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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咚咚咚!


    咚咚咚!


    韋枷有點不爽,連耕耘耗費了不少精力,大清早卻被人吵醒,他的心情特別不好。


    枕在他胳膊肘的杜鵑,眼皮微微翕動,也在他懷中清醒。


    “你去看看是誰?”


    杜鵑有些貪睡,單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沒有睜眼。


    韋枷無奈推了推杜鵑。


    “老婆,你枕著我的手,我怎麽出去啊?”


    陽光已經照進屋內,沒有窗簾的遮檔,屋內投入大量的零星光斑。


    韋枷意識到已經是日上三竿,屋子還沒搞定大掃除,工作還沒有著落。


    一覺醒來,這些現實煩惱,重新又湧到他的心頭,這叫更加地不爽。


    敲門聲更加急促,左右搖不醒杜鵑,韋枷隻能直接把胳膊抽了出去,甩了甩手臂活動筋絡。被枕了一宿的手又麻又痛,仿佛爬了一萬隻螞蟻。


    霎那的失重感使得杜鵑即刻被嚇醒。


    “幹嘛呢你,我睡得好好的。”


    她有些生氣。


    這人昨晚把她弄得那麽晚,早上還不讓她睡個飽。


    “老婆,別生氣,外麵有人敲門,你繼續睡會,我穿衣服出去看看。”


    韋枷將自己的衣物揀了起來,匆忙把內褲t恤和褲子套上。


    夏天穿在身上的衣服本來就輕便,所以這個過程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韋枷迴頭看見薄被裏,杜鵑玲瓏有致的身軀。親身經曆過,他才明白溫香軟玉,無愧於用來形容像杜鵑這樣的女人。


    如果我打開門,那人進來,杜鵑不就被人占了便宜嗎?


    他搓了下亂糟糟的頭發,赤腳套上鞋子,打算在外麵跟那人解決那事。


    外麵的那個人,他想到的是雲虎。


    也許是過來找他們簽租房協議的。


    沒卵蛋的男人,一定是方德淑那虎婆娘的指使,讓他大清早過來擾人清夢。


    韋枷如此想著,便打開了門。


    門外是一個陌生男人,他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你找誰啊你?”


    韋枷說話的語氣不善,發現不是雲虎,他自然也不必假以顏色。


    若是雲虎或者方德淑過來,他還是會假惺惺地跟對方客套幾句,即使是他看不順眼的雲虎,也不會當麵直著挑他的刺。


    眼前男人有著一張路人臉,最大的優點也許是他的身高,一米七幾的個頭,這在南方人裏並不算矮。他戴著一副厚厚的近視眼鏡,眼鏡鑲金邊,穿著一件藍色的條紋襯衫,還有一條灰色西裝褲。


    男人雖然上了年紀,可是蹬著一雙皮鞋,怎麽看都跟他們這處房子不搭。


    “你們好,我是住在你們隔壁的租戶。”


    龍山程談吐斯皮。


    “噢。”


    韋枷摳了摳鼻子。


    而這個動作使得龍山程的眉頭眼見著鎖了起來。


    這人的動作真是粗魯,一看就是個沒教養的,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懂禮貌。


    龍山程強忍著不適說道:“我過來是想跟你們說點事,方便進屋說嗎?”


    “不方便。”


    杜鵑還在屋內睡覺,韋枷自然不會放龍山程進去,讓他白占自家女朋友的便宜。


    “有話在這裏說,有屁在這裏放。”


    龍山程心裏固然生氣,手卻理了理自己的衣領。


    “既然如此,鄙人是一個藝術工作者,需要安靜的工作環境。”


    “今天到你們這裏來,是提醒你們一下,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希望你們注意一點。”


    韋枷不以為意,打量著衣冠楚楚的龍山程。


    暗啐:人模狗樣!以為穿著龍袍就是太子啦?藝術工作者,講得好聽而已,不就比乞丐好上一些,真是個有名氣的,也不會住在這個鬼地方。


    “我知道了,你可以迴去了,老子還困呢。”


    韋枷打了個嗬欠,懶洋洋地說道。


    “等等。”


    龍山程漲紅了脖子:“年輕人,你話什麽意思?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聽到了嗎?”


    “我聽到了。”韋枷又挖了挖耳朵,挑出的耳屎挑在龍山程旁邊,沒有絲毫顧忌。


    “你!”


    龍山程用手指著韋枷。


    韋枷惡人先告狀道:“我什麽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麽那麽不懂事呢?擾人清夢你好意思,老子花錢租的房子,我樂意做什麽,那是老子的自由,不喜歡的話,找個涼快的地方滾一邊去。”


    龍山程啞口無言,像韋枷這種潑皮性格,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他自恃藝術家的身價,不想當眾跟韋枷像潑婦一樣吵罵,所以他生生把嘴裏那句國罵咽了迴去。


    而韋枷得意非凡,兩條腿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個四眼田雞還想跟老子玩,扯了身虎皮就當自己是根蔥,什麽玩意?!


    “我要投訴你!”


    龍山程最終恨恨地放了句狠話。


    “去唄,去唄,你去投訴吧。”


    老子還真不相信你能把我怎麽著。


    韋枷伸了個懶腰又迴到屋子裏,並且把房門關上。


    他看了占據了整張床的杜鵑,又看了眼手機。


    已經十點多,不早了,走出這片舊城到超市買東西,來來迴迴要花不少時間,他估計迴來都下午一點了。


    沒忍心吵醒熟睡的杜鵑,他給杜鵑留了張紙條。


    我去買東西,迴來給你帶飯,在家裏好好休息。


    他扔了兩顆口香糖進嘴裏。


    到水龍頭前接水,草草地用冷水洗臉。


    水龍頭裏流出的水,竟然凍得他有些打顫。


    他把這歸結於剛睡醒,體溫沒迴上來。


    所以他趴在地上做了幾個俯臥撐,把體溫迴了上來,洗了把手準備出門。


    出門前,他著重檢查了門窗,並且把房間門鎖上。


    他仍然擔心杜鵑的銅體被人看見。


    杜鵑是他的女人,而且隻能是自己的女人。


    這是他腦子裏的想法,如果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這會讓他感到格外不痛快。


    他直接把房間鑰匙揣兜裏,在他沒有迴來之前,無論是屋子裏的人,還是屋子外麵的人都無法把門打開。


    又想到昨天站在窗邊的雲虎,看著澄澈的透明玻璃窗。韋枷找了些舊報紙,往玻璃窗上撒水,然後把舊報紙貼在窗上。


    屋內的能見度馬上降了幾分,昏暗一片。


    韋枷看著自己的傑作滿意地點頭。


    這一來一迴,大概花了十多分鍾。


    韋枷總算是出了門。


    他還想著撞撞運氣,在半路看看哪裏招工,出應聘一下,看看能不能被錄用。


    好歹也是個高學曆人才,那話怎麽說來著?


    金子總是會發亮的。


    他這塊璞玉總會有人欣賞,總有伯樂會發掘他這個人才。


    韋枷樂觀地想。


    出了門再看自己和杜鵑住的這棟樓,韋枷發現四邊的樓房都要比這棟房子高出個三四米。現在是上午快十一點,太陽約在東南方向,茫茫陰影打在老樓,形成一片灰霾。


    夏天的太陽尤其猛烈,十一點鍾已經是太陽高度角一天中接近最大的時間。


    如果說現在的太陽光絕大部分照不進樓裏,那麽冬天的時候會更加難熬,衣服恐怕也晾不幹。


    一般來說,衣服晾幹要靠日曬和風吹。可這老樓位置特殊,陽光和大風被這四周林立的老樓擋了大部分,門前一條路的風倒是明顯,可是韋枷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在風水學中,這處老樓應該是所謂的藏風之所,按老一輩的人說,可以會講這老樓不吉利,有點邪性,勸人不要住進去。


    但是,韋枷本來就不信鬼神,所以他至多隻是擔心冬天會冷。


    找工作要盡快,早點賺錢買台取暖器。窗戶一關,取暖器一開,屋裏應該也暖和。


    韋枷自我安慰,這房子還叫他比較滿意。


    他的存款雖然不多,帶著杜鵑去小飯館吃飯,都隻能隔三差五的。


    但是,雞蛋會有的,牛奶也會有的。


    “寵物狗不能上車。”


    “瞧不起人是吧?”


    一個燙了時髦卷發的大媽,懷裏抱著一隻棕色的泰迪要上車,司機指著車內的牌子跟她說話。


    大媽很不服氣地往錢箱裏再投了兩個硬幣。


    “好了,錢我也付了,這迴可以上了吧?”


    接著,她對懷裏的棕色泰迪犬說:“乖兒子別怕,媽媽帶你坐車車。”


    “我說,嬸,真不是錢的問題,滿車的人,你抱狗上車,咬到人怎麽辦?”


    司機苦口婆心地說:“我們公司有規定,不能帶寵物上車,您下去吧,我把錢還你。”


    他摸著錢包數零錢,大媽卻不樂意了。


    她不服道:“別人能帶狗坐車,我怎麽就不能帶狗上車了?”


    “是不是瞧不起人?看不起我?等著,我跟你們公司投訴!工號多少?拿過來,我記著!”


    大媽劈手要搶司機胸前的工作牌。


    “別搶,別搶,我衣服!衣服被你弄壞了!!”


    大媽幾次沒扯下司機的工作牌,接著道:“心虛了是吧?不敢把工作牌給我看。這樣吧,我這次饒過你,下次給我小心點。”


    大媽說完抱著狗要往人堆裏擠。


    她懷裏的泰迪犬並不安分,一直叫個不停。


    大多數人對她懷裏的那條棕色的小型沒有好印象,可她卻跟寶貝似的對著狗說話。


    “站住!”


    司機是有些真火了,他對大媽喊道:“請您帶著您的狗下車,我拒絕載你這樣不守規章的顧客。”


    “憑什麽?!”


    “看你濃眉大眼的,怎麽是個色咪咪的東西?!不就看人家小姑娘長得好看嗎?我年輕的時候,可比這小姑娘好看多了。她帶得狗上車,我怎麽就帶不得?”


    司機氣極反樂:“人家姑娘牽的導盲犬,您不要告訴我,你那條狗也是導盲犬?”


    大媽說話的底氣源於車內一個牽著拉布拉多犬的盲人姑娘,姑娘長相端正,剛一上車就有人給她讓座。


    那條拉布拉多犬上車之後一直安分地在她身邊坐著,也不叫喚,有人去摸它,它也十分乖巧。


    它的脖子上有狗牌證明它是一條貨真價實的導盲犬。


    “憑什麽啊?!我不管什麽導盲犬不導盲犬的,你不讓我帶著我兒子坐車,我就打電話給你公司投訴你,人分三六九等,狗還分三六九等呢,我家寶貝兒子可是名犬,不是什麽雜種土狗?”


    她輕佻地傲慢說道:“我家兒子,可比那條雜狗高貴多了,就那條狗都能上車,我怎麽就不能帶著我家兒子坐車了?”


    “你們評評理,都給我評評理!”


    誰知車上的人,根本不吃她這套。


    百試百靈的套路,在這裏竟然栽了跟頭。


    “我說,大媽,你趕緊下車吧,別耽誤我們事。”


    “人家姑娘眼睛看不見,你一個年紀,手腳健全,好意思跟人家比?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


    “那導盲犬是拉布拉多犬,不是什麽雜種狗,可聰明著呢,像你那條破泰迪,還沒資格成為導盲犬呢。”


    ……


    “嗬!”


    大媽冷笑。


    “一車人欺負老年人是吧?我明天就找報紙曝光你們,讓你們身敗名裂,看你們誰還敢跟我作對?!”


    大媽我行我素,說得報社好像她家開的似的,隨時能聽她的指揮。


    就跟電影裏,那些混混老大,一個電話叫上幾輛麵包車,隨隨便便百號人過來砍人。


    這大媽那股潑辣勁,確實嚇退了許多人,大多數人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忍住沒有吭聲。


    但韋枷可不像那些人,他忍這三八有一陣子,趁著那大媽看向司機,想繼續找司機麻煩的時候。


    韋枷小跑過去眼疾腳快,一腳把大媽踢下了車。


    那大媽哎喲一聲,連著她的寶貝兒子狗,摔下車後在人行道爬了起來。


    韋枷催促道:“快關門,別讓那臭三八進來。”


    司機目瞪口呆地點頭,按了關門鍵。


    大媽的怒吼隔著車門傳進來:“你個臭小子,你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你會遭報應的。”


    韋枷得意地笑著對吃車尾氣的大媽揮手。


    詛咒這種東西,他就沒怕過。


    如果說話就能咒死人,那麽一年要死多少個人?


    貘佑星的人,有一百億人口都不頂用,早就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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