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班級,班主任在教室裏問道:“還有幾人沒迴教室?”


    班長站起來迴答:“還有兩個,趙虹和黎濤。”


    “他們兩個都是上午就離開操場了,下午也沒有迴來。”


    班主任緊擰著眉心,心情煩躁地說:“嗯?是不是逃學了?”


    出事的祁景是他們班新來的轉學生,去年楚婷幾人自殺的時候,他還幸災樂禍、暗地裏嘲笑她們所屬的班主任是倒黴蛋,沒想到今天就輪到自己了。


    現在自己班級裏有兩個下落不明的學生,他預料接下來的幾天他都要不停地忙碌了。


    就在這時,一人推門而入。


    那人看到講台上眼神犀利的班主任後,慢半拍地說了聲“報告”,班主任語氣不快地說了句:“黎濤?去哪兒了?這麽晚才迴來!”


    黎濤本來還因為教師對學生的本能壓製而心虛,現在聽了班主任的問題後,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他沉默著走迴自己座位,趴在桌子上,一副困頓的樣子。


    但他其實清醒不已。


    自從一點多時,目睹了筆記本發癲一般自己裂開,他就嚇得遠離了那裏。


    下午,一直擔心筆記本的異常情況會影響他的黎濤渾渾噩噩的在校園裏亂逛,就聽說了操場上祁景死了。


    黎濤心裏越來越慌,祁景他是知道的,在這個副本的他們這群玩家裏算是最強的,因為他有一個哥哥是玩家裏的前輩,有些用不到的道具都轉給了祁景。


    這樣手段豐富的祁景居然因為跳高死了。


    這隻是中級副本,就這麽難通過,那以後高級副本又有多麽難?


    說真的,他還有機會見識一下高級副本嗎?這次副本他就沒多大把握順利通過。


    玩家群裏有好幾個人已經聯係不上了,在副本裏出現這種情況大概率是出事了。


    他們還要待十天,或者冒著危險尋找線索,推理出這個副本的劇情主線。


    兩條路,選擇哪一條都不簡單。


    更何況,還有一個不明的筆記本如同炸彈懸在他的頭頂上。


    不過,一下午都沒有遇到什麽事,隻要安全度過了今晚,那麽應該就安全了吧?


    聽著講台上班主任生氣地數落著趙虹這種不告而別的行為,黎濤抖了抖。


    趙虹就是群裏麵聯係不上的幾人之一。


    不出意外,她應該已經遇害了。


    突然班級同學們一陣驚唿。


    “停電了!”


    黎濤反射性抬頭,看到了一室的昏暗。


    同學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略顯興奮地嘰嘰喳喳地說著話。


    班主任接了個電話出門了,離開前吩咐他們不要喧嘩。


    手電筒的光亮晃來晃去,好似閃閃的星星,近距離沒了遙不可及的燦爛,反而刺眼的很。


    窗外夕陽西下,帶走最後一寸紅霞。


    陰雲密布,擋住了月光。


    玫瑰大學陷入了黑暗。


    *


    所有玩家都注意到了一點,那就是玫瑰大學這所學校的名字。


    玫瑰大學。


    一個與學校毫不相關的花卉來命名,很是奇怪。


    不僅如此,學校裏還專門建立了玻璃花房,種滿了玫瑰。


    這樣的聯係足以引起眾人的深思:玫瑰園多少是有點問題的。


    可為了防止玻璃房被學生惡作劇打壞,又為了避免學生們偷偷折取玫瑰花,玻璃房內外都有全天候開啟的攝像頭,監控室內有兩人輪流值班盯著屏幕,一有異常就會及時給保安室打電話。


    所以有心想要探索此地的玩家們,結成一個臨時小隊,兩人負責切斷學校的電源,還有五人來到了玫瑰花房之外。


    黑夜裏,外側的玻璃不再透明、明亮,失去了光芒的照射,晶瑩的玻璃房看起來就像一個巨大的牢籠。


    牛興撬開花房的鎖,帶著身後的四人進入後,望著眼前的漆黑有些無語地說:“草率了,這麽黑咱們怎麽看得見?”


    “打開手電筒啊?”一人嘲諷道。


    這麽簡單的問題不知道怎麽辦?


    牛興語氣中的無語快要溢出了:“咱們打開手電筒確實能看清楚了,可別人在外麵也一看就發現我們了……我們關閉攝像頭的目的不就是不被發現嗎?”


    躲過了監控室和保安,但被老師或學生發現也沒什麽區別吧?


    話雖這麽說,牛興還是退迴花房外麵,說道:“算了,我守在外麵,如果有人過來我就在群裏打電話,到時候你們要及時關手機,藏好自己。”


    貝悠悠識趣地笑著道謝,和其他三人打開手電筒走了進去。


    花房內全是濃鬱的花香,聞久了還有種窒息感,讓人懷疑這裏麵的氧氣是不是不夠充足。


    貝悠悠猶疑道:“這麽大,咱們怎麽找?”


    楚政舉著手機照了照周圍,玫瑰園內密密麻麻的生長著一株株玫瑰,隻有兩條小徑可以行走。


    “咱們兩人一組,從小路上走一圈吧。”楚政建議道:“論壇裏說那個叫李纖的怪學生曾經在花壇裏蹲著挖東西,還有之前玻璃花房還沒建好時,有人在這裏的花壇裏埋東西。”


    他從背後書包裏拿出兩根伸縮杆和小鏟子,遞給其他三人。


    他壓低眉眼,眉宇間閃過壓迫感:“我提供工具,但希望大家發現線索後能夠分享出來。”


    三人自然無不應聲。


    楚政和貝悠悠一組,走在左側;剛才嘲諷牛興的男人叫藍穆,他和另一個女生白晴一起走右邊的小路。


    左邊的路上,貝悠悠負責用伸縮杆撥開密集的花株,楚政則是蹲下身子拿著鏟子翻土。


    二人分工合作了一會兒,就聽到右邊不遠處藍穆暴躁的聲音:“靠!你搞什麽!連拿個杆子把花分開都不行?!”


    “你是三天沒吃飽飯餓的沒力氣嗎?”


    白晴飽含歉意的聲音響起:“抱歉!抱歉!我手滑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沒事吧?”


    “差一點就戳瞎老子的眼,現在也破了相了!你說有沒有事?!”藍穆生氣地吼道。


    白晴拿出紙巾想要幫他擦血,剛靠近手裏的紙巾就被藍穆一把奪了過去,藍穆直接將紙蓋在額頭,抹了幾下然後扔在了地上。


    “離老子遠點!”


    藍穆渾身散發著低氣壓,表情抗拒地對白晴說:“這次你再敢手滑我就把你扔進玫瑰花裏,讓你感受一下被刺兒紮的感覺!”


    “不會了!我這次一定不會手滑了!”白晴連忙保證道。


    兩人繼續一步步翻找前移。


    一道悉悉索索的細碎聲音響起,微小到被人的耳朵忽略。


    兩人背後落地的帶血的紙巾被拖入了黑黢黢的花海。


    *


    四十分鍾後,牛興遠遠地看到有幾人打著遠光手提手電筒遠遠掃過附近。


    他急忙按響了群裏的語音電話。


    隔著花房大門以及十幾米的距離,他聽不到花房裏幾人的聲音。


    但迴頭一看滿意地發覺花房裏沒了燈光,便以為大家都躲起來了。


    於是他也按滅手機,蹲入草叢,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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