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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頓走進聯盟基地醫院的電梯,電梯裏很空,沒有什麽人,巴頓按下了頂樓的按鍵。


    頂樓是屬於高級病房區域。


    巴頓打開走廊一端的一間病房,沒有人,病床上的痕跡顯示,人離開沒多久。巴頓不感意外地退出病房,關上門,在走廊上前後看了看,然後向消防門通道的方向走去,消防門的外麵是天台。


    飛鳥排成一線陣型,從弗吉尼亞基地上的遼闊天空飛過。


    坐在輪椅上的人背對著通道,看著遠方,輪椅的背上隨意地綁著一根點滴架,掛著鹽水。


    一個漂亮女人,坐在天台的邊緣,雙腳懸在外邊,毫不在意大樓令人眩目的高度。


    不遠處還有個個頭很壯實的家夥,嘴裏叼著煙,抽的很猛,然後又開了一瓶酒。


    “醫院裏禁止抽煙”,巴頓走了過去。


    吉本轉過身,又吸了一口,然後將煙頭丟在地上,用腳將火星碾滅了,憤憤道:“樓頂可不算醫院裏!”


    凱特琳從天台邊緣站起來,對巴頓點頭致意,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心情並不好。


    隻有寧斐一動沒動,就像是沒有聽到巴頓的到來。


    “他還好嗎?”,巴頓問。


    “還好吧,從海裏被撈迴來後,隻是有點輕微脫水和虛弱。”


    “不必太過迷惘和傷感”,巴頓出言安慰道。


    “不,他隻是在憤怒。”


    寧斐把輪椅轉了過來,眼神中仿佛含著暗火,沉聲問道:“那個人,在哪裏?”


    寧斐問的是那個被逮捕的太空入侵者。


    “議會裏派了人來,以調查的名義,要把人帶走,我同意了”,巴頓眯著眼睛看著遠處,說這句話的時候,透露著麵臨陰謀的味道。


    議會裏的政治,寧斐不懂,但巴頓是個老謀深算的間諜頭子,他這麽做,就說明這一係列的襲擊事件背後隱藏著更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而巴頓嗅到了那些味道。


    而且,有一件蹊蹺的事情,寧斐從海上迴來後,鋒影一直沒有露過麵。


    鋒影和寧斐是並肩作戰過的老搭檔,和隊長同樣作為超級戰士,他的戰鬥風格卻截然不同,和其他的聯盟戰士也不同,他出手往往很致命,擅長潛伏追蹤,習慣使用冷兵器,就像他的名字一樣,透露著冷冽和鋒利,與其說他是個戰士,但看著更像個殺手。


    “那我們什麽時候能夠離開這裏?這樓的每個出口都增加了的武裝安保人員,這可是嫌疑犯的待遇,要是爆發衝突傷了人,不出意外還會成為通緝犯”,凱特琳問。


    “上頭的命令,要你們在這裏暫時療養,你們都有軍籍,嚴格來說,時間還沒超過72小時的話,不算違反條例”,巴頓也無奈道。


    吉本聞言懊惱地又灌了口酒,在這無聊的基地醫院裏,想找點事情打發煩悶和愁緒真是太難了,酒和煙還是找人帶進來的,否則在這裏怕是隻有消毒酒精兌著生理鹽水。


    凱特琳朝大塊頭努努嘴,對巴頓語氣諷刺地說:“你看他壯的像頭焦躁的瘋牛,他也需要療養嗎?”


    “喂喂喂~你說什麽,我像頭瘋牛,我承認我是長得魁梧挺拔,但這和瘋牛完全沒有相似之處,我知道像你這樣小個子的姑娘,常常因為自身的不足而取笑別人的長處,但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吉本指著凱特琳嚷嚷道。


    “白癡,沒法交流,要是你和寧斐一起從大西洋裏撈迴來,真懷疑你的腦子被海水泡透了”,凱特琳氣不打一處來,翻了鄙視的白眼。


    “聽著,各位,請別再提海水這個詞了,它讓我渾身難受”,寧斐也煩躁道。


    “還要再吵到什麽時候?”


    突然提高聲音的巴頓上校讓其他人安靜了下來,繼續道:“我們已經失去了凱文,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曾很多次麵臨絕境,但這一次是真的迴不來了,這個世界還沒有脫離危機,每一個人都前途未卜,我們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寧斐聽完巴頓的話,然後直了直身子,一把扯掉了手臂上的針頭,一邊點著頭,一邊麵色難看地道:“是,沒錯,你說的都事實,但是我要聲明一點,我當初加入這裏,完全是出於私人的原因,我缺乏那樣崇高的犧牲精神,沒有打算成為一名偉大的救世主,我不是凱文隊長,失去他之後,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載著核彈飛去海裏了!”


    寧斐隻是一個普通人,其他人其實也和他一樣,巴頓能理解這一點,沒有人應該說服別人去犧牲,這是不正義的。


    巴頓歎了口氣,扶著天台的邊緣坐了下來,“沒有人能成為他,謝謝你所付出過的,每一個人對人生都有選擇的自由,我不會強迫你或者其他任何人,你有這種自由,寧斐。”


    寧斐頓了頓,像是臨時做了個重要的決定,看著巴頓的眼睛,一字一句緩緩道:“我會申請退出聯盟軍。”


    巴頓心中已有準備,短暫沉默之後,點了點頭,說:“聯盟會為你提供因傷退役士兵的待遇”


    寧斐推著自己的輪椅,獨自走了。


    凱特琳沒有挽留。


    吉本也是愕然於寧斐的決定,上前,止步,欲言又止。


    “你就這麽讓他走了嗎?”,凱特琳問巴頓。


    “我相信他還是會迴來的,我覺得凱文如果在這裏也會很看好他,他有顆熾熱的心。”


    “他可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


    寧斐隻花了半天時間就辦理好了退役申請,維納醫生提供了他的傷病證明資料和心理狀態評估報告,手續並不繁瑣,寧斐拒絕了前往退役士兵福利中心療養。而是買了一張前往紐約的機票,收拾了行李,一個人踏上了旅途。


    去紐約的路並不遠,飛機準點抵達。


    一輛棕色吉普車停在機場出口,一個穿著連帽運動外套的女人靠在車門上,還戴著個口罩,寧斐走出來的時候,朝他招了手。


    “嘿,在這兒”,新月喊道。


    寧斐快步上前,把行李丟盡了後座,上了副駕駛,瞧了瞧新月的穿著,說:“今天看起來很低調。”


    新月沒有立刻接過寧斐的話,啟動了吉普車,開出機場,“聽說你已經辭職了?”


    “聯盟軍士兵畢竟是個高危職業。”


    新月搖了搖頭,她所了解的寧斐並不是退縮的性格,於是道:“我猜你一定是打算做點什麽。”


    被新月一語道破,寧斐啞然失笑,點了點頭說:“眼下是非常時期,我需要避開一些人的目光。”


    吉普車開過大街,擁堵的人群隊伍舉著有標語的旗子,齊聲喊著口號,其中一些人穿著顏色醒目的統一的遊行服裝,一整個亂糟糟的隊伍,讓車流變得十分緩慢。


    寧斐打開了車窗,朝遊行隊伍的尾部看,也看不到盡頭,沿街的防爆警察竭力維持現場秩序,地麵仍舊一片狼藉。


    “他們在幹什麽?”


    “遊行,聯盟議會軍事聯合行動計劃的公投開啟了,這些人是支持派陣營,牽頭的是一些社會和平組織,一旦公投通過這個計劃,聯盟就會啟動對地獄火的談判,兩者將可能不再是敵對關係,會聯合進行對抗來自太空的入侵,另外還有一些反對者,人沒有這麽多,會避開支持者的隊伍出現,雙方暫時還沒有形成太大的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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