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被綁在在椅子上,眼皮被扒開,被迫麵對著前方的電視機。


    屏幕裏播放著的正是被詛咒的錄像帶。


    今天,他在迴家路上被襲擊,在這家旅館醒來後才發現襲擊者是他的老同學們。


    大約有十幾個人,合謀將他綁架,為的不是錢財,而是由於嫉妒。


    嫉妒著唯一沒有參與試膽大會的蘇哲,在他們這些天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可以悠然自得地享受著平靜美好的人生。


    憑什麽呢?


    如果他們注定墮入地獄,那麽下墜之前一定要做的事,就是把蘇哲這個幸運兒拖下去,拖入深淵裏。


    蘇哲麵無表情地看著錄像,每當他移開眼,都有人用刀子刺入他的大腿,用疼痛逼迫他服從命令。


    被刀刺了一次,意識到無法逃避錄像帶之後,蘇哲幹脆地看了起來。


    但鮮血似乎激發了人們潛藏在心裏的魔鬼,下一刻,明明沒有移開看錄像帶的目光,還是有刀子落了下來。


    ——是單純的發泄,或是滿足個人的施虐欲,究竟為何變得不重要。


    蘇哲隻是悲哀地發現,自己仿佛迴到了中學時被堵在廁所,被冷水潑了一身時,隻能無助絕望地痛哭著祈求。


    他逃避了那麽久,還是沒有逃開。


    這些年的人生就像一個閉環,兜兜轉轉,他又迴到了原點。


    他想到了遙遠的記憶裏,有個愛笑的女孩曾經安慰、鼓勵過他,但後來她就失去了蹤跡。


    他明明沒有勇氣如女孩說的那樣反抗,這些年卻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想起她的話語。


    他空洞的眼神映著電視機閃爍的畫麵,一個用頭發擋著臉的白裙少女對著鏡頭梳頭,她的胳膊上滿是青紫的傷痕。


    舉著鏡頭的人在嘻嘻哈哈地笑著,命令女孩跳脫衣舞,鏡頭暫停地一卡頓,不知道威脅了什麽,女孩僵硬著身體脫下一件件衣物。也沒有幾件衣物,隻有上衣,鞋,襪子,內衣,內褲。


    等她一絲不掛時,一個女人闖進了房間,扯著少女的頭發,憤怒地罵著汙言穢語,狠狠地甩了她幾個耳光。


    少女不斷掙紮求饒,崩潰地哭喊。


    鏡頭再一轉,已是落在地麵的角度。


    滿屏都是血,遠處是少女沾滿血跡的臉,漆黑如黑洞的渙散的瞳孔。她躺在地上,胸口已經沒有了起伏。


    “蘇哲也看過錄像帶了,我們一樣了,哈哈哈哈……”


    蘇哲聽著他們話裏的慶幸和認同,心裏有些惡心。


    “對了,錄像帶裏的人,是那個誰吧?”


    “誰啊?看不太清楚。”


    “那個我們學校輟學了的女生啊,叫餘珍珍的那個。”


    “嗤,原來是去賣了啊,賤人死了都不安分!”】


    正當林獻寫的歡快時,鬧鍾響了。


    是他定好的十一點的鬧鍾。


    到做午飯的時間了。


    林獻保存好寫好的文檔,再發送到小說app,設定好更新時間,準備去廚房。


    一走出臥室門就聽到廚房裏流水的聲音。


    林獻趕快跑過去關掉水龍頭。


    一口氣還沒鬆,又提了起來。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關好水龍頭了呀?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越是深想,越是可怕。


    但人類的大腦很是奇怪。


    越是想忽略,內心的不安卻鼓動著大腦加速運轉。


    林獻清楚地記得,自己這次把水龍頭關緊了,可是現在,它被別人惡作劇般擰開了。


    聯想到昨夜疑似幻聽的客廳跑步聲,甚至連好不容易找到的筆記本也平添了幾分懸疑。


    ——家裏還有人,有其他人在自己的房子裏。


    這個念頭一誕生就再也無法消失,在腦子裏不斷閃動。


    剛剛送沈鶴出門的時候,廚房還沒有水聲呢。


    從自己進臥室之後,是不是有人偷偷跑進了屋裏,擰開了水龍頭?


    他現在離開了嗎?


    還是藏在某一個房間?


    能藏在哪裏呢?


    這棟房子隻有兩室一廳一衛。


    他一直在臥室,廚房現在沒有人,客廳是一眼能看到空曠。


    所以說,不是在書房就是在廁所。


    可是書房門一直大開著,還被凳子抵在牆上。


    裏麵也沒有藏人的地方。


    林獻踮著腳尖偷偷向裏麵張望,除了書架和書桌什麽都沒有。


    林獻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向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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