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跑了一整天,才看到一個小小的村落,司馬傲在內心深處暗暗的歎氣,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躺倒他舒服的床上去?

    這是一個極偏僻的小村莊,平時根本不會有外人進來,如果不是李劍南“技術好”的迷了路,他們此刻也不會在這個農家小院裏。他們是傍晚進的村,正好向一戶農家借住了這個小院,畢竟是淳樸的地方,那個老實的莊稼漢沒多問什麽就答應他們了。

    經過了一整天,藍采衣的睡穴也自動解開了,她慢慢的睜開了眼,發現這裏既不像客棧,也不像大戶人家住的房子,這是哪裏?

    “姑娘醒了?”一個不慍不火的聲音自上方傳來。

    抬頭一看,正是李劍南,那雙沒有波瀾的眼睛,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而藍采衣一看到他就想起他罔顧她的意願,給她點了睡穴,當下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奈何她又不好發作,隻得悶悶得瞪著李劍南,企盼能在他的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藍姑娘,醒了怎麽也不出聲呢?”剛進屋的司馬傲,恰巧看到兩個人在這裏比賽大眼瞪小眼。

    “啊,大概是受驚過度了吧!你知道,那天有多嚇人,我這輩子還從沒有這樣害怕過呢!”一眨眼,立刻迴複了從前的溫柔嫻靜,嘖嘖,這變臉的功夫和允祿真是不相上下呢!

    “噢,那可就難怪了。對了,藍姑娘可還能記起,那日綁走你和莫憐的是什麽人嗎?”表麵上不動聲色,李劍南和司馬傲同時相望了一眼,打算先從藍采衣這邊下手。莫憐雖然也有很大的嫌疑,但是司馬傲卻不願相信,所以他努力的想從藍采衣這裏發現什麽,證明莫憐的清白。

    “當時你們都走了,留我一個人在那裏,沒多久莫憐也迴來了,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有一個黑衣人從林子裏走了過來。看見我們什麽話也沒說,立刻就把莫憐給打暈了,我心裏害怕,卻也不敢妄動。他要我把身上的錢財統統都交出來,可是我根本就沒錢啊,我跟他說,他也不信,後來他好像是不耐煩了,就把我也打暈了,再一醒來,就在這裏了。”

    李劍南打量著他,很顯然,他並不相信她的說詞,如果真的是為了錢,那為什麽要把他們給綁起來,而馬車上卻絲毫沒有被翻過的痕跡?還有,照她說來,在他們離開沒多久,莫憐和她就被打暈了,那在二師弟要把透明棒給星兒的時候,又怎麽會聽見莫憐大喊司馬公子呢?

    “那你們可還曾聽見別的什麽聲音嗎?比如人的長嘯,或者打鬥的聲音?”

    “我都說被打暈了,怎麽可能聽到那些聲音呢?李公子,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不,姑娘誤會了,在下並無此意,隻是想把事情弄清楚。”

    “嗯,我相信公子您是正人君子!呀!我的手!還有我的腿!這是怎麽迴事?”隻見藍采衣的胳膊和腿上,布滿了紅色的劃痕,印在雪白的皮膚上顯得觸目驚心。藍采衣更是吃驚的不得了,她運氣將繩子繞了一圈把她們綁在樹上,但是她的胳膊和腿應該不會受傷的呀!

    司馬傲一臉幸災樂禍的看著李劍南,後者尷尬的咳了咳,對藍采衣說“姑娘折騰了一日,想必已經疲憊萬分,在下不打擾了,告辭。”說罷,便逃命似的衝出了房間,看得藍采衣一愣一愣的,她有那麽嚇人嗎?

    迴到他們的房間,李劍南的眉毛就皺了起來,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而且和藍采依脫不了幹係,至於莫憐……他抬頭看了看司馬傲,說:“師弟,這事你怎麽看?”

    司馬傲沉吟了一下,說:“藍采衣這女人肯定有問題,我們先不要打草驚蛇,看看星兒那邊是什麽情況,再和妹婿商量商量,實在不行,我們就快馬迴海南,我感覺,師父一定知道什麽!還有,這事一定與莫憐無關!”

    李劍南看著他,也沒說什麽,他這個二師弟什麽都好,就是牛脾氣,一旦認定了,就不改了,現如今他喜歡上了莫憐,是福還是禍,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正當他們準備就寢的時候,弘昱推門而入。李劍南驚訝得看著他,猜想他怎麽會撇下星兒不顧,跑來找他們這兩個“老爺們”。

    弘昱盯著李劍南,說“那天,怎麽迴事?”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李劍南愣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是指星兒發狂時,他為何能讓星兒安靜下來吧?

    “那個,我也不太清楚,是師父交代的,具體原因,我和你一樣,什麽都不知道。”

    “我說妹婿,星兒怎麽迴無緣無故發狂呢?”司馬傲一直都想不通,好好的一個師妹,怎麽一眨眼就變成瘋婆子了?

    “她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然後就說渾身難受,接著就發狂了。”這大概是弘昱對外人說話最多的一次,為了星兒,多說兩句就多說兩句吧。

    “如此說來,這倒是,很像中了毒呢!”李劍南思考著,星兒中的什麽毒呢?

    “蠱毒。”仍出一個炸彈。

    “什麽!”兩人同時尖叫,怎麽可能,那種苗疆的蠱毒,小師妹怎麽會中了呢?

    “是什麽樣的蠱,知道嗎?”師娘也是苗疆的,所以他對蠱多少還有些了解。

    “那叫雪噬魂。”

    “什——什麽。”李劍南大驚。

    “師兄,那個雪噬魂很厲害嗎?”從沒見過師兄這麽震驚。

    好像是在整理思緒,半晌,李劍南才幽幽的說:“雪噬魂,一種極其陰險的蠱毒,與一般的蠱不同,通常將蠱直入人體後,蠱母留在下蠱者的體內,而被下蠱者,則要忍受體內蠱蟲的蠶食。但是雪噬魂,則是直接將蠱母直入人的體內,被下蠱者不會有任何性命危險,但是蠱母會搶奪此人體內的營養物質,讓其變的脆弱不堪,當被下蠱者有了後代之後,蠱母也會將蠱蟲送入其後代的體內,這時,蠱毒才真正發作。而留下來的蠱母,則會更加瘋狂的吸食宿主的營養,直到宿主死亡,然後破體而出,迴到主人的身邊。最可怕的,是這種蠱不會隨著宿主的死亡而結束,而是一直不停的繁衍,跟隨宿主的後代,生生不息,除非——宿主斷子絕孫。”

    “天,天哪,太不可思議了。怎麽會有這麽陰險的蠱!難道沒有解決的辦法嗎?”

    “這種蠱,是極其難養的,從來都沒有人種過,因為一不小心,自己反而會被蠱母吞噬,所以我從來都沒有聽說有人中這種蠱。據說,隻有苗疆得藍蠍子種過。要解這種蠱,隻有讓下蠱的人親自將宿主體內的蠱蟲召迴,如此一來,蠱蟲變會統統匯集到下蠱者的身上,那人要忍受被蠱蟲蠶食的痛苦,然後腸穿肚爛而亡,那些蠱母和蠱蟲也將隨著主人的死亡而消失。你說,怎麽會有人替別人解毒呢?”

    “那,那小師妹……”

    “應該是師娘身上的毒,轉移到師妹身上了吧。”

    “難怪,難怪生了小師妹後,師娘憔悴的越來越快,難怪師父會那麽疼小師妹,卻又好像不想看見她,拚命得讓她吃各種補藥,哎,最可憐的就是師父了!不過,話又說迴來,到底是誰這麽狠心,要給師娘下這種蠱呢?”實在是太沒有人性了!

    “我想,隻有會去問師父了。”

    這時,弘昱聽到隔壁有輕微的呻吟聲,便對李劍南說“不要讓星兒知道,等迴海南後我們再想辦法,至於那個莫憐和藍采衣,都有可疑,不能讓他們走,就這樣,明天一早我們就上路,越快迴到海南越好。”

    爾後,便匆匆的迴到星兒那裏。留下司馬傲一臉怔忡的看著他留下的背影,李劍南推了推他,奇怪的問“師弟,你怎麽了?”

    司馬傲迴過頭來,感動得看著李劍南,差點就痛哭流涕了,“師兄,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妹婿居然沒有用吼的對我們說話,還說了這麽多,我好感動啊!嗚嗚嗚……”

    李劍南頭痛的看著這個耍寶的師弟,哎,有弟若此,何愁不被氣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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