫巡邏的侍衛們堵人了!”


    “哎哎?別呀,我們是來查案的捕快!”


    兩人麵色從容地走出來,扯著身上的官服道:“這不是來院子裏調查嘛。”


    林獻懷疑地審視對方:“那為何不走門口偏要鬼鬼祟祟地翻牆?”


    “哈哈,這不是要隱藏起來不被兇手發現嘛,走大門多顯眼啊。”


    長相憨厚老實的男人摸著後腦勺嬉笑道,說完後,這人仔細盯著林獻的臉道:“我怎麽覺得你這麽眼熟?”


    竹元擋在林獻身前,瞪著眼睛道:“登徒子,亂看什麽呢!”


    林獻則以為對方認識原身,好奇地從竹元身後露出一個腦袋問:“真的嗎?你認識我?”


    那人又看了一會兒後,不好意思地賠笑道:“記不起來了,是我看錯了,我哪能認識您這麽好看的人哪!”


    在林獻等人進入香蔻院後,男人收迴憨笑,深深地望了院子一眼,轉身離開。


    他說謊了,他其實記起來了。


    他叫王德發,是個玩家。


    上次副本在大楊村村口他遇到過林獻一次,那時候林獻坐在馬車裏。


    之所以對林獻記憶深刻,是因為他想要尋找的道具羊皮紙被林獻等人截胡了。


    如今重逢,何嚐不是老天再給他一次機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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